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月角皮肤有压痛感是什么原因头部月角皮肤有压痛感是什么原因

关注健康
关注真实体验

头部月角皮肤有压痛感是什么原因

头部月角皮肤有压痛感是什么原因()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李酥酥 | 禁止转载

1

之娆被送到小苍山山主手里时,还不知自己未来要面对什么。

那时她才一点大,雪揉云捏的一小团,抱在怀里又软又甜。送她来的人喂她吃了粒糖丸,她便昏昏沉沉地被带上山去。山上云雾很大,风也冷冰冰的,有双手接过她,身上有幽雅寂然的香气,像是雪,却比雪更清冷。

后来她才知道,抱她的人就是小苍山山主,她未来的师父师无相。师无相面容很年轻,一双凤眸昳丽闲散,端的是薄情寡义的美人相。之娆不懂什么是好看,却也愿意亲近他,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不肯松手。

送她来的笑道:“这样亲近你,也算省了不少事。”

“便是个小畜生也懂,谁不会伤害她。”师无相说话很刻薄,她听不懂,蹭了蹭他的脖颈便又睡着了。

那年她五岁,不过刚刚晓事,师无相将她带在身边,说是亲自看顾,可他向来不食烟尘,随手喂她喝了口水,倒将她呛得咳了半宿。

小东西缩在床头,眼里泛着红,那一双已见端倪的桃花眸里烟笼雾遮,实在是祸水的料子。师无相看了半晌,到底向她伸出手来,她便凑过去,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他怀中。

“你不怕我?”师无相一时好奇,她吸吸鼻子,奶声奶气回答:“怕,可我不敢一个人睡。”

她是江左沐家的小女儿,千娇百宠长到这么大,难得的是乖巧懂事,这样柔弱地望着人时,很难被拒绝。师无相一哂,抱着她去了自己房中,将她丢在床上说:“睡吧,我陪着你。”

后来她养成了习惯,每天都宿在他房中。师无相是小苍山的主人,没人敢多言,她也不知这有什么不妥。

师无相虽然照顾她时粗手笨脚,可论起别的却是个行家。他教她弹琴,调香,沏茶,诗书。初时她兴致勃勃,可课业严苛,哪是她能跟得上的?之娆发了脾气,摔了香炉,又把书本子丢到了锦鲤池子。

锦鲤池的水从雪山流下来的,站在一边就觉彻骨寒意,之娆有些忐忑望着师无相,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又觉得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师无相淡色的唇勾着个笑,问她:“没了书你可怎么上课?”

“那便不上了。”她说着,凑过去撒娇道,“师父,往后都不上了行吗?”

师无相没说话,只拿手摸了摸她的头。他的掌心是凉的,带着一点香,之娆想要他抱自己,他抬起手,却一把将她推进那池子里。

水一瞬间便淹没了她,之娆慌乱地挣扎,透过层层的水波听到他的声音:“课不上不行,书是你亲手丢的,也该亲手拾回来。”

那一次,之娆发了高烧,将养了月余才好转。师无相来看她时,她赌气闭着眼,可小孩子忍不住,凤凰翅般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子。

师无相替她将那泪拭去,问她:“以后还敢乱扔书吗?”

她不语,手攥着被角扭来扭去,师无相失笑:“你现下觉得学这些东西辛苦,可这些却只是为了让你未来的路走得不那样苦。”

他的话说得不尽不实,之娆听不懂,却能感出他难得的真意。她委屈地呜咽一声,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他拍拍她说:“睡吧,师父陪着你。”

后来之娆便不敢乱发脾气,小小一个人,端正坐在小几前,一笔一划地写字。她的手小,握笔都握不稳,字写得歪七扭八,拿到师无相面前时有些忐忑,师无相仔细打量,忽然伸手说:“来,我教你。”

他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气息是近的。之娆偷偷看他,他唇瓣是一线的削薄,轻轻挑着,风流天成,偏又十分凉薄,像是这万事万物,都入不得他的眼,他的心。

那年岁天下不太平,之娆被送上小苍山前,战火已经从边境快要推到了江北。

她娘亲送她走前一直牵着她的手,忍不住哭,却又怕她多心,只好哽咽着说:“阿娆,到了山上要听仙人的话。”

小苍山是修仙的地界,凡人眼里可不就是仙人。来了才浑浑噩噩地知道,这里从不修仙,她也问过师无相,小心翼翼地,生怕唐突了他。师无相替她剥了个葡萄塞进嘴里,笑道:“这样的世道,哪里容得下仙人。阿娆你且看,总有一天,这天下苍生,要在你一言一行里战战兢兢,任你差遣。”

这话她又不懂了,把指头含在嘴里,吮着被琴弦勒出的血印。师无相无奈,执了她的手去,亲自替她上药,临了也不过叹一句:“傻姑娘。”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算起来也有了十年时光。十年,足够她从小小一团消瘦了腰肢,纤长了双腿,那双桃花眸子望人时不消说,只要似睐非睐,便足以动人。

她十五岁生辰过完时,山上来了不速之客,那时她已不同师无相睡一间房,却仍喜欢跑去找他。师无相难得将她赶出去,她有些不悦,攀上后窗那棵梧桐树,悄悄地偷听。

那人穿了一身官服,之娆认得,在朝中最少也有二品的官衔,在师无相面前,却也只能行学生礼,恭敬地跪着。她偷听得晚,错过了关键一句,只听得师无相冷冷一笑:“她才十五岁,何须这样着急?”

“您有所不知,叛军已经攻下了江左,天下大半落在旁人手里,陛下也只是忧心罢了。”

树上有只鸟掠过去,之娆吓了一跳,只一动便觉师无相瞥向她,她缩在叶中,许久许久,师无相到底轻轻一叩,似是倦极般道了句:“知道了,我会准备的。”

那人当日便离开了,之娆心烦意乱,随手在纸上勾了只兰草,又三心二意地添了蚂蚱。师无相看得有趣,问她:“怎么心神不宁?”

她嘟着嘴不说话,却又绷不住,娇滴滴问师无相:“师父,您要把我送走了吗?”

她实在是个敏锐的小姑娘,师无相提笔,在画上又加了只蝴蝶,蝴蝶轻盈盈飞过兰草,最后一笔,却被蹭花了。

“你听谁说的?”

“我偷听来的。”她说得坦荡,一双眼却又漾着惶然,“您别送我走,我还有那么多东西没学会呢。”

“不会送你走的,你还有这么多没学会呢。”

师无相顺着她的话说,看着她欢天喜地,说要将画裱起来,到底将后面那句话咽了回去。

2

可原来,师无相说的不会只是哄她的。

她又跟着师无相学了一年,这一年她不再学那些琴棋书画。师无相教她骑马射箭,兵法战术,这些以前拿来闲暇时陶冶情操的东西,反倒成了重点。

之娆极聪明,什么都是一点就透。可聪明不代表体力也好,她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师无相仍像当年那样强硬,没有她选择的余地,这一年,便在这样的苦楚里慢悠悠晃了过去。

开春时,之娆过了十六岁生辰,师无相送了她一件衣裳,三百绣娘用了一年时光,方得这么一件成品。之娆拿到手中,立刻便看痴了去。她也不避讳,转到屏风后便高高兴兴地换上衣服。阳光透过花枝映进堂内,她的影是伶仃纤细的一道,窈窕到再掩不住春光曼妙。

师无相淡淡垂下眸去,同她说:“过两日,朝廷中会派人来宣旨,册封你为太子妃,你准备一下,早做打算。”

啪一声响,是之娆握在手里的一根珠钗掉在地上,她茫然地去捡,却不小心划破了指尖。

“师父?”她低低地问了一声,“您说什么?”

新衣裳每一寸都熨帖无比,衬得她纤腰一握,她还没系带子,就那么走出去,伏在师无相膝头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已是个大姑娘,鸦翅色的好头发蜿蜒在背脊上。师无相替她将衣带系好,挑起她下颌说:“你可知,当年为何会被送来小苍山?”

她红着眼圈摇摇头,眼泪又滚了下来,看起来可爱可怜到了极点。

“因为你是命定之人,你注定要嫁给这天下的主人,十七年前紫微星动,我受皇帝嘱托卜算一卦,知晓凤星降在了江左沐氏。这么多年,我明面上是替大姜培养皇后,私心里,我却希望你找到真正天命所归之人,坐上那个尊贵的位置。

“阿娆,你问过我小苍山是做什么的,我们只是一群方外人,不掺因果前尘,修的不是仙,只是心。”

他一字一句娓娓道来,之娆听得僵在原地,握着他的衣袖哀求说:“可我不想当什么皇后,也不想寻天命所归,师父,我只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多傻,多天真的愿望,若是人人都能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便也不会有这样多的悲欢。

师无相拂过她的面孔,这一张倾城绝色的脸,眉眼仍是稚嫩,却早晚会潋滟出无边的风华。小苍山的日光落了下去,星辰一寸寸迎了进来,他到底拂开她,任由她跪在地上。

三日后,朝廷的旨意真的下了过来,却只有师无相一人迎过去接旨。

宣旨的太监问他:“沐小姐呢?”

他还未说话,从花廊里转出个人来,这三日的磋磨,令她憔悴了不少,面上柔软的弧度眼见着锋利下去,倒有了种刀锋渐冷的艳色。师无相只一恍然,她便走近了,却又同他擦肩而过,将那旨接在手里,有些天真地问:“若我去了京中,便是太子妃吗?”

“自然,您可是皇帝陛下亲封的太子妃……”

“可我听说,太子是个残废,连字都认不得几个,这样的人,也能当太子?”

她的声音娇嫩动人,说的却是大逆不道的话,那太监脸色一变,连师无相也冷声道:“没规矩。”

“我说笑罢了。”她笑起来,向着太监落落大方行了个礼,“您别同我一般见识。”

这件事到底含糊过去,太监去别处歇息,师无相沉声说:“你可知你刚刚的话若是传入京中,对你将来的处境……”

“我晓得的。”之娆收了笑,眼底弥漫着泪光,“我只是……到底意难平。”

这个人分明知道的,知道她倾心爱慕的是谁,一直求的又是什么。可她不说,他便装作未觉,一等的冷静,却也一等的残忍。

之娆启程那日,被束上了眼。这是小苍山的规矩,下山的弟子便算是被逐出师门,永世不可回还。她到底有些怕,强作镇定立在那里,下颌苍白如纸。师无相上前,牵起她的手,低声说:“师父领你走完这一程。”

十年师徒恩情,临到分离,也只剩了这携手一程。之娆故意走得很慢,她将手指一根根咬死师无相的指尖,可师无相到底停住步子,撤回手说:“阿娆,保重。”

“师父。”之娆哭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落,像个孩子般不讲章法:“再送我走一程好吗,就一程。”

此地已至山门,峰峦叠雪,一点残雪盈在枝头,稀薄的日光映得她肌肤晶莹,师无相用指腹拭去她面上的泪珠,温声道:“这样大的人了,怎么还说哭就哭。”

他这难得的温柔,令之娆心底越发痛苦,她哭得浑身颤抖,忽然脚下一轻,被人抱在了怀中。师无相的气息笼罩住她,一时连哭都忘了,只顾抬起手紧紧揽住师无相的脖颈。

太监犹豫再三,上前说:“师先生,这不合礼法……”

“一日为师,看她便如女儿一般,我不忍爱女脚踏凡地,又有什么不合礼法?”

师无相冷冷道,太监不敢多言,眼看着他抱着之娆踏出山门,山脚下,礼炮齐鸣,十里红妆簇拥着凤辇缓缓驶向京城,之娆被师无相点了穴道,昏昏沉沉躺在车辇中,一行泪滑下,没入鬓中不见了踪影。

山脚下,师无相伫立良久,向着弟子招了招手,“扶我一把。”

弟子上前,触手只觉一片黏滑,细看去,却是他浑身已被血湿透,唯有一双眸子寒凉如星,偏有一抹温情,注视着那远去的凤辇。

“山主……”

“嘘,莫要大声,让她安心走吧。”

那一日后,大雪封了小苍山,银装素裹,再不见伊人如昨。

3

之娆到了京中实在过了段艰难日子。

她讥讽太子残疾一事,皇后知道后凤颜大怒,抵京当日便让她在宫门口跪了一夜。她安之若素,气定神闲跪下去。皇后拂袖而过,她合起眼,只是想,师父,这便是你要我来的地方。

半夜时下起细雨,零落打湿衣襟,她打个哆嗦,一边却有人缓缓行来,将一把油纸伞挡在她头顶。那人有双凌厉凤眸,眼尾闲闲挑起,端的是惊艳绝伦,之娆刚想说话,他却问道:“你便是我的太子妃?”

传闻中的傻太子,竟有这样的好皮相,不说话时像一樽细细琢磨的雕像,可他一语,便憨态可掬起来。之娆有些错愕,他反倒不好意思,勾起唇角笑了:“我叫玄胥,便是你未来的夫君了。”

那一夜玄胥一定要陪着她,一把伞撑在她头顶,自己淋湿半边衣襟。第二日他便病倒了,皇后寒着面给了之娆一耳光,厉声道:“你去好好照看!若胥儿有哪点不好,你便加倍偿还。”

之娆到了太子宫时,玄胥正将头埋在被中,看她来了,兴高采烈道:“我就知道,我若病了,母后便不会责罚你了。”

“你是装的?”之娆愕然,他却狡黠一笑,“给你看我的皮影戏。”

他赤着脚跑到屏风后,先举着只孙行者,唱了一段看之娆没反应,便又换了出戏。戏里唱的是大姜的传说,曾有九尾狐衔珠而来,太祖得明珠,亦得天命,终成大姜百年江山。那九尾狐后修成仙人,不知所踪。

他唱得哀婉低沉,如泣如诉,之娆手颤了一下,抬起眼,却只低声说:“别唱了。”

玄胥停下来,有些惶然望着她,她勉强一笑,问他:“这皮影能送给我吗?”

那皮影人着紫衣,广袖当风,之娆拿指尖拂过,想了想,取了朱笔,在眉心点了一笔,朱砂妖娆,同心底那个影子越发相似,她幽幽一叹,轻声说:“师父,我好想你。”

因为有着玄胥护佑,皇后总算不再找之娆麻烦。玄胥有孩子的天真,却也有孩子的霸道,他总将之娆困在身边,理直气壮说:“你是我的太子妃,我们自然该在一起。”

之娆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忍拒绝他。他实在是个很好的人,哪怕心智有损,却也纯真良善。在当朝天子催促下,他们俩很快定下大婚时日,偏偏皇后却领了个姑娘,笑盈盈同玄胥说:“胥儿你还记得吗,这是你表妹。”

想来皇后也是费了一番心的,寻来这样眉眼温顺,却又极美的姑娘,玄胥嘟着嘴不肯说话,皇后便问之娆:“沐姑娘觉得如何?”

“风华绝代,楚楚动人,娘娘的亲眷,自是极好的。”她含笑说了,听得皇后冷冷道,“既然这样好,便同你姐妹相称,往后一同照料太子,也免得你太过劳累。”

这是还未成婚,便要塞人来分她的宠。之娆只觉好笑,低眉顺目地应了,玄胥却说:“母后,我只要之娆一个就够了。”

他一向听话,这是第一次忤逆,皇后变了脸色,护甲敲在桌上,铮铮作响,气氛正是紧张,外面却跑来个太监,恭敬道:“娘娘,陛下宣沐姑娘去乾清殿。”

“那是祭神的地方,要她去做什么。”

“奴才只知,是师先生来了。”

一时间,皇后同之娆同时倏然起身,只是不待皇后发话,之娆便拎着裙角跑了出去。皇后安抚她带来的女子说:“你且看,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子,便是天生凤命,我也不能让她在胥儿身边。”

之娆跑得很快,绣鞋丢了一只,却也不甚在意。

殿内日光熹微,师无相同天子并肩而立,品评一幅画作。三年时光过得这样久,久到她立在门前久久不敢上前。却是师无相冲她颔首,唤了句:“阿娆,过来。”

之娆小心翼翼走过去,束手立在他身侧,连向天子行礼都忘了。

天子不以为忤,夸赞她知书贤良,师无相唇边挂着抹漫不经心的笑,旁若无人地挑起她的下颌仔细打量。之娆一时连呼吸都屏住,却听得他说:“毕竟马上大婚了,自然得上得了台面。你下去吧,我与陛下还有事要说。”

心轻飘飘飞起来,却又沉甸甸落下去,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怎么走出去的,反应过来时,却是坐在长廊上,玄胥正半跪在她身前去勾她的脚。她吓了一跳,正踢中他的肩头,玄胥哎哟一声,把手里握着的绣鞋给她看。

“阿娆,我捡到了你的鞋,光着脚会疼的。”

之娆默不作声地接过鞋子,自己套在脚上,一旁的玄胥却忽然问:“阿娆,你哭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胡乱地擦去眼泪,替他拍了拍肩上的灰说:“你跑出来找我,皇后娘娘没生气吗?”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她不知道。”他说得天真,却又小心翼翼伸出手,替她把眼泪给擦了,哄她说,“别哭了,我演皮影戏给你看好吗?”

心底的委屈涌上来,淹没了她,可到底有人愿意陪在她身边。之娆将头埋入他怀中,喃喃道:“他来了,可他连句多余的话都不肯同我讲……”

她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呜咽着低声哭泣,玄胥笨拙地轻抚她的背脊,安慰说:“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紫藤花隐天蔽日,便连远处一道身影也堪堪遮去,只瞧得见一痕紫衣,缓了一刻,便转身离去了。

之娆大婚前,师无相到底见了她一面。

天上挂着轮月角,他立在那里,仰着头看月亮。之娆慢慢走过去,师无相瞥她一眼,笑道:“还是这样的孩子脾气。”

她还在赌气,垂着眉目不肯说话。师无相问她说:“在京里过得好吗?”

“不好,他们都欺负我。”她微微抬了眼,睨他一眼却又移开,那眼睫蝶翅一样,忽闪闪落在心底。

“傻姑娘,这样天下一等的富贵地,又怎么会不好?”

师无相望着她,像看不懂事的孩童,之娆心底里难过,拽着枝月季,眼前的师无相离她很近,却又远远的触不着。

“师父,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你想去哪呢,这天下已乱,再无一寸乐土了。”

他说着,轻轻叹了口气,之娆扑过去抱住他,哀求说:“哪里都好,师父,你分明知道的……”

师无相止住她,她抱在怀中,仍是小小一团,眉眼清澈艳烈,却已有了自己的满腹心事。

“师父……”她最后一次哀求,眼底的泪盈盈如星,他到底回抱住她,却也只是说:“你不该记住。”

4

大婚那日,玄胥坐在床前,没敢碰之娆,只小心翼翼说:“阿娆,咱们睡吧。”

“好啊。”之娆说着,自己解了衣扣,露出一截莹润的肌肤,玄胥视线不知往哪飘,却被她握住手,柔声说:“咱们已经成婚了,阿胥,你晓得成婚什么意思吗?”

他自然是晓得的,有师无相在朝中,皇后到底不敢再对这桩婚事作梗,找人教授他该做什么,他像个孩童般无措,之娆凑过来,吻吻他的唇角,“抱抱我吧。”

红烛落了一夜的泪,天光乍破时之娆惊醒过来,她拖着步子下了床,从柜中翻捡出一个瓷瓶,里面放着一粒药,是师无相特意为她调制的,利于受孕的药。

紫微星数已乱,连他都卜不出究竟谁才是真命天子,他要她怀上玄胥的孩子,替代玄胥,成为天下的主人。

桌上还放着盏残酒,之娆胡乱喝了,回到床上缩回玄胥的怀中,玄胥下意识紧紧抱着她,像是爱不释手,微微暖热她彻骨的寒意。

成亲三个多月时,之娆被把出怀了孩子。那段时间玄胥整日跟着她,她一回头,就能瞧见他望着她,眼里亮晶晶地问她说:“阿娆,你说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之娆不说话,垂着眸笑一笑,他便又兴致勃勃地去翻书,艰难地念着字,琢磨未来孩子的名字。

如果这样下去,也许会幸福的,不管什么天命凤命,她总归会拥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和自己的亲生骨肉。梦被打碎时总来得特别突然,天下大乱已久,大姜不过苟延残喘,师无相来时身上染着寒意,大概是下了雨,他衣角湿了一点,显出落拓的影。

之娆正在读书,念的是宓妃留枕魏王才那一节,雨声零碎地落了进来,她抬起眼,看到师无相远远地望着她。

其实不远,只是他们已经这样久没曾见过,每一寸光都是凌乱的。之娆放下书,问他说:“你来做什么?”

他伸出手,将一碗药放在桌上,之娆有些怔忪,听得他低声道:“这孩子不能留了。”(原题:《山月不知心底事》,作者:李酥酥。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九月健康网» 头部月角皮肤有压痛感是什么原因
分享到: 更多 (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