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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拍后脑勺有声音是怎么回事(轻拍后脑勺会发生什么)

轻拍后脑勺有声音是怎么回事(轻拍后脑勺会发生什么)

我最近很愁。
追的小说终于要更到成年人该看的剧情了,结果我下个班回来,它就由于尺度过大被下架了。
于是我在恶魔的趋势下点进了盗版网站,带着一脸姨母笑,躲在被窝里看男女主坦诚相见的场面。
刚看到“她一把扯开了他领口的扣子”时,盗版网站自动弹出了一个广告界面。
我看得正心焦,赶紧从广告页面返回。
又当我看到“他单手揽过她的腰”的时候,一串电话打了进来。
对面的声音干净低沉:“您好,何清女士是吗?我是XX派出所的杨警官…”
剧情被打断的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对着那边怒吼一声:“你有病啊大晚上还出来骗人!”对面愣了愣,耐心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和警号,我跟他拉扯了半天才意识到一个事情一对面的是个真警察。
我语气一下子怂起来:“警察叔叔明鉴,我可是良民啊,大大的良民。”
他声音里带了笑意,说不用担心,是系统监测到我访问了刷单诈骗网站,有安全风险,需要对我进行当面劝阻。
我这才想起来我前两天刚下载了国家反诈中心APP。
我在电话里再三向他保证不会被骗,不会给陌生人转账,可他说这是所里的规定,如果我不方便去派出所,他不介意登门劝阻。
我有悔。
第二天我一进派出所,就被一个身高体长的警察小哥吸引了目光。

搞得我连“请问哪位是杨警官”这句话都说得磕磕绊绊。

门口的老警察朝那个帅小哥扬了扬下巴,喊了他一声:“峰子。”

他转过头来,我这才注意到他眉尾贴了一截创可贴,给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平添了一分痞气。

他朝我招招手:“来。”

进行完反诈骗科普,他一边登记信息,一边朝我伸出手:“昨天的诈骗网站给我看一眼。”我拼命抗拒:“我我我,找不到了!”

他的手保持着伸出的姿势,“手机拿来我给你找。”

我见躲是躲不掉了,索性心一横,视死如归地递上了昨天看的页面。他扫了两眼,虽然表情看上去波澜不惊,但耳根还是肉眼可见地泛红了。

我假装看不见他,埋头在他递给我的文件上签字,听见旁边经过的两个警察的声音:“公路大桥上发生了交通事故,有人坠江”我手一抖,笔尖划破了纸背。杨昱峰不露声色地看了我一眼。

“那个”我赶紧把文件还给他,“昨天不好意思啊我要是知道你是真警察我肯定不会骂

你”

他摇摇头:“没事,说明你反诈意识很高。”“要,要不然,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赔罪就不用了。不过可以加个微信,”他把二维码递过来,“后续还会对你的情况进行跟踪回

访。”

他说得如此光明磊落,倒照得手忙脚乱添加好友的我像是心怀不轨。

再次见到杨昱峰是在小区楼下的健身房。

这家健身房设施很新,还有一个室内恒温游泳馆。

今天应该是来的人不少,所以游泳馆更衣室的门口地板上积攒了一小滩水渍。

我经过的时候没注意,埋着头快步疾走的时候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脚下一乱就打了滑,整个人往后仰去,于是本能地伸手拽住面前的人。

面前的男人身穿一件白色衬衫,头发湿漉漉的带着水汽,一只手提着装泳具的袋子,另一只手迅速伸过来要扶我。

那一刻,我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啥,但是我脑子里全是那天给他看的网页一一

一"她一把扯开了他领口的扣子。”

一"他单手揽过她的腰。”

全对上了。

等他扶着我的腰把我稳在地上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还勾在他脖子上。他耳根发红,眼睛带笑:“做什么坏事了,慌慌张3张的。”我望着他被扯坏的衬衣领口欲哭无泪:“杨警官,我赔你件衣服”

然后我目光顺着他裸露的胸肌往下看,发现他裤子湿了一大片,全被我泼上了保温杯里的热茶。”和裤子。”我脸红得要滴血。“好啊。”他倒是笑得坦荡。

进到我家,我递给他一双藏蓝色的拖鞋

他没急着换,翻过鞋底来看了一眼:"43码。"

小海的。”我赶紧解释,“小海是我弟弟,出国了,不在家。”他像是满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传来,我在客厅里踱步,忍了几分钟,跑去浴室门口喊他:“杨警官。”“吧。”他的声音隔着水声传来,“我在,”“啊,没事,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好。"

又过了几分钟,除了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有些心慌,忍不住又喊了一声:“杨警官!”“嗯。”他顿了顿,“怎么了?”我没接话。

第三次去喊他的时候,他没应声。

我吓坏了,忍不住去拍浴室的门:“杨昱峰!你在吗?”“你说话!你不说话我进去了!”里面还是没声音。

我心跳得得厉害,抖着手就去够门把手。结果门被从内拉开,我被带得失去重心,差点撞到杨昱峰的胸膛上,

他穿着浴泡,身上的湿气重得我脸上发烫,我一片氤氲里抬起头,看见一颗水珠正好顺着他的锁骨滚进了衣领。

他下意识扶住我的胳膊,喉结滚了滚,皱着眉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敞开的领口,耳朵红了起来。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不是女流氓,在线等,挺急的。

我赶紧捂住眼,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对对对不起”

手指间没忍住留了条缝,我透过缝隙看出去,刚好和杨昱峰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真是罪孽!

他叹了口气笑起来,并不同我计较,“你紧张什么,我洗个澡还能把自己洗丢吗。”我摇摇头,咽了口唾沫:“我我我去给你拿衣服。”我带他来到次卧,拉开衣柜:“小海的衣服你应该都能穿。”

他点点头,左手撑在柜门上,右手从我身后探出来,面不改色地伸到衣柜里挑衣服。浴袍的袖口露出的一截胳膊,腕骨上还有一颗浅浅的小痣。我和他贴得很近,心脏砰砰直跳,低着头落荒而逃

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纹着手指头:“今天的事真不好意思,有时间我请你吃饭。”他用浴巾擦看沾水的短发:“好。我这周未有空。”

周末我出门的时候,杨昱峰的车就等在小区楼下。

他把骆膊搭在半开的车窗上,看见我出来了,微微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把身子探过来给我开副驾驶的门。

我坐好后,忍不住去看杨昱峰逆着阳光的侧脸,他整个人都被镀着一层金色,耀眼得我有些移不开视线。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偏过头来带点探寻地抬了抬眉毛。我赶紧俺饰:“我们去哪吃?”

"江边开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我定了位置。”他修长的手指在导航上指了指,“可以吗?”

"好。”

”听说附近还有一个江滨浴场,可以”

”我不去浴场。”我打断他,“我不会游泳。

他若有所思地默默开车,等红灯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所以之前没在游泳馆遇见过你。”我垂下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餐厅靠近江边,可以远远看见浴场围起来一块空地。

正值夏天,浴场里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围栏外面也零星地站着几个人。

杨昱峰走在前面进了餐厅,我钢刚要跟上去,就听见身后一阵嘈杂:“救人啊!我孩子掉水里了!”

我猛地回头,看见江面上一片波纹涟漪。脑子嗡的一声,我不受控制地跑了过去。

一边跑一边四下张望,可惜岸边没有救生圈,也没有什么称手的长杆。浴场里有救生员,可围栏的出口在另一边,绕出来起码要五分钟,根本来不及。我朝那个呼救的女人边跑边喊:”多大的孩子?"

她慌慌张张地犹豫了一下,伸手比划了个怀抱孩子的动作:“就小孩子啊,就是小孩子"我看不见落水的孩子,目测了一下女人比划的动作,应该是个幼童。我把鞋一甩,一个猛子就扎到了水里。

按道理,我应该观察好情况以后再绕到他身后的,可我怕来不及,直接游了过去。

大意了。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孩子起码小学五六年级了,都快比我高了。

濒死的人力气极大,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就被他抱死了双手,拼命按进了水里。

我净扎着呛了两口水,还在想着踩水往岸边游一游,可是被搅起的江水浑浊,我在水底头晕眼花地辨不清方向。

我净脱不开,感觉精疲力竭,好像四面八方的水都向我压过来,压得我室息。

然后水面上光影晃动,一双有力的手伸过来,掰开了紧抱着我的胳膊。我赶紧顺势往上推了一把孩子,自己也被反推得往水底沉了沉。

那双手没被我推开,反而逆着水流,迅速探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然后把我往上一带。我赶紧借着这股力量探出水面,缓了口气,和他一左一右,一人挎一条胳膊地合力把孩子拖上了岸。

围观群众聚集了一圈,浴场的急救人员也赶来帮忙,有人报了警,有人叫了救护车。杨昱峰甩了甩头上的水,伸手过来扶我:“你怎么样,没事吧?”"我没事,放心。”

他点点头,收起了眼神里的担忧,单手一撑就从水里跳上岸。然后回过头冷着脸,拧着眉毛看我。

我被他看得心虚,一边朝他傻笑一边朝他伸手。

“不是能耐吗,自己上来。”他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很诚实地接住了我伸出的手。“理论考试怎么过的?不知道遇到跟自己体重相当的落水音,能不下水尽量不下水吗?”“跑得比免子还快,我刚跟服务员说了句能不能找个靠窗的位子,一眼没看住你人就不见了。““遇到困难找警察不知道吗?我还在呢,以后不准这样知道吗?”

远处人群一片嘈杂,刚刚的孩子吐了口水,“哇”地大哭起来:“妈妈,我好难受”我心里狠狠一疼,眼前发黑:“杨昱蜂,我…

然后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眼皮很沉,我睁不开眼,但脑子是清醒的。我感觉杨昱峰一把接住了我,在我耳边紧张地喊我名字。

我说不出话。

他拦腰把我抱起,转身就往浴场的服务大厅跑。

我缓了两口气,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杨昱峰发红的眼尾,和抿得紧紧的双唇。

“杨昱峰,我没事.”我叫他。

他猛地停步,下颌收紧:“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我笑给他看:“真没事。想从你那骗个人工呼吸来着,没骗到。”他皱着眉头,看样子并不打算相信我。

“真没事。”我动动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身材不错。

我忍不住又开始脸红,他湿透的白色T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形状。往下看,还能隐约看到他左腹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他松了一口气,把我放下来,伸手挡住我盯着他腹肌的视线:“我看你是要把我气死。”江边本就有带淋浴间的更衣室,我俩衣服全湿透了,就干脆一人买了一套宽大的沙难衬村衫和短裤。杨昱峰低头看看表:“餐厅定的位置超时了。走吧,请你吃火锅。”

我有些丧气:“不去了吧。"他一脸担忧:"“还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我今天这样…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语气温柔:“没有。”

我抬起头来看他。

他无奈:“还是上次见面的那套招式,和上上次见面的那个诈骗网站更吓人一点。”

周末的下午,火锅店依旧人满为患,我累极了,瘫坐在椅子上不想动,指使杨昱峰去帮我调小料。他的背影挺拔高挑,宽肩窄腰,花花绿绿的沙滩衬衫被他穿得又随性又正气,在人群中颇为引人注目,我就肆无忌惮地町着他看。

然后我就发现目光同样追着他的还有另一桌人。

那桌坐了七八个穿黑衣服的精壮汉子,一边指着他的背影一边互相确认。我心里开始犯嘀咕:杨昱峰不会是跟谁结仇了吧?

然后就见其中一人起身直奔小料台。我赶紧追上去,心想那帮人看起来个个都很能打,动起手来杨昱峰怕是要吃亏。

那人蹑手蹑脚走到杨昱峰背后,猛地抬手勾住杨昱峰的脖子,作势要锁喉。杨昱峰迅速回头,然后一肘就忍了回去,怼完才故作惊讶:“石头?”被叫石头的男人吃痛松开手,揉着肚子抱怨:“峰子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杨昱峰眼尾带笑:“活该。”

其他人也都围上来:“杨队属于是公报私仇。”

杨昱峰露出了被看穿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没加班?”

石头点点头:“刚破获一起大案子,带弟兄们下顿馆子。”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跟在后面的我。

我赶紧把手里拎着的啤酒瓶藏在身后。

杨昱峰自然地护在我身前,指指众人:“我以前刑侦支队的同事。”

我领首:“你们好。”

没想到他们看了一眼我俩穿得一模一样的沙滩衬衫和短裤之后,异口同声地开口:“"嫂子好!”“不不不不是,”我脸一下子红了,声细如蚊,“我只是请杨警官吃顿饭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大概没人听见,我看了一眼杨昱峰,他正被几个人拉过去拍背的拍背,捶肩的捶肩:“可以啊杨队,嫂子挺漂亮啊。”

那个石头还附在他耳边,悄悄问了句什么。杨昱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敏感地察觉到他们在讨论我:“说什么呢?”

石头脸一下子红了,内讷地挠头:“啊,那个,我问峰子哥能不能加你微信,他同意了。”说完他就朝杨昱峰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我反应快吧。”杨昱峰也回了他个眼神,意思是,“你想死?”石头浑然不觉,还一脸期待地等我回答。

杨昱峰笑得温和,语气里却带了点咬牙切齿:“何清,你想加吗,不想可以不加。”“想加啊,为什么不加。”我装傻,非常配合地递上了自己的二维码。

杨昱峰四下张望:“好奇怪,火锅店里怎么还有蚊子。”然后他一巴掌就扇在了石头的后脑勺上。

石头“嗷”的一声,手一抖就把好友申请发了过来,然后捂着头看杨昱峰。杨昱峰一脸无辜颇为遗憾:“飞挺快,没打着。”

我低头看手机,一字一句地读出来验证消息:”救火的嫂子',什么意思?”石头愣住了,低头检查一下手机:“我把备注发过去了?”杨昱峰对他微笑,我这才知道,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意思是,峰子哥身上的火,只有嫂子才能救得了!”石头赶紧解释,然后看了一眼杨昱峰的眼神,”我又说错了吗?”

杨昱峰撸起袖子,摩拳擦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说得好,特别好。”

“杨队我们吃好了先走了你跟嫂子慢慢吃!”众人见势不对,立刻脚底抹油,拉着石头就溜出了店门。

我朝杨昱峰扬了扬手机:“坦白从宽。

他无奈笑着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边吃边说吧,长官。”

“何清,我见过你。”坐定以后,他往我碗里夹菜,“你们学校实验楼爆炸火灾的那天。”我想起来了,那次事故上了新闻,当时还在警校上学的小海都请假跑来我学校看我。“那天我在楼门口负责疏散群众,我看见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之后,又去值班室的水池接了水,打湿了袖口就捂着鼻子往回跑。"

“我把你拦在楼门口的时候,你还在大喊,说你室友还没出来,要回去救你室友。”

我隐约想起来当时是有一个高个子警察一直拦着我,一边安抚我一边喊:“你放心,我是警察,我去救!”

”何清,你怎么总是这样,这么…”杨昱峰顿了顿。我颇为得瑟地挺直腰背:”什么?英勇?无畏?智勇双全?”杨昱峰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心疼又无奈:“傻。”我像是被击中一股定在原地。

当时小海也是这样的语气,他一边给我擦脸上蹭的灰,一边心疼又无奈地说,“姐,你是不是

傻。”

心里一阵酸涩,险些掉下泪来。

“我听当时围观的女生说,你那个室友之前经常欺负排挤你,你和她关系并不好。”“生命面前,哪有恩怨。”我垂下眼晴,“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

杨昱峰送我回家的时候正是黄昏,夕阳将沉,红霞满天。我坐在副驾有些发呆,有好几次他跟我说话我都没听见。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没走跨江大桥那条路,而是绕了个远,足足把回程的时间诞长了一倍。

把车停好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两个人在路灯下都走得很慢。终于磨到我家楼下,我转身上楼,他却在背后叫住了我。“我,其实”杨昱峰耳根发红,欲言又止。“怎么了?”我也一样红着脸,心跳如擂。

微风绕看我叠角的头发,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直往我是子里钻。

他终于开了口:“其实,按所里的规定,访问刷单诈骗网站不用非要当面劝阻的。”

“什么?”

“"线上劝阻也可以。”

我不解,“那你为什么跟我说必须当面,还说我不去的话你就要登门劝阻…”

“今天你跟他们说,请我吃饭没有别的意思。”杨昱峰咬牙,下定决心一般,“我不一样,我请你吃饭就是别的意思。”

我槽了两秒:“什么意思?”

杨昱峰被我气笑了,弹了一下我的脑壳:“自己想。”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掉进江里,水流的漩涡惠挟着我,越落越深。我觉得好疲童,压着我身体的水好沉,压得我心脏都疼了起来。我放弃净扎,任由窟息感将我包惠,慢慢坠落下去。忽然水面上一道阳光照进来,一双手逆看着水流向我伸来。“小海?”我朝他伸出手。

那双手的主人眼尾带笑,一把拽住了我:“何清,别害怕,我在呢。”我看得清了,这双手温暖有力,腕骨上还有一颗浅浅的小痣。逆流上浮,我游出水面,天空阳光明媚,水面波光粼。我从梦里醒过来,汗水已经浸湿了头发。

我生日那天,杨昱峰本来说要来找我,可我等到深夜只等到一条微信,说托人带了东西给我。我下楼,看见石头在楼下拿着个小盒子,一见我就挠头:"峰子哥工作脱不开身,托我把这个带给你。你别怪他,等他回市局就没这么多琐碎的事了。”

“回市局?”我想起来,之前杨昱峰说他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前同事,那为什么他现在在派出所?“是啊,局长调他去所里就是想挫挫他的锐气,”石头点点头,“你也劝劝峰子哥,他脾气太倔了,要是肯认错早就回去了。”

见我一脸迷茫,石头捂住嘴:“他不会没跟你说吧,那他怎么跟你解释他肚子上那道疤的?"

我赶紧逮住他追问,可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石头都不肯告诉我,只含糊其辞地说是救人留下的。

回到家,我打开他送我的生日礼物,发现是一个蓝牙小音箱。

杨昱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掩饰不住的疲童:“东西收到了吧?可以放在浴室里,你洗澡的时候听听歌。”

我翻过来看了看:“还是防水的啊。”

杨昱峰“嗯”了一声:“它还有语音呼叫功能,你试试。"

我试探着对音箱喊:“杨昱峰。”

“嗯,何清,我在的。“

熟悉的声线传来,面前的音箱和听筒对面的人同时回成我。

救命,为什么要我把这种东西放在浴室,他好变态,我好喜欢。

之后的日子,他又开始忙碌起来,电话不接微信不回都是常事。

我也接了个大项目,起早贪黑地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在告一段落的那天早早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睡得正朦朦胧胧,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认识杨昱峰吗?他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

我脑子“嗡”的一声,耳边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隔了两秒才有缥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现在医院急着要缴费,我卡上钱不够,你把钱打到我卡上。”

“喂?能听见吗?喂?”

我噪子干涩得像是不会发声,哑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差多少?”

“两万,有没有?”

“有。”我声音抖得厉害,“你等着。”

对面背景很是嘈杂,他急急地说,“尽快,医生说情况很危急。我一会把卡号发给你。”电话被挂断,我抖着手翻抽屉里的银行卡,颤看声音念叨杨昱峰的名字。浴室里传来了一声清冽熟悉的回应:“嗯,何清,我在的。”

我慌了神,声音里带了哭腔。房间空空荡荡,只有浴室里的小音箱还是那样不慌不忙:“嗯,何清,我在的。”

我鼻子一酸,死命咬住下唇,头发没梳脸也没洗就跑出了门。黄昏时分,晚霞飞满半边天,被我的眼泪一晕,满眼刺目的红。我又想起接到小海领导电话的那个黄昏,他说小海出事了。

他的声音像一只冰冷的大手,撩紧了我的心脏,让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无法流淌。而如今,同样的黄昏,同样的电话,只是主语换成了杨昱峰。

我跑得飞快,拖鞋都甩丢了一只,跑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小区大门外就有一个ATM,我狼狈地对着短信上的数字输银行卡号。

眼泪像不受控制一股往外冒,越发让我看不清屏幕,越看不清我就越急,越急眼泪就越多。我又急又气,一边拼命拿袖子擦眼泪一边跺脚,带着哭腔自言自语:“快点儿啊,你给我快点啊!"

然后我身后就传来一个清澈又熟悉的声音:“你干嘛呢?”

我回过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我猛地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睁大眼晴再去看。

杨昱峰。是杨昱峰。

我愣了几秒,便什么都倾不上了,飞奔过去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杨昱峰被我撞了个趔超,在我头顶笑了起来:“怎么了?几天不见,想我想成这样?”我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把他技在怀里,嚎陶大哭。

他很是意外,轻拍着我的后脑勺,声音发得有些艰难:“勒得我喘不过气了。”我不放手,越哭越凶,叫看他的名字:“杨昱峰。”“嗯。”他声音轻轻的,“我在呢。”

“杨昱峰,你别走好不好。”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好。我哪儿也不去。”他说话的时候胸口微微颤动,我把耳朵紧紧贴上去,听看他砰砰的心跳。我哭够了,抬起头来看他,左看右看把他检查了个遍:“杨昱峰,他们说你出事了。”他点点头:“刚刚系统显示你接到一个诈骗电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电话漏洞百出,但凡我冷静下来,也能分辨得出是假的。我有些难为情:“接电话的时候,我没睡醒。"

“我还挺值钱。”他摸摸我的头,"怪我,反诈宣传没做到位。”我擦擦眼泪:“所以你是接到系统提示才来的吗?"

“哪有那么快,是我想见你。"

他看我一只脚赤脚踩在地上,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睡衣外面,打横把我拦腰抱起:“走,送你回家。”

残阳缩进了高楼里,天色昏暗下来。

他的脖颈逆着霞光,像是从天边染到了一片红。

安顿好我,杨昱峰给我掖了掖被角:“快睡吧,我给你关灯。“他一转身,我就拉住了他的手:“能不能不走?“他的背影僵了僵:“好。我睡沙发。”

灯光熄灭,我在床上辗转睡不着,光着脚下床,俏悄从卧室里探出一个头。杨昱峰185的个子,港缩在客厅狭小的沙发上,看上去有些委屈,也有点滑稽。他听到了声音,转头回应我:“我在呢。”“杨昱峰…”我纠结地看着他,“我有点害怕”

他在黑暗中轻笑起来,然后无奈起身:“我看你是在考验我胖虎。”

他径直走进我的卧室,坐在床边倚着床头,把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面:“睡吧,我守着你。”

我在另一侧躺下:“杨昱峰,其实我骗了你。”

"嗯?”

"小海他,其实没有出国”

“嗯。”杨昱峰点点头,“我知道。”

我惊讶抬眼:“你怎么知道?”

“何清,我是警察啊。”他借着月光来看我。

“第一次来你家,你拿给我小海的拖鞋。可鞋面上的压痕还没有被撑起来,鞋底也一尘不染,明显一次都没有被人穿过。”

“小海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是全新的,有的还没有剪吊牌。”

“如果他只是出国了,那你没有必要在家里留这么多他的日用品,包括一年四季的衣物。””你听到坠江事故会手抖,听见我洗澡的水流声会害怕,不敢靠近游泳池,还有上次,你在江边晕倒。”

“最重要的是,我第一次来你家,就在小海的衣柜里看见了你藏起来的救生员证,可你跟我说你不会游泳。”

“所以我去查了近几年的档案。”

“三年前,一起公路大桥事故中,一名实习交警跟事故车辆一同坠江,本来可以自己逃生,却为了救出车上的人而溺亡。”

“那名交警,叫何晏Q。”

“何清,”杨昱峰用手擦去我脸上的眼泪,“何晏,就是小海吧。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每次开车的时候都会绕路避开跨江大桥,所以他会送我可以放在浴室的音箱,所以他会在那样的黄昏时分,不声不响地站在我家楼下。

他从未开口,却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我。

我早已泣不成声:

“我们从小就没有爸妈。”

“他说不想让我做兼职帮他赚学费了,他说他大二的暑假一定要去实习。”

“那年他才十九岁,他永远只有十九岁。”

“他走的那天还说,晚上回来要我给他做红烧肉吃”杨昱峰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轻轻拢着我的头发。

我抬眼看他:“你说我是不是丧门星,为什么偏偏我在的大学实验楼爆炸,为什么偏偏我去江边的时候有人落水,为什么小海他”

“不是的,何清。”他微微叹了口气,“是因为,这些无常的发生,本就是生活中的有常。”“"你打开手机,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着这样那样的意外。”

“只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选择无视或作为八卦谈资,一段时间之后便也就淡忘了。”“但是因为你的选择,让你与这些事情建立了联系。”

“你会逆着人流往着火的大楼里跑,你会奋不顾身跳进江里救人,你会说出‘生命面前哪有恩

怨。”

“小海也是一样。”

“能做出这样选择的人,并不是多数人。所以才显得另类,却也尤为珍贵。”

“你不要苛责你自己。小海的事,不是你的错。"

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浮现出他左腹上那个为救人留下的伤疤,和他逆着水流拉住我的手的样子。

逆流中的人,最能认出彼此。

杨昱峰来我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后来,家里有了他的拖鞋,他的衣服,和他的弟剃须刀。

再后来,我们慢慢谈起了恋爱。

他忙起来几天都见不到人,闲下来又十分粘人。

不累的时候每天起个大早给我做饭,累的时候连头发都要散娇缠着我给他吹。我开始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直到那天大学同学群里突然聊起当年的八卦。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又一次逼问了石头,这才补全了整个故事。

当年的实验楼“爆炸,由于火没完全灭的时候有二次爆炸风险,所以警察赶到后市局长说先在外面疏散,等待消防支援。

可杨昱峰拦住我以后,听我说里面还有人,便违抗命令冲了进去。

人是救出来了,可也被二次爆炸崩起的碎片划伤了左腹,再加上吸入过量浓烟,重伤昏迷了好几天才抢救回来。

局长是他师父,早就想把他调到危险性低一点的经侦支队,只是杨昱峰不愿意。这次局长更是气急败坏,骂他不要命。

后来,他伤都没好就想归队,局长一气之下就打发他到派出所,说是让他解决一些琐碎的纠纷,磨磨性子。

怪不得他离开刑侦支队那么久了大家还叫他杨队,怪不得石头以为我知道他左腹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怪不得石头让我劝他低头认错。

我苦笑,以他的性子,哪里是会低头的。

杨昱峰深夜回家时,我已经睡下了,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就出了卧室去迎

他捂着我眼晴不让我开灯,说怕我没了睡意。推我回房间以后,自己一个人在浴室洗了很久很久。他躺下以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搂着我,而是朝左背对着我。我觉得奇怪,迷迷糊糊凑过去,他身子僵了僵,又躲了躲。

我清醒了些:“怎么了?"

他不答话,假装睡着了。

我有些奇怪,又叫了他一声,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右肩。黑暗中传来他压抑不住的一声闷哼。

我猛然坐起来开灯,他没来得及拦,被我看见他右肩上裹的厚厚的,湿漉漉的,还在渗血的纱布。左边额头、颧骨上、嘴角边,都有红肿的伤口。

"怎么回事?!”

“解决一个醉酒纠纷,被酒瓶子划了一下。”他笑着揉揉我的头,“没事,小伤,睡觉吧。”

“缝针了吗?”

”八针。”

我或许是从这一刻才开始意识到,警察这份职业要面临多少危险。

他知道小海的事给我留下了阴影,所以连受伤了都不敢让我知道。一个人用别扭的左手洗澡,还是没能避免打湿右边的伤口。

我帮他换完药,躺在床上,缩进他的怀里

他委屈巴巴:“胳膊痛。”

我抬头:“嗯?”

他眼晴亮晶晶的:“快要不行了,可不可以骗到一个人工呼吸。”我笑起来,抬头在他喉结上吻了一口。

他把下巴搁在我头顶上,闷闷地笑:“止痛药到位了。”顿了顿,我问他:“不上班行不行啊。”

“不上班你养我啊。”

“好啊,”我点头,“我偷电瓶车养你。”

“盗窃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他一本正经,“你放心,我会去监狱里看你的。”

“你都不上班了,谁能抓住我。”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笑闹着斗了一会嘴,身边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规律了起来。“杨昱峰。”我轻轻叫他。他半梦半醒,含混地应了一声。“你想回市局吗?”我问他。

“想啊,怎么不想。”他睡得迷迷糊湖糊,“做梦都想。”我沉默良久,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是我害你这样的吧。”

身边人睡得很熟。

我心里发酸,声音低不可闻。“都怪我。”

夜里我又梦到了小海,他和杨昱峰都坐在餐桌前,变着法地夸我做的红烧肉好吃。

小海已经大学毕业了,高高瘦瘦意气风发,出门前单手把包往背上一甩:“姐,我就是回来看看你。看见姐夫对你好我就放心了,我走了。”我钢刚想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他就消失在了门口。

我莫名心慌:“杨昱峰,你说这小子去哪了,怎么走的这么快?"

一回头,杨昱峰也不见了踪影。

整个家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给他们打电话,发消息,却没有任何回音。

我满大街地跑,呼喊,寻找,可是到处都只有我一个人。我哭着惊醒,身边已经空了,杨昱峰不在家。我给他打电话:“你去哪了?”

“所里有事,早上走得早。”

我声音里带了哭腔:“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诧异:“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吵醒”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再见啊!”我哭着吼他,“就算要走,至少要跟我说声再见吧!为什么不能好好道个别啊”

杨昱峰在那边沉默了一会,“何清,我一会就回家。”

从那天起,我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患得患失。

我太害怕了。我害怕杨昱峰会离开,害怕他受伤,害怕他出哪怕一点点的事。

我开始整日整日地失眠,大把大把地脱发,一天一天地瘦了下去。

小海离开后,我一直靠自我欺骗来麻痹自己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压抑在我内心深处的悲伤、担忧、惊惧、愧疚和许多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却在这一刻裹挟着我,开始疯狂爆发。

我日渐憔悴了下去。

杨昱峰提前下班的那天,回到家看见我正坐在飘窗上,窗户大开着,灌进来的冷风吹起我的头发,脚边是我打包好的行李。

他把手上刚买回来的肉和菜一丢,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抱住我:“何清,你要去哪?你不要我了

吗?”

我强忍着眼泪:“杨昱峰,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他身子颤了颤,把我抱得更紧:“不是的,你别胡说。”我用力想推他:“我一直都是别人的拖累。"“所以爸爸妈妈会不要我,连带也不要小海了。”

“如果我能再厉害一点就好了,如果我能多赚一点钱,小海就不用就实习兼学费了。”“如果我能早一点给小海做红烧肉吃就好了,哪怕早一天。”

“如果爆炸那天我没有跑回去就好了,你就不会受伤抢救,不会住院留疤,不会离开你心仪的市局了"

我咬着牙哭,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杨昱峰肩膀上。

“何清,”他把头埋在我颈窝,“幸好那天你回去了,不然我就没办法认识你了。”

我手指轻轻滑过他左腹上的那道疤,哽咽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愿意遇见我吗。”“再给我一干次,一万次机会,哪怕要让我再受一千次,一万次这样的伤,我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我要每次都遇见你,牢牢把你圈在我身边,一刻也不许你走。“"何清,你才不是拖累,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杨昱峰捧起我的脸,用拇指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可你知道,如果再给小海一次机会,他会怎么选吗?”

我摇头。

”他会选择再早一点长大就好了,他会想如果能早一点不用你做兼职就好了,他会想如果能早一点保护你就好了。”

“他可能会为无数件事后悔,他可能想陪在你身边更久一点,可无论再给他几次机会,他都不会后悔去救落水车上的人。”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所以,何清,”他有些恳求地看着我的眼睛,“别丢下我,好吗?”我流着泪,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后来的日子里,杨昱峰努力地配合着我的一切敏感、抓狂和无理取闹,拼命想方设法给我安全感。抽出一切可能的零碎时间回我消息,无论去哪都提前报备,早上出门得早了还会在我床头留便签。再后来,他给自己买了一块智能手表,绑定在了我的手机上。

有的时候我会呆呆地看着APP上显示的心率脉博,这样才能感觉到他还活生生地陪在我身边。

我渐渐吃得下饭了,新渐不再做噩梦了,医生说我的情况在变好。

杨昱峰却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无论是洗澡还是上厕所手机都不离身,每次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都很紧张地锁屏,生怕我看到什么。

我用余光骠到了一眼手机屏幕,他好像在跟谁聊天。我务敲侧击地问了石头,石头也含糊其辞地帮他打掩护。

一开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有一天我发现他用绑看我手机的智能手表登了我的微信,然后在便利

签上抄下了一串数字。

他把那吲张便利签撕下来装在口袋里,匆匆忙忙地出了门,连“犯罪现场”都忘了收拾。跟他在一起久了我连刑侦敏锐度都提升了,便利签的下一页留下了写过字的凹痕,我拿铅笔把那数字透了下来。

是我闺蜜的微信号。

出太阳的周末,我约了闺蜜一起出去逛街,

闺蜜置心情不错,叽叽嘻喷地跟我说,她最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很不错的小哥哥,工作稳定,温柔贴心。

我皱着眉头:“你网恋了啊?”

“没恋,就是觉得挺聊得来的…”闺蜜红着脸,看到我担忧的表情以后赶紧解释,“你别担心,

他有正当职业的,不会是骗子!"

我心里隐隐一动:“什么正当职业,不会是警察吧?"闺蜜羞涩一笑,算作默认。

走到人烟稀少的小巷,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抢走了闺蜜的包。

我拔腿就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一身腱子肉,跑得却不算快,总是跟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左手举着手机按下快捷键给杨昱峰打电话,右手伸到包里去掏他送我的防狼喷雾。伴着拨打电话的铃声,我七拐八拐,追到了一处无人的广场,那名“劫匪”就在广场中央停了下来。

我觉得他的身影好像有些熟悉:“石头?”

我还没来得及奇怪,忽然间巨大的广告牌倒下,露出它后面的鲜花和气球。杨昱峰就站在那堆华丽的彩球丝带中间,接通了电话:

“喂,何清,我在。”

我愣住了,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身后站着几个朋友,我认得是那天在火锅店见过的刑警前同事。石头也在其中,拎着闺蜜粉色的手提包憨憨地笑。

杨昱峰单膝跪地掏出一枚戒指:

“何清,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以前总觉得,只有做刑警扫黑除恶才是真正的保卫国家,就算牺牲了也是死得其所。”“所以师父调我来派出所的时候,我跟他赌了一口气,想着他要是不同意我做刑警我就不回去

了。”

“结果上班没几天我就遇见了你。”

“估计师父也没想到,我能在派出所耐下性子待这么久。我想一是因为派出所在你家附近,二是我发现,在基层的工作其实也没有那么枯燥。”

“我想明白了,无论是什么岗位,只要是警察,甚至无论是什么职业,都能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做贡献。”

“何清,我去找了师父,过几天就要回市局了,经侦支队。解决一些经济诈骗案,危险性低一点,但一样能报效国家。”

“虽然我很担心你,但我做这个决定,是我自己考虑好了的,不是因为你。”我看他举着戒指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这跟国家表忠心呢?”他身后的兄弟也起哄:“峰子哥,说重点!”

他耳根又红了,有些局促:“所以我想问你”

“愿不愿意,和我确定合法婚姻关系?”

他就那样站在广场上,站在阳光里,整个人都好像镀着一层耀眼的金色,等着我的回答。我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终于明白了,就算没有我,他也依然愿意冲进火场救人,依然不把自己的伤口当一回事,遇到危险依然愿意冲到最前面。

就像他也知道我,无论被他骂了多少次傻,下次依然会纵身跳进江里,依然会回头冲往楼里,依然会追着“劫匪”,跑到这片广场上来。

我把左手递过去:“杨昱峰,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他低头把戒指往我手上套:“从我做警察的那天起,我就从未害怕过死。可是有了你,我就想努力活下去。”

我手一缩,迎着杨昱峰疑感的目光:“但是你得给我解释清楚,你前两天抄的那个微信号是怎么回.........”

这时,我那四体不勤缺乏运动的闺蜜才气喘吁吁地赶到。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杨昱峰身后那一排年轻帅气的精壮小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里是富婆快乐广场吗?”

石头赶紧红着脸上前把包还给她。

闺蜜看他的眼神发了痴:"好高的包,不是,包里没少什么腹肌不,那个,我想说啥来着

石头摸了摸鼻尖,语气郑重又官方:“感谢你配合我们”

闺蜜恍然大明白一般掏出手机:“所以串通我配合你们的求婚仪式.在网上联系我的人是你?“后来的后来,婚礼上别人问我和闺蜜,帅哥老公都是在哪里找到的。我俩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国家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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