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灵盖红是怎么回事波灵盖红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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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灵盖红是怎么回事

波灵盖红是怎么回事()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王大烨

十六岁之前,我的父母均在在安钢上班,双职工,五险一金。父亲车间钳工,母亲安检员,后来年岁增长,愈加劳累,遂歇业在家,照看我哥我姐还有我。十六岁那年应该是2009年,应该是的:北京奥运会落幕不远,春天刚刚到来,夏季还在遥远的远方,我坐在公交车里,看着立交桥下的人流,远处有轰鸣的火车声响,整个安阳春意盎然。

那一年,家里所有的大事基本上都在围绕我的大哥展开:他谈了本地一位幼师,二人发展很快,没多久我就见到了我未来的大嫂。大嫂叫张文静,穿短裙丝袜,黄马尾,瘦瘦高高,就是嘴巴和眉眼太傲(我妈说的,眉眼细细,不能小觑;嘴巴尖尖,脾气不小)我问我妈什么是小觑,她说你别问,烦着呢,以后有我受得。

我管不了这些,也不太去想这些。那天午饭很丰盛,八菜俩汤,酱肘子压场,我吃到后面,连连打嗝,依旧不停吮吸着鲤鱼里的细刺。我妈问你在哪教书呀,大嫂阴脸转晴,说蓝天,就是看小孩子。我妈说那样啊,感觉挺轻松的,没啥技术性。这话稍带点刺,大嫂听出来了,客气两句,随后便不发一言。我爸此时发话,他双手撑腿,问大嫂你爸你妈干啥呢?大嫂讲,做生意,卖点土特产。我爸说那挺好的,挺好。大嫂回他一句,比不上你们双职工家庭。

此话一出,矛头涌现,气氛顿显尴尬。大哥一脸赔笑的看着大嫂,说要不大家看会碟片?

“都行啊,我随便。”

大嫂剥着盘里的瓜子讲,我们那时还没买电脑。我妈说你们先看,饭做累了,我去歇会。我爸也站起,一声叹息随着庞大的身躯上升,他欸了一声,说那你们年轻人先看吧,我吃的撑,去外面转转。我哥只好抽出碟片盒子,打开家里DVD机,我一看就是为了哄大嫂的:他先是放了一个韩国片,李准基还是李钟硕来着,我哥说爱情片,老片子了,没看过,听人说演技可棒,小旭你也看看,学着点。

我仨看了一半,发现是讲同性恋爱,王的男人。我哥挠了挠头,说不太好,再找找,又放了一盘,片名很简单,2046,看的云里雾里,到了后半段剧情开始走向色情,我又卯了点精神。大嫂低着头扒拉手机,我哥红着脸不知道该咋办,刚要关,我妈在里屋喊,欸欸欸,关啥关,木村拓哉不比你帅啊。

那天过后,家里人对大嫂的态度都不太行。我妈反应最强,她说一看这女孩文化素养就不行,别说古典文学,地摊文学都没读过。我爸在一旁支嘴,你有文化不还落我手里。我妈用腿抻了他一脚,她早年上过大学,跟我爸结合就是一个错误,这话也是她说的。

“你俩觉得咋样?”我妈磕着瓜子问我跟我姐。我不太上心,套了个万能公式,说还行吧。我姐说挺好的。我妈一听我姐这么说,火就上来了,说好啥好,呆了半天就投敌叛变了?我爸在旁边劝,诶诶诶,不至于吧,还没成婆媳敌对关系就扯上了?

我哥当时在安阳上班,房产中介。但他大学学的是生物工程,安阳师院,解剖小白鼠,毕业后先去了安徽一家药厂上班,月薪两千八,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后来觉得太累,没有天赋,

于是又出来,风尘仆仆半年,最后还是觉得在家舒服。便拖老同学进了碧桂园,老牌子,大产业,我哥说干的放心。

但我哥干这行好像也没啥天赋:嘴皮子不利索,半年全吃基本工资,一点提成都没捞上。就这我哥也不说撤,每天努力练习社交能力,激昂澎湃的跟我们讲:民以食为天,人为房而活,在咱们国家房子都比金子保值。爸妈你们放心,安阳房价最近不景气,未来肯定要涨!而且是蹭蹭的涨!我们好歹也算是内部人员,掌握一手材料。总之跟你们讲,我干这个绝对不亏!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段,我哥认识了我嫂子。当时嫂子跟她哥来碧桂园看房,接待的就是我哥。房子是大嫂哥要,但是她哥不担事,坐一旁耍手机,净轮着我哥跟嫂子唠嗑了。一来二去,房子没谈拢,感情倒是先升温。加了手机号,聊天内容逐渐由业务转向没羞没臊。我哥说当时也没想着怎么怎么样,缘分在这呢,是吧,躲不掉。

嫂子跟我哥在一块儿后,俩人又重归旧题:房子。我嫂问我哥,你不是天天叨叨自己是内部人员,咱俩的房子能要一套不?我哥说怎么不能,肯定得要。我嫂说那我想要东区的,我哥说没问题!

要房子还得靠我爸,我爸前几年已经把钱攒的差不多,全款都能有剩余。但当时,安阳突然掀起集资潮,声势浩荡,一夜之间人潮汹涌。我爸起初不信,很快厂里闪出风声,说往谁谁那里交一万,啥也不用干,来年翻倍,坐收渔翁利。我爸说放屁,这都有人信?想吃馅饼自己烙。但很快,集资人数愈加增多,随波逐流,直到万人空巷。到后头,我爸也没忍住,说啥啥公司那么厉害,安阳龙头企业呢,咱家交的气,用的电,喝的酸酸奶,哪个不是人家的,投!就当入股了!

一开始两万,到明年,四万块还没到账,我爸就被派做代表,新天地搓了一顿,洗浴中心捏了捏脚(后半段是我妈臆想的),心思就彻底转不过弯。回家就说好,棒,真有点拽,能信,得信,媳妇要不咱把存款册拿出来晾凉?我妈正在看书,战争与和平,哗啦一下扣到我爸头上:投?刘福喜你要是再敢投一毛我就扯了你的脚筋信不信。

我爸表面认怂,背地还是没架住,偷偷又投三万。又过两年,新的风声传出,说集资是骗局,老板尽数跑路,留下烂摊一堆,其中就有我爸那家。我爸说不可能,李老板那么好的人,不可能不可能,老张你可别瞎说啊,昨天我还喝人家的酸酸奶呢。又推半年,已经没人惦记发财,众人皆颓,只想拿回本钱,抹掉零头也中啊。

此后我爸加入讨钱队伍,每天兴冲冲去,头丧丧的回。心窝渐渐锁闭,整日闷闷不乐,酒量逐日攀升,没多长时间,肝就染上毛病,做了不大不小一个手术,两件变故加上来,我哥的房子就只剩一个首付。

我哥要娶张文静,呼声越来越高,有次还带回家住。我妈让大嫂跟我姐一个屋。第二天送走大嫂,我妈问情况,我姐说挺好,小静人挺好。我妈说你怎么向着她说话呀,她就没啥缺点?我姐想了想,说没有吧,一天也看不出来啥,我觉得除了刀子嘴、豆腐心点,真没啥,挺适合我哥的。我妈说完了完了,最衷心的一个娃,现在跟我玩倒戈了。

这算是我姐第一次“表扬”一个人。我觉得她应该叫文静,但我妈给我姐取了个名字叫飘,刘飘。我问我爸为啥叫飘啊,我爸说估计是登记名字时写错了,该写那个漂亮的漂来着。我妈说放屁,玛格丽特米歇尔,人家代表作就叫飘。我问我妈,那我的代表作是啥呢?我妈说坐我肚子里捣腾了九个月,就没指望你能当个作家。

我姐大学毕业两年,暂未找到工作,在家里地位比较尴尬,平常买菜做饭都是她一手包。她也不怎么跟同龄人交流,没有社交互动,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她喜欢写信,投稿子,交笔友,由我前去投递,寄往各个地方。

有段时间,我姐的送信人中多了一个叫普鲁斯特的人,而且只要是给他的信,我姐都害羞让我看见。我姐躬着手腕,仰头带着微笑思索什么时,我凑到前面问她:姐,这个普鲁斯特是谁?我姐头也不低的说一个作家。我说可以啊,姐,你都有作家朋友了。我姐一愣,匆忙把信收到怀里,娇羞的说哪有!

“那他不是一个作家?”

“是,他是一个作家。”我姐把信捂在怀里,幸福的说。

我姐有了作家朋友这件事后来被我不小心给抖了出来,我妈知道后,又是高兴又是哀叹:

“普鲁斯特,这笔名好呀,他的追忆似水年华挺好的,有品位,有修养。”

“不行不行,以前搞文学的人就是渣男居多,现在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我妈绕着茶几前前后后啰嗦了一大堆,我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为此委派了我两个任务,一个是继续调查我哥情况,另一个是调查我姐的普鲁斯特。

我当时有了这两项任务,生活一下子变得欢快许多。我养了个猫,公的,脸蛋圆圆,黑不溜秋,我管他叫小黑。我时常拖着小黑,尾随我哥我姐,幻想能像福尔摩斯柯南那样。

对于我姐的普鲁斯特,我首先想到一个人——李初芒。她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坐倒数第一排,她坐正数第一排。我问她,李初芒,你知道普鲁斯特是谁吗?

“普鲁斯特是谁?”李初芒反问我。我俩坐在夜晚的殷墟草坪上,抬头望着淡淡的星空。七个勺子的是北斗星,最亮的那颗叫启明星。

“连你都不知道普鲁斯特是谁?他是一个作家,我姐的朋友,男朋友。”我擅自把男朋友的封号给加上。李初芒说那我回家问问我妈。我说也好,李初芒又问,我们今天玩点啥?

“就随便玩呗。”我说。我妈和李初芒的妈妈俩人是闺蜜,以前一块上过学下过乡。我跟李初芒隔一岁,大三个月,我妈让我叫李初芒妹妹,但我还是喜欢叫她李初芒,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她做我妹妹。

“喔,又是随便。”李初芒扔了个石子,我顿时就慌了,我说那你想玩啥,我一定带你去,三角湖?人民公园?文峰塔?

“我想去看场电影,你说怎么样?”李初芒忽然露出笑脸对我讲。我说也行吧,但是我没那么多钱啊。李初芒说没事,我期末考了全校第三,我妈奖了我五十块呢,这次就当我请你。我说那怎么行,我这儿还有三块五,就当垫个路费。

于是那天我俩就坐上一路公交出发。是冬天,并排而坐,我能闻到窗外的油烟味和鞭炮声,李初芒穿个纯白色的羽绒服,肉肉的,像是冬天里的小雪人。

那天我穿了什么呢?我忘了,真奇怪,那是我第一次去看电影,却连电影名字都没有记住。我只记得电影院里人很闷,来了好多情侣,我跟李初芒夹在中间,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

李初芒对我说她有点热,我故作无所谓的说道,那你脱了棉袄呗。李初芒讲你背过去。我说行吧,潇洒的转身,后排一对情侣看着我的脸发笑,顿时我的脸就烫到了头发根。又过了一小会儿,李初芒说好了,我转身,心脏腾的跳了一下:天呐,她竟然穿了纯黑色的毛衣,一瞬间就想到了我妈常用的那个词语,优雅。于是我当场就那样说了,我说你真优雅。李初芒的脸也红了,她低着头问什么?我赶紧说没什么没什么。李初芒讲明明有的。我撒谎说悠悠球,李初芒说两个字,我正要回答,后边那对情侣中的男人冲我喊:小弟弟快坐下吧,挡着我们看电影了呢。

那天我竟然一夜没睡,脑子就一个念头,快快见到李初芒。第二天上学,我早早来了,李初芒又像往常一样穿上了校服,笔直的端坐在椅子上。我刚想说点什么,李初芒说我知道普鲁斯特是谁了,我问谁?李初芒说普鲁斯特是19世纪法国的一个作家,他写过一本书叫做《追忆似水年华》,所以他不可能是你姐的对象,我妈说有可能是你姐的笔友,因为喜欢他所以取名为普鲁斯特。我说喔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看到她手里有一本书,问就这本吗?她说是,不过是其中的一册,一共有七册呢,我家只有这一本,还是最后一册。李初芒说着,把书递到我的眼前,我看着发黄的书皮,上面写着五个大字:《重现的时光》。

我回家把以上消息原封不动的告诉我妈,没想到她一没表扬二没批评,只是一个劲的说知道啦,知道啦,你妈我早就知道啦,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哥呀。我问我哥怎么了,我爸在一旁阴着脸说小孩子别瞎操心,回去睡去!

我哥吵吵着要分家了。那几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家中剑拔弩张的感觉。分家就是想要房子,我爸认为在铁西买一个多好,花园庄马上要盖新区,安置房,贼便宜,托人买两套都不成问题。论战就绕此展开,看似我爸妈占上风,但是有我大嫂在后面,我哥倒戈的速度比商纣王那帮手下还快:他先是离开家住,光明正大跟大嫂同居;又慢慢放出风声五月一号要结婚,我哥打定我爸丢不起这老脸。结婚、房子、争论、吵架、歧义,我夹杂中间,越发感觉无趣。

那几天我在干什么呢?安阳有那么多的图书馆和书店,我和李初芒开始在这些书店当中“追忆似水年华”。李初芒说了,咱俩要找就找跟家里这本一套的,不是一个译者,不是一个版本都不行。我说为什么呀,咱这么小又看不懂,搜集这些有啥意思。

“你个木头脑袋。”李初芒讲。她说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我想我哪里就木了呢,我应该不算木的,但是每当李初芒一说我,我的心就怦怦直跳,我觉得不能让李初芒说我,更不能让她不开心。于是我就拉着她,认真的寻找安阳每一家书店:育才书店,新华书店,豫北书店……,慢慢的,当我俩收集到《索多姆和戈摩尔》这本时,已经够六本,就差一本《女逃亡者》。

寒假一过,我进入初三下半段的生活,学习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哥的事情还在僵持,五一小长假他没结婚,但也没回来过。又过几天,我哥突然匆匆忙的找上我,说他要去郑州出差一段时间,帮我看着点你嫂。我问什么意思?我哥说你学校不是挨着蓝天幼儿园?我说是啊。我哥又讲你嫂子不是在蓝天幼儿园上班?我说好像是的。大哥说别好像是,就是!你这几天帮我看着点大嫂,主要就是看她旁边有男人乱窜没。

此时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哥和大嫂租房住后,感情反而变得更拧巴,大吵一架后,大嫂还搬出去出租屋。我哥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认为被扇了一耳光,觉得自己没错,愣是不向大嫂服软。我也不好意思拒绝自己的亲哥,只好说行吧。

承担秘密的后果有时比保守秘密还有难受。我哥在郑州那几天,人像疯了一样,天天在QQ上要我汇报大嫂行踪。有时迎面见到大嫂,大嫂也会讲:“小旭放学了呀。”她淡淡的挤出一个笑容,随后复归冷漠。

大嫂那几天应该心情不太好吧,有几次我都看到她抽起香烟,一屁股坐在大石墩,佝偻着腰,黄色的马尾在后背无声的摇动。有好几次,我在心里想要不要过去主动跟大嫂打个招呼?但到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把这事告诉李初芒,想问问她该怎么办,哪想李初芒也冷冷的对我讲:“你都没说问题是什么?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是啊,对于这件事,我真的连问题和想要的结果都不知道。七本书终于收集全,本来一直由李初芒拿着,她在上面做了好多笔记,有时我俩会在三角湖边,用力大声朗诵。但不知道从哪天起,她突然把七本书都还给我,让我好好看;她把小黑也还了回来,李初芒家在殷墟后面的武官村,平房,有时夜里会闹老鼠;我问她为啥不用小黑?老鼠都没了?

“不用了,反正迟早得还。”李初芒说。我能感觉到她生气,再后来,她甚至都不跟我说话,可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何生气。我妈说,女生生气时从不会明确的说明,需要男生用心用力的去猜。真烦人啊,别人的心情自己怎么会明了,所以我妈又说,既然猜不透,那只好无条件的去哄喽。

“女人真麻烦。”我在心里想。我想让李初芒和我恢复最初的模样,可我不会哄女生,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时,我永远也无法说出那些虚假的话语。那些日子我的心情简直要低落到极点,每一个身影,每一场游戏,都写满了黯淡无趣。

马上就要中考,李初芒不跟我说话,还要帮我哥“监控”我嫂,我的成绩自然而然的下滑。我有点怕,但主要怕的是跟李初芒的距离:我已经从倒数第一排坐到正数第三排。李初芒说过她坐第一排就是想时时刻刻保持一种紧张感。

我报了一个数学补习班,和李初芒同一个,我俩每周都能骑单车在霍家村顺路好长一段距离。虽然她骑在后头一句话都不讲,但我依旧很享受这种状态,因为起码我知道她在后面,我能为她御风而行,我的前路尽是她的身影。

可那个周末,李初芒没来补习班,我满心盼着上课再见,但是她也没有来。我失落的回到家,结果我妈迎面就告诉了我一个此生最难过的消息:

李初芒家要搬走了。

李初芒家本来就不该呆在安阳这个小城的。我妈一边洗盘子一边说道。我突然有点生气,像是某种背叛,我问我妈安阳小吗?我妈一愣,说看你怎么想了,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希望能够逃离故乡,况且,李初芒家的故乡就是在北京呀。

“故乡”,夜晚我躺在床上,心中默念这个词语。一十六岁,我从没有哪个时候曾想过离开安阳。我爱这里的扁粉菜,道口烧鸡和老庙牛肉;爱这里的炎炎夏日,轻风细雨;爱这里的学校,公园,绿地,飞鸟;当然我也会生气,但我从未对这里有过一丝恨意:恨和离去都是一种决绝的词语,李初芒,你去了北京后,我要找谁说话呢。

连着三天,李初芒都没来上课。我有她的QQ,也有她家的电话,但我不知道该在上面说点什么。在第四天,李初芒终于来学校。正值课间,我看她安静的收着课本,打理那些歪折的边角。她做好这些走到门口时,预备铃响了,还有三分钟,我鼓起勇气,跑到她的跟前:

“那个,真的要走吗?”

“真的,要去北京,明天就走。”

李初芒回头,说。我喔了一声,有好多话涌动在喉结,可我咽下一口唾沫。我说挺好的,李初芒一愣,问真的吗?我说真的,我去过北京,北京可漂亮了,你去那里看看天安门,看看钟鼓楼,看看昨年的鸟巢、水立方……

“嗯。”我正说着,李初芒却打断了我,她盯着我的眼睛,只有几秒,在我眼里却很长很长,遥远的白垩直达中古。下一秒,上课铃嗡嗡作响,李初芒的眼睛暗了下来,她说她要回去,转身就走。我说行,没有跟上,扭头向着座位走去。一整节课我都没有抬头,我从书桌里翻看那几本追忆似水年华,李初芒标注了好多句子,其中有一句被黄色的高亮记号笔整段涂抹,仍旧残留着丝丝墨香:

不爱我们的女人如同失踪者,尽管我们知道再无任何希望,我们仍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

李初芒走了,我的失落无以复加。但别人可能看不出,我开始比以往更加努力,开始压榨每天本就劳碌的时光。我哥从郑州回来后,依旧在帮助我哥“监控”我嫂。我不知道适不适用那个词语:祸不单行。那天,我看到大嫂和一个陌生男子走在路上。刹那间我甚至有点兴奋,赶紧晃晃脑袋,紧张而又小心的跟了上去。

她俩在一个路口停下,靠着电线杆说些什么。我怕自己看错,又定在那里细看:是大嫂,真的是她。我的身躯顿时仿若坠入黑洞,原来看到“不该看”的事竟然是这种感觉。我怀揣着这个秘密,心乱如麻的在路上走着,等到抬头才发现已经走到大哥住的出租屋。我该怎么向他说呢?或者说不告诉我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在我这么纠结的时候,门开了。

“小旭,你怎么不进来?”我哥倚着门框说。

“哥,我。”我吱吱呜呜。

“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哥走过来不耐烦的一拍我的肩头,我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大嫂她”这三个字时,便知道一切都由不得我了。在大哥的追问下,我竹筒倒豆的全说了。我哥鼻子冒火,耳朵通红,他问我,你真的看清了?我有点害怕,说离得有点远,也不是多清…

“妈的,别说了!”我哥大喊一声,哐哐哐的绕着房间转圈,他先是用传单缠个棒子,锤两下又扔开从床底扒拉出来一条甩棍。我有点害怕,问哥,你要去干吗?杀了我嫂子吗?

“别管他叫嫂子!”

我哥愤然抛下这句,匆匆跑去门外。我呆在出租屋不知所措,傍夜才回到家中。第二天去上学还相安无事,回来家中已经堆满了人。我愣在门口不知该进不进,我姐看到,一把拉过来我,说去里屋坐,别出声。我小声回应,弯腰进入。透过门缝,有个大人说话,他先是对着我爸我妈劈头痛骂,随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看到大嫂在他身后,旁边还有个阿姨,应该是大嫂母亲。

我又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我哥闯祸,他回去问都没问,直接跟大嫂动手,一巴掌过去才明白跟我嫂在一块的是她表哥。大嫂摔门而出,临走送了一句,刘晨你狠你等着!

“小旭,你给我出来!”我突然听到我爸喊我,赶紧站起扒拉门出来。我小声问我爸咋了。我爸鼻子一喘,一脚踢到我波棱盖,并不多疼,但我眼登时就红了。

“爸,这事跟小旭没关。”我哥在一旁说,我爸听到,扭过来脸,用刚才踢我的右脚狠命踹着我哥:

“让你说话了不,让你说话了不。”

我能感觉到我爸踹的很重,踹完整个人都在呼气,旁边一直冷冷的大嫂,此时突然发话,语气颤抖的说别打了,要不算了。大嫂的父亲诶了一声,对着我爸讲:

“老哥,咱也别再演这些,没啥意思。我来就是想听你们一个答复,到底对我家小静是怎么个意思?还能不能过?”

此话一出,在一旁的我妈突然往前站。她一把扯上来跪着的我哥,把他扯到未来老丈人跟前,吓得对方一愣。我妈问我哥,你是不是真心爱文静?我哥嗫嚅的说爱,我妈忽然抬高音量,说大点声!爱他妈就要坦荡荡!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我妈说脏话,我妈又转向大嫂,说那文静你爱我家刘晨不?我看到大嫂眼中含着泪光,哽咽的说道,爱。

“那就妥了。”我妈说完,呼下一口长气。她拉住我哥的手,又牵过大嫂的手,用力一拉,两人的手紧紧交叉,似错落山丘,坚强温柔。

准婆婆不同意我进门,和男友大吵一架后她却主动要求迎娶我。

我哥把大嫂迎了回来,他俩依旧在出租屋住,但经常来家走动,生活比以前要甜蜜的多。我问我妈,你不是不想让大哥跟大嫂在一块儿吗?我妈说男人就得负责,再说我仔细想了想,不能老是按自己的思维要求别人,你哥跟你嫂其实还挺配的。

我哥的终身大事这就算定下了。我爸那几天可高兴,成天不沾家,去外面耍牌,回来就喝小酒。我妈看我爸一辈子也不容易,也就没叨叨他。

可过了几天,我爸突然安分起来,整天守在家,有时还请好几天假。我问我爸怎么了?我爸说累了,小孩子别瞎想,我说我没想啥。我爸又紧张兮兮的讲别跟你妈说,我说我又不知道啥。我爸说也是,倒头蒙着被子又睡起来。

我爸嘴上说着没事,只是最近太累,但这一切都被我妈看在眼里,想在心里。

有天晚上,我妈睡着了,我爸进去她那屋,来回在柜子旁转圈,那里放着我家存折。当夜,我爸娶了存折准备走,刚准备出卧室,灯哐的一下就亮了,原来我妈并没睡着。我妈说,孩子都睡了,说说你的事吧。(作品名:《安阳,安阳》,作者:王大烨。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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