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文光

　　一日清晨，正在灯畔文创，忽听叩门声……

　　开门，见…在苏钖常混得风生水起的中年老板冯飞。往日有过交往，只限书作，供生意场文化穿针、艺术固谊。题字赠人这招，出手不俗，曾贏得不少好彩头，故来者并不陌生。我邀他进正屋，只敬烟、不敬茶。顺口问：“此来又求字？”他作答：“这次不是字，另有所求！”说毕，拎高礼品，声称：“有点小礼，名牌羽绒半长外套一件，软包中华两条。先收下……”

　　我听言，警觉起来，利益背后必有负担？随即叫住：“东西别忙拆包，先明告所请何事？”

　　冯飞停手，神情愕然，坐下轻语：“碰上经营纠纷，被人告了。能不能亲自出马，同往市检察院见个人？”

　　“你这是应诉，还是打官司？”

　　“应诉！需要写申诉状。你是高人，有过人之笔，正说反说，举一反三，口笔皆能。在市里早有名头，要解其难，非先生莫属！”

　　“此言过了。大清早上门，怀不情之请，受俗习驱使，早请不拒，有逼迫动机。涉讼，要懂法律。我虽能文，插科打诨，信手拈来，说得出收得回，那是写小说。应诉状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外行充内行，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回。不霉找霉倒，岂可轻率插手。再说，家里有病人，走不开。题字甘愿充鞋，让你不赤脚，走得远不犯事。你现在身上长的脚打泡了，鞋治不了泡别怨鞋。去找专业对口的人，按规按章行事。不宜揣侥幸心理，走门子花票子，靠旁门左道扳回局面，弄不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听我一句劝：事在人为不全对，为而不为是致理。我是留发蓄须了，但不是杂毛老道。更不要以为，穿上我这鞋，走遍天下无敌手。我没那么大能耐，顶多通人一个……东西拿走！”

　　冯飞听言，若有所悟，似笑非笑，回上一句：“东西不拿走，写两幅字！”

　　“送男人，还是送女人？”

　　“一男一女！”

　　“好…送男写，得大自在；送女写，华色含光。两幅八个字，就这么说定！”并肩出门，又叮嘱一句：“法无禁止和法有授权方可为。千万不可病急乱投医！”而后，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暗想：街边小子，对世事当书读、当戏看，还嫩…没断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