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的灰色是什么原因(玻璃有灰色的吗)

今天重阳节，九月初九。俗称老人节！

记忆中没有和父母度过这个节日，很久没梦到爸爸了，很是想爸爸。也许是妈妈的祷告灵验，也许爸爸适应了孤独，不再找我说话和聊天。

前几天听说家里比爸爸略老几岁的父辈去世，心再次被揪了起来，这个年龄，真的到了听闻长辈离世是常态。他们好像随时都准备着离去，随时都可能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邻居说斜对门的阿叔也在8月因病去世了，邻居聊的时候很是轻描淡写，我强忍眼泪，那个时候想起了爸爸。也许是沉郁于悲痛，我竟然不得知，也并未感觉。看着邻居奶奶气色和神态还有声有色，我又悲悯妈妈，她何时能走出这个低落，老妈喜欢和我聊天，我几乎不打断她的絮叨，每次听着妈妈说话，很想搂着妈妈，多感知她的温度和气息，很怕她如同爸爸一样，突然就消失了，再也不能调皮的挽起爸爸的胳膊，他过马路已经蹒跚褴褛，步子没那么欢快了。妈妈见到我挽着爸爸，总是笑话我，你40多啦，还这么没正形。以前妈妈是不让我挽她的，觉得她不是那么矫情的妈妈，老了也会嫉妒我和爸爸的关系，还能搂着头自拍，也能挽起胳膊走路，她也慢慢习惯我过马路牵着她的手。有时候想挣脱，我很强硬的说，现在是我带着你过马路的时候了。于是妈妈顺从随我，这时候我俨然升起一种我已长大成人可以保护他们的时候了。

可是我没有保护好我的爸爸，疫情期间，爸爸在我家老房子情绪激动，中风犯了。我快步冲上7楼，看到爸爸虚弱的躺在床上，屋里的气氛尴尬又紧张。姐姐姐夫爸爸妈妈疫情久呆在一起，顿生出很多矛盾。我强硬的要背爸爸下楼去医院，爸爸不肯挪动，事实上没有他的许可配合，我压根也挪不动他，虽然瘦弱，个子比我高，力气还有点大。姐夫因为身陷困境，也没有帮我。爸爸说 疫情期间，可能去了医院，就要被隔离，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那时隔离是大事，闻风丧胆，不敢造次。我也就顺从了爸爸。现在回想起来，愚蠢至极，可能那时的坚持可以换来爸爸还在身边陪伴。这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妈妈后悔说当时没听我的。

世界上真的没有后悔药，没有解药，无法补救。

隔离期间，爸爸和妈妈还冒着风险，每天去买菜，他们步行到我附近的菜市场，为的是便宜新鲜，也透口气。我记得他们当时总在我小区门口，提着重重的菜，都是他们舍不得吃的东西，带鱼，虾，马鲛鱼。他们知道我和女儿爱吃，隔三差五递给我，由于女儿初三网课，想着监督和陪伴，我也无暇照顾爸妈，都是他们照顾姐姐姐夫和我。40多岁的我们，在他们眼里都还是孩子。尽管妈妈有时会有怨言，做饭姐姐他们不爱吃，我也很少过去，长达3个月的隔离，我庆幸我和爸爸妈妈多呆了这么久。

原本说带爸爸去香港，疫情原因，我在吃完年夜饭带他们去了港珠澳大桥码头，留了合影。爸爸当晚就把微信头像换成了我帮他拍的照片。姐姐还没到的那几天，妈妈不喜欢和我们出去溜达，我带着爸爸去了海边驿站的咖啡馆，老爸很喜欢我带他这里那里，从不拒绝我的任何安排。爸爸很时尚的在咖啡厅玩手机，海边窗外的美景都没有驻留。

喝完咖啡，我带着老爸去了购物中心，他推脱不掉，任我搭配了衣服。我说，别给儿子女儿拖后腿，我们有能力照顾你们生活的很好。回家看了运动裤499的牌子，死活让我拿回去退，我吼了一顿作罢。那身衣服也就团圆饭那天穿了一次。

爸爸离去后，妈妈整理衣服时，眼泪没那么停过，哭了一顿又一次。很多我给他买的衣服几乎都是新的，有的连牌子商标都没有取掉，足足4大包。第三天去看爸爸时，衣服旧物焚烧了很久，爸爸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底下，隔着水泥板，枯萎的树枝和飘落的花圈纸片，坟场的凄凉和悲戚，还有妈妈哭诉，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拉扯起妈妈，她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随时能被风吹走，我必须搂着她。妈妈这时候像个委屈的孩子，靠着我，嗓子哑的说不出话，眼窝凹陷，枯干的两手想要去把爸爸从地底下扒出来。

经过老房子，我陪妈妈进去收拾东西。满屋熟悉无比的气息，加上久久没有住人的霉味，每片瓦，每块砖，每个物件，还有屋里靠墙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劈好的木材，那是爸爸准备冬天和妈妈一起到老房子，用去年刚置办的火锅炉，一边吃饭一边烤火取暖的那种。这堆材让我和妈妈哭了很久很久，老爸不再是壮年，不知道他花了多久劈好那堆木材。前面屋子是爸爸中年行医的医务室，那时我读大学，经济来源就是这间医务室，就这样我还过着比武汉同学都要优越的生活，每个月零花钱比他们都多。墙上有爸爸整理的很多照片，有老哥一岁的，有我上大学带孩子爸爸回家的，也有外甥一岁的，还有我们三姊妹读书期间的。玻璃上满是灰，屋子有些潮湿阴暗，还有些冷清的令人寒冷。去年12月，屋子里送走了奶奶，悲恸声还未离去。屋里的横梁上还堆放着我们读书期间的书本，小说，日记。爸爸居然都没丢，书本很多都破烂不堪，碎片的书页夹杂着灰尘，压抑的抬不起头。我一趟一趟丢着棉絮，衣物，旧物。每走一趟都觉得爸爸离我越来越远，都了很多他这么多年帮我们留存的回忆。厨房外的洗澡间，记得房子刚装修好，我那时刚上班第一年，我给爸爸寄了热水器回家。热水器早已不能用，却还挂在墙上，那是22年前。

忆往昔，想念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