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106）

今年的除夕，成了芊瑜在家过得最后一个年，顾府里自然热闹！刚进腊月，宋绮墨就命下人张罗采买、洒扫之事，又带着芊瑜在库房里翻箱倒柜地准备各府的节礼！

今时不同往日，顾府在京都的声望水涨船高，各府间往来愈加频繁！如今芊瑜的婚事，更是受人瞩目，今年的年礼自然不能怠慢！宋绮墨借着备礼的档口，向女儿缓缓讲述着各府往来间的禁忌。

于宋绮墨来说，对于吴昊霖开府一事，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女儿不必日日受公婆掣肘，可以当家作主，然而忧的也是这个当家作主。芊瑜不过十七的年岁，虽打小就在自己身边学着理家，但到底未经历过什么。宋绮墨真怕到了那边，刁奴欺主，芊瑜乱了方寸，让人家看了笑话！因此，在芊瑜的陪房名单上，改了又改，总怕出了纰漏。

祭祀祖先是一件大事，顾府在祠堂里摆上丰厚的祭品，倒上美酒，点燃香烛，顾长业率领子孙们叩拜。

除夕夜的团圆饭最是热闹的，一家子围在顾老太太身边说说笑笑。前儿不久，嘉惠被诊出喜脉，此时略微有些害喜，总爱吃些酸辣刺激的。芊瑜她们这帮小姑子们，自然打趣她怀的是个龙凤胎，要不怎么一会子想吃酸的，一会儿又改吃辣的！

顾老太太巴不得抱上曾孙，来个四世同堂，故此对嘉惠这一胎十分看重，自诊出喜脉后，各种赏赐流水般地送到了小两口的画墨所。

今夜，顾老太太面朝大门坐在圆桌的左首，顾长业居次席，其余人等依次落座。三位小娘立于顾老太太、顾长业、宋绮墨身侧，席间帮忙传饭布菜。今日菜肴自然丰盛，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桌子。

许是过年心情好，嘉惠的胃口也格外的好，遇到喜欢吃的，不免多吃几口。慕逸在一旁给她添菜，总不免叮嘱几句，担心她吃多了积食不消化。到惹得众人一通调笑！

“大嫂嫂好福气，大哥哥这般疼惜，真让咱们羡慕！我敬两位一杯，祝大嫂嫂此次得了儿女双全的福气！”芊瑜笑着起来敬酒。

慕逸笑着答道：“借妹妹吉言，今日你嫂嫂不便饮酒，我替她饮了。妹妹得此良婿，我们夫妻二人也祝妹妹早生贵子，福寿安康！”

“来来来，大哥哥，我也敬您跟大嫂嫂一杯。”慕遥吆喝着也起来敬酒。

顾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说道：“若今日再加上大丫头，就齐全了！”

顾长业在一旁附和着，“初二日，大姐儿就该回来了。到时再摆上一桌，让她陪着您再乐呵乐呵！”

顾老太太点点头，看向芊瑜她们，轻声说道：“大丫头回来了，二丫头该走了，这三丫头、四丫头也是早晚的事儿，终不得骨肉齐全！”

“母亲这是多虑了。芊瑜即便是出了阁，也是在京中，常来长往的，总能见到！”宋绮墨听了，忙出声安慰道，“如今天家赐婚，姑爷对她也疼惜，往后的日子错不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他们的娃娃了。”

“是呀，母亲，唐家已经在京中购置了宅子，说不定将来会把生意迁到京都。到时，三姐儿也能留在京中，到时一家子团团圆圆，多好！”

宋绮墨担心老太太胡思乱想，忙命人端来了金银馃子，陪笑道：“母亲，今日除夕，一家子都巴巴地等着您赏呢！这会儿子再不发，孩子们都要伸手来抢了。今年，我特意让她们也准备了钱龙、钱鱼，都拿了红线串好。您看看，多喜庆！”

顾老太太看了看托盘里的金银馃子，笑了，“这年下于小孩子家家的，这才是顶顶重要的大事！罢了罢了，不想了，不想了！我先拿个钱龙给我的大重孙子，再拿个钱鱼给我的大重孙女，双喜临门，讨个好彩头！”说着将钱龙、钱鱼递给嘉惠。

嘉惠身子不便，慕逸忙站起来接了，夫妻二人到了谢，众人依次接了压岁钱。 宋绮墨又命人盛了满盘的串钱，让宋妈妈带着散与院中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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