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缝隙中间疼是什么原因(手指缝中间疼怎么回事)
亲爱的,这是【贰瓶子】原创连载《我的海棠我的秋》的第163-165章,希望大家喜欢~
上集写到:
徐霞在打量着衣柜,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可就出发:“和你们一个科室的,那该多危险啊!”
柳植在一边笑:“有什么危险?老钱也是在潜伏期就被发现了,我们是医生,疾病有什么可怕的。”
徐霞放下心来,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这次全国游的战线很长,她要带的东西很多,一一收好放在客厅,有两个大行李箱。
柳植在旁边帮忙,两人一起弄了快两个小时才弄好,弄得方妈妈气喘吁吁的。
终于收拾好后,徐霞在客厅沙发坐下,连喝了两杯水,再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叫柳植过来坐。
“棠棠不在也好,有些话,我想问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何阿姨让我不要问,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做主,可我还是想知道……”
徐霞沉吟了一下,“柳植,你实话告诉阿姨,你是不是真的单身主义者,不打算结婚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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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夕阳照进屋里,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柳植看到了方妈妈眼睛里的郑重。
他沉默得有些久,方妈妈补充了一句:“柳植,我没有催婚的意思,虽然我很希望……棠棠能有个好归宿。”
徐霞的脸上不无尴尬,她感觉自己像个老巫婆。
之前坚决反对,搞出那么多幺蛾子的是自己,如今问这个问题的也是自己。
“阿姨,你的担忧是对的。”柳植说,他赶紧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
他没有怪方妈妈的意思,而是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不是坚定地不婚主义者,即使以前是,如今也不是,如今他的观念,跟着方棠而改变。
虽然他觉得他们这样也和结婚没什么区别,他这辈子反正不会再和别人在一起了,方棠,他相信亦如是。
他没打算要孩子,有余菲儿就足够,天底下会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可方棠只有一个。
他不想把方棠困在家庭和孩子的小空间里,她理应有更广阔的世界。
可结婚,他也看不到更多的好处,他们这样,有没有那张纸,都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方妈妈有些急了,她自己品尝过婚姻的甜,即使有过争吵,有过最后让她痛悔的结局,但过程,始终是甜蜜更多的。
“结了婚,你们就是对方的第一个亲人,如果有任何一种意外,对方都会是那个可以签字的人。”
柳植笑笑:“阿姨,现在我们已经是了,那个不要婚姻也能行的。”
徐霞愣了一下,柳植很坦然:“我和方棠已经签了协议,如果我们之间有任何意外,对方是指定的意定监护人。”
徐霞这次愣的时间更久了,她足足傻了快半分钟,才摇头说自己不懂。
“什么叫意定监护人,这个和法定监护人有什么差别?”
“当然有差别,法定监护人是亲属,而意定监护人则可以没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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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定监护是区别于法定监护的一种制度,是指成年人在自己清醒的时候,选择一个自己最信任的人,可以是亲属,也可以不是亲属。
成年人可以书面指定被委托者作为自己失能后的监护人,照顾自己的生活,处置自己的财产、权利等。
2017年10月1日实施的《民法总则》,第一次将意定监护理论变成现实。
各地陆续前后正式启动,北京很早,是第一批启动这个监护公证服务的地方。
所谓意定监护,是最大限度尊重公民权利的一种法律制度,是法律对公民权利实现最大化的支持。
一个人希望以什么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生病了救治到什么程度,需不需要过度医疗,都可以通过意定监护的形式,让其他人帮助自己实现。
《民法总则》第三十条:依法具有监护资格的人之间,可以协议确定监护人。协议确定监护人应当尊重被监护人的真实意愿。
《民法总则》第三十三条: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可以与其近亲属,其他愿意担任监护人的个人或组织事先协商,以书面形式确定自己的监护人,在自己丧失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时,由该监护人履行监护职责。
《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第二十六条: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老年人,可以在近亲属或者其他与自己关系密切,愿意承担监护责任的个人、组织中协商确定自己的意定监护人。
这上面的确定监护人和意定监护人,是同一个意思。
监护人在老年人丧失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时,依法承担监护责任。
“阿姨,方棠早就是我的意定监护人了,而同时,我们还签过财产协议,如果我死了,我所有的财产一分为二,她和柳茵各有一半的继承权。”
徐霞愣了一下,突然重重地举掌拍了下去:“呸呸呸!快收回去,这话收回去,什么死不死的?乱七八糟的,这话快收回去。”
柳植挨了好几下打,哎呀了好几声,他缩了缩脖子,徐霞收回了手。
“我也是方棠的意定监护人,如果她有意外,我也能决定她的生死和救不救。”
这是从海南回北京,方棠复岗前两人一起去律师和公证处办的事,柳植转头看着方妈妈,眼神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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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一纸结婚证,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早就不重要了,阿姨,所以,你要问我到底想不想结婚,我没法回答你,我想,但又不是必须的想。”
“如果方棠想结婚,我愿意结,如果她不想,那就不结。”
茶几上的手机响,是杜雪梅那边在催促,问徐霞什么时候过去?动身了没有?再叮嘱她不要忘记东西,要记得全部带齐。
徐霞愣愣坐在沙发上,看着身边的柳植,再看看茶几旁两个大行李箱,她突然站了起来。
柳植看着她慢慢走到柜子旁,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相框,那是方爸爸的遗照,她搬去杜雪梅家住后,相框就放在了抽屉里,没再拿出来过。
徐霞手指颤抖着摸着方爸爸的脸,摸了又摸,然后转身打开大行李箱把遗照放进去。
柳植突然觉得心里发酸,酸到心里每一寸都在软,又软又疼。
“阿姨,你想看到我们结婚是吗?”他问。
是啊,结婚可以,不结婚也行,那为什么要不结?结也是可以的嘛!
说起来绕,其实不绕,他和方棠都只是有方妈妈一个长辈亲人了,柳长风不算,在柳植心里,他等同于无。
为什么不肯让老人开心点呢?方妈妈都肯让步了,他干嘛不肯。
在老人心里,那纸婚书重于泰山,它是一切承诺也是最高的誓言。
徐霞去拉箱子拉链,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很想点头,但最后还是迟疑着,怔忡了好一会。
“我记得那时候老方带我去打结婚证时的事情,想起来还跟发生在眼前一样。”
她眯了眯眼睛,有些出神,“人这辈子啊,快乐的事情其实不多,能那么那么快乐的事情,其实也就几件而已。”
她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一根根舒展,顺着唇角往上翘,顺着眼角也往上翘。
“我前几天做梦还梦到老方来着,梦到他坐在我身边和我说话,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就和他互相看着,我们都很年轻,很年轻。”
“柳植啊,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时间很长,还有大把的时间,其实不是的,有时候那时间啊,就嗖的一下,好像长了脚,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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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柳植和方棠说的那些道理,但也知道自己不懂也没用了,她已经老了,这一年,她学会的唯一的道理就是——别插手,什么都别管。
尽管那真的太难了,她用了很久才承认,她永远不会是女儿的第一依靠和第一需要,她要认命,然后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如果有遗憾,那就遗憾吧。
徐霞始终没正面回答柳植她想不想的问题,她下楼,柳植送她过去,她在街头拐角处的小贩铁桶里,买了束最新鲜的百合。
白色香水百合,在人来人往的黄昏街头,就像一场沾染着香气的梦,带着微甜的熏,让人不愿意醒来。
柳植送方妈妈去了杜阿姨家,再倒回医院去加班,再度路过街头,在同一个小贩那买了一束玫瑰。
玫瑰是粉红色的,街头小贩的铁桶玫瑰很简陋,只是用牛皮纸简单地扎了扎,却格外朴素漂亮。
柳植上楼去换衣服,最近,他回不了7楼,就干脆把值班室安置在了10楼,就在方棠的办公室。
换好衣服,他用水笔在牛皮纸外围写上一排英文:to my love!
护士过来提醒新患者的手术时间快到了,他答应了一声,拿着玫瑰先下了楼。
进不去7楼,他站在楼梯口按门铃,看着过了好半晌,走廊那一头的护士站才伸出一个脑袋。
柳植戴好口罩,举起手里的玫瑰对着玻璃门晃了晃,拉下口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小护士跑了过来,他们在玻璃门的顶上开了个小窗,大家都隔离得很小心。
“方医生呢?”柳植问。
“方医生在安抚病人情绪,这都被关三天了,有病人情绪很不稳定,上午刚移走了几个紧急手术的,留下的就更不耐烦了。”
小护士也很累,她们总共只有三个护士,个个都是24小时坐班,一起六十三个病患,总有人被关着心情不好,把她们当作了出气筒。
不止他们,还带着方棠,被那几个脾气暴躁的病人和家属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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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植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叹了口气,刚开始他就申请自己进去,但没被允许,医院不希望病情扩大,希望死守严防。
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尖叫声,从走廊那头的病房传出来。
有个女人在尖叫,尖叫了两声后,又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是玻璃落地的爆裂声。
小护士紧张起来,马上就要跑,刚抱在手里的玫瑰往旁边桌子上一放,桌子边守着的保安也站了起来。
“见血了见血了!医生!医生!”有人哇哇大叫。
保安抬脚就往病房里跑,跑了没几步感觉不对劲,身边的劲风呼一下子过去,他顿时懵了。
“柳医生!你怎么进来了?哎呀你进来干嘛!?”保安大急。
柳植不知道跑得比他快了多少,保安的声音刚落地,他已经和病房里冲出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病房里的地上一片狼藉,茶杯,输液瓶,药水小推车全部都翻倒跌碎在地上。
一名护士正捂着腰躺在地上,她的手指缝中间,鲜血滴滴答答,已经滴了身下一滩。
柳植一眼就看到了方棠,她正缩在床底下最里面的角落里,整张脸都变成了白色,而床边有一个大男人,正伸长手去够她。
尖叫的是临床,而和柳植相撞的也是临床,这是间三人床位房,除了那个正躺在方棠头上床铺上的老头,另两张床都是女病人。
“他杀人!”有个女的喊了一句。
柳植一眼就看到了在那个男人手上的一把水果刀。
TMD!柳植心生恶念,医院管理得很严格,水果刀这种东西基本上超过十公分的都不让带进来,可即使不超过十公分,只有七八公分,那也是凶器啊。
以后都不让带进来了,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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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植冲了上去,和随后赶到的保安一起,保安扑上去,而他抬脚对准那个男人的腰眼,脚尖朝外狠狠踢了过去。
男人正是前两天那个鸭舌帽男子,他父亲的病症不轻,等了许久手术,刚刚定下来,又出了这档子事,等来等去,他耗尽了所有耐心。
什么隔离?他刚开始还是怕的,但除了害怕外,更多的是不满。
都有病了为什么不早说,非要传染给别人了才说?这些医生统统都该死!
什么潜伏期?什么观察期?他不懂,但他的生活受到影响了,他知道。
本来早就应该要做手术的父亲,手术时间推迟,本来应该回家的他回不了家。
一次两次三次,一天两天三天,他等不及,烦透了。
在方棠刚才来巡房时,他问了几句,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他不要“坐牢”。
说着说着,他就狂躁起来了,耽误几天工作,他的工资怎么办?谁给他发钱?本来一个月就没赚多少,这下更好,全勤奖没了,还要扣日工资。
他的愤怒值直接破了表。
方棠机灵,一弯腰避开了他的第一刀,人就钻进了床底下。
“你出来!”他喊着,刀尖上还滴着血,他有些恍惚,这血,是刚才那个小护士的吧,他没刺到医生,小护士正好上前,挨了他一刀。
他才不要捅护士呢?要杀,就杀白大褂,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这些医生们。
“你出来!”他加重了语气,大吼了一声,同时腰眼一痛,背上传来一股力气,他一头栽倒在地,磕在了床沿。
满屋子的喊叫声,有他父亲的,也有乱糟糟赶过来的病人的。
一个人按住了他,另外又来了好几个,是其它房间的病人,病床前挤成一团。
柳植没管那么多,他趴在地上,手伸进了病床底下。
方棠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看到无数的脚晃来撞去,然后是柳植探进一半的身子,她遏止住了到嘴边的尖叫。
口罩上方,帽檐底下,他的眉毛睫毛全被打湿了,湿漉漉的,眉压着眼睛,眼睛在昏暗中发着光。
“方棠,是我,你安全了,你出来。”
(第16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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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吓坏了。
她还在说话呢,安抚着病人情绪,那男人突然抓了狂,操起水果刀就刺过来,连铺垫都没有。
这两天,这个男人来办公室找了两次,除了第一次被她吓回去了之后,后面那次,啰嗦了半小时。
都是坚持要出去,连哀求带恐吓的,说话颠三倒四。
这种病患家属,方棠见得太多,她忙不过来,也没有太在意。
心胸外那晚的值班医生,只有老钱带着三个护士,老钱是在楼梯间抽烟打电话时犯病的,在他独立值班的第三天晚上。
被牵连到的住院部立即封锁,其它密接者在其它地方隔离,这边,只留下一个方棠和那三个护士。
大家都很累,都很想回家,但都回不了家,病人情绪不好的很多,各种抱怨也很多,但大部分都还配合。
方棠没料到灾祸会突如其来,她的反应完全是下意识。
她直接从床边的凳子上就溜到了地上,然后没有停顿地爬进了床底下。
一回头,她就看到了倒在了血泊中的小护士,那一下子把她吓得,说是魂飞魄散都不为过。
她整个脑子都懵了,从医十几年,她见过好几次医闹,前年还在夏秋那边领略过一个疯子呢。
也是拿刀,也是让人胆战心惊。
但血,真是第一次看见!
她正想爬出去,就看到了趴着挤进来的柳植。
太吵了,满世界都是尖叫声,嚷嚷声,还有脚步声,她蜷在床底下最里面,看到了她世界里的光。
不会是做梦吧?他怎么进来的?
方棠伸出手,握住了柳植的手掌,被他拖着往外拽,越靠越近,他身上的大麦香传来,隔着层层的消毒水味,依然无孔不入。
方棠心跳得很快,藏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的指尖有些发颤,心有余悸。
“你没事吧?”柳植问,他很担心她的状况,各方面的。
方棠定了定神,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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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底下一出来,方棠和柳植直接转身去看受伤的护士,没敢耽搁半秒。
男人被人叉着出去了,出了大事,他病床上的父亲也不再装死,而是呼天抢地开始了闹和哭。
屋子里乱得堪比菜市场。
小护士的情况很不好,刀口正好刺中了肾脏,血液涌出来,早就打湿了里里外外一大片。
方棠在止血,那边的柳植已经开始通知肾脏科的人赶紧上来,这边要把人推出去送去手术室。
“要做胸腹部增强CT,马上准备,叫保安科的人上来清场,CT室留人,手术室留人……”
柳植把小护士抱上推车,呼吸罩给年轻女孩戴上了,这边在电话里下命令。
估计是左肾破裂,希望伤势不会加重,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被摘除肾脏才好。
方棠整理好准备工作,和柳植一起,把人往走廊尽头的电梯那边推,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方棠的手机也开始响铃,各处各色人都在问怎么回事。
“方医生,我好痛。”那个小护士一直没吭气,很勇敢,只在最后的那一刻,她抓了把方棠的手,掉了眼泪。
“没事,很快就好的。”方棠俯下头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谢谢你。”
如果不是这个小姑娘,她可能在柳植进来之前就被人拽出床底了,等不到被人救。
隔离出一场医闹,方棠至今腿软。
手术室门口,肾脏科的大夫在守着,他们全副武装,穿得就像太空人一样。
“你别进去,我进去就好。”柳植拉了她一下,从现在开始,他也是需要隔离医生了,但这个小姑娘是他科室的,现在损伤未知,他不能不管。
方棠后退,看着手术室的隔离门在眼前关上,她愣了好一会,才靠着墙边缓缓坐下,坐在了地上。
她闭了闭眼睛,才过去了三天,还有四天。
一切——快点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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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方案拟定得很快,几乎是CT加强片一出来,这边就已经确定了动刀的人和助手。
肾脏科的涂医生亲自上台,柳植做助手。
“双下肺膨胀不全,左肾破裂,肾周血肿”,涂医生啧了好几声,“这不是一刀啊,捅了两刀,这谁啊,丧心病狂的,小姑娘这么漂亮都不放过。”
涂医生医术精湛,只是嘴毒,大家都知道,也没人在意。
他胆大,只要防护措施做到位,倒不在乎什么传染病之类的,再说,小姑娘毕竟还只是在隔离期,也没发现什么症状不是,他就更满嘴跑火车了。
这几天,心胸外成了一片孤岛的事,早就被他们拿来议论了不知道多少回。
“你这次也要被隔离了吧?”他笑柳植,“也好,方医生在里面,你是不是早就想进去了?”
柳植没理他,他今天负责协助,看成片,小姑娘的肾脏还没有大问题,应该不会被摘除。
涂医生自说自话,手下也不耽误干活,剖开伤口动作利索,手一伸,器械都被准确地递到了手上。
“你们老钱也真是,焉知非福啊,太拼命了,拼出个脑瘤,还拼破裂了,搞了场大地震……哎,话说他和他老婆的离婚协议签了没有?”
这句话像冰冷的水,被人一口灌进了喉管,柳植差点梗死。
他目光触及到涂医生,像是在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在开玩笑。
他身边的器械护士也抬头看了一眼涂医生,也是满眼诧异。
“你们不知道啊?”涂医生笑了笑,“真不知道?”
大家集体摇头,柳植摇得最凶。
涂医生又啧了一声:“我是上周在吸烟室里吸烟,听到他和他老婆通电话,他老婆当时在向他提离婚呢……哎,你们别出去说,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
柳植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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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时间并不长,一个多小时后,柳植和涂医生就出来了,两人分道扬镳,柳植乖乖进了心胸外,做了被隔离人群中的一员。
方棠在办公室等他,她和另外两个护士都在门口守着呢,一看他进来就齐刷刷地一起看过来。
“没事了,不用摘除肾脏,肺部的血肿也在慢慢退了。”柳植神色如常,“没什么大碍,只是要在ICU住几天。”
病人等会儿就会被送回来,ICU在他们这里的走廊尽头有一间,医院考虑到医疗力量,也决定再调配两个护士进来帮忙,无论如何,这种事都不希望再发生。
那个男人已经被关押在警局单独的房间里,他这一冲动,不光是给警察,也给医院增加了不少工作。
进了办公室,柳植取下口罩过来抱方棠,听见他的心跳声很急,方棠才知道他原来也在害怕。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怕了呢。”方棠被感染,感觉自己牙齿也颤了颤。
“怎么可能不怕?我也是血肉之躯,我刚才就想,如果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手术刀,能不能下得去。”
柳植勉强扯出点笑,转身去水池边洗脸,来来回回洗了三遍,才放松下来。
那束玫瑰花已经拿了进来,正摆在桌子上,满室都是淡淡的芳香。
柳植放松了一些,他把在手术台上听到了的八卦说了一遍,说到了老钱和老婆闹离婚的事。
老钱是个老婆奴,他和老婆都是外地人,能留在北京那么多年很不容易,两人去年才解决了户口问题,没多久前,老钱还说解决了户口问题,就能要娃了呢。
离婚?柳植实在是没看出来。
他叹气,但要说涂医生说的是假话,他又觉得不可能,老涂这个人,虽然嘴多嘴毒,但不会无中生有,他们是知道的。
他说在吸烟室听到了,就肯定是听到了,没有假的。
“他说他当时在吸烟室的大盆栽背后,老钱没发现他,所以说话说得很放肆,他就听了个全须全尾。”
柳植抬眼看了方棠一眼,“可我还是不太信,老钱会离婚?为什么啊?”
方棠突然想起那天在摄像头里的小玉,心里不舒服了一下,她顿了顿:“你们一直没查到传染源吗?”
柳植脸上还挂着水珠,他再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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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这几天下来最蹊跷的事情之一,老钱的这场TX,来得无根无源。
几乎所有的TX,都能找到根源,就之前在另一家医院的那个案例,也能找到去过非洲的记录,在非洲,患者曾经出入过患病者的住所。
可是老钱的TX,却来得莫名其妙。
他的病源都追溯到了半个月前,却始终毫无所获。
“我们都知道TX在常温下其实是不具备高传播性的,它主要是通过飞沫和直接接触传播,可老钱的行踪,全部都有迹可查。”
这不是小事,TX曾在非洲造成过大规模死亡,潜伏期和爆发期差异巨大,老钱是运气好,可如果还有第二例病人,运气可不见得有这么好。
警方这几天都介入了调查,调查老钱的手机和通讯记录还有定位,全部都和他的行踪贴合,就连他老婆的行踪,也统统没有任何问题。
这说起来是好事,事态可控。
可也让人越发觉得蹊跷,没人有怀疑,没有来源,TX难道真的是从天而降的,谁都知道不可能……
“你在怀疑什么?”柳植问。
方棠靠在办公桌旁边,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她和老钱到底没那么熟,说话更顾忌些,TX在全世界如今都没有特效药,都是无计可施的,多紧张多戒备都不过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觉得他老婆没多伤心,眼泪都没一颗,当然眼泪不代表伤心,只是,她还是太奇怪了些。”
柳植听完,眉头几不可查地微蹙着:“那也是他们夫妻感情的事情,和这个病无关。”
“那倒是。”方棠赞同,她看着柳植脱了白大褂要换一件,趁着他还没有换,她马上扑了上去,撒起了娇。
“这下我们两个都被隔离了,”方棠笑得像朵花,她紧紧搂住了他,“柳植,我好想你呀。”
柳植哎一声,嘴角上翘,所有的辛苦在这一瞬间,统统全部都化成了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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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中医科。
吴继梁歪头夹着手机,两只手都不得空。
一只手是四只卤猪蹄,香辣味的,另一只手是他亲自做的粉蒸肉,香气扑鼻。
至于青菜?不存在的,迎接方棠和柳植“出狱”,哪里要青菜?要青菜干什么!
“万幸万幸!无一感染,全部上上下下,所有接触的人,无一感染……虽然潜伏期传染性不大,但还是很幸运的……”
“你可不知道,这一周我们都人心惶惶的,中间又出了一起医闹,更是……更是大家看起来镇定,心里慌死了。”
“如果方棠出事,柳植又出事了,那可不就糟了嘛。”
吴继梁絮絮叨叨的,从进医院开始说,说到进中医科,直到进了办公室放下左右手两只饭盒,才发觉对面的李钰已经半天没说话了。
他喂了两三声,那边李钰终于吭气了。
吭气,也不过就是三个字:我在呢。
吴继梁呵呵笑了两声:“你出差回来了?我今晚去接你我们去吃饭吧,我做了好吃的……”
“不了,”李钰回绝得很干脆,“老吴,我这几天要加班,挺忙的。”
吴继梁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摸着后脑勺,就像李钰在面前一样,开口前先酝酿了一下。
“你啥时候有空和我见见啊,初二我们从养老院回来后你就出差,一直忙到现在,年都快过完了。”
这都年十二了,真快过完了。
手机里一片安静,吴继梁笑着笑着收了声。
有些静得太过了吧,他看了眼手机,确定通话没断,他又喂了一声。
离医院没多远的一处民宅里,李钰加重了力气,高跟鞋的鞋后跟死死碾在了一个女人的手背上,女人扭曲着脸,被封得死死的嘴上,痛泪飙了一脸。
“等我忙过这几天吧,等忙过这几天,我去找你。”李钰温柔地说。
吴继梁说了声好,李钰挂断了电话,她蹲下来,鞋后跟半分没移动,依旧踩得实实的。
她蹲下来,看着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痛到几乎要昏厥的女人,冷笑了一声,又一声。
“肖曼,和你见一面真不容易啊!”
(第16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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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曼早就痛得神智不清了,她所有的感官都跟着手背走,奈何叫不出声,又不敢打滚,只是全身颤,颤得哆嗦成了一团。
这一年,她常如此狼狈,早就不知道面子为何物。
早在一年前,肖曼就知道自己是离婚离错了,离开了吴继梁,她从舒服的家,直接掉进了烂糟透的泥沼里,还是那种拔不出去的泥沼。
以前,她从不相信会有什么东西戒不掉,她总以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戒不掉的东西,烟酒赌毒,只要想戒,都能戒掉。
可真碰上那个男人,她才知道,是她天真了。
刚开始看上他的帅,会甜言蜜语,有时间有闲情陪自己,比那个不解风情的吴继梁好一万倍,她可太稀罕了。
于是她抛弃老公,耍花招,以为能赚钱,家里的钱一次次搜刮出去贴补,去做“大生意”。
那时候的肖曼,总以为好日子在后头,只要以后有钱了,她可以狠狠打老吴的脸。
哪怕是女儿和母亲,暂时对不起又怎样,只要她发了财……
只要发了财……
可是,她一错再错,再也没翻身。
肖曼含糊说着话,被封胶带封着,声音出不去,只能在喉咙里呜呜着,还不敢大声。
李钰头偏了偏,后面过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一把撕下肖曼嘴上的封胶带,半点不温柔。
肖曼嘴唇上的皮瞬间被全撕开了,她痛得呜呜叫,一嘴的血。
李钰也顺势收回了高跟鞋,肖曼的手背上一个深深的坑,一大片青紫。
肖曼痛到扭曲,她匍匐着缩在地上:“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他的下落,他早就有新欢了。”
肖曼呜呜大哭,鼻涕眼泪滴在地上,混着血水,狼狈又苍凉。
“我早就被他甩了,他利用我,一直就在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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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人有个好名字,叫李浩川,名字好,人却是个大垃圾。
“没多久,我就知道他在骗我,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没钱,没家,女儿不认我,老妈我也养不起,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肖曼把脸埋在臂弯里,头发挡在面前,像一个鬼。
她嚎啕大哭,哭得近乎肝肠寸断。
“然后,你就开始骗,和他一起,联手做局,从北到南,仙人跳,美人计,敲诈勒索全部都用,骗钱骗色骗人,什么都骗,彻底烂到了根上?”
李钰冷笑了好几声,她声音平平的,不带一丝感情。
肖曼想抬头看她一眼,却不敢。
李钰没说错,肖曼后来就和李浩川开始联手诈骗,一次次的,不是他出马,就是她出马,他们利用网络,钓凯子或钓那些寂寞的女人,一钓一个准。
男的就肖曼出马,女的就李浩川出马,先聊天,各种花言巧语,体贴入微,说要和对方谈恋爱,结婚,认真地“经营一段感情”。
然后借钱,用各种名义,花样翻新,层出不穷。
做着做着,收入竟很不错,最好的时候,肖曼一个月骗到十几万,当然,那不是一个人的钱,而是N多个“男朋友”加起来的。
她做得隐蔽,如果碰上难缠、非要见面的,偶尔她也会去见见,然后上演另一套全武行。
她去酒店与人约会,李浩川带人来捉,敲诈勒索一条龙。
人要学坏其实很快,短短几个月,肖曼彻底沦落,在南方过得不亦乐乎,风生水起。
李钰的高跟鞋在地上轻轻磕了磕,肖曼浑身抖了一大下,她缩起来,把手藏在了身子底下。
李钰笑了一声:“抬起头,让我看看你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
肖曼慢慢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已经惨淡褪色的脸。
李钰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她笑着弯下腰仔细端详。
她凑得太近,余威仍在,肖曼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李钰大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很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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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川是什么时候让你吸D的?半年前?还是三个月前?时间不长吧,你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你这瘾有多大啊?”
肖曼全身又开始轻颤,她怔怔望着李钰:“我……我没有……”
有人送上来一张椅子,李钰在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肖曼没敢再反驳。
她怔了许久,眼泪流得更凶,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抖,抖若筛糠。
有段时间她挺赚钱的,钱赚多了,自然就起了高人一等的心,觉得他们二人之间,他们团伙之中,没人比自己更能赚钱。
男人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靠女人?
她鄙视地想,然后越发趾高气扬起来,甚至起了和李浩川分道扬镳,自己赚钱自己花的心思。
可她的小心思被李浩川看透,还没等她开始蹦跶,李浩川用D品把她拉下了水。
“我就越来越听话了,可他也越来越看不上我了,他觉得我老、丑,开始不赚钱了,就换了人。”
肖曼含糊不清地说,口水和鼻涕都涌了出来,眼泪也是,她开始犯瘾了,难受来得来势汹汹。
李浩川换了人,她不甘心,又跟着他混了一段时间,直到什么都混不到了,走投无路了,才给妈妈打了电话。
“谁知道妈妈和你串通好了,说她有钱,骗我露了面。”
肖曼哈欠连天,从她开始犯瘾到如今的口水横流,前后不过两三分钟,速度快得惊人。
她整个人蔫了下去,离开李浩川后,为了有钱买D品,她做过更多没有下限的事情,可永远来钱不如花钱快,她没办法才去找母亲的,也才去相信老妈的话,却自投罗网。
“你的仇人是李浩川,至于我,你见也见了,打也打了,你给我点钱吧,给我点吧。”
肖曼腆着脸,一声声哀求着李钰,把脸皮放在地上踩。
她微微仰起头侧着脸的某个角度,让李钰愣了一下,她在这张让人生厌的脸上,看到了吴童童的样子。
李钰沉默了一会,第一次收起了幸灾乐祸,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可以给你钱,但你帮我钓出李浩川,你让他露头,我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后半辈子无忧。”
4
方棠终于可以回家了,和柳植一起,可这世上的事情啊,永远都是祸不单行。
他们刚到家楼下,还没上楼呢,就被一纸公告拦在了楼下。
大楼水管检修,停水一夜。
停水=热水器没水=没水洗澡。
“走吧,去我家。”柳植说,方棠鼓着腮帮子,整个人都颓了。
“我不去你家,这个点正好晚高峰,去你家堵车堵一路,我快困死了,我要找个酒店睡觉。”
方棠断然拒绝,一周的隔离,今天下午做了最后一次测试后才被放行,她困得眼皮有千斤重,只想睡觉。
柳植也是困,这几天,六十个病人只有他们两个医生,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铁人也差不多废了。
想想北京的晚高峰,柳植也明智地放弃了回家这条路,去酒店睡觉,开个房间,那是最快捷省事的办法。
两人达成一致,很快就掉头上车,直奔酒店。
附近有个高档酒店,四星级,安静又干净,不错。
进酒店入住,拿房卡上楼,进屋洗澡,所有一切都很有老夫老妻的范,半点激情都不带的。
柳植后一步从浴室出来,本想给方棠一个亲亲的,爬上床才发现方大医生已经睡着,小呼噜打得倍儿响。
柳植把擦头毛巾往床头柜上一丢,也是倒头就睡,秒入梦乡。
两人的手机并排放在电视机前的书桌上,都关了声音,齐声地做了哑巴。
5
这一觉睡得很香,从晚上八点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六点,整整十个小时,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直到清晨,外面透出蒙蒙的亮光了,方棠才睁开眼睛。
她转过身,看到了柳植那张被放大了的俊脸。
真好看啊,每天看都看不腻,方棠偷笑,柳植仰躺着,睡得安安静静,像个“睡美人”。
他睡着更让人感觉亲切些,平日里也不知道是因为五官锋利,还是因为那张薄唇,总让人感觉有些过于锐利。
不过还好,他挺爱笑,显得软暖了不少。
方棠还在东想西想,那边柳植就伸出胳膊,把她往里一收,贴近了自己的身体。
方棠想说什么,还没说就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先大笑了起来,伴随着她的笑声的,是她肚子一声更响亮的鸣叫声。
柳植笑醒了,他手掌滑下去,在方棠的肚子上揉了揉:“昨天下午不是才吃了老吴两个猪蹄吗?不是两个,是两个半,我还让了你半个。”
方棠“啪”打掉他的手:“粉蒸肉我没吃多少,都给你吃了。”
她去捏他的脸,“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重要的话说三遍,我们去吃早饭吧。”
柳植笑不停,他在她身上蹭了蹭,故意歪曲她的话:“我也饿了。”
方棠无情地抽身就走:“不行,先吃饭再想别的,饱暖思Y欲嘛,饿着啥都没心思。”
她去扯被柳植丢在床头灯上的擦头毛巾,用力过猛,灯罩带着床头灯往地面上倾斜,她赶紧去扶。
灯没事,但从灯罩不知道哪个部位掉下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落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方棠奇怪,从地上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端详。
柳植转身还想赖个几分钟,他转身,骇得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
“这是摄像头!你从哪里捡到的?”
方棠怔怔的,抬手指了指床头灯,一副完全被吓傻了的样子。
柳植直接跳下床:“我来,我们报警。”
6
这是个只有大拇指那么大的长方形扁平状摄像头,一侧还有不干胶,应该是贴在床头灯上的。
摄像头伪装得很好,上面的花纹和床头灯罩的花纹一模一样,乍一看,完全看不出来不同。
而且,是左右床头灯各一个,在灯罩的皱褶里,不易被发现。
方棠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想到自己进入这个房间的十来个小时,镜头后始终有双眼睛看着自己,就觉得浑身发毛。
报完警后,柳植开始搜查室内,除了左右床头灯上之外,他在正对着床的开关插座里,也发现了一个隐形的摄像头。
他先把东西都拍了照,并且录了像,然后和方棠一起,坐在床上等着警察过来。
这件事他们是直接报警的,没去先找酒店。
“还好我们累了,一进屋洗过澡就睡了,也还好,卫生间没有摄像头,TMD!”柳植想想就生气,几乎是勃然大怒。
差点被人拍了,这还是四星级酒店呢,一直以来名声都很不错的,竟然也有这种事。
他还在生气,方棠还在发蒙,房门就被人敲响了,酒店经理在门口等着,他已经从私人渠道得到了消息。
柳植去开门,经理点头哈腰,避开不谈是谁通知自己的,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摄像头不是我们酒店放的,我们好歹也是四星级酒店,不会做这种自毁名声的事的。”
经理的腰都要弯成一个弓,一个劲地鞠躬,也一个劲地抹汗。
四星级酒店,出了偷拍客人、私装摄像头的事情,那可是件大丑闻,如果被有心人用来操作,这个月的业绩又要完不成了。
“真不关我们的事,上个月我们刚清了一批摄像头出去,这才没半个月呢,哪里知道又来了……”
经理哭丧着脸,他真的不会干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上个月刚清了一批?那不是很好找吗?这才半个月,这房间半个月的房客清理一下,不就有犯罪嫌疑人了?我报警是在帮你。”
柳植振振有词,经理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柳医生柳主任,你就饶了我们吧,不要把事情闹大,我给你们办一张VIP。”
方棠奇道,指了指柳植:“你认识他哦?”
经理搓手:“我认识柳主任,我也认识您,方医生,你们的名字和照片就在医院门口的名医榜里呢,我们这儿离医院近,早就久仰大名了,久仰大名!”
方棠看了柳植一眼,心里好笑,还好两人不是偷,不然可太尴尬了。
才想到偷,经理就再度搓手,一脸犹豫:“不过,柳主任,我这边还真有个情况可以告诉你,是上个月我在摄像头里听到的一桩事。”
他迟疑了一会,“和你们医院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TX有关。”
(第16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