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梦见开车过荷花池(孕期梦见荷花池)孕妇梦见开车过荷花池(孕期梦见荷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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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梦见开车过荷花池(孕期梦见荷花池)

孕妇梦见开车过荷花池(孕期梦见荷花池)

作者:韦一

1

京城锦衣司有一位兰大人,是最与众不同的。

说起锦衣司,名声最响亮的还是首尊樊於樊侯爷,稍次之的则是樊侯爷座下的六个弟子,其中大师兄樊辰一年前已往塞北任节度使,排行第三的樊姜三年前嫁到了耒阳侯府,如今是世子夫人。

锦衣司便只剩下樊戾、樊罡、樊炙和樊兰四位司使。但就是这么几个人,让京城许多高门大户不得不整日瑟缩自己的手脚,以免被锦衣司盯上。

锦衣司是当今陛下登基时亲手设立,只听陛下号令,也只向陛下禀谏。

凡事但听陛下,便得了个没有什么不能管,也没有什么不敢管的名号。往大了说,你是皇亲国戚也好是位高权重也罢,但凡拿到你的把柄,该抓抓该罚罚该砍砍;往小了说,你内帷宠妾灭妻不孝不仁他锦衣司照样管,你问他凭什么,他只把陛下赐的御剑往你脖子上一递,你还敢再言二三?

所以这锦衣司出来的人,身上有无傲气倒是另说,但是冷气倒是谁也不缺。他们要在街上横着走也好,打滚着走也罢,没有谁敢多嘴一句。

三月二十三这一天,元庆楼的管事带着三个扫洒丫鬟上了二楼雅间,食客们便知道了,兰大人今日要来。

说是打扫,管事却也不敢擅动屋内摆设,只盯着丫鬟用雪白的锦帕将桌椅擦得锃亮,便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嘱咐楼下将兰大人爱喝的酸梅汤凉起来,便到门口边上等着。

先来的总是仪风楼的碧沁姑娘。

碧沁是仪风楼的花魁娘子,平日里对那些娇少爷贵公子爱答不理的,只陪自己看得上的人喝酒,但要是请她出门,整个京城只有兰大人能做到。

碧沁摆摆手止住管家跟上来的脚步,在一干人等的注视下径直上了楼。大堂里的人嚼着早茶却味同嚼蜡,无一不暗暗感叹到,这美人真是风姿绰约,莲纱轻摇,步步生香。

不到一刻钟,哒哒的马蹄声止在元庆楼前,碧沁忍不住带着满脸笑意探出头去,就看见樊兰正笑眯眯地和一位路过的女子谈笑。只见那女子脸颊浮上两抹红云,羞答答地将一块锦帕递给樊兰,樊兰一脸的受宠若惊更让女子羞得快把头埋到路砖里去了。

“嗤……”碧沁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拿起一颗榛子打了下去。

榛子打在樊兰的肩上,樊兰抬头递来一个溺宠的眼神,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和姑娘拜别,又将锦帕对折,轻轻地放到怀中。又和女子说了几句,女子便娇羞着屈礼,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站在原地目送她的樊兰,笑得脸都僵了。

“这人真是……”碧沁嘴上说着,但嘴角随着樊兰逐近的脚步声上扬,忽而心上一动,小心翼翼地藏到了门后。

“嘿!猜猜我是谁!”在樊兰推开门的一瞬间,碧沁从身后窜了出来,捂住了樊兰的眼睛。

樊兰先是一愣,随即回手朝碧沁的细腰伸出,碧沁最怕痒,只得扭腰躲开,两人便笑闹开了。楼上楼下一干人等看得目瞪口呆,这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司出来的樊兰?还有这个碧沁,不是说你性情高冷,平时都不鸟人的吗?这怎么回事啊?

闹了一会儿,两人便亲昵地在窗边坐下,又热火朝天地聊了许久。

大约坐了大半个时辰,碧沁听评书正听得认真,樊兰长手搭在碧沁的椅背上,食指一下一下地绕着圈,时不时地蹭过少女柔软的背脊。碧沁回头看,见樊兰偏仰着头,视线浮动,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碧沁笑吟吟地撑着下巴看她。

锦衣司的官服不算华袍,但是质地上乘,黑色叠着青绿,腰间缀着金线的衿带花纹繁复,想必是量身定做,所以不多一丝不偏一寸。她的樊兰从前长得是那样好看,如今哪怕是女作男装,也依然能让众人侧目。

为了遮掩在脸上上了一层黑妆,眉毛拉长抢来了些男子气概,束男发髻,英气逼人。不笑的时候有如冷玉,一笑起来,便多了几分英俏,炫目得让人挪不开眼。

“想什么呢?”碧沁戳了戳她。

“没什么,一些琐事罢了。”樊兰回过神来,眼里泛着一层柔柔的光。“瞧,这不是你最爱听的五女兴唐传吗?”她指了指大堂里正兴高采烈的说书人,“小信一封接着一封叫我出来,偏到了又不听了,只盯着我瞧做什么。”

“看不够啊,”碧沁嘟起嘴撒娇,“我得多看看你洗洗眼,不然回去见着那些肥头大耳的歪瓜裂枣,我非得三天吃不下饭不可。”

樊兰低头想了想,抬起头将要说话,便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放肆的打马声。她连忙起身走到窗边,看见七八个青衫少年人扬着马鞭飞奔往城门去。

“你要管?”碧沁手上扭着帕子说。

樊兰摇了摇头,“今晨殿试放榜,看他们那肆无忌惮的样子,必定是高中了,这是‘一日看尽长安花’去了。”

说罢,回过头拍了拍碧沁的头,安慰似的说道:“我不管。”

碧沁倚着窗,没说话,樊兰也不催她,陪她站在那,默默抬头遥看,不知道能看见什么。

“前些日子来了个人,”碧沁扯了扯樊兰的衣角,说道:“他说他想娶我。”

碧沁比樊兰矮了一个头,她拉着樊兰的袖子,抬起头来楚楚可怜。樊兰忽就想到,几年前她和碧沁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2

那时候她还不叫樊兰,她原先叫陈兰荷,后来母亲改嫁,她也跟着改姓为苏,叫苏兰荷。

她十一岁那年,母亲累疾不治,死在了她怀里。继父又养了她一个月不到,便在他妈的怂恿下,将樊兰卖给了人牙子。

初时她只是疑惑,继父家并不缺钱,并且算是个富户,且她自认为性情玲珑,也会讨人喜欢,并不是乡间粗蛮不讲理的野丫头,为何他有四进四出的大宅院,却连三尺寝卧之地都不愿给她。但被关在木栏里像拉牲口一般的往南走的时候,她想明白了。

她大抵是十分碍眼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丫头,养在府里又不能当丫鬟使唤,但按照小姐的架子养起来未免也太不值了,只好眼不见心不烦,撵出去了事。

后来到了扬州,人牙子在城口吆喝起了场子,来往的人如同挑选碗筷一般对她们评头论足,许多和她一般大的姑娘都哭得跟个花猫似的。但樊兰不想哭,她只默默的拿袖子去给她们擦眼泪,但她也不会说不要哭,她心里像是上了锁,再没有情绪的涌动。

“那个丫头,抬起头来。”一个浑身绣满牡丹的女人指着樊兰说道,那人牙子一鞭子抽在樊兰背上,樊兰只是咬了咬牙,抬起了头。

“你为什么不哭?”那女人问。

“我为什么要哭?”樊兰仰着头问。

“很好,”那女人回头对跟在她身边的一个仆人说道:“买下来,带回京城去。”

就这样,樊兰到了京城,到了仪风院,那女人便是仪风院的妈妈,叫崔银,她只管自己叫崔婆。

也是在哪里,樊兰遇到了碧沁。碧沁虽比她来得早但和她同岁,崔婆便安排她们同吃同住,又给樊兰改了名叫碧绫,让她们学琴棋书画。

碧沁一开始总是欺负她,但樊兰从来不生气,像一团软绵绵的糖丝,你欺负她,她不说话,等你闹够了,她还会从自己身上扯出一截糖丝,问你要不要吃糖。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在某一天晚上,碧沁从她的床上跳到了樊兰的床上,用整个身体将樊兰捆住,恶狠狠地说:“咱们都是碧字辈的,从今天起我们就要相依为命!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但你得叫我姐!”

过了许久,碧沁回想起自己不但抢樊兰的馒头,还抢她衣服的场景,也觉得樊兰应该不会原谅自己了,正噘着嘴流着眼泪要走,才听到被子里的樊兰轻轻地说了一句好。

“好!”碧沁一把掀起樊兰的小被子,钻了进去,“那你的床和被子都要分我一半!”

从此,两人便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碧沁也没注意樊兰从来没有叫她做姐姐,但是她觉得有樊兰陪着自己实在是太好了,便处处都罩着樊兰。

大抵又过了四五个月,就在樊兰将将要满十二岁那个月,她的舅舅来找她了。

樊兰对这个舅舅的印象只限于妈妈嘴里时常的念叨,什么“不知道玉成在塞北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挣到军功,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姑娘。”还有那一件件针脚绵密,用料厚实,却从来没有寄出去过的冬衣和护膝。

可是她看到她舅舅的第一眼,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舅舅名樊於,字玉成。

原来,她母亲是岑阳樊家的女儿。少女时的一次游园,遇到了意气风发的父亲,可是父亲只是一个举子,未有功名,外祖说什么也不同意。又一次母亲外出祈福,回来便被外祖父锁在了家里,说下个月就将她嫁到别家去,母亲便深夜出逃,和父亲私奔了。

外祖气极,将母亲从族谱除名,母亲也梗着脖子不愿认输,从此从一个深闺庭院的娇小姐,变成了要整日操持家务的他人妇。

一开始都还好,但没两年,他父亲屡次不第,乡人耻笑,父母叹忧,樊兰生下来没几年,他便因为醉酒,跌进井里死了。母亲被爷爷奶奶赶出家门,六岁那年母亲便带着她改嫁到了娄阳。

说起来,在娄阳的那段日子,是樊兰人生中最值得记忆的时光。母亲不用再整日整日地绣花,可以教她读书写字,教她绣花描草,还有……还有那个骑在墙头为她摘花的少年。

可这一切都过去了。

她去见病危的外祖父,外祖父听说了她的遭遇,又悔又恨又痛。外祖父说,他让当地县令对父亲屡有关照,但是父亲却只知道整日喝酒,怨天尤人。

母亲被赶出家门的那一段时间,他让人去接母亲回来,母亲却说自己愧见父母,不愿意回去。他只好每月让管家置办好各类家什,让一个管事婆婆托人给母亲送去,他以为这样母亲起码不用受苦。

可没想到,舅舅一年前从塞北回来,忍不住想去见见母亲,才知道母亲早已经搬走,但那管事婆婆的亲戚见每月寄来的东西丰厚,便私吞了下来,没往上说。

几番寻找,才知道了母亲的下落,却没想到,早已物是人非。

他不知道舅舅费了多大力气才找到她,但她向来善于察言观色。她知道,舅舅是真的很心疼他,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自母亲去世,她再没有感受过。

她更姓为樊,只留了母亲为她取的兰字,撇去了父亲为她取的荷字,从此,不再挂念往事。

她和舅舅去了京城,后来又拜舅舅为师,成了京城里不男不女的兰大人。

可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舒爽极了。

3

“你也想嫁他?”樊兰揽过碧沁,轻轻问她。

“想,但我害怕。”

“怕什么?”

“怕什么?”碧沁呢喃,“怕他出尔反尔,怕他言而无信,怕他三心二意,最后我成了深闺怨妇或是再堕红尘。”

“碧沁,你还记得你从前和我说过的吗?”樊兰低头,“你说人生在世,只为自己活便够了。”

“所以你不必怕,”她一下一下拍着碧沁的后背,“你只管艳绝天下,肆意妄为,我在背后替你撑腰。要成亲我便送嫁,要和离我便去接你回家。”

碧沁眼角悬着一颗泪珠,她知道自己最怕什么,无根之人却最怕无家可归。但她知道,樊兰就是自己的后路。

“好,”她擦去眼泪,“那三日后在京郊的金璋别院,有皇家的游园会,你会来吧,我带你见见他。”

“嗯。”

金璋别院离京城不远,骑马不要半个时辰便到了。樊兰今日仍旧穿着官服,长眉入鬓,腰间一柄长刀甚为惹眼。但今日是她当值,皇家出行,锦衣司护卫带刀,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别院内,弯曲的荷渠将别院分成几个部分。今日来人颇杂,皇帝游园,贵妃公主必然随行,王公贵族也不敢不来。昨日才揭了新榜,在揭榜处没抢到乘龙快婿的人家,今日也必定会跟在榜眼探花身后转圈,状元是不敢肖想了,但是别的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各种人怀着各种心思到这来,让樊兰略有在意,但看禁军将四周团团围住,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我不认识你家小姐!”樊兰走到杏花亭附近,便听到这样一声怒吼。

“我什么时候和你家小姐喝过茶?”贺青朗喝退一个跟了他许久的奴才。

一旁的同窗谢斯黎只立在旁边看笑话,见贺青朗实在是招架不住这死搅蛮缠,才上前去,将那仆从拉到一边说:“这位小哥,就不必再来为难贺兄了,我实话告诉你吧,贺兄早已有心上人了,前几日夜里,我还听见他叫人家的名字呢。

所以啊,这已经种了花的盆,想必别的花也站不住脚了,你家小姐又何必要嫁一个心里没有她的意中人呢?”

那仆从切了一声,眼珠子顶在眼角,狠狠地剜过贺青朗,又转过头对谢斯黎说道:“我家小姐要的不是意中人,是探花郎!”走之前还露出一脸我还会再来的表情让贺青郎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岂有此理!”

“哈哈哈,好可怜的探花郎哟,瞧这架势,下次那姑娘就得自荐枕席了,贺兄且等着吧。”

“净会说风凉话,也不替我拦着点!”贺青朗对着谢斯黎一甩袖子说道。

“要我说,你既然心上有人,为何不定下婚约?这样,凭你贺家声势,也不会有人敢这么强人所难了。”

听到这话,贺青朗心下一叹,表情略沉了几分,心想,要是我能和她定下婚约,谁还来科什么举啊,早在家里乐乐呵呵地生孩子去了。

“瞧你这表情,该不会是家里人不同意吧?难道是仪风楼的碧沁姑娘?我那日见她对你可是青眼有加,如果是这样,你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将她娶进门,但你俩要是真心相爱,那只好委屈碧沁姑娘做小。这样,你也可以答应刘家姑娘,那岂不两全其美?”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碧沁姑娘虽为青楼女子,但是也由不得你这番折辱。再说了,我贺青朗,一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绝不做登徒浪子之流!”

“嚯,好大的口气。”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话。

“你当真非要那女子不可?”

“我心日月可鉴。此生非她不娶!”

“那要是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她了怎么办?”谢斯黎当然知道贺青朗所念之人并非碧沁,而是一位早已不知所踪的青梅。

“那我鳏居一生倒也乐得自在。”贺青朗像是在祖宗面前立誓一般,郑重其事地说道。

贺青朗说着,手不自觉地按在心口,那里藏着一个边角早已泛白的荷包。上面绣着的青竹早已因为经年累月的摩擦而辨识不清,里面曾经装着晒干了的山栀花,到如今,里面也没有了。但每次贺青朗想起这个荷包,总还能闻见山栀花浓烈的香气,还有巧伶可爱笑意盈盈的笑脸,站在树下一声声地叫着他。

“行了,别想了,走吧。”谢斯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扯着他往外走。

樊兰眼看两人就要撞见她,她将人家的体己话囫囵听个遍,实在是不能被发现,樊兰只好速退了几步,在两人走出来的一瞬间做出一副正疾步赶来的样子。

“兰大人!”谢斯黎到是喜出望外,他叫了一声,行了个礼。樊兰也只好拱手行礼,又朝贺青朗拱了拱手,也没说什么,便疾步走了。

贺青朗瞧着樊兰的背影,念叨了句:“不男不女的,成什么样子。”

他只是随意说说,可却让耳力极好的樊兰听到了,樊兰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盯着他看。那眼神直让谢斯黎心里发毛,幸好樊兰看了几眼便离开了,但谢斯黎知道,这绝不是看看就能了的事。

“你这张嘴真的是!”

“怕什么,说说都不成吗?”贺青朗嘴硬到。说罢他任由谢斯黎拉着走,心里却毛毛的,是害怕吗?他感觉也不是,就好像大半夜的突然醒过来,感觉什么东西来过却又不见踪影,那种,怅然若失却又心怀忧惧的感觉。

4

“师姐。”樊兰转了一圈,没看见碧沁,到看见了自家师姐,如今的耒阳侯府世子夫人,樊姜。

“小妮子,今日也做这副打扮做什么?”樊姜将樊兰拉过来,嘣了她脑门一下。

“今日我当值,师兄们这几日都不见踪影,偌大的锦衣司就剩我一人,空荡荡的实在可怕。”

“前日我去看你,倒见你一人颇为自在啊。”樊姜将她拉倒一边。

“兰儿,镇南侯前些日子带着家眷回京述职,那位夏小将军可是也跟着回来了,这几日时时和我念叨你呢。”

“哈?”

“你忘啦,三年前你和他闹了一番,他不是夸下海口,等他修得绝世武功,就回来把你娶了。”樊姜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

“那种人说的话,也就只有师姐你这么无聊的人才会记在心里。”樊兰满头黑线,想起夏仲云那个热血的中二少年就头疼。还修得绝世武功,当时可真是把一干人笑惨了。

“兰儿,女大当婚啊,你如今已经将近十八,像你这般年纪还没有议亲的姑娘可是不少见了,你都成老姑娘啦,师傅事务繁忙,也就只有为难师姐来替你操心了。”

“别啊,舒服日子还没有过够呢。”樊兰正待再和师姐胡扯,就听到荷池边上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呼。她走出去看,便看见禁军统领家的大小姐秦令楚指着荷池中央处一个落在荷叶上摇摇欲坠的风筝喊道:“我的风筝!我亲手做的风筝!”

一旁站着的是王丞相家的公子王恪,他忙安慰道,“别着急,我叫人给你捞上来。”说着就招手叫人,可秦令楚嫌恶地摆了摆手,说道:“谁要你帮我!”一转头,就看见了一旁正在看热闹的樊兰。

“兰大人!”秦令楚跑过来,一把抱住樊兰的手臂,撒娇道:“兰大人帮我好不好。”

王恪欲哭无泪,谁能想到这京城世家公子最大的劲敌竟然是一个女的,还是一个你惹不起的女的。

一旁的樊姜又笑开了,她知道樊兰的姑娘缘一向很好,这京城不知有多少姑娘对兰大人一见倾心。在知道樊兰是个女的之后,有的姑娘是含恨退去,但更多姑娘是肆无忌惮地开始朝樊兰越走越近,这也是樊兰不爱来参加这种游园会的原因啊。

身边时常挂着一堆姑娘,哪怕个个娇艳如花,你也腻得慌啊。

“兰大人,你就帮帮我吧。”秦令楚嘟着嘴,真是楚楚可怜。樊兰向来不会拒绝她们,便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好。”

这时,翰林院张学士家的二小姐张绫绫也走过来和樊兰打招呼,樊兰刚想回礼,却被秦令楚一把拉走,嘴上说:“先帮我捞风筝。”却又转过头朝张绫绫吐了吐舌头。

被落在身后的张绫绫一脸的委屈巴巴。

这时,谢斯黎拉着贺青朗来了,他本就是来找樊兰道歉的。

贺青朗看着樊兰在一堆莺莺燕燕间笑得温柔,心里忽有些不是滋味,他越是琢磨不透自己的心思,越是恼火,只胡乱把气撒在樊兰身上,又忍不住低骂了句:“招蜂引蝶。”

樊兰怎么能不懂姑娘家的小心思,但她只觉得好笑,一群姑娘为自己斗气,让人啼笑皆非。

几步走到池边,纵身发力,几下点在荷叶之上,便到了池中央,一个旋身捞起风筝,又顺手摘了一朵生得过早了些的荷花花苞,借着池中央的假山,便轻巧地回到岸边。一来一回,身轻如燕,灵巧似蝶,不知道又惹了多少姑娘的眼。

“喏,你的风筝。”

“谢谢兰大人。”秦令楚正要炫耀,又看见樊兰将一朵荷花花苞递给了跟来的张绫绫,说:“这花拿回家养着,过几日便开了。”张绫绫欢喜地接过,似有若无地朝秦令楚看了一眼。

秦令楚不甘示弱,一把挽过樊兰的手,示威般地说道:“我从家里带来了顶好吃的点心,我们到桃花亭去吃吧兰大人。”

言毕不由分说地便拉着樊兰就走,张绫绫忙把花护在胸前,也追上去说道:“我家也有顶好吃的点心。”

一群人拥着樊兰走,樊兰想着自己得找个借口溜了,却看见王恪身边站着的夏仲云,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此刻正眉眼带笑地看着樊兰。樊兰刚想转头假装没看见,就见夏仲云迎了上来。

“樊兰!”夏仲云伸手就要把樊兰拉过来,没想到还没近身,就被秦令楚狠狠拍下。

“野猴子一般!滚开。”秦令楚美目一瞪,投出一记警告。夏仲云心想他也不急于这一时,便回了句:“好男不跟女斗。”

谢斯黎拉着贺青朗躲到一边,四个大男人便站成了一排。

贺青朗心想,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还拉手?这成何体统。

“凭什么!”王恪恨恨道,“你说她凭什么?难道我没她帅吗?”

眼望着秦令楚娇俏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真是恨不得把樊兰绑起来吊在树上,奈何打不过。

谢斯黎听到,认真地思考着,还看了看樊兰的背影,又盯着王恪的脸仔细揣摩,说:“说真的,你还真比人家差了那么一点。”

“你!你懂个屁,她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其表罢了!”

夏仲云听了十分地不高兴,转过身来威胁道:“再乱说,今晚往你被窝里放蛇!”

“瞧瞧瞧瞧,雄霸王喜欢上雌霸王了。”王恪怪笑着说。

“嘿!我看你是存心找打!几年没揍你你皮痒了是吧。”说着捏起了拳头。没等拳头过来,王恪便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夏仲云也没追,自己抓着下巴想着什么,朝剩下的两人问道:“我们俩还挺般配的是吧?”

“哈?”

“你就说配就完事了。”夏仲云朝着樊兰离开的方向走了去。

两人默默无语在原地站着,许久之后,才听到贺青朗说了句:“配个屁。”

5

那一日之后,贺青朗竟然连续几晚都梦到了樊兰,他实在想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几番思索,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樊兰。但是又说不清,今夜他又梦见樊兰在荷花池上翻飞的身影,郁郁醒来,见月色如华,便再也睡不下了。

信步走到书房,十分郑重地从书架上拿下一个雕花的锦盒,打开,里面放着十余封信。

其实他敢这么坚持自己一定非她不娶,就是因为这几封忽断忽继的信。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那个小小的姑娘,是在他九岁那年。

他祖父和父亲都是太子太傅,且家学兴盛,每年中举总有从他家书院出去的学生。但他贺青朗,刚长到四五岁,便因为性情顽劣被祖父断言,只能长成纨绔子弟。

贺青朗也就被当成纨绔子弟养到了九岁,他其实背书习字十分的快,见过的人都说他天生聪颖。但只识不记,也不研读,就算记得也没用,那些人便又很快断言,此子只是方仲永第二。

九岁那年,他按例每年到娄阳的外祖家拜寿,顺带住上几个月。娄阳比京城要好得多,没人拿着板子管他。他带着一帮伙计东窜西跑,美其名曰“游山玩水”。

那日,他叼着野草晃晃悠悠地在院子里走,路过西院墙,几朵栀子花无端落到他怀里,他抬头一看,竟然发现有人正在院墙外用竹竿偷花。

好啊!贺青朗正愁没事做,便从西侧门溜了出去,想着他得把那偷花的小贼暴揍一顿。可当他带着伙计拿着棍子跳过墙角,大喝了一声:“偷花贼哪里跑”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小小的姑娘,脸上的笑还没退,双手将外裙裙袂捞起,里面盛着许多栀子花。

“嚯,这下可是人赃并获了。”跟来的伙计见姑娘可爱忍不住逗逗她,“表少爷,咱们是要报官还是把那小姑娘抓过来揍一顿?”

揍还是不揍?贺青朗迷糊了,脑子只有小姑娘笑意盈盈的脸撞来撞去,惹得他面红耳赤。

“尤哥哥又吓唬我。”那小姑娘倒不怕,兜着花跑到他们面前说:“我只摘几朵花,不要紧吧。”见贺青朗还在发愣,便踮起脚,将脸凑到贺青朗面前,问他,“要紧吗?”

一瞬间,贺青朗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快被那栀子花浓烈的香味给香晕了,还是被小姑娘糯糯的嗓音给甜晕了。他不记得小姑娘是怎么走的了,他只记得后来自己跟个傻小子似的,硬要外祖把那棵山栀树砍了,然后送到小姑娘家里去。

连续晕了几天,直到外祖母把那个小姑娘请到家里来做客,他才回过些神来,见到人家也不敢说话,只知道给人家姑娘递糖递茶。后来,人家要走了,他才敢问人家名字。

“我叫苏兰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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