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是什么部位是怎么回事(左侧是哪个部位)左侧是什么部位是怎么回事(左侧是哪个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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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是什么部位是怎么回事(左侧是哪个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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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泰的群山,每一座都坐落得正好。山谷间恰好留出了一座城,一条河,一群人的位置。走进山城的道路只有一条,走出去的路却有千万条。

奶奶和叔叔一家陪着我,站在诺盖特村的老桥旁候车。往返于阿勒泰市和诺盖特村之间的区间车,没有固定的发车时间,没有固定的行驶路线。甚至连车的型号都不一定是一致的,有几辆面包车,还有几辆是桑塔纳。所以,要想在诺盖特搭到车,就要对每一辆路过的车都招一招手,以免错过载客的那一辆。

盲等了近半个小时,每当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们就急着告别,互相说一些不舍的话。可每一辆车都辜负了我和家人们的真挚情感,以至于让那些原本暖人心扉的话语变得有些尴尬。

离别原本就是一件伤心的事情,而我在一个下午里连续经历了四次。我决定先顺着河道走,边走边等区间车的到来。最后一次告别后,我背着书包走上了河道。我离奶奶越来越远,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比起那些朝天的柏油大路,走在靠河的小道,顺着生我的这条河——克兰河,这小道上扬起的尘土显得更亲切一点。几缕阳光穿过沿岸成排生长的白桦树,落在黄土地上,像是掉在地上的一块一块金饼。每走一步,扬起的黄土就在阳光下作舞,像是朝我离去的背影挥手。关于阿勒泰这条山谷的记忆,淅淅沥沥的河流不约而同地成了每一段记忆的背景乐。正因如此,我想我也应当顺着河边的这条小道离开,好让这些在阿勒泰的记忆看起来完整一些。

河道在村里是放牧和进城的捷径,这条道我已经走了不下千百回,但今天走在道上却像是第一回。原来,岸边的桦树高出我有那么多截,树干上长着数不清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里都藏有一个四季的秘密。原来,去年的燕子们早就回来了,没等我认真地看一看,它们就又准备离开了。倘若它们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我想说:燕子啊,南方和北方,究竟哪里才是你们的故乡?我有一颗与你们一样的心,在无数个日夜里追寻春天,渴望着用翼尖划破天空,期待着水面的一丝涟漪为我泛起。走在河道上,两步一抬头,十步一停留。原来,我在这条道上走过了那么多个春夏秋冬,却从未真正为它驻足过一次,也从未欣赏过这路上的风景。

走出了诺盖特村,就算走进了拉斯特乡。与阿勒泰市的其他乡村相比,诺盖特村和拉斯特乡离阿勒泰市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坐车往往二十分钟便能进入市区,这距离也造福了城乡两地的居民们。一到节假日,城里人往乡村里跑,我们则是往城里跑。

走出了诺盖特村的农耕区后,就看到了原来的拉斯特乡小学,再走过去就是在河边的一片居住区。我走在居住区靠克兰河一侧的河道上,在一扇小铁门前停下了脚步。我透过门缝向院子里看去,院内没什么动静。当我准备离开时看到了正向我迎面走来的波塔,她头上绑着花头巾,穿着一身运动装牵了一头小牛犊。这下可出丑了,我装作没事人一样看了看路边的一只小花猫。在将要与她擦肩而过时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却没想到刚好与她四目相对。还没来得及避开她的目光,波塔就微笑着向我打起了招呼,“巴燕”。我停下脚步慌张地就好像刚刚偷了她家什么东西似的,装出一副才认出她的模样,说:“噢,波塔,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在一个人家门口问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定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了。波塔笑了,她笑得那样文静。

我们曾在一所小学念过书,在拉斯特乡小学。但只做了不到一年的同学,我就转去了市里的学校。那时,从小在爷爷奶奶溺爱下长大的我,还不能很好地适应学校的新环境,常常因为爱哭被班里的其他男孩欺负。那时我还未到入学年龄,比同年级的孩子们要小一岁。每当我哭着找爷爷时,同班的孩子们就开始取笑我。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学校的操场上,我又一次被同学欺负后躲在操场的一角哭。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胸前。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抬头就看见波塔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满脸笑容地看着我。在往后的人生道路上,许多个日夜里她的笑容常常浮现在眼前。起初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完全没有参与到我生活中的人,会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记忆中。后来才慢慢发觉,那是爱情的种子,被波塔种在了我身体里的土地上。爱情从来都不只属于成年人,它是属于世间万物的春天。同时我也确定了,有的人会悄悄地藏在心里,而不会再出现在生活里。

波塔低头用手背捂着嘴腼腆地笑了笑,说:“我从很远就认出你了。”这下我更是想消失在人间了,我趴在门缝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我挠了挠头,只能尴尬地笑着,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波塔笑着说:“你小时候就不爱说话,现在还是没变呀。”我说:“没有,我没想到你会认出我来。”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正聊得起劲时,那调皮的小牛犊低着个头要往院子里走,波塔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里有着能拉住小牛犊的力气,但看上去还是有些吃力。我想着接过她手中的绳子,让那小牛犊安分地再等我们多聊一会儿。我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正当我准备行动接过绳子时,波塔说她该走了。那短暂的童年记忆之旅就这样结束了,秋风让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我杵在岸边的几棵桦树下看着波塔的背影消失在河道。是啊,爱情原本就具有虚幻的特性,那颗曾经被她种在我身体里的种子,终于在第十七个春天后的一个下午里发芽,生长,凋谢了。

走过了河边的居住区就是乡政府,是一路公交车的发车点。我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张破旧的一元人民币,乘坐了正准备发车的那一辆。车内空无一人,我坐到了最后一排左侧靠后门的位置。这是我近几年来第一次坐公交车,因为阿勒泰真的太小了,花时间等公交车不如走几步也能走到目的地。公交车一走一停地进了市区,我在刚进城里的第一站下了车。准备去走一走城里的河道。

城里人没有牲畜需要每日沿着河边去放牧,所以城里的河道比起村里要好得太多。地上整整齐齐地铺着石砖,一侧竖着大理石做的护栏。踩在河道上,没有了一步一扬的黄土,脚下的每一步都比以往要走得轻快。

日落前的河道是高峰期,大多是散步的中老年人和一些下班的年轻人。一群少年在桥下卷起了裤腿,从河中捡着奇形怪状的石头。克兰河是一位无私的艺术家,千年来,它将河床中的无数块儿石头雕琢绘色,成了价值连城的奇石。“捡宝贝”——成了生活在两岸的人们打发闲暇时光的方式之一。当然,若只是一群孩子越过了护栏在河中玩耍,那么等来的一定是几乎每一个过路人的训导。夕阳光下,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地从护栏爬上来,生怕落在后面。一滴滴不知是汗还是水的珠体从他们的脸颊滑落,一抹红晕像天边的余晖,在奔跑的少年们未脱稚气的脸上若隐若现。

立秋的太阳似乎察觉了今日的一丝凄凉,迟迟不肯落下山去。直到天空逐渐暗蓝,各类建筑上华丽的装饰灯瞬间又将山城点亮。是啊,在这祖国的最西北角,有了这些灯光,夜晚才显得不那么孤独。河道走一段少一段,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风光陪伴。最后,是岸边的白桦树将我远送。它们沿着河畔立在两岸,从山谷的尽头,山村的尽头,一直到山城的尽头。漆黑的夜也没能遮盖桦树那皎洁的白,唯独月光能为它染上一层淡淡的蓝。

晚风渐凉,我将手伸过护栏。触摸一棵较为靠近河道的桦树,是我对山城最后的告别。它轻轻地摇了摇,落下了一地黄绿相间的叶。我们都知道,不是我的手掌过于炽热有力,而是这个夏天过得太快,快到绿叶忘记了枯萎,我忘记了秋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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