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梦到河水是怎么回事(做梦总是梦到河水)经常梦到河水是怎么回事(做梦总是梦到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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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梦到河水是怎么回事(做梦总是梦到河水)

经常梦到河水是怎么回事(做梦总是梦到河水)

人到中年以后,关于儿时的梦便多了起来。有一条美丽的河流,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这条河流的一坡一湾、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真实而清晰,全不似梦到的其它东西那样朦胧而模糊。每每从梦中醒来,我还如身临其境一般,犹自回味不已。

这是一条并不宽阔的河流,水面也就是有个三五丈宽的样子。清澈的河水,由南向北舒缓平静地流淌。河中的水草,如少女秀发般,随着水流轻轻摇摆。三三两两的鱼儿,不时嬉戏出没其间。曲折蜿蜒的河道中,隔三差五地生着一丛丛茂密的芦苇。一只只或翠绿或深红、背部有金色条纹的青蛙,瞪着一对鼓鼓的大眼睛,呆呆地蹲在苇棵之下,间或发出一两声百无聊赖的鸣叫。河两岸亦为乡间小道的堤坝旁,长着一株株枝繁叶茂的洋槐树和柳树。有些树粗大的枝干,压着水面伸向对岸,浓密的树荫几乎把河水完全遮掩,使得这条河平添了几分幽深的意境。在炎热的夏天,坐在这些大树的树身上,双脚垂在水中,过把垂钓的瘾,是件十分凉爽惬意的事情。

槐花盛开的时节,我或骑车、或步行,沿着河堤小路自在行走。馥郁的槐花香气,随着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河堤外绿油油的麦田里,间或飞起一只漂亮的鸟儿,扎向湛蓝的天空,身后撒下一溜欢快的鸣叫。在河水流过的村头小石桥边,几个农家大嫂一边安详地啦着家常,一边从容地浣洗衣裳。有时候,走得耐不住寂寞的我,会拣起块土坷垃,逗一下往河堤上傻看的青蛙。它们纵身入水溅起的声响,更反衬出这乡间小河的宁静。

这样的梦做得多了,以至于使我产生了想写一写这条河的冲动。尽管梦中的所有细节都是那么地真真切切,但我还是有些怀疑,在现实生活中,是否曾经真的有过这样一条充满诗意、如田园牧歌般流淌的河流。

我的记忆告诉我,这条河流确曾存在过,并不仅仅是南柯一梦。河边那些大树的身量还告诉我,这条河曾经存在了很多很多年。

我的童年、少年时代,尽管读书不多,但却是快乐无忧而多姿多彩的,我始终这样认为。在那个非高考的年代,家人常常把我送回故乡,让我在那里青翠的原野上,自由自在地放飞清爽的心情。我的故乡虽处北方平原,但在儿时,却有那么多我和乡村玩伴过不够的坡坡坎坎,下不烦的沟沟湾湾。当然,还有这条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河流。

这条河,就在我故乡那个村子西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对顽皮的孩子来说,这点儿距离可以说是抬脚就到。因而,这条小河就成了我们一帮小伙伴时常光顾的乐园。

我之所以对这条河非常熟悉,还因为它分别从我姥姥家和一个姑姑家的村旁流过。沿着河堤小路向北一直走个十几里路,就能到姥姥家。儿时,我常常顺着河边去姥姥家,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趟。可以说,这段河道的每道湾、每棵树、每蓬芦苇,我都似曾相识。于我而言,这样的行走过程充满了乐趣,一点儿也不枯燥单调。我常常会因为同路旁的一只蝈蝈、河边的一只青蛙忘情地追逐玩耍,而耽搁了赶路的时间。

我姑姑家那个村子,就在我们村正西河对岸。这个姑姑是我的大姑,早年病逝,我并没有见过她,家中只有姑夫带着两个儿子聊度时光。其中,老大大我许多,早已挑起了家中生活的重担,当然没有工夫同我玩耍。老二大我五、六岁的样子,生下来便双目失明。而这个有残疾的老二,却在我的人生记忆中,刻下了深深的印痕。

我与他初次谋面,是记事后第一次跟爷爷奶奶回故乡。到家的第二天,他提着个苇篾编的小篓来了。篓里面装了四、五条巴掌大的鲫鱼,他说是自己“拿”(抓)的,他爹让他给姥爷姥娘送来尝尝鲜。那时他也就十二、三岁,身子、脸盘方方正正的,皮肤黑得像泥鳅,一双大眼上蒙着一层灰白色的云翳。我当时看了他这副样子,心里很不自在,就隐隐有些厌恶他的意思。

后来,爷爷奶奶告诉我,别看他看不见,却是个心灵手巧,很懂事的孩子。他家就在河边住,下河捉鱼捞虾什么的,明眼的孩子也比不过他。他家的那些个筐啊、篓啊、篮的,都是他自己动手编的。我见过那些小篓小筐什么的,真的很精巧。因为眼瞎,姑夫一直也没给他起名字,大伙就都喊他“瞎汉”。跟他相熟之后,我也一直喊他“瞎汉哥哥”。对这样的称呼,他想来是习以为常,听得泰然,应得自然,全无反感不满。

爷爷奶奶曾带他到青岛去检查过眼睛,医生说很难治得了。此后,姑夫就再也不同意给他看病了。姑夫说,人各有命,老天给了这孩子看不见的命,只能怨他自己没福。我觉得,他的症状很像是先天性白内障。以如今的医疗水平,治好他的眼睛恐怕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可惜他生不逢时呵。他是那么的聪敏伶俐,却没能亲眼看看这多姿多彩的世界,真是一件很令人伤神的事情。

往后再回故乡的时候,“瞎汉哥哥”总要领着我去他家玩上几回。对他有所了解之后,我由反感转而钦佩,乃至渐渐有些五体投地了。他带我玩耍的主要场所,就是他家附近的那段河道。跟他玩得多了,我才知道了他有多么地了不起。听姑夫讲,每当听说我要回故乡了,“瞎汉哥哥”就天天不住地念叨,盼着我早些到来。现在我知道了,他的人生是那么地孤寂单调,肯定格外渴望理解关爱。我对他的崇拜,于他而言,自然也就值得珍视与自豪一番了。

在大人面前沉默寡言的“瞎汉哥哥”,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却变得灵动活泼,神采飞扬起来。他如数家珍般向我介绍这段河道的每一道坡、每一个湾、每一棵树、每一丛苇,告诉我哪儿的鱼多、哪儿的水深,等等。他抓鱼真的很有一套,鲫鱼、草鱼、“鸡腿儿”(一种小鱼)、泥鳅,在哪儿抓、用什么方法抓,他摆弄得头头是道,我看得如醉如痴。

“瞎汉哥哥”抓鱼的主要方法,是把自己编织的鱼篓、拦网,安放在水中恰当的地方,静候鱼儿自投罗网。由于对鱼性、水势烂熟于心,这种看似守株待兔般的笨招,技术含量其实并不低。有时玩得兴起,他也会钻到水中赤手摸鱼。有一回,他摸到了一条斤把重的草鱼,兴奋得我大呼小叫,不停地喊他“小兵张嘎”。他没看过电影,自然不解其意。我就告诉他,这是个非常有名的小英雄。他听了很高兴,那脸上就流露出一种十分灿烂的神情来。

“瞎汉哥哥”尽管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异常灵敏。有一次,我随几个小伙伴去河边玩耍。他那个村的几个孩子,可能觉得我们侵犯了他们的地盘,就从对岸扔土坷垃驱赶我们。我们不甘认输,纷纷拣起土坷垃进行还击,一场激烈的土坷垃战就此爆发。激战正酣间,猛听有人一声大吼:“别打了!我城里来的兄弟在那边!”大家定睛望去,却见我的“瞎汉哥哥”手持一根木棒,威风凛凛地站在岸边。原来,他在家中听出了孩子们混乱的喊叫中有我的声音,怕我吃亏,操起根木棒就冲了出来。

每逢“过雀儿”(候鸟经过)的时节,河边的林间苇丛,会有许许多多五彩缤纷的鸟儿觅食小憩。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瞎汉哥哥”凭着鸟儿的鸣叫声,就能分辨出这是一只什么样的鸟儿。比如百灵、黄雀、红下颔、三道眉、虎皮、柳莺、滴滴水儿什么的。对此,我莫名地诧异,就问他何以会有这般本领。他说,每当听到好听的鸟叫,他都会学给懂鸟的大人听,向他们讨教这是啥鸟在叫。说罢,还模仿了几种鸟的叫声给我听,那声音足可乱真。我服了,彻底地服了。学完鸟叫,他叹了口气,说:“这鸟叫得这么好听,长得也一定很好看。”从他的脸上,我分明看到了一种无限的神往。

“瞎汉哥哥”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在大人面前,他很守规矩,让干啥就干啥,从不多说一句话。在我面前,他却很有大哥风范,处处让着我、护着我。在他家吃饭的时候,捕来的那些鱼虾,他都让给我吃,自己却不肯动一下筷子。吃饭时的干粮,分为白面、黑面(地瓜干面)两种。白面的是为我特意准备的,黑面的他们父子吃。“瞎汉哥哥”拿干粮的时候,总是准确无误地将白面的递给我,黑面的往自己嘴里送。我就纳了闷儿了,干粮都放在一个箩里,他怎么就一次也拿不错!

长大成人以后,我就很少再见到“瞎汉哥哥”了。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他家门前那条河就成了一家造纸厂排污的去处。慢慢地,河水黑了、臭了,鱼虾们绝迹了,水草芦苇们也都死光了。亲戚们说,污染不太严重的时候,他还天天下河。到后来实在没法下了,他就天天坐在河边发呆。如此过了十来年之后,他患了肺癌,去世了。他走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岁。亲戚们说,他的病,都是让河里的臭水给熏出来的。水臭了以后,大家都劝他不要再到河边去,可他就是不听。我想,我能理解他的心思,也知道这条河在他心中的份量。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内心却无比渴望光明。这条伴他长大的河流,为他的人生增添了几分难得的亮丽。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天地,是他最亲密的伙伴,是他快乐的家园、心灵的寄托和精神的慰籍。因为这条河,他的生命不再孤独。河没了,他的魂也随之没了。

后来,听故乡来的人说,那条河连臭水也没了。现在干脆就被填平,踪影不留,连同那些年代久远的大树。听他们如是说,我很伤感。为了那条梦中的河流,也为了我可怜的“瞎汉哥哥”。对了,至今我都不知道那条河叫什么名字。也许,它原本就没有名字。

童真是美好的,怀旧是甜蜜的。但我真的不希望一条条曾经美丽的河流,到头来都只是作为承载童真的记忆,在我们的梦境中存在。

壹点号谷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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