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中来一场“任性”的长跑

拉开窗帘，外面己是银纱薄幕的白雪覆盖了小区内的植被，小车顶蓬的那片洁白在路灯在显出丝丝黄红。一夜悄悄的春雪把我晨跑的世界打扫得宁净又洁素，恍惚中我被这素净的世界怂恿着融入到雪花纷飞之中。

路上是容不下积雪，可能是路面温度超过了它的成型温度，对于这样的雪我是不抱多少指望，可能是春天蕴蕴的暖意把雪花飘曳的身姿搓揉得淋漓尽致，路面呈现的便是湿漉漉的无奈。路边草丛和树枝上的积雪却显得坦然多了，它们沉静地积累，以为又可以裹出一片银色的世界，我全然没有理睬这两边世界的差别，我只沉浸在脚下水印稀沥的碎跑中。

春雪本来是一场滋润和跨季的试探，在三月份的第一天就给了我们一个冷湛湛的敲打，实在不知的欢欣还是冷静。

每天早晨必跑的功课自然在这样一个春雪沥沥的清晨也不能缺课，此刻空中洋溢的湿气涂抹在我裸露的肌肤上，雪花倏倏地渗进衣领或停留在额头，散发的凉意与体内渐渐涌出的热流对撞，迅速地凝结在肌体表层，湿气在不经意间渗进了体内，我想这种湿气与中医的“湿气”有着本质的不同。春雪化成的湿气是一种生发的“一江春水”，滋滋泌泌地与冬季干枯的肌肤和筋骨交相辉映，除了滋润便是唤醒。春雪的湿气唤醒了经络的生脆，经过一个枯燥的冬天，经络在悄悄地释放滞气，它希望有中和的湿滑的润气相伴，让滞气渐失，让润气散发开，舒展着类似花朵的灿放。

虽然有点凉飕飕，但肌肤不乏松软，我觉得在这种状态下的跑步是心肺活量上台阶式的复苏，它好比心肺在全然没有束缚的环境下的一种任意的膨胀，这是一种对肺叶“贪欲”的考验，如果娇气的肺不加收敛地任意呼吸，那春雪之后对雪的渴望就如鸦片瘾般地备受“折磨”。我不主张大口呼吸，还是“悠”着点好。

肺是享受了，但苦了“双膝”。春雪融化的雨水沾在双膝关节之上，冰冷冰冷，一点点渗进膝盖里，开始有些僵硬和胀痛，这是双膝在春雪融化前的最后“呻吟”。但随着缓缓加快双脚跟的后抬，关节的开越大，湿气进入膝骨越多反倒有一种“化开”的暖流，这是春雪生发的阳气在膝关节里游离，春跑者对这样的阳气应该是“来者不拒，多多亦善”。

享受着初春到来时的第一股滋润的阳气，对于长跑者而言这是一种最好的能量储备，湛暖的阳气为这一年的奔跑作了“背书”。

大约跑了半个多小时，汗己和雪水混和着，开始在背脊和头顶上渗出，春雪下的奔跑己不是纯粹意义的跑步，它蕴含着寒冷与温暖的跨越，干燥与湿润的交替，收敛与生发的转化，自然界给了跑者一个经典的样板，更是给生命一种转场的激荡和生机盎然。在凝固的寒冷中，张扬的力量总能让生命的原动力得以悠长，假如是春雨，那又是另一番内涵，春雨除了湿漉便是阴冷，而春雪的飘花有寒气中的阳刚之气，它召唤着身体中蠢蠢欲动的阳性之美，把对夏秋冬的希望和承诺全部写在肌骨筋道之中，慢慢凝聚、浅浅成流。春雪下的奔跑让我如醉如狂。

一个小时的雪中“慢舞”，跑似乎不是目的，与春雪亲吻，与雪地“切磋”，是我潜意识里的“追求”。在生命的生发周期里，我渴望被这“凝聚”和洁白“温馨提示”，生命在凝固前的纯洁与活力！

春雪中我不仅在与春天在对话，更是对过往一种怀念。期待未来，不放弃当下。

以上文字2021.03.01号写于京。今日北京雾霾雾气很重，做一个对照。跑者在雾天和雪天享受的都是大自然释放的“生机”，有无奈，又有适应，更要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