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医。”
尉迟凌并没有因为听说阮明月怀了孩子而心软。阮明玉在重刑之下晕了过去,有血不断的往外流。
太医院的太医门接到传诏赶紧往天牢赶。
“给皇后检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
尉迟凌坐在天牢狱卒专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眸色沉沉的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阮明玉。
他们拉了一块帘子为皇后检查。完毕之后太医院的院判走了过来。
“如何?”
尉迟凌冷冷的问道。
“ 皇上,皇后娘娘的确有了身孕,而且现在已经有近两个月了。”
太医如实回答。
“如何才能得知皇后腹中的孩子是朕的亲生骨肉?”
尉迟凌的手握紧了椅子的边缘,很用力。
“这......”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回道。
“孩子尚未成型,恐怕没办法鉴定。但如果皇上一定要确定皇后腹中怀的是否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唯有......”
他不敢再说下去。
“唯有什么?”
“民间相传有大户人家怀疑自己的小妾与人偷情,那人便在孩子五月的时候让人强行将胎儿取出,滴血认亲。”
太医说完神色不定的看着尉迟凌,见他默然不语,于是接着往下说。
“只是这样做腹中的胎儿定是不能存活,皇上还请三思。”
太医知道出的不是什么好主意,皇后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他心中忐忑跪在尉迟凌面前,久久不能起身。
“就照你说的办吧,等皇后腹中胎儿满了五个月,你帮朕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滴血认亲。”
尉迟凌没有半点的犹豫。
“皇上,如果皇后怀的真的是龙种,取出之后那孩子可就活不成了。”
太医浑身颤抖。
“朕是皇上,朕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阮明玉像块破布一样被人扔在牢里,再次醒来后身在冷宫。
冰冷的床上,她一身素衣静静的躺着,周围只有一个陌生的宫女在伺候着她。
“皇上,皇上呢?”她嘶哑着嗓子,开口时喉咙似有火在烧。
“皇上?这里可是冷宫,哪来的皇上,皇上自然是在贵妃娘娘那里了。”
宫女看着阮明玉没好气地说。
将一碗剩汤啪着放到她的床头。
“快点吃吧,你怀着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
“孩子?我怀了孩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怪不得尉迟凌不再让人审她,原来是肚子里的孩子救了她。
“是啊,您放心,别人想进了冷宫想见皇上,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皇后娘娘您不一样。”
宫女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边笑边说。
“您肚子往里怀的可是龙种,皇上说,五个月之后一定会再来看望娘娘您,到时候您跟皇上就可以重逢了。”
宫女说完,又端上一碗浓浓的黑色汤药。
“把这个喝了吧。”
“这是什么?”
阮明玉眉头一皱,看着那碗药汤。汤药浓得像墨一般,特别的难闻。
“是什么?安胎药呗,还能是什么?您怀的可是龙胎,这是皇上特意吩咐让你喝的。”
宫女说完把汤碗一放,转身出去了。阮明玉见她离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姐姐,我的好姐姐。玲琪来看您了。”
门口传来一声阵熟悉的声音,软软糯糯煞是好听。身着明黄色凤图腾罗裙的女子翩然而至,那颜色在这昏暗的冷宫中分外刺眼。
“玲琪?”
阮明玉看着面前衣着华贵的妹妹。
“大胆贱婢,看到皇后娘娘怎敢直呼名讳。”
阮玲琪身边的贴身公女,翠兰不由分说的上前对着阮明玉左右开弓扇了她两个耳光。
“皇后?”
阮明玉呆呆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胞妹。她的脸已经被翠兰打得开始红肿起来,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是我对不起姐姐你,皇上说我身怀龙子,姐姐又入了狱,后宫不能一日无主,所以命太监写好诏书,封我为皇后。”
阮玲琪一副极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阮明玉。
“姐姐,让我看看你的脸。翠兰这丫头也是让我宠坏了,不过她忠心护主,还请姐姐不要责怪于她。”
阮玲琪故意伸手过来捧着阮明玉的脸,长长的景泰兰指甲用力在她脸上划了一道,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你,是你.....”
阮明玉的身体很虚弱,阮玲琪的眸光落在空空的药碗上,眼底闪过一抹讪笑。
“是我,都是我做的。”
阮玲琪直起身体穿着凤袍在阮明玉面前转了个圈。
“姐姐,你看我穿这凤袍好看么?大元的皇后,我日思夜想的地位终于得到了。”
她看着阮明玉,原本娇柔媚态丛生的眸光横生暴戾之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一个皇后之位所以要置我于死地?”
阮明玉撑起身体,脸上刚刚被阮玲琪划过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血。
可身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伤,当年那个跟在她身后,寻求她庇护,喜欢粘着她的那个妹妹,已经死了。
“皇后之位?不不不,姐姐,你太小看我了。我要的是尉迟凌的心,区区皇后之位算得了什么。”
阮玲琪语带冰冷的看着她。
“我跟姐姐一样钟情尉迟凌,可是有你他却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偶尔叫出我的名字也是因为我的背影像极了你。”
阮玲琪说完心里对阮明玉是迸发出彻骨的恨意的。
“我不想永远活在你的影子下,你背叛了他,与步轻尘勾结成奸,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尉迟凌的爱?”
她恨,恨这个姐姐有一个对她如此倾心的爱人,她恨阮明玉的容貌是大元第一美人,是男人对她都一见难忘。
她更恨阮明玉当上了大元的皇后,一人独掌后宫,成为万人艳羡的东宫之主。
权利,爱情,美貌阮明玉全都有。
可她阮玲琪有什么?跟着尉迟凌这些年也只是阮明玉的替代品罢了。
阮明玉必须死。
“所以你不惜给自己下药来陷害我?”
阮明玉张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是,我不这样做,尉迟凌怎么有借口杀你?何况他不是也怀疑你与步轻尘有染吗?我给了他一个能下手的借口。”
阮玲琪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很媚,眼神却带着狠厉与决绝。
“不,不会的。皇上不会杀我的。他知道我有身孕之后便把我送来这里,他还是爱我和我们的孩子的。”
阮明玉几近疯狂的嘶吼。
“姐姐,你是不是还不知道皇上到底为什么要送你来这里?你真以为他是为了让你来冷宫养胎吗?”
阮玲琪听到阮明玉的话止不住的大笑。
“你见过皇上宠幸一个妃子,会将她置于冷宫之中不闻不问的吗?”
阮玲琪凑近她:“你想想一年前胎死腹中的孩子。”
阮玲琪说完,便笑着离开。
阮明玉瘫坐在原地,想起了一年前惨死的孩子,她端起旁边的药碗。一饮为尽。
尉迟凌赶到时,阮明玉倒地不醒,身下一片猩红。
尉迟凌抱着阮明玉飞快往外冲,“快来人,宣太医。”
寝殿内,太医们轮番救治,阮明玉始终紧闭着双眼。
尉迟凌摔碎茶杯:“皇后,为何还不醒来!”
太医跪了一排,迟迟没有人说话,良久,院判上前:“回皇上,娘娘她一心求死!”
尉迟凌一脚踢翻院判:“救不活,你们都得死!”
三天过去了,阮明玉迟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