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两年牢是什么原因(坐两年牢有什么影响)
正给客户缝制沙发套时,前夫罗启明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瞟了一眼后,低头继续忙手上的活计,一言不发,但心里却有些吃惊。
因为罗启明比两年前与我离婚时足足瘦了一圈,脸色也十分不好。
“老婆,我今天来找你真心向你道歉。我当初是昏了头才干出糊涂事,过后我的肠子都悔青了。你原谅我好吗?我发誓一定好好对你,好好弥补你。”罗启明内疚得几乎哭出声来。
“我用不着,你请回吧,别妨碍我做事。”我淡淡地回应,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老婆,甜甜一直惦记着你,天天都找我要你,她是把你当亲妈呢!你可怜一下她好不好?”罗启明不肯死心。
一听到甜甜,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眼前更是浮现出当年她亲昵唤我妈妈的模样,鼻子一酸,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我努力调整好情绪后硬着心肠说:“我就是个贼,不配当她的妈妈,要是教坏她了就不好了。”
“老婆!我求你了!”
只听扑通一声,罗启明竟然双腿跪下。
“老婆,你跟我回家吧!我随你打随你骂,而且我保证改掉之前吝啬的臭毛病,家里的钱全交给你保管。”罗启明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冷望着他答道:“你没看见吗?我现在已经有了挣钱的本事。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我送进监狱,我还学不会呢!”
话音落下后,那些不堪的往事一个接一个涌上心头。
4年前,因不孕被前夫抛弃的我嫁给了在车行修车的罗启明。
罗启明也结过婚,他在妻子因病去世后与女儿甜甜相依为命。
罗启明是远近闻名的女儿奴,之所以对我有兴趣,正是看中我不能生孩子,能把全部心思放在甜甜身上。
而我愿意和他在一起,也是有私心。我渴望做母亲,但同时不想有孩子的亲妈来打挠。
在新婚之夜,罗启明开诚布公地讲出了对我的要求:我不用工作,不必操心钱,只要照顾好甜甜就行。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发自内心地对甜甜好,很快与她处得像嫡亲的母女,我的心里也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但我与罗启明的相处远没有这般如意,只因他有两个令我极其反感的毛病:一是把钱看太重,二是性格霸道。
罗启明不仅给我的生活费紧紧巴巴,还隔三差五找我对账,甚至一分一厘都要计较。
我体谅罗启明挣钱不易,平日里能省则省,可当娘家有个大事小情找他拿钱时,他的噘嘴掉脸让我不止一次萌生离婚的念头。
但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半路夫妻各怀心思也算正常,他抠门也是想为甜甜多存点钱,能对女儿如此上心,说明本质不坏。
况且我不想妈妈和哥哥嫂子再为我操心,便逼着自己默默忍耐。
嫁给罗启明一年后,实在不想手心朝上,问他要钱的我在家附近的炒货店找了个兼职。
罗启明哪里乐意,但我态度很坚决。所以在我反复保证绝对不耽误接送甜甜、不影响照顾家里后,他选择了妥协。
那段日子我过得十分充实,而且我说话算数,把甜甜照料得很好。
直到有一天,炒货店的老板娘突发疾病,我为了送她去医院,只好请罗启明去接下甜甜,谁知他在电话里对我大发雷霆。
“徐梅,你咋能说话不算数?”罗启明扯着嗓子和我喊。
我赔着笑脸说:“这不是突发情况吗?偶尔一次,你何至于发脾气?”
“我肯娶你,就是要你帮我带好孩子,不然我花钱养你干啥?”罗启明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是嫁给你,不是卖身为奴!”我也爆发了,狠狠挂上电话关了手机。
我安顿好老板娘后气鼓鼓地回到家。
一进门,罗启明就指着我的鼻子喊我滚。
我不想再委屈求全,提出了离婚。罗启明说离婚可以,但别想分走他一毛钱。
我毫不犹豫地在第二天和他办理了离婚手续。
但我没有立即拎着行李离开罗启明的家,因为马上是六一儿童节了,我之前答应过甜甜给她扎漂亮的小辫子和化妆,我打算履行这个承诺。
陪同甜甜参加完学校活动回到家中的我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她泣不成声地说哥哥打伤了人,如果不积极赔偿有可能要负刑责。
对方开口要20万,妈妈问我能不能找罗启明拿上两万,等手头松快了立马归还。
我慌了,顾不上面子,赶紧给罗启明打电话,好话说尽,哀求他看在我真心爱护甜甜的份上帮这个忙,借给我钱。我还承诺给他打借条,一定尽快还上。
罗启明无情地拒绝了我的请求,说他与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让我不要白日做梦。
我愤怒了,不想再在这个付出过真心的家多待一秒钟,在拾掇行李时却无意间发现了罗启明藏着的一个鞋盒。
我打开一看,里面恰好有两万元的现金。
我明白不问自取是为贼也,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向疼爱我的哥哥出事,犹豫来犹豫去,最后把牙一咬,把心一横。
我带着钱和甜甜一起去了银行,将钱转给了哥哥。
彼时的我只顾着帮哥哥解难,压根想不到自己即将成为受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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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罗启明,低着头红着脸坦白了拿他钱的事情,并交给他一张借条,我说:“这是我欠你的,我保证一定尽快还你。”
罗启明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徐梅,居然是贼。这钱是我表婶让我帮忙给她儿子买摩托车的,她不会转账所以给我的现金。你赶紧给我还回来,如若不然,我就报警抓你。”
我恳求道:“启明,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钱是表婶的。你就看在我对甜甜的好上帮我这一次好不,你先把钱给表婶垫上,我哥哥那边真的是救命呢!否则我也不可能这样做。你自己想想,结婚以来,我可曾在钱上有一丁点儿不规矩?”
“你哥不是有超市,不是有房子,或卖或抵押,钱不就有了。为啥惦记我的。”罗启明怒不可遏地说。
“启明,这不是着急嘛!等这事儿处理好了,我哥就是砸锅卖铁都会还你的。再说我曾经是你的妻子,你这两年挣的钱是不是应该有我的一份。可咱俩办离婚手续时我一分钱都没有要你的。你再扪心自问,你若是请个保姆,花的钱也比在我身上的多吧!”我苦口婆心地讲道理。
罗启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恼羞成怒地说:“我再问你一次,你还不还钱,不然我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锅是铁造的。”
“我没有钱,你愿意告就告吧!”我抛下这句话后,气呼呼地拎着行李出门。
甜甜哭喊着抱住我,不准我走,我泪流满面地转身,罗启明却狠狠拽走了她。
我一边抹泪,一边往外走。没想到在车站等车时,警察找到了我,原来罗启明真的报了警。
我如实向警察告知了一切。警察一听算是家务事,便把罗启明叫到了派出所,劝他谅解,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两万元不是小数目,如果坚决追究,那我肯定会坐牢。
可罗启明死活不同意谅解,非要将我绳之于法。
我的犟脾气也上来了,直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算是吃牢饭,也不还他一分钱。”
我被收押后哥哥才得知我出事。他从高利贷那里借了两万元,一次又一次央求罗启明谅解。
然而罗启明就是不收钱,不谅解。我就被法庭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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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狱后,妈妈和哥哥痛彻心扉,他们不断责备自己害惨了我。
我却平静而淡定地安慰他们。
既来之则安之,在监狱里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能让我好好学习缝纫技术,两年的时间也很快,以后出来可以自己开个小店做买卖。
是呀,失败的婚姻让我不得不告诫自己,不要再奢求男人的依靠,我需要自己强大起来。
在家人的帮助下,重获自由的我在商业街开了间裁缝铺,帮人改衣服,改裤子,做床品……我手艺好,收费又低廉,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妈妈又操心起我的个人问题。
我婉拒了,准确来说是害怕了。我不想为了有一个所谓的家,再去过委屈求全的日子,更不想发生矛盾时被人骂吃过牢饭。我自己一个人,只要有钱,老了住养老院也成呀。
然而平静而充实的生活在此刻让罗启明这个不速之客打破了。
他的出现毫不留情地将我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撕得鲜血淋漓。
我用仇恨地眼光注视着他,厉声喊道:“罗启明,你下跪没有用的,我不可能跟你再在一起。你赶紧走,否则我拿棍子赶人。”
罗启明根本不听我的,他不肯起身,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
我是斗不过癞子,收拾好东西后躲到了朋友那里。
罗启明又找上了我家,但被我哥毫不客气地赶出了家门。
事后哥哥还劝我不要心软,好马不吃回头草,能狠心为了两万元把老婆送进监狱的男人,心都是黑的。
可罗启明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
从那天以后,罗启明要么跑来求我,要么拎着礼物求我妈,而且每次都是痛哭流涕地忏悔、许愿,还拿出工资卡硬往我手里塞。
他见我无动于衷,又把甜甜推到了我的面前。
不得不说,甜甜是我的软肋。她的亲昵再一次激发了我心底深处的母性。作为女人,成为母亲才是人生的完整。
妈妈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劝我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罗启明。
她私底下找当初的介绍人打听,得知罗启明一直想再找个人来照顾女儿,可像我这样真心实意对待甜甜的根本不容易找到。他应该是明白了我的好,所以才低声下气地求上门来。
妈妈还分析出罗启明的认错与承诺应该是真心的,为了甜甜,他应该能善待我。
我知道妈一直害怕我孤独终老,而且她认为我有了案底,除了罗启明没有人愿意娶我。
说实话,我不排斥和甜甜在一起,但只要一想到是罗启明害我被关进铁窗,恨意就猛烈地涌上心头。
我咬牙切齿地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心软。
这天,我坐长途汽车去邻县参加朋友的婚礼。
没想到碰见罗启明车行的同事和妻子坐在我的身后,因为我戴着口罩和帽子,所以他们并没有认出我。
车一发动我就开始闭目养神,没想到听见这二人提到了罗启明的名字。
我竖起耳朵,留心起来。
“你知道吗?罗启明查出了末期癌症,娃才那么小,可怜呀!”
“天呐,他父母不是死了,跟弟弟的关系又恶劣,甜甜以后成孤儿了可怎么办呢?”
“听说他在求前妻复婚呢,想把孩子托付给前妻。你可别传出去呀,万一让他前妻知道,他的如意算盘估计就落空了。
“那这罗启明太不地道了。他当初那么绝情,非让人家坐牢不可。现在遭了难,又去利用人家,还让人家当寡妇。啥人嘛!”
“他也是没办法。他一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哪里容得下前妻不打招呼就拿钱。其实他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是过分了。”
“我觉得罗启明这算盘打不响。他前妻即便是跟他复婚了,但最终还是会知道他患癌的事情,谁能接受这样的算计?要是我,说不定拿着财产就跑了,哪里还愿意替他管娃!”
“罗启明的前妻没有生育能力,人又善良,之前真是把甜甜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的。如果她和罗启明顺利复婚,罗启明再使出手段,让她以为癌症是刚查出来的,说不定会对罗启明和甜甜生出同情心。
而且罗启明还赌他前妻想甜甜以后能为她养老。至于财产,罗启明早就咨询了律师怎样立遗嘱,还拜托了街道办事处。所以即便他死了,前妻想丢下甜甜离开,也带不走一分钱。不过女儿就只有去福利院。”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心却越来越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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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礼拜后,罗启明又一次上门了,这次带了一车的礼物,顶着越发消瘦的脸向我示好。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剥开他的伪装,妈妈就举着扫帚跑出来,一边朝罗启明身上打去,一边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来骚扰我女儿,你给我滚,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赶紧上前死死拉住妈妈。
罗启明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脸色惨白,但很快扑通一声跪下说:“我求求你们了,我的命最多剩半年,可怜我的甜甜吧,好歹她是叫你妈妈,叫您姥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来报答你们。”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我心眼小,更没有菩萨心肠,所以你死心吧!我不可能替你照顾女儿的。你要是真有啥,福利院不会不管甜甜,那是国家开的,你可以放心。”
“福利院再好也比不上你用心,那里孩子多,我害怕有人会欺负甜甜。老婆,我是真心后悔当初害了你,你想我怎样弥补,只管提,我只要能办到,一定不含糊。而且你想,这是个双赢的事情。你现在照顾甜甜,甜甜以后肯定会回报你。”罗启明痛哭流涕地说。
“我只问你一句,我之前被你害得坐了两年牢,现在又知道了你在苦心算计我的事实,你还能放心把甜甜交给我吗?”我冷冷地问。
罗启明整个人愣住了,很明显,我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怕了。
罗启明默默地起身开车离去。
望着远去的车影,我不禁感慨,罗启明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当初能温柔待我,就算他不求我,我也会好好抚养甜甜成人。
可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再也没办法去可怜,去同情。
无论是罗启明,还是甜甜,于我已是彻彻底底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