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红红的山菇娘 / 郭秀波

在我家小园子的东北角，有一片绿色的生命，嫩得让你担心，担心那风儿会把它吹断！我跟在妈妈身后，去给小园子拔草，走到那植物跟前我问妈妈：“这个是什么苗啊？长的这么旺盛。”

“山菇娘。”妈妈答道。哦，原来那红红的果子是这个东西上长出来的啊！我好奇地蹲下去抚摸着那顽强的生命。那小苗看着纤弱，但是长得却非常壮实，我用手拂来拂去没有一棵倒下，更没有断去。

山菇娘的幼苗长势很快，大约两个月左右，就长到了大约两尺左右，然后开始润蕾开花。为了看那红色的果实，从那时起，我就经常去看那片山菇娘。

一夜风吹，一夜雨落，不知道过了几天，等到我再去看山菇娘的时候，就有零星的小白花露出了它美丽的笑脸，似乎是对天天去看它们的我打招呼。我蹲下身贴上去闻了闻，一种苦涩的味道扑鼻而来。我悻悻地站起来，这种味道，不免让我有些失望。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当我再次去看它们的时候，那白色的小花，因为对我的思念，已经慢慢的凋落了美丽，在每个枝丫上都挂上了绿色的小灯笼，这让我又感到了欣喜，看到了希望。

我挑了一颗最大的摘了下来，剥了皮子，然后扔进嘴里，嗝嘣一口，我的天呐！苦死我了。我赶忙吐了出来，使劲地吐着吐沫，我发誓再也不去看它们了。

有一天我放学回来，妈妈喊我，“波，给你一个好东西”，我高兴地跑到园子里，妈妈把一个做好的菇娘皮儿给我，“老姑娘，拿去玩吧”！我忍着苦味儿，把菇娘皮放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就吹出了声音。我开心极了，跑着去找我的小伙伴们玩儿，向她们演示着，显摆着。

从那以后每天上学我都会带几只山菇娘做的口球，送给小伙伴们一起玩儿。就因为这个口球，含在嘴里上课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弄出了声音，老师的一个粉笔头就打在了我的脑门上，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以致于现在一看到红菇娘，脑门就凉嗖嗖地，似乎还有点疼……

就这样玩着山菇娘皮儿做的口球，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菇娘皮从绿色玩成了金黄色，又从金黄色玩成鲜红色，我也慢慢习惯了那个苦涩味儿。

不知不觉秋天就来了，小园子里光秃秃的，只有那片山菇娘，像待嫁的新娘，透过那薄薄的纱帘，可以清楚地看到菇娘红红的脸，它们羞涩地躲在纱帘后面，却耐不住寂寞的偷偷向外张望。

下雪了，我望着满园子的凄凉，眼眸不自觉地落到了那片山菇娘上，那红红的菇娘，这回真的披上了白色的婚纱，成了真正的新娘。妈妈把它们摘回来，一个一个的穿成了串儿，挂在了朝阳的那面墙上，它们经历着酷暑严霜，也成就了它们一生轮回的美丽梦想。

一声汽笛的长鸣，把我带去了远方，让我和故乡的距离越拉越长。那红红的山菇娘就成了我思乡的红豆，常常在梦里回味着它苦涩酸甜的滋味，再想起来却变得是那么甜，那么香，那么让我魂牵梦萦。就像生活，都得尝尽苦涩与酸甜，都得经历沟沟壑壑。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妈妈邮来的一个包裹。打开来，那最醒目的是一瓶子用蜂蜜腌制的山菇娘，蜂蜜泡山菇娘医治胆囊炎非常有效，妈妈知道我的胆囊不好……

我急忙打开来，含一颗在嘴里，这山菇娘的味道，分明就是妈妈的味道，是那难忘的故乡的味道，伴随的，还有我儿时的回忆……

郭秀波，怀揣文学梦想的农民。佳木斯市作家协会会员，多篇作品在网络平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