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翻怎么治疗(攻心翻怎么治疗专家怎么治疗)攻心翻怎么治疗(攻心翻怎么治疗专家怎么治疗)

关注健康
关注真实体验

攻心翻怎么治疗(攻心翻怎么治疗专家怎么治疗)

攻心翻怎么治疗(攻心翻怎么治疗专家怎么治疗)

小土炕很脏乱,上面铺着破席子,靠近墙边的一角还平摊着一张毛烘烘的东西,不知道什么野兽的毛皮,黑里泛黄,像一条大狗趴在那里,很吓人!

小屋虽然低矮,但很温暖,我和小妹靠墙坐着,外婆半躺在炕里,脸色随着和妈妈的谈话渐渐地舒展开来,虽然时时地间杂着叹气,但已没有了刚进来时的那种苦涩,我们祖孙三代终于被亲情包融......

就在气氛刚刚有些舒缓的时刻,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矮胖的黑衣人。他的脸好怕人,比我刚才见到的那伙女人还要黑红,粗糙得让我想起了我们菜地边上的那棵老杏树的皮;他的嘴唇干裂着,泛着白,好像两片小干鱼;那两只眼睛也是我从未见到过的,出奇的大,白的多,黑的少,好象两盏小灯笼,发着奇异的亮光;这个人让我想起外公给我讲的他们家乡的一种魔兽。

我吓得赶紧靠在外婆身边,心突突地跳,可是小妹却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地喊着:“爹,爹——”

天那,小妹居然叫这个“魔兽”为“爹”,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可是,却听到了那个魔兽说起了人话:“妈和孩子都来了,书兰这几日就念叨,让我去接,我天天去车站等,也没等着!”

声音好温和,没有吃人的威慑,更没有陌生人的生硬,我睁开眼,发现小妹已坐在他的怀里。

“你还能干啥?死人似的!”母亲骂起了这个黑衣人,“饭在锅里,你自己去端吧。”

“妈和孩子吃了么?”黑衣人又叫了外婆一声“妈”。

“不用你操心了,”母亲的态度极端的不屑,“快去吃你的吧!”

黑衣人放下小妹,悻悻地去吃饭了......

外婆坐了起来,始终没说什么,但刚舒展的双眉又紧锁了起来。

多年的积习使我对外婆的喜怒有很准确的洞察力,根据她的脸色我就能准确地推断她的心理:那个黑衣人称外婆为“妈”,使她产生了莫大的反感。其实那个人和我外婆的年龄也相差不了多少,何况他看上去比我外公还苍老。虽然我的母亲此时已经成了地道的村妇,可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仍然是太悬殊了,这是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难以接受和无法忍受的。就是仅仅七岁的我,也为小妹那一声“爹”而为之震颤,一种莫名的厌恶感从小妹那一声“爹”的叫声中定格在我的心中,我甚至觉得小妹也不值得同情了,我紧紧地靠在了外婆身上,不再理会小妹。

外婆的脸越来越阴沉,又恢复了她刚来时的冷漠和僵硬,黑衣人对外婆的称呼,小妹对黑衣人的称呼,像不和谐的音符突然在一曲交响乐中跳了出来,将我稚嫩的听觉震荡得失去了感知,我的身体也如同一片瑟瑟发抖的树叶,我在万分惊恐和麻木中等待着一场暴风雨得到来。

然而,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黑衣人吃完饭居然过来和外婆谈起了家常,外婆也没有显示出她更大的反感,我惊异地继续恐怖着,突然,“咯,咯,咯......”一阵鸡的叫声打断了黑衣人和外婆的谈话!

“大婶来了,也没啥送的,这只鸡给孩子和大婶炖了吃吧!”一个矮胖的女人随着声音推开了门。

那女人进得门来,随手就把一只被捆着脚,很漂亮,很硕大的鸡放在了小土炕的一角,很自然地坐在了外婆的对面。

外婆也急忙坐了起来,而且为了表示礼貌,又往前坐了坐。虽然我仍旧能从外婆的脸上找出没有消散的阴云,可是那女人的到来,迫使她不得不摆出笑脸:“这哪儿行啊,你们养只鸡也不容易!”

“有啥不容易呀,我家养了二十多只哪。”黑红女人开始自己动手卷我母亲递给她的旱烟,“大婶,你可养了个好闺女,从大城市来,还不嫌我们这里穷。”

外婆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闺女在这里可救了不少人的命!”黑红女人已经点燃了烟,浓白的烟雾罩住了她的红脸,却没有遮住她的声音。

“救人命?”外婆诧异地看着那女人,又回头看了看我母亲。

“那年我得‘攻心翻”,要不是书兰姐给我挑,恐怕现在骨头都烂没了!”黑红女人猛吸了一口烟,脸憋得更红了,“前院大老黑家的老疙瘩,就剩出的气了,眼看就没命了,把他妈吓得都尿裤子了。要不是书兰姐,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就扔了,这不现今孩子都三四岁了……”那女人越说越兴奋。

“攻心翻?”外婆更加诧异,看着我的妈妈问,“啥攻心翻啊?”

“就是‘克山病’。”妈妈怕外婆不懂,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流行的一种恶性的地方病,死亡率很高!”

“你会治?”外婆十分不解地望着妈妈,“传不传染啊?”

“那种病就是一种毒火,和这里的气候有关系,如果用针刺,让它见血,毒火释放出来,病人就能得救!”妈妈很耐心地向外婆解释着那女人的所谓“攻心翻”。

“你敢刺?”外婆愈加的诧异,“你在医院里学过?”

“瞎挑呗,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不挑也是死,挑好了就救活一条命!”妈妈很自然地回答着外婆,“咱们哪儿也没有这种病,我哪里学过!”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外婆显然有点不快,“万一你给人家治坏了,你怎么承担得起?”

“哎呀,大婶,我们可不怪你闺女呀!感谢还来不及呢,承担什么?”那女人赶紧抢着说,“书兰姐没来时,我们屯死在这病上的人可老鼻子了,自从她给治以后,很多人都活过来了,现在南北二屯的都来接她去看病呢!”那女人很是为我妈妈骄傲,我也觉得妈妈好有本事,开始另眼看待她了......

“针刺完了不用药吗?你又去哪里弄药?”外婆好象根本就不相信我妈妈有这个本事。

“不用药,用大针挑挑就行了”,那女人又抢过去接着说,“那种病见血就好了!”

“不用药?”外婆更加不解,“那不是谁都能刺了吗,怎么偏用她?到底刺哪里?”

“挑下边,要是得了羊毛疔,就得挑心口窝。”那女人根本不让我妈妈插话。

我不懂那女人说的“下边”是哪里,但是我看到外婆显然的不高兴了:“那也太危险了,你怎么啥事都敢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出了事,人命关天,你会受牵连的!”

“以前我也劝过书兰,可是她不听!”黑衣人也来插嘴,“不过,妈你放心,咱这的人没有那么多坏心眼,再说也不是咱上赶着给他们治的!”

“是呀是呀,大婶,不会出事的!”那女人急忙解释,“谁能那么不仗义呀,书兰姐给我们治病,那是救命呀,我们祖祖辈辈都不会忘恩的,怎么能让她受牵连呢?”

也许那女人虔诚的表情感化了外婆,她终于不在埋怨妈妈——我的心突然剧烈地一热,刚才对妈妈产生的敌意立刻烟消云散了,觉得她很高大起来,原来我的妈妈还是“医生”!

可是我在那一瞬间就想到了剧烈咳嗽的外公,刚刚热起来的心又凉了,如果妈妈在我们身边,我何苦要拼死拼活地去请邱霞阿姨!

妈妈能在这儿给人家治什么攻心翻,却不能给我外公一片药!

怨怒让我再次感到了妈妈的可恨,甚至憎恶起眼前的黑衣人和这个红脸的胖女人,似乎是她们让妈妈离开了我!

现在,当我已年过不惑,我才真正地体味到了妈妈的善良,当时作为一个拥有点滴医学知识的她,没有任何私心杂念,甚至毫不考虑因此可能产生的对自己不利的后果,用自己的良心,为当地人解除一些灾难,这是多么值得敬重的伟大之举!

可是天生古怪自私的我,却对母亲的这一行为很反感,甚至恶心......

人啊,要想理解一件事,读懂一个人,是多么的艰难,有时甚至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体味!

外婆没有再说什么,也没再问母亲什么,只是脸色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那个黑衣人,畏畏缩缩地靠在墙角不再插话,静静地听着那胖女人向我外婆汇报:“大婶,你闺女真好,一点也没有大城市人的架子,和我们相处的就像亲姐妹,小园子持候得什么菜都不缺,你没看见他们家房檐下的干蘑菇吗?那都是你闺女采的,她没来的时候,王老大可是连咸菜都没得吃哟......”

外婆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的喜色......我不解地看着外婆,很希望她能为我妈妈自豪,可是我却分明的看到了外婆的眼里有泪光在闪动!

那时的我怎能理解: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在这几乎荒无人烟的穷乡僻壤,和这些目不识丁的粗俗之人混在一起,对生性清高孤傲的外婆来说,是怎样的打击和刺痛!那女人的褒扬,在外婆听来,不是幸福的安慰,而是残酷的自我作践。

更何况,外婆的性情是不喜欢和任何人打交道的,她的眼里甚至没有邻居这个概念,也没有使她开心和信任的朋友。就是我们菜地里移栽后剩下的,那些非常健壮的幼苗,她也不肯送给急需的人们,而是不声不响地埋掉!没有人能激起我外婆的热情,我从未看到过她主动帮过任何人。

现在,我的母亲竟然和她周围的这些大声大气的乡下女人如此亲近,我想她内心的酸楚一定是剧烈的,这也是她在晚年的时候,执意不来黑龙江定居的主要原因吧!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九月健康网» 攻心翻怎么治疗(攻心翻怎么治疗专家怎么治疗)
分享到: 更多 (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