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比我大30岁正常吗(父母比自己大30岁)我父母比我大30岁正常吗(父母比自己大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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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比我大30岁正常吗(父母比自己大30岁)

我父母比我大30岁正常吗(父母比自己大30岁)

1948年辽沈战役前夕,兄弟两个分别同时被国民党抓兵,从烟台码头坐船到东北。在辽宁葫芦岛下的船,在下船的一瞬间,父亲一歪头看见了我的伯父,立时百感交集。这苦命的两兄弟,父母早逝,本来是在不同的单位(过去叫买卖家)学徒,谁承想能让国民党一起抓到这里。当时我的父亲比较聪明灵活,伯父则憨厚老实,兄弟俩商量后决定找机会逃走,我父亲嘱咐伯父,见机行事,并告诉伯父,逃走时一定要一齐走。

哪知计划没有变化快,父亲发了炒面就上了战场,伯父则分到了管做饭的部门,也就是伙头军。就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变化让兄弟两个从此天各一方,今生都没有相见。现在想想这件事,真是命运捉弄人。

国民党的兵败如山倒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启的,你想想,一个从未摸过枪的人,被强制抓来就这样打发上了前线,所以说国民党不败天理不容。

父亲后来和我说,他上的是塔山阻击战的战场,大约是傍晚就和解放军交上手了,他看了一下地形,前面一道很深的沟,要逃走只能从沟里走,打定主意后只能慢慢地等天黑才能行动,可是这时就不可能去找我的伯父了,这就成了父亲一生的内疚和痛楚。

父亲被国民党抓兵,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被抓时,行军的过程中遇到休整,他瞅准了前面一片密密的庄稼地,果断地跟长官说要到小沟渠里洗一下臭袜子,然后趁当官的不注意拔腿钻进了庄稼地,侥幸逃脱。

可是这次是凶是吉就没有把握了,因为是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但也丝毫动摇不了他要逃走的决心。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瞅准时机,两手抱住头顺势向下滚去,子弹在他耳边嗖嗖飞过,滚得越远越好,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待滚到沟底,他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撒腿向没有枪声的地方飞快奔跑,然后趴在地上,静静地等待下一步的机遇,就这样又过了一夜。

天亮了,他看到解放军打扫战场,缴枪不杀的口号震天响,机会终于来了,他精神振奋地举着双手,慢慢从沟底爬了上来,这次真要感谢解放军的速战速决,要不然下一步的逃走不知路在何方。

得知父亲的境况,解放军给了两条路,一是脱下国民党的军装,直接充实到解放军的队伍,二是如果不乐意可以给你开一张反战证明,自己回去,因为有这张证明,走到解放区的时候,会给你提供食物,也就是管饭,但如果不小心走到了国民党的敌占区,你可要小心加小心了。父亲当时是个有点文化水的人,政治觉悟可不是很高,再加上即将结婚,不愿参加解放军,就谎称家有八十岁老母,从而错失了这一次参加人民解放军的机会,拿着反战证明,踏上了回家之路。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共产党和国民党的区别了,国民党为了他的官僚统治,强行抓兵,荷枪实弹的地押解着上船,共产党为了老百姓的利益而战,却不强迫你,遵从自愿,真是黑白分明,天地之差呀!

父亲的回家之路艰难而曲折,凭着自己的信心和力量,从辽州半岛到胶东半岛,环绕着渤海湾行进,走到解放区时,可以展展扬扬的拿出反战证明,到村公所,共产党的干部会给你派饭,到了敌占区就变成了要饭的,请求人家给你一口吃的。天气冷晚上没地睡,就白天找个向阳的土坡或者是坟冢躺下睡觉,到晚上再走,其间还经历了过河差点被冻死的惨境。就这样足足走了三个多月,满头的长发,就像个叫化子,到家时冬天已经来临,亲人们都认不出他了。

父亲这次历尽千难万险赶回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儿女情长,也就是为了一个已经跟他定了婚的女人,过去叫下柬,父亲痴情地以为下了柬,这女人就跑不了了,可现实给了他一耳光,那个女的得知父亲被国民党抓兵,马上跟着另一个男人跑了,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个国民党的军官。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极度承受不了,回头无望之际,他掩埋了这块心里的伤痛,毅然决然地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从此投身于建设祖国和保卫祖国的事业之中。

而我的伯父从此也没有了音讯,在父亲的眼里,认为伯父可能早就死了,父亲说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躲避子弹的袭击,这么多年没有信息,就是已经死了。

转折在1961年出现了,一天父亲收到了来自香港的一封信,信是伯父寄来的,但寄信人和地址都是香港的,是一个叫陈壮儿的名字,信是已经拆开的,是从老家转过来的,因为老家已没有人,好心的乡亲们辗转反侧地打听到我家的住址,然后给我们寄了过来。

我还记得当时父亲高兴得像小孩子似的,把这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信的内容很短,寥寥几句话,但这足以可以让父亲感到莫大的欣慰,因为这唯一的哥哥并没有死,这是能让他心花怒放的一件大喜事。

高兴之余,父亲又有很多的疑问,伯父为什么到了香港?这陈壮儿是谁?为什么要经过他转信?一连串的疑问虽然无解,但是自己的亲哥哥还活在世上,别的不管先回信再说。

我记得回信也是一项技术活,那时外部环境不好,帝国主义及各种反动势力仇视中国,香港虽然是我国的领土,但处在英国的管辖之下,父亲是人民公安出身,自知有些敏感的话还是不能随便说的,所以只能用一些含糊其辞的祝福的语言以自己的名义写了一封信,又让我也写了一封信,他先给我打了个草稿,让我抄了一遍,我现在还记得头上写的“伯父母大人安好”,尾署名“侄女,XX叩上”,然后把两封信放一个信封里。地址呢,还是按照来信的地址及收信人名字然后转交给伯父收。

天南海北的弟兄俩终于联系上了,虽然一封信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收到,但毕竟使我们的生活有了一些盼头,有了些许期待。后来父亲在信中屡次问他到底在哪儿?干什么工作?为什么写信要通过别人转等等一系列敏感话题,伯父都视而不见不与答复。父亲终于体会到了伯父的难处,只能把这些疑问埋藏在心底。

后来,伯父不满足于通信,还把他结婚的照片,孩子的照片都通过这曲折的通道寄了过来,看到伯父一家人人丁兴旺,令我们倍感欣喜。因我们家没有照片,为了这现去照了一张也邮了过去。当伯父看到照片上我母亲的样子时,回信问我父亲弟妹不像当年的杨小姐,怎么回事?确实,当年下柬是我伯父操持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很正常。我父亲和我母亲的婚姻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事情,父亲回信解释了这个情况。

文革初期,我们和香港之间的信件往来中断了,和伯父一家又失去了联系,父亲整日郁郁寡欢,没了往日的乐趣,但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我们在等待中煎熬,在煎熬中成长。转眼到了1973年,中断了许多年的信又寄来了,可这次不是从香港寄来,而是从澳门寄过来的。寄信地址是澳门快艇头街,寄信人是何佑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无从了解,只能在回信时一并写上“感谢何佑柏先生帮我们转寄信件”。

据父亲分析说,伯父可能不在香港,也不在澳门,最有可能的是在台湾。当时两岸之间还没有通邮、通航,伯父因思乡心切,所以千方百计想尽办法把信从香港或者澳门转过来,可见伯父在如何能把信寄给我们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我的伯母姓陈,香港的陈壮儿可能是伯母家的亲戚,就充当了我们的传信人,当然这只是猜测,后来的事实证实了父亲的推断是正确的。

我父亲和伯父都非常感谢陈壮儿先生,是他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帮我们架起了通信的桥梁,使沦落在天涯海角的亲兄弟有了根深的依靠。至于为什么又换成了澳门的何佑柏,是陈壮儿遇到不测了吗?不得而知。尽管我们胡乱猜测,可是收到信的欢喜程度赛过一切,不论哪个人转信,只要能通过来往信件互相联络感情,互相倾诉相思之情,并不在意转的那道工序,毕竟我们已经习惯了。

形势的发展如此之快,终于有一天,我们收到了直接来自台湾的信件,再也不用中途转寄了,这是一个历史的里程碑。我记得寄信的地址是台湾省花莲县,这就是伯父的家。我们纠结了很久的心情终于松弛了。伯父在信中侃侃而谈,话语之间非常放松,没有了往日的拘谨。从寄来的照片中看到伯父非常阳光,满头黑发,比我的父亲还要年轻,我们都高兴不已。父亲写信和伯父说:“孩子们都说你比我年轻,头发都没白,我可是满头白发了啊”!伯父回信说,“那可是你嫂子给我做了手术”。啊!原来如此,那时我们这边年轻人还不时兴染发,更别说老人了。父亲是少白头,三十几岁就开始有稀稀拉拉的白发,此时快要六十岁了,头发的现状可想而知。

伯父的情况我们终于弄明白了,他是随国民党军后撤一直退到了台湾,因为是个做饭的兵,没有上前线,所以也算是命大福大造化大,没有被阎王爷招了去。后来岁数大了,就从国民党的军队转业到了花莲,当了一名小学教员一直到退休。

由于大陆和台湾直接通信的便利,信件来往频繁了,就连台湾的兄弟姐妹们也和我们大陆的兄弟姐妹们展开了互动,我们一家人虽然远隔千里,但亲情让我们的心连在一起,互相送祝福是我们每个人的心愿,我们期待着有那么一天能够相见。

1978年,台湾国民党政府发出开放大陆探亲的通告,令流落到台湾的老兵心潮澎湃,也使那些由于历史的原因而造成两岸分离的亲人无比兴奋。终于可以回家了,这是老兵的心愿。我的伯父和他们一样,也在认真地准备着回大陆探亲,准备着和分别三十多年的弟弟见面。我父亲这边也非常高兴,心里无数遍地憧憬着那美好的场景。

命运真的是跟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我的父亲终究没有等到这一天,就在伯父即将要成行的前几天,竟意外地车祸离世。这个打击也太大了,从没见过父亲流泪,这次捧着他侄女的信哭得稀里哗啦,无尽的泪水把信纸都打湿了,哎!好苦命的一对兄弟啊!我们也跟着伤心难过,我曾经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伯父,然后趴在桌子上痛哭不已,我在可怜我的父亲,从小失去父母,唯一的亲哥哥分离三十多年了,还没有见上最后一面。我更可怜我的伯父,流落他乡三十多年,临死也没有踏上故土。

我父亲是1998年病逝的,可以告慰伯父的是,我的堂妹,也就是伯父的大女儿在1997年回到家乡和他的叔叔——我的父亲相见了,代替她的父亲完成了她的故乡之旅,这是父亲病逝的前一年。父亲没有见到哥哥,见到了哥哥的孩子,也算了结了他的一桩心事。当时父亲身体还挺好,还能够陪着侄女游玩,说悄悄话,也算是填充了他那颗孤独的心。

如今,我们海峡两岸一家子人大约五六十口,微信圈内时不时见面互动,每到节假日开群聊会,最近由于两地疫情不断,我们互相挂念互相问候,虽然相隔千里,但是亲情把我们连在一起。伯父和父亲,您俩天堂上应该感到欣慰吧!虽然您们离开了我们,但您们的根还在传承,您们的子民生生不息,两岸中华一条根,共同开创民族大复兴,这是我们的伟大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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