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李雨心

“终于有小孩了，我们能听到哭声。经过11年，我们终于有小孩了。”

婴儿、生命、母亲，当这些词语汇集到一起，无需言语也能感受到新生的喜悦与憧憬。但在镜头之中，相拥而泣的澳大利亚夫妇终于在11年的等待后，等到了孩子降生时，虚弱的印度妇女Jyoti正躺在产房上，看着刚由自己生下的婴儿，走向了别人的怀抱。

BBC纪录片《代孕者》

而这只是关于代孕，所产生数千数万故事中的沧海一粟。在这个故事中，澳大利亚夫妇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代孕的印度妇女身体无异常，婴儿也健康完好。但现实中，代孕背后不只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更充斥着代孕产业下人性的暗黑与残酷。

近日，明星郑爽与其前男友的风波再次霸占热搜榜，也让“代孕”这一关键词处于舆论的风暴中心。代孕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为何在微博上，网友们如此愤慨地反对代孕？看了这些纪录片，或许能为你揭开这个灰色产业的冰山一角。

“孩子只是借住在你子宫9个月的客人”

“在印度一个乡村小镇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有一间房子是一百位怀孕妇女的住处。她们很快就要将孩子交付给来自世界各地的夫妇……”伴随着画面中男性的解说声，BBC纪录片《代孕者》的故事，就从这个位于印度的代孕诊所讲起。

BBC纪录片《代孕者》

BBC纪录片《代孕者》

在2013年，BBC曾播出过一部名为《代孕者》的纪录片，拍摄下了印度内娜·帕特尔医生的诊所（Akanksha Infertility Clinic），以及诊所里代孕母亲们的生活。1999年，内娜·帕特尔医生诊所的第一笔代孕生意成功，引发了舆论关注。从此以后，她走上了系统化代孕产业的道路，成为印度代孕产业的“先驱者”。

在镜头面前，内娜·帕特尔说到自己一直以来面临着社会的批评，甚至冠上“婴儿工厂”、剥削穷人、“贩卖婴儿”的骂名，但她始终认为自己没有做“犯法”的事情。而截至2015年，总共有上千个孩子在这个诊所诞生。

在2015年前，印度曾一度被全世界称为“代孕天堂”，来到这里“求子”的客人，更有出于经济的考虑。而选择成为“代孕妈妈”的印度女性，大多因为贫穷。在片中讲到，代孕母亲都通过严格分期付款系统领取薪水，平均一次代孕的薪水是8000美元，生了双胞胎是10000美元。

如果在3个月内流产，代孕妈妈能领到600美元。而3个月后流产，会得到1200美元。如果怀到6个月以后，不论婴儿是否存活，代孕者都会拿到全部的费用。对于成为“代孕妈妈”的印度女性，8000美元无疑使一笔“巨款”，这笔钱可以帮助家里修建房屋、让自己的孩子上学、让家人看病等等。

“孩子只是借住在你子宫9个月的客人。”片中，当代孕妈妈范桑迪思念着从她身上生出的孩子时，她已没有任何立场见到孩子一面，诊所中的医生便这样安慰她道。

“可以把夭折的双胞胎当做医疗废弃物处理”

而在印度之外，位于美国的加尼福尼亚州，也有一个别称——代孕圣地。全美国200多家代孕机构，一半以上聚集在此。没有法律的管束，代孕行业在这里野蛮生长。而2017年，日本电视台NHK所拍摄播出的纪录片《爆买生命：不断升温的中美代孕产业》，就将目光聚焦在了这里。

片中提到，目前美国90%的代孕受理对象都是中国夫妇，由于之前的两大代孕市场印度和泰国在2015年禁止了跨国代孕，于是美国便成为了最热门的选择。其中，委托代孕服务的中国家庭，年收入一般在200万元人民币左右，而80%到90%的中国夫妇会选择在代孕服务中，加上性别选择这一项。

代孕妈妈艾莉森

“几乎美国所有州都缺乏代孕的相关法律法规，由于缺乏约束机制，恶性就会蔓延”。与纪录片中这句话相匹配的，是代孕妈妈艾莉森的遭遇。为了养家糊口，在对方给出丰厚的条件后，艾莉森在子宫中一次植入了两个受精卵。

但在怀孕24周，艾莉森遭遇阵痛、出血、早产。医生诊断，早产的婴儿可能伴有后遗症，而委托方担心后遗症，以及更多的医疗费用，拒绝了继续治疗婴儿的选项，而代孕中介表示，可以把夭折的双胞胎当做医疗废弃物处理。

代孕妈妈艾莉森

最后，艾莉森自费为双胞胎举行了葬礼。但她面对的，还有来自医院4万美元账单，代孕中介疑似卷款逃跑，艾莉森得到的是“人财两空”结局。

此前，与郑爽张恒一同登上热搜的，还有话题 #揭露乌克兰代孕产业阴暗面#。近几年来，囿于经济现状，乌克兰迅速成为国际代孕中心，成为名副其实的“欧洲子宫”。随后又爆出在2020年5月，受疫情影响，各国边境持续关闭，经代孕出生的近50个婴儿被困在乌克兰酒店，像“商品”一样等待被领走。

在这些纪录片中，都不可避免的讨论到，当面临女性沦为生育工具，缺陷婴儿被抛弃之时，“代孕”这一手段在其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纪录片《代孕者》中，内娜·帕特尔医生认为自己在帮助印度女性自力更生，但面对法律与道德的争议，面对代孕母亲母子分离的痛苦时，这样的话语似乎难以自圆其说。

“如此践踏底线，法律难容，道德难容！”在@央视新闻官方微博发出的最新消息中，这样评价到代孕产业背后漠视生命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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