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养正 第三章 素食与儒教

作者 范子盛

儒教主张仁民爱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儒教的两大圣人孔子和孟子均提倡素食。

《南华经》记载：颜回向孔子求道，孔子就要颜回吃斋。颜回说：“我家很贫穷，不饮酒不吃荤者已经几个月了。如此，算得上是吃斋了吧？”孔子说：“你那是吃食斋，而非心斋也。”颜回问：“什么是心斋呢？”孔子说：“你要专一精神，调整呼吸，让呼吸缓慢悠长，那时候你就不用耳去听呼吸，而是用心去体会呼吸，达到心息相依的境界，那时候用心也听不到呼吸了，只有用气才能去感应了。耳朵的听觉停止了，心里的意念也停止了。这时物我两忘，全部都化作了空明、虚无、无所不在、能够容纳一切的“气”。此时人天合一，神气合一，心灵极其安静、真性显露，修炼者似乎进入一种空明、美好、全新的世界，这时“道”自然与你相合。这就是虚，就是心斋。”由此可见孔子不但提倡素食，而且孔子进一步发挥认为人们不但要口里吃素，更要心里吃素，心里要纯净忘我无私，这样才能达到素食的最高境界，也就是与道合真的境界。

亚圣孟子则从恻隐之心的角度提倡素食。《孟子•梁惠王篇》中写道：“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而不忍食其肉。”

儒教还主张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认为素食可以磨练人艰苦朴素、吃苦耐劳的意志。

例如，明代的开国元勋刘伯温就写了《苦斋记》，其中说道：“乐与苦 ，相为倚伏者也，人知乐之为乐，而不知苦之为乐，人知乐其乐，而不知苦生于乐，则乐与苦相去能几何哉！今夫膏粱之子，燕坐于华堂之上，口不尝荼蓼之味，身不历农亩之劳，寝必重褥，食必珍美，出入必舆隶，是人之所谓乐也，一旦运穷福艾，颠沛生于不测，而不知醉醇饫肥之肠，不可以实疏粝，籍柔覆温之躯，不可以御蓬藋，虽欲效野夫贱隶，跼跳窜伏，偷性命于榛莽而不可得，庸非昔日之乐，为今日之苦也耶？故孟子曰：‘天之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孔子曰：‘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彼之苦，吾之乐；而彼之乐，吾之苦也。吾闻井以甘竭，李以苦存，夫差以酣酒亡，而勾践以尝胆兴，无亦犹是也夫？”

在儒教看来优越的物质生活固然可以给人带来快乐，但是这种“美好”并非永恒，一旦人们对物质形成了依赖，再去过艰苦的生活就非常难以适应了。所以我们要自觉吃苦，锻炼自己，培养谦虚谨慎的品德，不要骄傲自满、忘乎所以，因此儒教是把素食、过艰苦朴素的生活作为磨砺人的意志、拒腐防变、居安思危、增强人的生存能力的一项重要课程。

儒教有言，嚼得菜根百事可为。毛泽东也常说不吃辣椒不革命，不吃苦瓜不革命。毛泽东年轻时有意识地吃粗粮素食，用来培养自己克服困难的意志以及适应艰苦环境的能力，最终成就了缔造新中国的伟业，这里面也有素食的独特意义在里面。

值得一提的是，古代的大儒还写了许多悲天悯人的放生诗，这也体现了儒教的仁者情怀。如唐朝的白居易写道：“香饵见来须闭口。大江归去好藏身。盘涡峻激多倾险，莫学长鲸拟害人。”这首诗乃是劝鱼不要贪吃香饵，免丧性命；也不要学长鲸害人，结果搁浅滩涂，亦害了自家性命。其实做人何尝不是如此，只有绝了贪求之念，才能获得平安之福啊。

诗圣杜甫也有诗云：“干戈兵革斗未止，凤凰麒麟安在哉。吾徒胡为纵此乐，暴殄天物圣所哀。”我们做人千万不能以斗为乐，要以和为乐，和谐才能引得凤凰来朝、麒麟献瑞。

宋朝大诗人陆游则说：“血肉淋漓味足珍。一般痛苦怨难伸。设身处地扪心想。谁肯将刀割自身。”所有的动物都是血肉之躯，都一样的知道痛苦，爱惜自己的生命。我们人只要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能够感知动物的痛苦，我们既然不肯将刀割自身，又怎么忍心杀害动物，将它们作为盘中餐呢？

所以在儒教中爱生护生的仁人志士亦是大有人在的，他们不但主张素食，而且从中提炼了无限的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