击磬治疗耳鸣(耳鸣声疗法)
少年读《聊斋》,中年读《阅微》
A
小翠、婴宁、娇娜、青风、辛十四娘……《聊斋志异》里从不缺少美丽可人的狐狸精。
我见犹怜、兰心蕙质、聪慧可人……这些俗巴巴的词汇用在这些狐狸精身上,也还可以,但还不够。
不够准确。
我说三个字最恰当——不俗气!
因为不俗气,所以这样的狐狸精,男人们都喜欢。
《聊斋志异》成书于1680年,距今也300多年了,依旧是常读常新。比如我读《聊斋》,20岁头上是在书里意淫小翠和婴宁,30岁头上是在书里羡慕屡试不第的穷书生,到了40岁,我才发现,《聊斋》不过是买不起房买不起车的男人在文字里歪歪而已。
年轻时候喜欢《聊斋》,大概还可以学习找对象的标准。人到中年,这些小屁孩才玩的 “聊斋式”爱情游戏,觉得太简单,经不起风雨。
B
董桥先生有篇叫《春台遗韵》的文字,说是读彭歌《忆春台旧友》的文章,“漏夜披览,满心荒芜,漏夜披览,满心荒寒,不啻僧庐听雨,又等天明又怕天明。”董桥说,许久没有读到这样民国的文字了,仿佛暮秋时节穿过一弦月亮门走进一处古老庭院,花树微茫,朱栏寂寞,水榭无语,怯怯然驻足凭吊之际,纱窗里悠悠传来哀婉的箫声,如泣诉,如梦幻,如隔世。”
董桥的感触,和我如今读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是一样的——如泣诉,如梦幻,如隔世。
C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人到中年,一些人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一些事不是你想不想就能不想的,一些疼不是你不去碰就会自然痊愈的,一些不甘不是你压下去就不会浮上来的!
而能够契合你心头这份纠结和隐忍的,不是《聊斋》,而是《阅微》。一个是狐狸精,迷你;一个是女鬼,吓你!
所以,不惑之年我更喜欢女鬼,因为不惑,所以谈不上吓我,应该说是让我惊醒,不是悚然一惊的“惊”,是顿悟的那种醒!
D
比如《阅微草堂笔记》卷十“鬼为人谋”一则说了一个人在黄泉也有情的女鬼——
沧州插花庙老尼董氏言:尝夜半睡醒,闻佛殿磬声铿然,如有人礼拜者。次日,告其徒。曰:“师耳鸣也。”至夜复然,乃潜起蹑足窥之。佛火青荧,依稀辨物,见击磬者乃其亡师,一少妇对佛长跪,喁喁絮祝。回面向内,不识为谁。细听所祝,则为夫病祈福也。恐怖失措,触朱槅有声。阴气冥蒙,灯火骤暗。再明,则已无睹矣。先外祖雪峰张公曰:“此少妇已入黄泉,犹忧夫病,闻之使人增伉俪之情。”
大意是一个女人死了,却还挂念着生病的丈夫,就夜夜从坟地出来,在佛前长跪不起……
E
说起来毛骨悚然,其实,你可以听听降央卓玛的那首《那一天》——
那一日,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是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已飞,飞成仙,不为来世,只为有你,喜乐平安……
有个降央卓玛这样的女鬼,也很幸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