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额头长绒是怎么回事中年妇女额头长绒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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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额头长绒是怎么回事

中年妇女额头长绒是怎么回事()

十八我出嫁的时候,母亲给我十八条棉花被作嫁妆,不知道她用了几斤棉花,但我知道母亲为每一朵棉花所流下的汗,比一朵棉花本身份量要重得多。如果这样计算的话,那么这十八条棉花被,凝结着母亲的一小缸汗水。

宁海长街,地是福地,伍山石窟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东海海岸线上。人是苍龙,古称西州的西岙村出过南宋丞相。此地曾群鹤翔集,饮水觅食,明洪武年凿井汲水,至今有600余年,浙东第一井鹤井,就在长街镇岳井村。母亲大地,曾流泪告诉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过去特定的年代,苍龙曾被缚在大地,务农这是唯一的行业。 “上山一蓬烟、下海一餐鲜、用钱靠棉地。”这流传于长街镇的俗语,形象地告诉我们:烧火煮饭靠上山砍柴,下海摸鱼能够使得到一餐海鲜饱一家人口福,经济主要收入就靠棉花。

宁海长街的特质是美,一朵朵诗意的白云飘浮在天空上,棉花洁白如梦在海涂边,最美的时刻是棉花花开的时候,从黄色的花逐步变到白色的花,小酒杯那么大花蕾,都是鹅黄的芯,偶尔还会开出粉红的花,蜜蜂在歌唱,棉花以绽放花朵开始,又以歌颂生命一样以花开结束。如果,你在棉田去寻找诗意,享受田园风光,那么最好不过了,但如果你是农务人在棉田里劳作,为了多收三五担棉花那么烈日当空,你就要付出辛劳,就要汗滴禾下土了。

小时候家里没有什么收入,爸爸常年出门打工干泥水活。所以家里的里里外外全靠妈妈一个人打理。母亲每天天还没亮就出门干活去了。我好几次从梦中醒来都看不到母亲,因为她早已出门干活去了。有时候, 母亲带着饭团去,中午不回家,只好天不亮就催我起床,给我穿上衣服,背着我和工具去棉地。采棉花的时候,是一担箩筐,一头我,一头空挑着我去。

棉地是靠海边的塘地,塘地属咸碱性土地,如果种水稻或其它作物,都会生长缓慢,甚至绝收,而海塘土壤适宜棉花生长,长街人靠海多棉地。我家也有 5 亩自留地,父亲是泥工,种棉的重担就落在她柔弱的肩膀上,人家都是俩夫妻种棉花的,而她只有一个人,还要拖着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女儿。

棉地离家有点远,一个女人负重走了那么长的路,就已经气喘吁吁了。放下女儿丢在地角里,任由她摸打滚爬了,往往回家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泥猴子。她顾不得喝口水,就下地开始锄草,她一个女人要干两个人的活,所以必须付出双倍的辛苦。

棉花四五月份,九、十月份收。从种下去到收获,长达四、五个月,锄草、施肥、整枝、打农药、采收、晒棉花,每一样都是体力活,其他人家种棉花,有些技术活、重体力活,一般都由男人完成,而我家全靠母亲独立完成。这几个月都是全年天气最热的时候,白天作业,日头很毒,种下来的棉花苗在太阳底下,很快就软了。母亲手持长竹柄,熟练地用锄头锄草,头戴草帽,肩上披着毛巾,弯着腰,向前拱去。空气闷热,密不透风,时不时地拿下毛巾擦把汗,拿毛巾当扇子煽了煽风,借机直下腰、休息一下,稍停留,又开始锄草。口干了,灌一肚子水。棒冰五分钱一根,自己是舍不得吃的,给滚在泥里的女儿吃一根,省得她吵闹,一根棒冰能哄她半天安静了.....

锄草不是最难的活,背着50斤农药桶,给棉花打药水那才是技术活,人家都是男人干的,而我家却是母亲操作的。好不容易盼到棉球炸开了,棉花的长绒吐了出来,雪白的、雪白的刺眼,在阳光下,整个地野都是白的,如天上的白云降到了地野,母亲在这一年,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开心地笑了,笑容是那么得灿烂,就像棉花吐出长绒那么纯洁。此刻,我发现母亲是最美的,额头上的绉纹也慰平了。

棉花的季节,母亲自然是带我来到了棉花地。我家的棉花地与周围的棉地都是连在一起的,放眼望去眼前呈现出白花花的一片,一望无际的棉花如白云翻滚,又如飞雪落在了棉树上,中间夹杂着一个个绿色的棉桃,在提醒我这是棉地。母亲腰缠肚兜,双手上下翻飞,迅速地采摘着棉花。我不禁心里升起一股喜爱之情,真想马上把地里的棉花统统摘回家。谁知,手刚伸出去,便被棉花枝给狠狠地扎了一下,我忍痛地用左手捂住那个所出血的手指,用嘴咪了咪伤口。棉花看着我扎疼了,一个个笑得咧开了嘴,露出了白白的笑脸,看着这群肆无忌惮的小家伙,我学着母亲采摘的样子,一只手拽着棉花的枝条,一只手五指并拢,抓住棉桃,使劲一拉,洁白的棉花便成为了我的战利品,而留在枝条上的,只有一个空壳了。棉桃变空壳了,箩筐的棉花满了,母亲再次露出了笑容……

台风要来了,母亲的笑容转瞬即逝,如果不抢收进来,棉花就会烂在地里,减产是肯定,棉花等级就会下降,辛苦一年,说不定就会亏本,农药钱、化肥钱都收不回来,母亲心急火燎叫父亲回来帮忙,但一个人手是不够的。幸亏母亲人缘好,亲友、邻居齐上阵,棉花总算在台风到来前抢收进来了。亲友、邻居帮忙自然是不收工钱的,但是吃喝招待是不能少的。母亲坐在小山一样堆着的棉花前,计算了下饭菜钱,觉得棉花好像少了不少,揉了揉眼睛,谁也不知道她在心疼花掉的钞票,还是眼睛掉进了灰尘... ...

接下来就是晒棉花了,把棉花放在晒场上暴晒。一边晒一边挑拣棉花,洁白、长绒的棉花放在一起,稍次又又放在一起,“撮棉圾”捡回来的“僵里荚”、被雨淋湿的霉变黑的棉花又堆一起。这年,在台风前抢回来了,一级棉、二级棉当然多,母亲分门别类装进了蛇皮袋,心里盘算着这些小山一样堆着的棉花差不多能卖1000多元钱吧。前几日,黄岩人来收购棉花,他们给的黑市价比供销社棉花厂要高三分之一,条件是要送他们下船。母亲胆小,不敢卖“黑市”,如果被工商所拘牢,那就血本无归了。

棉花收拾定当了,一蛇皮袋一蛇皮袋地装上了手拉车,有时候邻居也会搭把手,帮忙把手拉车上的蛇皮袋紧紧地捆住,防止中途掉下来,我坐到了车上。母亲就着急地拉着手拉车往棉花厂赶路,因为卖棉花要排很长的队伍,等我们轮到了,还要抢棉花篓、验收、过秤、开票、拿钱,一个一个环节下来整个人都会累垮。在棉花厂的狭小空间里,卖棉花的人山人海,嘈杂声不绝于耳,人挤人的谩骂声角角落落都有,母亲总是规规矩矩地排着队,就算等到天黑也不会像有些蛮横男子插队抢位,而我在棉花厂院子里欢快地跑着,自来熟地和各村来的小朋友们一起嬉闹着,我知道等一会儿,一个又大又脆又很甜的苹果到嘴了。我从进门的时候已经观察过,有个小贩坐在棉花厂门口卖苹果,等一会儿母亲拿钱出来,看见她带着一个女儿,必定会使劲“叫卖”。母亲肯定不舍得花这个钱,但只要我一撒娇,母亲就会一咬牙买一个给我。

总算轮到母亲了,母亲与大男人抢棉花篓。抢到棉花篓了,把“僵里荚”倒腾到中间去,希望能冒充“三级花”过关,往往运气很差,每次碰到的检验员都铁面无情,黑着脸都会把“僵里荚”从下面翻出来。这下我们就惨了,“黑包公”要求所有的棉花全都要倒出来给他看过,然后给我们定等级。当时一级约3元多一斤,二级2元多一斤,三级1元多,“僵里荚”基本“白送价”不值钱。我家的棉花是超级棒的,但是给的等级从来没有让“黑包公”满意过。母亲是个本份人,知道有个别人偷塞一包烟、放一埕自酿的酒在角落,使个眼色、努下嘴,“黑包公”心领神会也就装腔作势、高抬贵手了。

母亲拿着薄薄的一叠钱出来,心里盘算好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留下马上要付的“会”钱,七七八八的日用品、小女儿花布这些开销是必须的,老大、老二都是“光头”,做新衣的面料下次再说,跑鞋已经破了,天还没凉,就赤脚让他们在石子路上跑吧,反正早磨出了硬硬的皮和老茧,晚上就继续木拖鞋,既结实又凉快。

母亲的脸黑黑的、嘴也黑黑的,只有头发沾着几点碎碎的、白色的棉花,拉着空空的手拉车,步履比来时重车还要沉重,从棉厂大门出来,小贩果然特别卖力地叫卖,母亲充耳不闻,我使劲地拉住母亲的手不肯错过,母亲毫无反应,眼看走出了十几步,再不哭就什么也吃不到了,“哇”终于哭了起来。母亲停住了,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小钞,叹了一口气,又放了回去,又从口袋里摸出五分钱硬币,买了一根棒冰,塞到了我张着哭的大嘴,理都不理我走了……

到了我出嫁的时候,我家的生活条件好了,母亲给我的嫁妆是18条棉花被,当时一般人家嫁囡,最多就十一、二条被,没有超过十三条的。“棉花都是自己家的,就多花了几块弹棉花的钱。” 母亲看我想说些什么,又笑着说:“那年欠你一个苹果,今天算还你了。”母亲看着我被哥哥抱上轿车、眼睛湿润了。

我的眼睛也湿润了,看见一缕白发从前额掉了下来,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棉地里的棉花,就因为它们都是白的吗?不是,巨大的喜字贴在家里的大堂里。从此,我的家要称“娘家”了。说起棉花,我会告诉人家,我娘家也是种棉花的。

更新于 4小时前条嫁妆被

一个母亲种棉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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