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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上海师范大学，沿着学思东路往东走，你能看到大片绿油油的草坪，两条别致的小径由南向北汇成了“人”字。
草坪北面矗立着一栋有着砖红色外立面、白色直线条勾勒的大楼
——文苑楼。
图：文苑楼
它的二楼有着一座以“慰安妇”为主题的博物馆。
棺内收藏了奶奶们捐献的各类纪念文物，包括生活用品，鞋子发带炊具等等，也有一些书信。
文字资料不多，但是足以让人血脉喷张。
图：不能遗忘的纪念
这里记录着七十多年前的噩梦。
“二战”期间，日本政府及其军队命令，日军强征妇女被迫为日本军队提供性服务、充当性奴隶的妇女。全世界至少有40万女性成为受害者，涉及到中国（包括香港、台湾地区）、朝鲜半岛、东南亚各地、日本和少量在亚洲的白人妇女。
其中，中国占了一半。
她们来自南京，华北、山东、海南等地，甚至连远在南方台湾也不能幸免。光在台湾一地，日军就抓了上千人当性奴隶，连14岁的少女都不放过。
当时，有的人是在家里做饭，有的人是在田间劳作，有人在外出的路上。被突然闯入的日本兵凌辱，她们的父母丈夫在在他们被抓的时候奋力反抗，被日军杀害。
被逮住的性奴隶被抹去姓名，仅用数字编号代替，比如“二十九”，“二十九”是慰安妇每天必须接待的士兵数量。
她们被迫剥得精光或穿上日本和服，送往“日军战地后勤服务队”，沦为日军士兵的性奴隶。
这些受害者就是被很多学者后来称之的“慰安妇”。
二十七年前，韩国老人金学顺首次以受害者的身份举行记者会，揭发了二战期间日本军队强制征调亚洲国家妇女充当随军性奴隶的历史，这段悲伤的历史在被隐瞒了近50年后，首次为世人所知。
图：《她的故事》剧照，金学顺扮演者法庭上做陈述
一时间，金学顺奶奶得到了空前绝后的关注。
受到民间组织的鼓舞后，当年的受害者也纷纷站了出来。
但事情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心如刀割，因为她们要一遍遍回忆当年的经历，一遍遍说出那个充满恶魔的曾经。
两年之后，韩国多名受害人起诉日本，遗憾的是她们失败了。
之后的二十几年，人们开始了漫长的抗争之路。
2001年7月，黄有良、陈亚扁、林亚金等8名受害幸存者向日本政府提起诉讼，要求日本政府谢罪以恢复她们的名誉；在经过长达近10年的对日诉讼后，最终均以败诉告终。日方法院虽认定了当年的侵害事实，但以“个人无权利起诉国家”为由，判决原告败诉并驳回其上诉。
安倍晋三访问菲律宾，遭到菲律宾民众尤其是“慰安妇”受害人及其家属举行游行示威，表达强烈抗议，要求安倍政府道歉和赔偿；
美国加州旧金山市有关部门已批准设置象征“慰安妇”问题的少女像及碑文，少女像计划于9月设在该市的唐人街；
德国南部巴伐利亚州雷根斯堡附近的比金特公园举行和平少女像揭幕式，韩国建立了欧洲第一座“慰安妇”和平少女像；
2017年，首届“慰安妇”博物馆会议在日本召开……
但对于该问题，日本政府的态度是：不承认、不道歉、不赔偿，还试图篡改和遗忘历史。
他们在拖延，在等受害者们慢慢死去……
2012年，一部纪录片有一部国产电影悄悄登上了院线，没有声势浩大的宣发，没有蜂拥而至的观众，只有微不足道的排片，似乎很快会悄无声息的下线，这就是纪录片《三十二》。三十二，是当年存活于世的受害者人数。
图:纪录片《二十二》
五年之后，摄同一题材的纪录片在国内上映，片名却变成了《二十二》，因为原本那三十二位老人中已经有十位去世。
图:受害者陈金玉阿婆
同年，受害者、赴日状告日本政府原告之一黄有良阿婆，在海南陵水黎族自治县英州镇的家中含恨去世，终年90岁。
2018年，受害者郝月连在家中逝世，
截至2018年9月，中国大陆受害者仅剩14人，
同年，影片《二十二》的22位受害者，仅剩6人，
图:曹黑毛阿婆去世
不久前，受害奶奶韦绍兰老人，也是《三十二》的主人公与世长辞，享年99岁。
汤根珍奶奶于2019年5月9日凌晨3:00许，在家中与世长辞，享年99岁。
老人们走得特别快，我们不停地给她们的名字加上白框。
但我们都知道，总有一天，这一数字会由三十二变成二十二，再变成六 五 四 三 二 一，直到零。
对于中国的普通民众而言，“慰安妇”三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一类人吗？
对，它是偏见，也是歧视。
这种歧视，从八十年前就开始了。
她们拼命逃出了“慰安所”，一路翻山越岭，逃了两天两夜，逃回了家。
换来的却是排挤和冷眼。
即便不被歧视，这三个字也以一种“刻板印象”存在于很多人心中，因为这三个字这些受害者显的“与众不同”。
图：我是慰安妇？
记录是为了“记住”，不怨才能“不忘”
历史需要我们牢记那段屈辱的过去，但当年的受害者如今更需要的是安享晚年。
可以想象，这些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的阿婆们的后半生必定荆棘遍布，但是她们却选择了温柔地迎接将来。
“你们来看奶奶，奶奶就很高兴啊！”
她们的坚强就像一片阳光般温暖着她们的内心，面对生活，她们依旧乐观，依旧积极向上。
安谧的小道，清澈的水流，蔚蓝的天空，生活还是要继续……
“这个世界太美了，就算吃野东西也要坚持活下去。”
如今，她们中的很多都儿孙满堂。
“希望中国和日本要一直友好，不要再打仗，因为一旦打仗，会有许多人死去的。”
战争在七十多年前已经结束，
对于她们，“不打扰，不遗忘。”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她们不是脸谱化的受难者，随口而出的怜悯也显得廉价。
她们，需要温柔地记录和陪伴，更需要平等的对待。
没人愿意成为别人口中的弱者甚至另类。
曾经的战争受害者，不应当用异样的眼光对待，只有正常的生活才能让她们渐渐抹平曾经的伤痛……
正如演郭柯说的那样：“在老人和慰安妇这两个身份中，老人是排在第一位的，我不是去拍慰安妇，而是去拍老人，把这些老人当作亲人去看待，温柔的陪伴，你的拍摄就有了分寸，问题就有了底线。
图:郭柯与奶奶
空旷的群山中雪花从镜头前轻盈浮过，在中国西北辽阔的荒原中，高亢的唢呐声呼啸而起，细碎的雪片降落在逝者黑白遗像上，又一位老人平静离世。
挥之不去的阴霾终究有散去之时，永远留在人间的将是那一抹清香！
只是，
唯一遗憾的是“她们用肉体述说着凄凉，却换不来加害者的一句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