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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骏自卸车挂挡紧是什么原因(南骏自卸车怎么挂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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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瑜死了,死在一场空难中。

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南溪把自己变成了第二个南瑜,代她嫁进了江家……

是夜,南溪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坐在婚床上,紧张忐忑。

今晚是她的大婚之夜。

再过一小会,江御庭就会回来。

他……还记得她么?

他失明的时候,她陪了他整整一年。

但是,她不能告诉他真相。

也不能告诉他,他原本想娶的南瑜已经死了。

她是南溪。

可这世上从此也再没了南溪……

想到结婚前父亲的叮嘱,南溪鼻尖涌起一丝酸涩。

砰——

主卧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伴随着寒霜,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眼前,还是记忆中丰神俊朗的五官,唯独薄唇习惯性的抿起,镌刻成最锋锐的轮廓,少了几分当年的稚气。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清浅的酒味喷洒在呼吸间。

南溪慌乱地心跳都漏了一拍。

“御庭……啊!”

她羞赧地喊他名字,起身想替他宽衣,却被江御庭反扣住了手腕,几下箭步逼得她往后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婚纱铺了满床,纯白得刺眼。

柔软的床垫将南溪弹起,下颌猛地又被江御庭双指紧紧捏住,头顶传来他冷漠的讥诮:“南瑜?南家上下捧在掌心里的那位小公主?”

南溪被迫微仰着脑袋望他,下颌骨像要碎裂。

“……嗯。”无比艰难的回答。

“第一次?”

南溪指节捏紧了被角,羞赧点点头。

“那我今晚还真是要怜香惜玉了。”江御庭眸薄唇划过一抹嘲弄的弯弧,修长的指尖绕到南溪婚纱背后,去解她的拉链……

南溪身子颤抖着,惊慌地摁住他作乱的大掌。

“御庭,别这样,先关灯好不好?”

江御庭大掌收紧,神情冷酷至极:“难道嫁过来之前,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南家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

南溪挣扎的动作瞬间顿住,脸上的血色也一寸寸褪尽。

是的,南家因经营不善,面临破产的困境。

唯一能救南家的人只有眼前的江御庭。

咬着下唇,主动松开了手,任由他将拉链一拉到底,白皙如牛奶般的肌肤与冷空气接触,她颤了颤。

“很好。”江御庭粗粝地擦拭她的泪痕,拉着南溪纤长的手落在黑色金属皮带扣上:“现在替我脱衣服。”

他掌心温热,南溪却很慌:“御庭,其实我……”

“南骏腾把你嫁过来,不就是想让你用身体贿赂我么?既然如此,别装清高,脱!”

御庭冷冽的嗓音宛若利刃,一寸寸扎进南溪的身体。

眼眶不知何时泛起一抹濡湿……

她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

当这一场毫无怜惜到近乎折磨的情事结束时,已经是深夜。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风雪。

南溪累得沉沉昏睡过去,连动一下手指都没了力气。

江御庭毫不留恋从她身上起来,只有欲没有情,不经意间扫到洁白的床单上一抹鲜红,犹如腊月盛开的寒梅,黑眸危险地眯紧。

南家盛宠又放浪的南瑜,怎么可能还是个处?

呵。

这层膜修复的还真不错。南溪后半夜着了凉,迷糊醒来时脑子浑浑噩噩,像是发烧了。

翌日,隐约看到女佣们进来收拾房间……

“都十一点了,居然还不起床?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江先生有多疼爱她么?”

“得意什么?南家当年害了江先生的父亲,如今江先生娶南瑜,不就是为了折磨羞辱她么?还真以为有什么真爱?”

“充其量就是个妓女玩物,我呸!”

或艳羡或嫉恨或鄙夷,女佣们故意将桌椅板凳与地面用力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将南溪一下子惊得睡意全无。

她虚弱地撑起身体。

锁骨之下遍布指痕,青白交替,她咬着下唇赶紧去抓被子……

一个女佣故意朝她哼了哼。南溪指节微曲,忍不住辩驳:“无论南家和江家之间隔着什么,只要江御庭娶了我,我就是他户口本上的江太太,你们在羞辱我的同时,也是在羞辱他,所以以后这些话如果再被我听到,别怪我不客气。”

女佣一怔,刚想开口时,眼角余光瞥到了门口那道高大身影,忙不迭地垂下了脑袋。

“江先生……”

南溪顺着女佣的视线看去,神情一僵。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刚才的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去领这个月的工资,以后不要再来了。”江御庭黑眸攫住那几位嚼舌根的女佣,残冷绝情。

女佣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战战兢兢道:“江先生,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家里都上有小下有老,根本……”

“管家,把人拖出去!”江御庭黑眸一凛,从来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管家很快带着保镖闯进主卧,将几名女佣拖出了江家别墅。

南溪又往被子里躲了躲。

看到江御庭也像要走,顾不得沙哑的嗓音,歉疚地喊道:“御庭,你先等一下……”

“有事?”江御庭步伐微顿,喜怒不辨。

“南家资金链断裂的缺口,你答应会补上的。”南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当初南家面临绝境,江御庭说过,只要南瑜嫁给他,他就会填补这个窟窿。

现在,他们已经完婚了。

闻言江御庭眸中那抹寡情的凉薄一闪而过,扬唇冷笑:“你刚才不是挺能逞威风的么?怎么,现在需要求我了?”

果然,自己狐假虎威还是惹怒了他。

南溪垂下了眼帘,长睫轻颤,无奈地苦笑:“我知道是我越轨了,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兑现承诺?”

“看到外面的雪了么?”

南溪扫视窗外,海城罕见的大雪,天地自成一色,白皑皑的,让她的记忆不由回到到了四年前……

也是这样一个冬天,他们蜗居在那座漏风的小木屋内,他失了明又断了腿,她陪着他度过最难捱的时光。

他用他宽厚的胸膛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别怕,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冻着的。”

心底涌现暖潮……

可下一瞬,他的一句话将她打入地狱——

“凭你区区一句道歉,就想我给钱,是不是太没诚意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六个小时过去了。

南溪静静地跪在别墅门口,脊背挺得笔直,扑扑簌簌的雪覆了满身。

深色的外套被融化的雪水打湿紧贴着白嫩的肌肤,四肢百骸早就被冻僵了,身下一阵阵的裂痛也快没了知觉,她只觉得身体好像不是她的……就连意识都逐渐变得混乱。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冻死的时候,视线中,司机载着江御庭从车库出来了。

车轮碾过地面,压出一串串轱辘印。

南溪耳膜嗡嗡作响,脑海一片空白,艰难曲着双膝沿着车子开过的方向追了过去,冲后排车座的江御庭大吼——

“江御庭,求你原谅我的任性无知!别用我的错连累你的盛名,你既然答应注资南家,出尔反尔难道不怕商场的人耻笑么?”

声音被风雪淹没,车子只留下一尾青烟。

江御庭消失在了南溪的视线中。

指甲抠破了掌心,南溪终于撑不住,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太太!”老佣人赵婶瞥见南溪乌青色的唇,心疼地忙去扶她:“你怎么样了?可别吓我。”

南溪缩成小小的一团,细长的腿合不拢不停在抖,喃喃地含糊呓语着:“冷,赵婶,我冷……”

脖颈之下蔓延着的全都是淤痕,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先生……也太粗暴了!!

赵婶望着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南溪,跟着红了眼,轻轻地将她抱去主卧,泡了一个热水澡,又足足灌了几大碗姜汤驱寒,南溪才勉强缓过神来。

南父打来电话,询问注资为什么还没到,南溪缩在被窝里,齿冠还在哆嗦,强忍着苦涩一遍遍安抚:快了快了,她会尽快说服江御庭的。

可她也很清楚,江御庭是故意刁难。

如上午那些女佣所言。

江御庭娶她只是为了羞辱南家。全城皆知,南骏腾卖女求荣,他在狠狠践踏南家的尊严,可除了主动送上门来,别无他法。

下午,南溪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忽冷忽热,偶尔还说两句没头没脑的话。

赵婶说什么也要让家庭医生过来瞧瞧。

可刚走到门口,就和江御庭的私人保镖撞了个正着。

“不好了,江先生出车祸了……”

“赵婶,你准备几件换洗的衣服让我带去第一医院!”

保镖对着赵婶催道。

南溪刚混乱的思绪霎时清明,一颗心高高揪紧,连棉拖都顾不得穿,披着松垮的睡衣扑到了保镖身前。

“你说什么?御庭出车祸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南溪赤红着眼,紧张地拽着保镖的手腕。保镖被南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凄厉模样吓了一跳:“暴风雪导致路面打滑,司机没掌控好方向盘,跟货车撞上了……”

南溪气血翻涌,咬破了舌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倒。

接过赵婶手里换洗的衣服,她迅速跟保镖一起去了医院。

……

第一医院。

江御庭出车祸被送进手术室,整个医院乱作一团。

“快,江先生心率过低!”

“准备输血!”

“不行,江先生是熊猫血,医院血库告急,五公里以内的医院都问遍了也凑巧没了存量……”

南溪到了手术室外的长廊。

听到医生和护士焦急的话语,行动快于思绪,再度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撸起袖子露出一截嫩藕般的手臂——“我和他血型一样,抽我的!”医生看了眼南溪,惊诧又惊喜:“你确定你是熊猫血?”

“我给他献过血,没问题,不会溶血的,医生,你快点抽吧!”

在南溪一再的坚持之下,医生总算同意让护士带她去验血。

可南溪被查出发烧。

在发烧的情况下,免疫力低下,坚持献血更加不利于干细胞再造血。

护士满脸为难:“南小姐,我不能替你抽血,你现在的身体也很虚弱,根本承受不住……”

“我身体很好,几百cc而已,没事的。”南溪坚持,将手臂伸给护士,表情倔强。

护士拧眉,纠结不已。

南溪嘴唇颤抖着,咬紧了两腮:“江先生生死一线,血库两腮:“江先生生死一线,血库没血,附近医院也抽调不到,难道你是想看着他死么?知不知道他要是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护士的呼吸收紧,再不敢犹豫,连忙抽了600cc的血。

南溪看着血袋被送去手术室,一阵头晕目眩,跌坐在了长椅上,眼前炫黑,连站直的气力都没了……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像是才睡了几分钟。

刚才抽血的护士又回来了。

南溪睁大漆黑的视线,努力看清她的方位:“怎么样?江先生脱险了么?”

“南小姐你还好么?”

“我很好啊,我问的是江先生。”南溪忙道。

“那个……你很好的话,医生说血不够,可能要再抽一点,不过这次不用很多,400cc就够了。”

南溪咧咧嘴,惨白到透明的憔悴小脸露出空洞的笑:“你随便抽吧,只要他能活。”

他活着,南家才能平安。

他活着,她……也才有希望。

……一次性献血1000cc,直接导致南溪失血性休克,如坠深渊,眼前一片漆黑,恍惚间,她的思绪像回到了四年前。

南家和江家,便在成立之初就形成了竞争关系,祖父们明争暗斗不断。

被誉为海城并驾齐驱的两条巨龙。

可就在四年前,江父病重,南父趁机吞并了江家,导致江父自焚。

江御庭彼时在国外留学,归国时江家大势已去。

年少性冷,宛若一头蛰伏的猛兽。

南父断言江御庭要是不除,将来必是祸患。

一不做二不休。

他买凶要处理掉江御庭,南溪刚好听到了真相,觉得父亲手段太过残忍,偷偷到了出事的地点救下了他……

可江御庭撞到了后脑,导致短暂性失明。

南溪很怕,怕父亲满手鲜血,又怕江御庭乱跑惹祸上身,于是谎称在国外留学,实际上一直在照顾他……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南父最终查到是她救下江御庭。寒风刺骨,临江边,他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南溪,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孽女!知不知道江御庭活着,将来死的就是我们!”

“爸,不会的,江御庭他已经瞎了,一个瞎子能做出什么?”南溪被这巴掌打得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却紧拽着南父的裤腿不肯松:“你放过他吧,你已经逼死了江叔叔,难道还要江家绝后么?就当做为我和姐姐积德,不要再害人了……”

“你要是再护着他,从此以后就不是我南骏腾的女儿!”

空气像凝固了,南溪浑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她痛苦地望着南父,过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地点头:“好。”

说完,她带着江御庭去了一个僻静的小木屋。

那是她最快乐也最悲哀的时光。

她爱上了他。

却也恨上了他……

爱他矜贵俊雅,恨他为何是江家血脉。

这一场局,从来都没有对错。

只有悲哀。江御庭从手术中醒来,得知居然是南瑜不顾自己的生死给他献血,表情异常复杂。

深夜,病房内没有开灯。

江御庭拖着受伤的身体定定地站在南溪的病房门口。

雪停了,灯光投落而下折射出莹白的光,透过微敞的窗帘缝隙,洒在安静躺着的南溪脸颊,好似渡上一层光辉……

这一刻的她,很安静,安静地像一具尸体,没有呼吸。

眸光倏忽变得幽深复杂……

1000cc的血,对如今的她而言,不亚于在要她的命。

喉结轻滚,心脏某处被击中,似什么东西在发酵。

“江先生?”医生过来查房,惊恐地看到江御庭居然在这里,连忙躬身问好:“太太意志很坚强,熬过这两天就没事了,您别担心。”

江御庭俊彦蓦然一沉,冷酷哼笑:“担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担心她?不过是南家送过来的棋子,她不配!”

医生心口微窒。

刚才江御庭看南溪的眼神……让他以为他们是恩爱的,可原来那也可以代表着憎恨?

……

“太太……太太?”

不知过了多久,南溪听到有人在喊她。

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她看到赵婶正一脸担忧地给她拢被子。

冷不丁见南溪睁开了眼,赵婶惊喜道:“谢天谢地,太太你可算醒过来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你想吃什么?”南溪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赵婶,江御庭他……”

“江先生没事了。”赵婶忙摁住南溪的动作:“反倒是你现在严重贫血,江先生特意吩咐我来照顾你。”

“你说……是他让你来的?”南溪绝望的心底滋生一点雀跃:“他现在在哪?我想去见他……”

“江先生可能不太方便。”赵婶眸光微微闪烁着。

“他受伤了还要忙工作么?”

“……嗯。”赵婶压根不敢去看南溪,赶紧转移了话题:“江先生还让我告诉你,关于南家的一亿注资已经到账,你只管安心养病。”

眼底浮现亮光。

有那么一刻,南溪觉得她认识的那个江御庭回来了。

一颗心也终于落回原地,安心待在医院休养。

赵婶的手艺很好,哪怕每天让她吃猪肝补血都不会腻。

南溪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四下无人时,她甚至会幻想,江御庭是不是肯给南家一次机会,也肯给她一次机会了?

越是这么想着,她心跳越是加速。

终于,这天下午,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趁着赵婶不注意一路打听去了江御庭的病房。

进去前,她特意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襟。

叩叩叩。

她礼貌地敲门。

“进来。”屋内,响起男人磁性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没了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南溪挤出最得体的微笑,轻轻推开了门:“御庭,我听说你已经把注资给了南家,那……”

话音戛然而止。

南溪看到江御庭的病床上还端靠坐着一个女人和男孩。

女人正端着一碗稀粥,含笑一勺勺喂他。男孩也调皮地和江御庭玩闹。

江御庭对这一切欣然接受。

嘴角的笑意顷刻间消散,南溪的脸色只剩下惨白。

脑海中闪过赵婶迟疑的表情,她终于懂了。

原来她的新婚丈夫在外面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江御庭身侧的女人惊诧望向南溪,表情变了又变,最终红了眼冷漠地质问:“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溪也是做梦都没想到,江御庭养着的女人会是苏倾倾。

苏倾倾原本是南家佣人的女儿,从小学声乐,和南溪一起长大。但几年前,苏倾倾借故爬上了她父亲的床,妄图当她的后妈,姐姐南瑜素来强硬,直接以雷霆之势将苏倾倾赶出南家。

从那以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没想到阔别几年,她居摇身一变陪在了江御庭身侧!

还有那个小男孩……

是她和江御庭的孩子么?

“你来做什么?”江御庭讳莫如深地睨着南溪。

南溪捏着拳心,血液沸腾燃烧,怒指着苏倾倾:“我是你的江太太,你受了伤,我当然要来照顾,可这个女人呢?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江御庭啪一下丢开了面前的小桌板,寒眸燃起恨意:“你们南家造的孽,要我来解释?去问你父亲,他对倾倾做过什么!”

父亲对苏倾倾做过什么……

难道不是她苏倾倾勾引她父亲么?!

直到现在南溪都还记得苏倾倾从她爸床上下来耀武扬威,气得她母亲心脏病发!

“御庭,你别说了。”苏倾倾抹了抹眼泪。

南溪最恨苏倾倾这副装模作样,母亲也是被她生生气死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激动地冲上去,高高地扬起了手……

“苏倾倾,你把我妈妈还给我!”

啪——

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回荡在宽敞的病房。

挨巴掌的却不是苏倾倾,而是南溪,江御庭不知何时起身一把扣住南溪的手腕,甩手回敬给了她一耳光。

南溪被打得脑袋偏向一侧,眼前冒着金星。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久都没有动,面无表情的像一尊雕塑。

江御庭动手打了她,就为了苏倾倾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南溪从未有过的失望,怔怔地看向江御庭:“就因为南家欠了你,所以你理所应当的认为南家也欠了全世界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事实是她迷晕我爸爸,气死我妈妈!”

南父南母一向恩爱,也正是因为失去母亲,南父才会性格大变,在商场愈发不择手段,甚至去吞并江家……

所有的恩怨都由眼前的苏倾倾而起!

“凭南骏腾的老谋深算,会这么轻易被倾倾算计?事后派人来追杀,是我亲耳听到杀手说要杀人灭口,南瑜,倾倾忍辱劝我不要记恨你,你却偏要倒打一耙,你还真以为南家还是当年只手遮天的南家?!”

杀人灭口?

南溪愣住,当时母亲被气得心脏病发,南父哪有心思去搞什么杀人灭口?

一定是苏倾倾满嘴谎言颠倒黑白……

可江御庭偏偏信了。

因为他本来就深深恨着南家。

“那这个孩子呢?究竟是你的还是……我爸爸的?”南溪将目光投向小男孩,大概也快四岁了,眉宇间隐约能看到几分江御庭的英气。

回答她的是小男孩瑟缩着扑进江御庭怀中,脆生生又怯怯地喊了句:“爸爸!”

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绝望的令人窒息。

“江御庭,我们离婚。”南溪从前一直觉得南家欠了江御庭,她又深爱着他,只要能嫁给他,她会不离不弃一辈子守着他,用余生替爸爸赎罪,可真的到了现在,她才觉得……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

“离婚?这是你的新把戏?”江御庭轻哧哼笑:“可游戏不是你这么玩的,何时结束我说了算!”

“你……”

“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江御庭斥道。

南溪愣愣地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绝望在心底扎根。

……

南溪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

赵婶时常看到她一个人呆坐在病床上,傻傻地望向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温度骤降,叫人心慌……

“小少爷,你慢一点。”这天,南溪正在休息,门口突然传来女佣担忧的声音。

南溪睁开了眼,接着就看到病房门被人推开。

那天出现在江御庭身边的小男孩进来了,他长得粉雕玉琢,一头乌黑细碎的短发遮住饱满的额头,剑眉下大眼睛闪烁璀璨如星尘,好看的樱唇微微张着,好奇又疑惑地望着南溪……

手里还抱着一个皮球。

“阿姨,我可以在你房间里呆一会么?”小男孩指了指门外:“那个姐姐好烦的。”

他就是江御庭和苏倾倾的儿子?

儿子……她应该恨他的,可对上那乖巧的眼神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随便你。”

“谢谢阿姨,你真好……”小男孩一点也不怕生,脆生生地继续说:“大家都叫我睿睿,今年三岁半了,在漓江幼稚园上学,阿姨,你认识我爸爸和妈妈么?”

南溪也不知道怎么了,听他这么说,好像什么地方缺失了一块,无比的空落……

“何止是认识,我还很恨你妈妈……”南溪讽刺地说着,拳心被攥得紧紧的。

睿睿一脸懵懂地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恨是什么意思?和爱一样么?”

三岁半的孩子,还不懂那太过分明的字眼。

南溪心里莫名涌起一阵负罪感。

一个孩子罢了,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阿姨在跟你开玩笑呢。”南溪勉强扯出一个温柔的笑。

睿睿微微怔住,然后欢快地拍了拍手掌:“阿姨,你笑起来很好看喔,记得要多笑笑……”

南溪一时有些恍然。她朝他挥了挥手:“你过来。”

睿睿不疑有他,俯身将小皮球稳稳地固定放在脚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南溪走去,越来越清晰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南溪几乎可以想象长大以后他会多么的像江御庭……

在南溪的手即将拉着睿睿的时候,苏倾倾出现了。

“南瑜,你在干什么?!”苏倾倾怒瞪着南溪,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死死将睿睿箍在怀里,恨到:“睿睿是我的儿子,你休想伤害他!”

南溪的手就这么顿在了空中,轻扯嘴角:“既然不想让我伤害他,那就带着他滚出我的视线。”

“妈妈,你勒得我好疼……”睿睿快要喘不过气,小脸涨得通红,嗡声嗡气地说着。苏倾倾这才回过神来松了些许力度,却生怕被南溪抢走一般,将睿睿紧紧藏在身后:“南瑜,我警告你,御庭很喜欢睿睿,他少了一根头发,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南溪突然就笑了:“连江御庭我都不要了,你的儿子我又有什么稀罕的?”

苏倾倾戒备的眼神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南溪看不懂的狞笑。

“你最好记得今天的话。”夜,又深了。

苏倾倾的出现,勾起了南溪对当年往事的回忆。

怎么也睡不着……

枯黄的叶子飘落在雪地上,金黄的颜色交织着灯光,无比刺眼。

她披着外套想去附近走走。深夜的医院寂静得可怕,拐过回廊,就听到男女娇嗔急促的呼吸声——

“讨厌,都说让你别来医院了,万一被江御庭看到怎么办?”

“怕什么?江御庭受伤不轻,吃过药肯定早就睡了,来,让我亲一口,可想死我了……”

“别,我有正事跟你说。”苏倾倾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南溪耳畔:“今天睿睿居然跑进南瑜的病房了,你说她会不会发现什么?”

“那你明天就找借口把睿睿带回家,千万不能让她发现睿睿的身份……”

……

睿睿的身份?

难道睿睿不是江御庭的儿子,是苏倾倾跟人偷情所生?又或者其实是她的亲弟弟?苏倾倾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江御庭?!

一墙之隔,南溪听着苏倾倾和奸夫的密谋,无名火在心中乱窜……

如果江御庭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会失控吧?

可一想到自己即将和他离婚,把他推给如此心如蛇蝎还背叛了他的女人,南溪心口就像被针扎了一般,好疼好疼……

不,她不能看着苏倾倾得逞!

南溪匆忙转身,想要告诉江御庭真相。

“谁?!”此时,苏倾倾敏锐地听到了走廊上的动静。

南溪后背被冷汗浸湿,不敢回头,鼓足一口气往前跑得更快了,身后男女交谈声逐渐远离,南溪回到自己的病房外,堪堪松了口气……这么晚了,江御庭想必已经睡下。

再去吵他,他会见她么?

可万一拖下去,迟则生变……

“唔!”正在南溪犹豫着要如何做的时候,一道黑影从面前闪过,男人粗糙的大手径直捂住了她的口鼻。

南溪心脏蹦到嗓眼,害怕得指尖都在颤抖……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可男人身体带着不正常的高温,粗鲁地将她推到床上,南溪刚想呼救,他又欺了上来,大掌卡住她的喉咙。

手指沿着病服的衣摆往里摸,他俯身近乎粗暴地啃咬她的肌肤,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南溪疼得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

偏偏声带被他掐着,发不出一丝呼喊。

裂帛声起,衣服被撕烂了……

路灯灯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冷空气和肌肤接触,南溪眼眶通红,浑身都在颤栗!

救命……

谁来救救她?

双腿突然被拉成一个大字型,拉链被拉下的动静格外清脆……

不!

不要!!

她惊得无法喘息,一口气提不上来近乎昏厥……

啪嗒!

病房的灯在此刻亮起。

江御庭身披黑色挺括外套摁亮了吊灯,一张俊彦恍若被寒霜浸染过,携裹着满身戾气,杀气腾腾阔步迈入……

“救我,御庭救我……”南溪哑着嗓子,满头大汗,痛苦地挣脱了男人的桎梏。

从床上滚下来,她慌乱蜷缩成团,疯狂去拢自己的衣摆。

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滑落……

借着明亮的灯光,南溪看清了刚才试图侵犯她的那个变态长相,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眸。竟……竟然江御庭身边的保镖!!

“江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太太约我来的!”保镖双腿颤抖着,匍匐跪在江御庭那双锃亮的皮鞋面前,瑟瑟不安:“她说要报复你,要给你戴绿帽子……”

南溪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倒打一耙,气得胸口涩疼:“不是这样的,分明是你强闯进来想侮辱我!”

“江先生,我有短信为证。”保镖眼神闪烁着掏出手机递给江御庭,以证清白:“您瞧,这条短信是太太发给我的,约我今晚来她房间……”

南溪懵了。

短信?

什么短信?

“不可能……”后怕令南溪牙关发颤,她哆嗦着想一看究竟。

下颌猛地被他掐住。

江御庭俯下高大的身躯,阴沉的眸光攫住南溪的脸,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南瑜,是我没满足你么,这么缺人滋润?”一条暧昧的短信映入南溪眼帘。

【好哥哥,晚上九点半来我病房,我寂寞了。】

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江御庭顺着那短信的号码回拨,保镖兜里的手机同一时刻响起,一来一往,几乎判了南溪的死刑。南溪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肯定自己没有发过这样的求欢短信!

又是谁拿了她的手机做了这样的事来污蔑她?

不经意间,南溪看到跟在江御庭身后的苏倾倾。

她嘴角划过得意洋洋的嘲笑。

“我没这么做过,我是被人陷害的,是苏倾倾……”南溪的情绪刹那间失控,指着苏倾倾歇斯底里地吼:“是她偷了我的手机,短信也是她发的,这个保镖也是她提前安排好了的!”

“南瑜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苏倾倾立刻站了出来,气恼道:“亏我还想替你求情,你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她无药可救?

到底是谁演技高超?“江御庭你不要相信她,她一直都在骗你,睿睿不是你的儿子,我今晚会被她陷害是因为我撞破了她和奸夫私会!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做DNA检测……”

苏倾倾闻言当即赌咒发誓:“御庭,睿睿真的是你的孩子,如若不然我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要做检测我也奉陪到底!”南溪心脏瑟缩了下,抿紧唇,死死望着江御庭。

江御庭浑身性感线条曲线紧绷,眸中像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凝聚到了顶点,然后轰然爆发:“你当真以为我没做过亲子鉴定么?”

轻描淡写一句话,将他清冷的眉目镌刻到了极致。

南溪一怔,几乎失了声。

“你……你什么意思?”

江御庭让助理送来了亲子鉴定报告,狠狠地甩在了南溪的脸上,薄唇噙着几分讥诮,怒意消散,他像看着小丑一样看着南溪。

“睿睿体内流着和我一样的熊猫血,是我的亲生儿子,南瑜,这么拙劣的谎言,你哪来的胆子说出口?”

南溪捧着那份鉴定报告,高达99.99%的数字顷刻间将她的镇定击碎。

脸色煞白如纸……

不可能的。

如果报告是真的,睿睿也是他的儿子,那只有一种可能,苏倾倾是故意引她听到那些话,再设连环局让她无法翻身。

可当时情况那么紧急,苏倾倾怎敢这么赌?

她和奸夫密会时的担忧……

又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

南溪攥紧了手里的报告,骨节隐隐泛白。

江御庭盯着南溪惨白的面容,又将另外一份文件丢给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嘲弄:“南骏腾自己不会做人,教出来的女儿更是令我大开眼界,连我随便招揽的保镖都看得上,你是有……”

他顿了顿,阴鸷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多饥渴?”

最后三个字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深深地扎进南溪的心口,带着倒刺在翻滚搅弄,但那疼痛未消,她就看清了文件上的几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明明离婚是她提出来的,可真当文件摆在她面前时,嗓子像堵了浸水的棉花,长睫染了泪,说不出的委屈和凄然。

下一瞬,南溪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错愕的举动。

她扬手将协议书撕了个粉碎,纷纷扬扬洒在空中,寂静的房间里,她决然地望向江御庭,眼中噙泪:“不好意思,我后悔了。”江御庭薄唇抿成凛冽的刀锋。

“你耍我?”

“对,我就是耍你!”南溪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我签字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放过南家,并且永远不娶苏倾倾,否则我们这辈子不死不休。”

江御庭被触怒,脸色愈发阴沉:“南瑜,不要以为你给我献过血,我就不会动你,这场婚姻从来由不得你自主。”

“那你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反正要我把丈夫拱手让给其他人,不可能。”南溪自嘲地扯着嘴角,心脏像被扯着苦涩的疼。

苏倾倾一定有什么阴谋,她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江御庭眼神像淬了毒,深深睨了她一眼。

浩浩荡荡的来,怒意满满的去。

苏倾倾也在无人角落,露出满脸的怨毒。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她竟不肯签字离婚!

出了病房,冬日里凛冽的风从窗口倒灌进来。

“御庭,你什么时候去查了睿睿的DNA?”苏倾倾跟在江御庭身后,小声询问着,语气是失落的:“这是不相信我么?”

“没有。”江御庭脱下深色外套披在苏倾倾肩头,口吻不咸不淡:“给小家伙做体检,医生顺便一起做的。”

苏倾倾纤长的睫毛眨了眨:“那你就和南瑜一直这样下去么?”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小三,也不会让睿睿当私生子的。”江御庭垂眸掩饰那里的寒意,但看在南瑜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他不会做得太绝。

……

南溪把自己泡进浴缸,恨不得将肌肤搓掉一层皮。

想到刚才差点被那个保镖侵犯……

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叮咚。

搁在架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一张张图片毫无征兆闯进她眼底。

全部都是大尺度的床照,照片里江御庭和苏倾倾相拥而眠,也有苏倾倾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睡颜,拍照的人一定是个高手,竟能让江御庭看上去那么无害。明明在她面前,他像踏着寒霜浑身都是戾气……

南溪攥着手机的手猛地用力。

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了。

紧接着,右腹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感,疼得她冷汗涔涔瘫在了浴缸里,只能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好像被无数蛇虫鼠蚁啃噬,又像被尖刀一刀刀割着血肉……

下唇被咬破出了血,眼泪无声滑下。

南溪艰难地喘息着。

她像黑夜徒劳挣扎的困兽,想叫护士进来,可动了动手指,连握着手机的力气都没有,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那股剧痛终究蔓延到了全身……

眼前一片恍惚,像回到多年以前承载着她和江御庭最美好记忆的小木屋。

他朝着她走来,即便眼睛瞎了却依旧不掩矜贵姿态,温润的少年笑容比阳光灿烂,捉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告诉她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她也对着他笑,应允会陪着他烹雪煮茶,白首天涯。

可才不过短短几年,他的恩爱和疼宠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甚至还和她有了一个四岁的孩子!

江御庭,你现在是不是正躺在那个女人的床上,听着她的吴侬软语?

血色褪尽,她悲凉的笑了,笑中带泪。

浴缸里的温度急速下降,连带着她的体温也一点点被带走,原本就受了伤的声带此刻着了凉,彻底说不出话了。

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南溪绝望至极,终于撑不下去丧失了意识……南溪以为自己会被冻死。

可没想到,老天不忍将她带走。

她醒来还是在赵婶担忧的呼唤中,原本就贫血,再加上重感冒,烧得像个滚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胡话。

时而喊爸爸,时而喊江御庭,时而又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南溪才从鬼门关收回一只脚。

午后,护士给她量了体温,总算松了口气,人刚走没过两分钟,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南溪以为是护士去而复返,可几秒后苏倾倾出现在她面前。

她姿态优雅,漫不经心地朝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南溪露出轻蔑的笑。“看你这样,我竟有些不忍心了。”

南溪嗓子是哑的,说不出话,只能以眼神怒视着她。

所有恩怨,皆起于她。

苏倾倾指尖轻轻抚上南溪的脸颊,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南瑜,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么?”

“同在南家长大,你是高高在上的南家名媛,而我只能是卑微的佣人之女;我看着你学习好家世好,无数男人簇拥,可我拼了命才能得到那么微末的一点;还有江御庭……我好喜欢他,你偏偏要来抢我的江太太。”

“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活不长了,等你死了,江太太照样是我的。”

南溪的身子一下子僵住。

无法置信地蓦然抬眸……什么叫做她活不长了?

“怎么,以为我撒谎?”她俯身贴在南溪耳畔,轻声软语如春风拂面却让人颤栗至极:“我让人在你每天的饮食和药物中加了黄曲霉毒,知道这是什么么?这是一种能致癌的化学物质,算起来,你身体也应该有了变化哦?”

她昨晚腹疼如刀绞,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一股可怕的恐慌沿着脊背爬满全身。

她浑身都在颤抖,目光染上强烈的恨意!

不。

她不能死!!

“还有南骏腾那个老不死的,当年我主动献媚,结果他玩完就把我一脚踹开,你说等你死了以后,我要怎么折磨他才好呢?弄残还是弄哑,或者又残又哑?想想还挺好玩的。”

“你……凶、手!”南溪愤怒愠怒,可说出来的话却沙哑痛苦,变成了难听的调子,句不成句。

苏倾倾捂着嘴偷笑:“别说了,咿咿呀呀的,我又听不懂。”

一道凌厉的光晃过眼睛,南溪在苏倾倾离开的时候,恨意如山洪爆发,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拿起床头的水果刀,朝苏倾倾扑了过去!

“啊!”苏倾倾被吓了一跳,往旁边侧身避开。

南溪扑了空,趔趄着摔在地上,眼眶里雾蒙蒙一片,全身都被汗湿,却仍不死心地爬起来,决绝地继续朝苏倾倾刺过去……

苏倾倾眸中掠过一抹阴狠,正打算一脚踹开南溪,可不知看到了什么,下一瞬,她竟直冲那泛着寒光的刀刃冲了过来。

噗。

刀子落入皮肉的声音。

南溪刺中了苏倾倾的小腹,即便冬日大衣厚重,却也还是渗出了鲜红的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蓦地,一道残冷无情的嗓音传来。江御庭怎么都没想到竟会看着南溪双手捏着刀柄捅苏倾倾的画面,他恼怒上前,扬手将南溪丢开……

南溪再度被摔在地上,后脑磕碰到了床腿,蚀骨的疼。

江御庭阔步上前将苏倾倾打横抱起,吩咐医生:“快,准备急救!”南溪紧咬着唇,死死盯着江御庭,像濒危的小兽浑身颤抖,身体麻木了,血液也冷凝了,用唇形一字一顿地说:“我快要死了,我真的快要死了……”

可江御庭压根没有施舍给南溪一个眼神。

自然也没有看到南溪的话。

他带着苏倾倾走远,南溪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心上悲凉,终是像个孩子般嚎啕痛哭……

江御庭,你马上就要摆脱我了。

原来我以为的一辈子竟这么短。

下午。

江御庭盛怒而来,五指掐住南溪的脖颈,将她抵在墙壁:“南瑜,你想怎么死?”“江御庭,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等我死了,你一定一定不要回头,继续往前走。”

南溪用破锣般的嗓音往外蹦出一个个字眼。

很沙哑,也很绝望。

一滴眼泪砸在江御庭的手背上,他盯着南溪那双澄澈的瞳眸像蒙上黯淡的轻纱,化不开的绝望悲凉,喉间轻滚,似有一记重锤狠狠敲他的心口,竟对这个仇人的女儿生出一种不忍……

“我从前觉得人生漫漫长路数十年,就算你是一块铁我也能捂热,可我现在觉得,幸好你不爱我。”

这样,等她死了,他就不会难过也不会痛了,那些快乐的悲伤的虚无缥缈的时光,终究是她一个人的黄粱一梦。

江御庭猛地收回了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消散……

让他恐慌。

他想抓住,颓然用力后却什么都抓不住。

“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把你伤害倾倾的这笔账一笔勾销了么?”南溪捂着脖颈靠在墙沿虚弱地喘着气:“我那天是骗你的,我同意离婚,但求你看在我救你的份上,你答应我永远不伤害我爸爸,要让他颐养天年……”

“要我放过南家,还要还你自由?南瑜,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江御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胸腔蔓延出不受控的情绪,咬牙切齿道:“你听好了,现在这婚是我不离了,我要你直到死也冠上江家的姓,要你南家先祖死后也不得安宁!”

南溪再度被江御庭丢开,恍若破布娃娃无力滑落……

要她冠江家姓,辱南家名声。

难道这才是这场婚姻的本质?南溪去医院做了体检。

医生告诉她,她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医生被收买了,因为她开始疼得整晚整晚睡不着。

江御庭出院,南溪跟着被带回江家别墅。

诡异的是,江御庭迷恋上了她的身体。他每天晚上会出现在她的房间,折磨她到痛不欲生,夜深而来,天明即走,她的笑容变成了麻木,无悲无喜的,像等待命运的终点。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接近年关,南溪却察觉不到半点温暖,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越来越瘦了,有了尖尖的下巴,圆润的手掌骨节分明,像行走的人形骨架,可这一切又恍若都是她的错觉。

但就在这天,她得知了一件可怕的事——

南家破产,南骏腾因集资诈骗罪成立,被法官宣判十年有期徒刑,即日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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