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与秦卿

说到《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奉贾母之命在侄媳——秦可卿卧室中睡午觉，秦氏把他安排好后“便吩咐小丫鬟们，好生在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的细节，在同一段文字中竟然先后出现两次，即：除了这次描写，在贾宝玉睡着之后梦游太虚幻境，在警幻仙姑的引领下品仙茗，尝美酒，看簿册，观歌舞，又遵仙姑之命，与其妹“小名兼美，字可卿”的婚配云雨，之后两人相携游玩，遇迷津阻路，宝玉被许多夜叉、海鬼拖拽下水，吓得大喊“可卿救我！”又有“秦氏正在房外，嘱咐小丫头们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忽闻宝玉在梦中唤她的小名儿，因纳闷道……”无独有偶的是，书中的游侠柳湘莲在外游历归来，在贾琏的说和下与尤三姐订婚。后又向宝玉探问底细，当宝玉说到“我在那里和他们混了两个月”时，柳湘莲当即悔婚，对宝玉说“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活王八”。按照“曹雪芹”笔下创作从无闲文的规律，我们不仅要问：文中多次写到的“猫儿狗儿”之事隐有何种深意？

这使笔者想起《金瓶梅》中也有类似之说，可称做“赶狗叫猫”：此细节写在第十三回西门庆与朋友花子虚之妻李瓶儿晚上约会前。因为西门庆与花子虚家为隔壁邻居，两人约会时总由李瓶儿的丫鬟给他隔墙传递消息：“良久，只听得那边赶狗关门。少顷，只见丫鬟迎春黑影影里扒着墙推叫猫。”被评论家张竹坡在此处批道：“只用‘只听得赶狗关门’数字，而两边情事，两人心事，俱已入化矣，真绝妙史笔也。”

笔者以为：两书中“猫儿狗儿”之事显而易见均与男女情事有关。推其原因，大约与自然界中的“猫叫春”，“狗连裆”大有关联——说的是猫儿狗儿的交配随意，无所顾忌。相互之间，不管父女、母子，还是兄弟姐妹，均可胡乱交配......所以，俗语又有“招猫惹狗”的成语。用在两书当中，使人阅读时生发联想。比如贾宝玉与侄媳秦可卿的梦中苟合；西门庆与朋友妻李瓶儿的纵欲无度等，都是有违传统人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