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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一块夺命的砖

张美锋

李四老汉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本来是水昆县卫生局局长退休的他,心宽体肥,神色滋润,现在却是老态龙钟,一副寒风中蜡烛似的。圆而大的肥头萎缩得像个没充满气的足球;谢顶头后平日像牛舔过平顺花白的头发,也变得干草一般乱耷着;丰实白亮的脸面也失去光彩,干巴巴的;灰白的眉毛低垂,三角眼精锐的目光变得混浊失神,经常挂着泪光;泛青的嘴唇上长出乱糟糟的胡茬,红润的嘴也变得干瘪,经常发出低沉的唉叹。将军肚没有塌陷,仍然威挺,但走起路来佝偻得头几乎贴住前胸,必须拄着拐杖助行。就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耄耋老人,不但要照顾疯掉的老婆,还要照料七岁的孙女。

幸福舒适的生活像冰雪消融,又若黄鹤一去不复返。他每天爬锅燎灶,洗衣打扫。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真格是从天堂下到了十八层地狱。他的心倍受煎熬,真像窜进了一群虺蛇在啮咬,五脏六腑都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千疮百孔。死了算咧!这种思想一直像个挥之不去的幽灵在脑际里飘忽盘旋,然而不得不给自己宽心,死了咋办?病婆子谁照料,小孙女谁来爱怜?

“不吃狼”李四老汉原本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退休赋闲的他每天都去村子中央大槐树下,同一些老农民下下棋,扯些闲淡,然后等候从县妇联退休的老婆远远地大喊吃饭咧,在旁人的调侃中内心愉悦地回家。凭着自己原先掌控一方大权的关系,把初中都没毕业的儿子李海河安排进了城关派出所。儿子每次回家都开着警车,一路鸣着警笛,一溜烟的贼快。威风!十足的威风!给先人撑足了面子。后来,儿子提拔为城关派出所副所长,还娶了水昆县人大副主任的女儿,他认为前途无量。

家里建得像别墅,县上,市里都有房产。退休后人清闲了,工资没受影响,还托关系给老俩口办了低保,每天大把地花钱钱根本花不完。这样舒坦富足的日子让古月村的乡邻艳羡不尽,眼红的不得了。然而富贵云烟,如同大厦瞬间坍塌,都是由一块砖引发的。一想到那块砖,他就像被砖砸了头一样,脑袋轰鸣,浑身颤粟,老泪纵横,心中如同寒风肆掠过的荒原,阴霾笼罩,怪风大作,还侵袭着一座孤坟。那是儿子的归宿,他被伏法长眠地下,与亲人阴阳两隔。儿媳狠心丢下需要人照料、教导的幼女另嫁。热火,美满的家庭散了个一塌糊涂。唉!都怨那一块砖!

初夏的一个午饭后。红彤彤的太阳高悬在空中,毫不悭吝地挥洒着热情,院子外头像迎客松姿态的大楸树一边枝桠横斜,一片片墨绿的小叶子在微风的轻拂下,哗啦啦奏响婉约的交响曲。大楸树的树影投进院中,覆盖住猪圈,老母猪吃饱喝足,不再拱圈,悠闲地躺下喘息。王五老汉打着饱嗝,背着手,叼着烟锅走出破旧的头门,准备去大槐树下溜一溜。王五老汉五十来岁的样子,中等身量,瘦得如同一桩干木头。长条形的脸面布满黄土浸蚀的年轮,颧骨高凸;眉楞上乱奓着几根稀疏的草眉,小圆眼溜溜转,一张从不合拢的薄唇,露出一口稀松,高低不齐的黑黄牙齿,光头亮得像四十瓦灯泡。穿着一件儿子退草下来还算时尚的灰色夹克衫,没扣纽子,露出干瘪的脏胸膛,叫人一看就倒胃口;宽松的黑裤子,裤脚一高一低,趿着一双染着泥土的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像从瓦窑里走出来似的,脏兮兮的,可是他很会打小算盘,乡邻送了他一个绰号:“小眼客”。

“突突突……”

一辆运砖的小四轮拖拉机从门前的路上经过,“小眼客”知道那是给张三运送的,张三要盖新房子。村道不平,虽然说政府关心农民的疾苦,拨了专款修路,可是由上级到地方一层一层的拨皮下来,到了包工头手中偷工减料,没一年时间,水泥路面多处已经出现断裂现象,更有地方陷了坑凹。小四轮拖拉机挣破嗓子地干鸣,浓黑的烟气直冲高空。刚行过他家与李四老汉的界墙延伸线,眼尖的王五老汉发现,车轮子驶过一个浅坑,车身稍有巅荡,跌下一块砖,落在了界墙根上。砖身一半在王五地盘,一半在李四地盘上。看看司机没有发现,开着车子走远,“小眼客”急忙跑过去捡拾,不曾想李四老汉的小孙女也已看到。李晶晶长得很像爷爷,胖嘟嘟的,骨碌骨碌的小眼睛,身穿粉红色公主裙,红色凉鞋,一看就是个小人精。李晶晶蹦过来,正弯下腰小手刚搭在砖上,一只脚也落在了砖面上。两家从不来往,家人告诫不让跟他家的人言语,所以李晶晶一看是他,便没有吭声,但小手始终没有离开砖头。

“去、去、去……”

王五老汉拔掉烟锅,对着小孩凶了几声,弯腰硬把砖头夺了过来。他喜滋滋地瞪视了李晶晶一眼,转身把砖抱回家。

李晶晶的手因王五老汉的一拽,擦得生痛,于是“咩……”地哭了起来。

刚刷完锅的奶奶正在对着镜子梳理那染得发黄、一头绵羊尾巴似的头发,听到孙女的哭声,赶忙冲了出去。她六十岁上下的样子,很瘦,像一根长长的竹竿,外裹光鲜时尚的衣服。她过来急忙蹲下把孙女揽在怀里,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哭?李晶晶把小手伸给奶奶看,只见手上粘着几道灰粉似的东西,另一只手指向王五家,把王五抢砖的事儿哽哽噎噎地诉说了一遍。

这个村邻暗送绰号“母老虎”的李四老婆,气得脸红脖子粗,那瘦板板颜面上的皱纹像猴皮筋一般跳动。竖起描画的眉头,满是鱼纹的熊猫眼射出利剑似的凶光,鼻孔的出气变得很有张力,那涂抹得紫红的大嘴扭到一边,一口镶嵌的白牙咬得“咯咯”响。她摸了摸孙女的头,丢开她,然后冲到王五老汉的家门口,一手插腰,一手指划,身子前倾,吼叫了起来。虽然没有喝多少墨水,在公家混了多年,嘴皮子越来越利。

“真不要脸!一个几十岁的人跟一个七岁的碎娃抢东西,你以为你是土地神,管了东家还想管西家?羞先人呢……”

王五刚把砖放到院里,拍了拍手,心里乐滋滋的,听到漫骂也没做声,进了屋子。王五老婆听到叫阵,气得眼里冒火。为界墙闹了几年的仗,在法院人的多次调和下总算歇阵。安然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母老虎”又来糟蹋人?!占了便宜又卖乖!久压在心胸的积火被重新点燃,像个小肉弹似的“河东吼”王五老婆端起一盆刷锅的泔水,冲出头门,迎面泼了过去。

“河东吼”个子不高,份量不轻,圆滚滚的身材恰似一个能活动的碌碡。没有脖子的南瓜脸,粗眉毛,眯眯眼,一头披肩夹杂着白丝的厚实头发。靛蓝色对襟上衣,黑裤子,虽然褪色,洗得挺干净。整体上看起来笨笨的样子,可是行动起来风风火火的。她爱吼,但是碰到比自己厉害的,就犯不上话,但是会下狠口咬人。

倏然间,“母老虎”变成了落汤鸡。涂抹得白生生的脸被冲得一道一道的,像雨风浸蚀变霉的一张纸,高档的时装沾贴上菜叶面条末儿。她如同遭受过雷雨的母鸡,痴愣愣地后退了两步。定了定神,一下子血压升高,那干苍苍,用乳罩垫起一点高度的胸部一挺,边骂边扑了过去和“河东吼”扭成了一团。

李四老汉与王五老汉是邻居,上辈就是,而且关系融洽。自从李四老汉临近退休之时修建房子,两家起了矛盾,并且极剧恶化。李四家上房修了五间二层的小洋楼,仿古式的门楼,还靠着东边王五家的院子盖了三间平房做厨屋和饭厅。这一幢屋舍是古月村有史以来最豪华气派的建筑,富丽堂皇,雄伟壮观,令村民咂舌惊叹。王五家土墙围挡,矮旧土坯房屋,与李四老汉家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事物。当初按预算建五间的面积总少那么一点,水昆县城公开绰号“不吃狼”的李四老汉跟王五老汉协商无果,便霸气地侵占了他家三厘米宽度的地面,为这事两家人仇深似海,打了多年的官司。王五老汉被人欺负,而自己没有啥背景,争执不过,于是在自家院靠李四老汉平房后墙修了厕所和猪圈泄愤。虽然有院墙相隔,但是,李四老汉总觉得厨房和厕所、猪圈搁在一起很闹心。可人家建在自己的家里,他真是有气杀不出来。特别是站在院里就能闻到屎尿的臭味,偶尔也能听到隔墙“噗嗒嗒……笃儿……唰唰唰……”令人恶心的声音,吃饭时得需关上窗户。一到夏天,到处落满烦人的苍蝇,让人作呕。李四老汉找王五论理,被王五老汉犟着脖子骂了个鬼吹火,厕所,猪圈在自家院子建着,你能奈我何?一向都是人追着巴结的李局长李四老汉咋能受了此气,他发现王五家外那棵长了几十年的大楸树的枝杪伸过了界,罩笼在平房一侧的顶头上,不但遮阳,而且高出一头影响风水。于是请人私自锯掉树身的一侧,使大楸树变成了黄山迎客松一般的姿态,这叫王五老汉很窝火。王五老汉讨说法不成,便与李四老汉挽作一团,双方的屋里人齐上阵对打,两家打得尘土飞扬,恶骂不绝……最后经过法庭数次调和,李四老汉赔了王五老两千元,加上领导的压力,王五做缩头乌龟认了。从次,两家人互不来往,碰到当面如同陌路人一般。

听到两个女人撕打的声音,“小眼客”王五老汉首先冲了出来。他本想拉回女人,可是女人不松手,“母老虎”也扯住不放,于是气不过,推了一把“母老虎”。“母老虎”气坏了,丢开“河东吼”,熊猫眼瞪着,抬起那皮包骨头的双手,像梅超风练就的九阴白骨爪朝“小眼客”王五老汉袭来,王五老汉没提防,脸颊上立刻留下了几道血生生的印痕。他燥了,扬手对准“母老虎”打了一耳光。“母老虎”一把抓住他的下体,捏得“小眼客”叫苦不堪。“河东吼”不干了,撕住“母老虎”,在她的瘦腿上乱咬。混战中,“小眼客”王五老汉倒地,“母老虎”疼痛地丢开手,趁势坐在了王五的身上,来了个“老虎打武松。”那尖瘦的屁股硌得王五肚子生痛。“河东吼”看下口不顶用,掐住“母老虎”的脖子把她往下拉,然而“母老虎”和“小眼客”两个人像上了螺丝一般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掰开,王五老汉忍痛扑在“母老虎”的身上乱打。一直躲在门边观望的“不吃狼”李四老汉,看见老婆直翻白眼,大口喘咳,情急之中,拾起一块料姜石,冲过来朝“小眼客”王五的头上砸去。王五的头颤了一下,心脏痉挛,突然,不再挣扎,僵倒在地上,黑红黏稠的血顺着光头淌了下来,“母老虎”也晕倒下去,一动不动。“河东吼”、李四各忙各家的伤病人员,战争这才歇阵息鼓。

早已惊动村民,围了一圈看热闹,大家对他们两家的战争已经是见怪不怪,跟欣赏表演一样。

“河东吼”急了,唤了两声,不见丈夫吭气,便跪下拍打起肉突突的大腿面,哭起了伤心:“老鬼呀!你怎么让那该死的要了你的命,留下我一个人咋活呀!我提刀先把那两个喂狼的拾掇了,然后去找你……”

在村邻的提醒下“河东吼”才住了干嚎,试了试丈夫的鼻子还有气息,连忙叫赶来的侄子去发动摩托车,把丈夫送往医院急救。

人群散去。李四与哭成泪人的孙女呼唤了半响,一直心脏不好,现在像个泥猴的“母老虎”睁开眼睛,痛苦的脸上露出一丝奸笑。李四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明白原来她是装的。

半路上,经风一吹王五老汉苏醒了。躺在老婆怀里,感受着她那肥实的肉体,热呼呼的弹软,巅得一上一下觉得跟“日”的味道差不多。不由得发笑,笑得头痛,用手一摸,箍着一圈布。他暗叹道:成了个破陶罐一般!等他好了,必须血债血还!

到了医院,停下摩托车。“河东吼”与侄子把老伴送进急诊室。经过拍片做检查,幸好没有什么大碍,只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于是住进了三楼外科病房的住院部,留院观察做治疗。

折腾了好半响,护士给王五老汉挂上了吊瓶。看着老汉平静地躺着,“河东吼”这才释然了。侄子回去后,她闷坐了半响,望着那细细的穿透老伴手背管子里的药水,听着那细微的滴答声,昏昏沉沉,觉得闷燥烦愤。越想越气,越发觉得亏吃大了。这种恚恨啮嚼着她的心,生痛生痛的。当官就可以欺负老百姓吗?谁怕他!她倍受着这种折磨走出病房。

出了医院,掏出一个记录电话号码的厚纸片,在门口的小店给大儿子打电话,把委屈苦闷道了出来,哭得稀里哗啦。儿子在那边一听说,边安慰妈妈别急,边说他现在就请假赶回来。

王五老汉有两个儿子,都长得高大,壮实,真不像他们夫妻所生,可能是遗传基因的变异。大儿子叫王仁飞,二十四五岁,在省城一家KTV里当保安;二儿子王仪飞,二十二三岁,在省城某理发店当学徒。王仁飞挂了妈妈的电话后,把家里发生的变故给弟弟通了气,要他和他明天一早赶回老家。

王仁飞面皮白净,跟父亲一样,眉毛稀疏,黑豆子一般的小眼睛,留着时尚的发型,头顶烫了几束卷环,高挑身量,上身穿白秋衣,浅杏色鸡腿裤子,白皮鞋,看起来精精干干,英俊洒脱。王仪飞比哥哥矮一些,长相相似,留着一道鸡冠似的红发,挂着银色耳钉。身穿缀落流苏与铁链的土黄色上衣,发白的牛仔裤,红色的滑板鞋,打扮得古灵精怪的,有些女气,是一个非主流青年。

俩个人以显眼的装扮出现在医院,吸引得路人驻足观看,连一些过路的女护士也回头咋舌。他们找到病房,一进去,看到他们如同见了救星的“河东吼”哇地一声,扑过去抱住两个儿子一顿大哭。

王仁飞,王仪飞见父亲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失去了往日的精神,顿时心如刀剜,再加上妈妈的唠叨,厝火积薪,愤恨变成了震怒,胸中像积压了一座活火山,岩浆的沸腾汹涌使得火山口要爆发,憋呛得人十分恼恨。王仁飞以买东西为由叫弟弟出得医院,要回去报仇。王仪飞脸上显出难色,叫哥哥忍一忍,却被骂得狗血淋头。王仁飞招手拦过一辆出租车,迅速拉弟弟钻了进去,十多分钟后赶到了古月村的家门口。望了一眼紧锁的头门,二人没有言语,怒火直窜脑门,冲进了隔壁仇人李四老汉的家里。

“母老虎”正在厨房靠门右侧的案板前包饺子,李四老汉躺在饭桌旁的摇摇椅上打盹。饭桌上的收音机播放着秦腔戏《下河东》的唱腔,高昂激流,铿锵有力。厨房宽敞明洁,铺着白色的地板砖,墙面、灶台都贴着白瓷片,猛一看就像走进了一所冰窟。听到脚步声,李四老汉起身去开门,看见是王五老汉的两个儿子,吓得连忙往后退,装出一副笑容,请他们进屋喝茶。“母老虎”不知道是谁,没有住嘴骂丈夫无能,昨天要是多使一点劲,可能“小眼客”早已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王仁飞上前对准李四老汉的脸就是一拳,李四惨叫一声,眼前直冒金星,本能地用手一捂,觉得鼻子热乎乎的,血已顺着手指淌了下来。“母老虎”一看不妙,提了个擀面杖迎头打过来,王仪飞一把夺过,丢了出去,朝“母老虎”的脸上唾了一口痰。气急败坏的“母老虎”扬手一把捏住了他的命根,王仪飞像挨了刀的猪,疼得尖叫,瞬间脸色变得煞白。王仁飞一看不妙,丢开“不吃狼”,转身猛用脚一蹬,把“母老虎”踹得丢手朝后连连倒退。由于惯性的作用,她无法停下来,尖瘦的屁股碰在贴着瓷片的灶沿上,才稳住了身。王仪飞双手捂着裤裆痛苦地蹲了下去。王仁飞不解恨,又对准李四老汉便是两拳,打得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挣扎……“母老虎”掏出手机想求救,王仪飞拾起擀面杖,起身过去,砸得她丢下了手机。王仪飞捡起狠摔,破碎的手机像五马分尸般落在光洁白净的瓷片地上。王仪飞不肯罢休,把那盆饺子馅朝“母老虎”的脸上抛去,“母老虎”没来得极躲,随着搪瓷盆着头落地,她的左额上起了一个包,那肉菜末儿撒了一头一身,真像贪吃的母鸡从食盆里滚出来一般。王仁飞一脚踢倒饭桌,碗筷,那包好的饺子一齐飞向空中,跟着桌子天女散花似的纷纷落地。

李四老汉无力地拉住王仁飞的脚,从牙缝挤一几句话:“我儿子饶不了你们……”

不说还罢,王仁飞一听更加生气,狠狠地踹了几脚,并叫骂不歇。

“‘不吃狼’!你这个老东西把人欺负咋咧!你到处买房,还霸占我的庄基地。你个老驴日的敢打伤我爸,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今日叫你狗贪官也尝尝老百姓反抗的滋味。你去叫你儿子啊,看他能把我的毬咬了。”

“不吃狼”李四老汉瞪着他,咧着嘴想骂却骂不出,王仁飞提起椅子把能砸的都砸了个遍。砸得灶具翻飞,盆碎锅漏,一片狼藉。“母老虎”虽然骂不绝口,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脸色煞白,这会儿缩在墙角像只受伤的小猫咪,怵恐地抱住那瘦头头打哆嗦。每听到一声重重的敲击声,如同砸在了她的心上一样,会颤抖一下。她的额头渗出豆粒般的虚汗,熊猫眼直翻白仁,恍恍惚惚地倒坐下去,一泡热尿刷地泻了下来。王仪飞发现情况不对劲,才把发疯的哥哥拉住,指了指“母老虎”,王仁飞这才住手,骂骂咧咧地与弟弟走出厨房。一出头门,王仁飞立马拉上王仪飞朝村子南边跑去,也不敢回医院去看父母,他们知道闯下大祸了。

李四老汉呻吟着翻不起身,战战兢兢摸出手机给儿子拨了电话。

昨天刚回家看了父母,叫他们不用担心打人事件,顺便接回女儿的李海河,这会儿接到父亲声音微弱的电话,再问没有了声气,感觉不对劲。这位副所长立马安排三辆警车,随行七八个警员,一路“呜儿,呜儿”地鸣着警报回家。一进家门,首先看到父亲从厨房想爬出来,头枕在台阶,多半截身子还在里面昏晕的样子,他的头脑嗡的一响,赶忙与警员们把他抬上警车,送往医院。他看到一地的惨败景象,气得人“哦哦哦”犯不出话,发现母亲像一具骨髅侧倒墙角,急忙扑过去呼唤,不闻声气,赶忙抱起冲出厨房。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鸣响警笛呼啸着顺原路返回水昆县,朝医院方向飞驰。一辆警车朝着村邻的指引向南驶去追击‘逃犯’。

多亏送来及时,“母老虎”从奈何桥上黑白无常的手中又回到了人世间,与老伴李四老汉同住一个病房。李海河派了两名警员蹲守在病房门口保护双亲的安全。他喘了一口气,喝了一杯水,望着病床上躺着的两位老人,仇恨像一把利剑在心里乱搅,刺伤得人血肉模糊,浑身剔骨一般难受。他再一次掏出电话,询问得知王五家的那两个狗日的儿子逃得无影无踪,气愤得只差摔了手中高档的手机,举在空中停了半晌才收回。

两根细管子同时滴滴嗒嗒流淌着药液,分别灌输进病床上两个人的身体。“母老虎”像被子盖的一根竹竿挑着一具颅骨,脸色铁青,嘴唇乌紫,眼眶深陷;而“不吃狼”李四老汉脸皱得像瓜蔓,痛苦的呻唤不断。他不但鼻骨扭伤,而且断了两根肋子骨。

“哎哟!……疼!……哎呀!……娘啊!……等我出院了,不把你娃的腿打断……哎呦呦……我就不姓李……我就没有当过局长……啊呀呀!……”

望着父母,李海河的心都快碎了,他走出病房想透透气,却看到“河东吼”打水回来正开病房门的背影。他望着她,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简直有焚身之感,于是跟过去,冲进病房。

“你想干啥?”“河东吼”扭头见是他,斜乜着小眼珠怒问道。

“干啥?你说干啥?!”他回答后,一脚踢得关上了门。

刹那间,病房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住了,温热和着酒精、药味弥漫开来。靠门的床空着,住的人刚刚办理手续出院了,王五住在靠窗户的那张病床上打点滴。太阳光斜射进室内,照在油漆脱落斑斑的绿色墙裙上。病床旁边有一个破旧的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口玻璃水杯和一些食品,显得乱七八糟。

李海河跟母亲长得很像。平板版长条脸,散乱的眉毛,一双眯眯眼瞪得全是白仁,尖长的鼻头,薄嘴唇。一身蓝色警服松松垮垮地罩在瘦长的身上,真像田地里农民吓鸟啖食庄稼的稻草人一样。他三十来岁的样子,经常混吃在各种宴请的餐桌上,吃尽了香的,喝尽了辣的,就是个不上膘的架子。他瞪着小眼睛,却射放着毒蛇一般的目光。一把抓到“河东吼”的前胸,摇得她站立不稳。

气得病床上的王五老汉操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向他摔了过去。因病无力,那水杯砸到李海河的腿上,掉落在水泥地上,杯子稀里哗啦摔碎了。李海河被激怒,丢开“河东吼”,扑过去把王五老汉拖下病床。手背上的吊针也被带拔出来,血渗出“小眼客”的手背。那吊瓶摇晃着,针头里的药水仍然一滴一滴地向外滴答。

“你这王八日的,看你把我能吃了!”王五老汉骂着挥拳就打。

“让你见阎王!还要叫你那两个瓷锤儿子陪你去!”

李海河一把抡得王五老汉倒在地上,并踩了两脚。这一踩不要紧,却把地上那尖利的玻璃片从后背刺入王五老汉的身体。只听王五老汉“嗷嗷嗷!”撕心裂肺地叫,李海河踩得越狠命。“河东吼”急了,操起凳子一下子把李海河砸倒,叠压在“小眼客”身上,“河东吼”爬在他的身上乱打、乱咬,因加压,使得“小眼客”身下的玻璃更深的刺入。李海河的警帽滚到了床下的尿壶旁,被滴淌的药液染湿。李海河疼得呲牙咧嘴,摔开“河东吼”肥实的身体,打了王五两个耳光,王五疼得已经说不出话,脸色蜡黄,一双好似滚落的弹球眼珠死死地瞪着他。“河东吼”气得哼哧哼哧的,又抓起凳子砸了过去,李海河的头上裂开了个口子,殷红的血顺着黑乌乌的头发向外冒。他忍痛一脚把她踢倒,掐着脖子把她拖到王五的身上恨压……

2015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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