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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跨过殷高巷53号第二道“屏门”的门槛,就是一大间隔着天井与大厅相望的候诊屋,左侧靠板壁安放着一张精致的大桌子和几张宽约25厘米、长1.3米的笨实条凳,桌面上放着一串40根由铁丝穿连在一起的竹制号筹,每根筹子长15厘米、宽2.5厘米、厚约3毫米,上面用毛笔以繁体字标写出从壹号到肆拾号码。当来诊者人数较多时,则按所取号码筹数字大小依序就诊。

时间虽然已过去70多年,但时年40多岁的父亲戴洛卿,所作的一次即兴表演却令我至今难忘。当时,在众人的围观下,只见他跨坐在条凳上,双手把握长凳两边,然后凭着双臂发力,将整个身体离凳悬空,如同吊环动作状,再以双手左右向前交替移动,使身体前行,展示了他不一般“书生”的臂力和体力!


(沈文惠绘)

后来,随着就诊情况变化,屋内的桌凳不知何时相继搬走。每当得空,附近邻居家的男童小伙伴就会前来,或蹲在地上打弹子,或弯着腰打铜板(以清代光绪元宝居多)。到了冬天冻手冻脚时,就带着大人或自己动手用布料、方孔铜钱、鹅毛管儿、和公鸡尾羽等材料做成的毽子来踢着玩。

那时,娃儿们的玩具真不多,能有一副“七巧板”或是积木搭搭玩玩就不错了。我每一次到家住小门口(今饮马巷一带)的表哥家,见他拿出由发条驱动的轨道小火车飞快的跑动时就很是羡慕。我过10岁时,大姨夫蔡典五送了我一个发条驱动的机器猫,每当上紧发条将机器猫朝地上一放,它就会快速作圆圈形跑动,每跑一圈,还会就地翻个跟斗,然后继续跑动,蛮好玩的。

看到现如今小孩子玩的东西,从各式各样的踏板车、儿童自行车、到各种遥控汽车、乃至直升飞机……,使我们这些“老八代”真为他们感到幸福。

我们那时玩的弹子,直径大概1.6厘米,一种乳白色球,是仿瓷,上有精美纹彩,称它是“德国弹”;一种是透明的玻璃材质,中心有各种颜色的弧形图案,也是很好看的。玩的时候,先在地上挖一个浅浅的、直径4厘米的锅底型坑,然后通过大拇指把夹在食指中间的弹子弹(tan)进“窝子”里,这才有资格击打另一参玩者的弹子,倘若击中,即可将该粒弹子收入囊中。

女娃儿喜欢玩“隔房子”,就是在地面上用粉笔石灰块之类的画成多块面积约1.5尺边长的方块格子,然后将左腿向后弯曲悬空,右腿在地面蹦跳前移,再按游戏规则定胜负。

那时的居住条件和环境不像现在到处都是五、六层高乃至十几、几十层高的楼房,每到夏秋季,就会见到成群的黄蜻蜓飞舞在空中,时不时的还能见到歇脚的体型较大的“老虎蜻蜓”!到了夜晚,我家院子里还会飞来闪烁飘游的萤火虫,引起娃儿们惊呼:“萤火虫!萤火虫!”

娃儿们还会逮着只“金壳螂”(学名叫金龟子)、“水牯牛”央求大人用一根长长的线,拴牢它的颈部,然后,兴投投地来到53号院子里,比拼看谁的金壳螂最肯飞。他们一边拿捏着金壳螂,轻叩虫背,一边唱道:“金壳螂!银壳螂!不飞就是个屎壳螂”!你还别说,这一招多半很灵验,金壳螂真的就会振翅而飞,有时玩得高兴之余,手上抓着的线绳一松,金壳螂就会如断了线的风筝,不辞而别,高飞而去!

到了春节前后,夫子庙卖“嗡”(空竹)的摊位很多,生意兴隆,邻居的小伙伴们又把买来的“嗡”拿到候诊屋来抖,常常是几个空竹一起抖,嗡声一片,很是热闹。转眼八十来个春秋过去了,这些景象仿佛并不遥远!


(朱林摄)


文章来源:南京老门西文化守望者协会”最忆是金陵“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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