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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泥浆,设备被损坏,一名女医护在门口擦眼泪,边哭边说,“没法接受科室成了这样。”

一名清洁工告诉武汉晨报记者,六七天了,她没离开过医院,没洗过脸没洗过头,才换上新发的工服。

她说,运来的物资矿泉水不要钱,但她还是舍不得用来洗头,“原本一块钱一瓶呢。”

这里是郑州市郑东新区的阜外华中心血管病医院,曾因被积水倒灌,求援信息数次冲上热搜,因为有5000人被困。

阜外华中心血管病医院。图/ 受访者温泰森提供

被困时,储备电用尽,用呼吸机的病人全靠医护人员手捏呼吸气囊,用瞳孔灯的光小心看清药瓶上的字。

接着,救援密集跟进,直到暴雨后的次日,也就是21日下午,部分重症患者通过直升机被紧急运送、水路上的皮划艇承接着陆路上的大巴车,“水陆空”并用24小时,完成了一场5000人的转移。

同时,该院血液净化中心护士长赵松伟用空桶自制了一条艇,救了十六人。这只艇承载着医院20小时的自救故事。

【失守】

阜外华中心血管病医院(以下简称阜外医院)在郑州市中牟县,毗邻贾鲁河和魏河故道两条河流交汇处,远离市中心。

7月20日18时,院区一切正常,有员工在地下一层的食堂就餐。该院血液净化中心的护士长赵松伟正想着,雨这么大怎么回家。

与此同时,郑州市区的地铁5号线,积水冲垮出入场线挡水墙进入正线区间,列车迫停;全国最大医院,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以下简称郑大一附院)积水快淹没一楼巡诊服务台。

赵松伟决定留宿在医院,去年汛期,他也因大雨被困在医院一夜。

他2018年9月份来到这所医院上班,此前在河南省人民医院从事护士工作10年。那时,阜外医院血液净化中心还未建成。他参与并指导为期三个月的建设,“每个角落我都熟悉”。

晚上21点,赵松伟接到院方消息:“在院职工都去医院地下一层集合,水涌进地下车库了。”

赵松伟和其他职工跑到车库门口,挖花坛里的土装进用医疗袋做成的沙袋、开车拦住沙袋不让其被冲走。他们用各种方法试图保住地下车库。“餐厅、大型医疗器材都在车库。”

侧门有去年疫情时建成的核酸检验棚,周边有压棚的沙袋。赵松伟准备搬沙袋时,扭头一看,卫生间的水已往上返。大雨往下流、积水往上返,赵松伟意识到,“地库失守了”。

秦大爷告诉武汉晨报记者,他当时图凉快在地库睡觉,水涨上来连忙往一楼跑,“没几小时一整层就涨满了。”

挖土做沙袋的花坛。图/武汉晨报记者徐鸣

身后的卫生间返水。图/武汉晨报记者 徐鸣

【断电】

21号凌晨,水从脚背慢慢往上涨,医疗设备得转移。

当天血液净化科室加上赵松伟共四人,关电、拆仪器管道、把仪器都搬到床上。对面核磁共振室的仪器太过庞大且被固定住,近千万的设备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水漫上。

最焦急的时刻是院方通知即将断电。电子药柜得打开,防止断电后不能使用,备用的东西要全部翻找出来。

在重症区照看透析患者的护士温泰森告诉武汉晨报记者,当时患者的血液抽出经仪器净化后,正输回患者体内。虽然仪器都有备用电且可手摇发电,但还是很害怕断电前患者的血没回完,“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就怕有什么万一。”

凌晨两三点时,阜外华中心血管病医院断电。

储备电用尽,用呼吸机的病人全靠医护人员手捏呼吸气囊,用瞳孔灯的光小心看清药瓶上的字。供氧系统停止运行,只能用液氧。医护想办法找给婴儿冲奶粉的热水。

凌晨4点46分,温泰森的朋友圈显示:所有CRRT(连续肾脏替代治疗)患者安全下机回血。

水还在涨,赵松伟在二楼,一夜心不定。天蒙蒙亮,赵松伟跑到一楼查看,水离床上的设备只有几公分。

设备要进行二次转移,人手不够。没有信号,赵松伟跑到大厅中央按呼叫器,急救室的精壮小伙跑来支援。即使精壮,累了一夜没有进食,也抬不动这么重的仪器。

赵松伟向武汉晨报记者描述,当时用床挪到楼梯口,积水把床垫已全冲湿。把仪器放进床单,六人一组,攥着床单角抬上了二楼。

救完仪器,赵松伟得知,制氧室两名工作人员被困。没有救生工具,大家出谋划策,决定自己做个艇去救人。

【制艇】

约5升一桶的血液透析浓缩液,哗哗往外倒,集齐了30多个空桶。

用胶卷把桶一圈一圈黏起来,床单撕成一条一条把桶把手系起来。下水怕桶会散开,又用了两床床单把桶整个蒙住。30多卷胶卷、五六床床单,半个小时,艇制成了。

赵松伟向武汉晨报记者描述,制艇时大厅非常热闹。病患家属都趴在二楼栏杆上,每到一步骤都有人往底下喊。有人的工作可能与施工相关,特别懂怎么打结牢固,有人提议胶应该怎么粘。发出指示的杨科长是退伍军人,急救方面也了解不少。“每个人都在献言献策。”

为了以防万一,杨科长建议把艇在大厅一楼划一圈试试牢固度。赵松伟说,印象深刻的是,杨科长喊还差一个人帮忙扶着艇,一病患家属就自告奋勇来帮忙。

杨科长在后、病患家属在侧,两人站在水里扶着艇,赵松伟趴在艇上。划了一圈很牢固,大家估摸着,坐六个人没问题。

制艇所用的桶。图/武汉晨报记者徐鸣

【救人】

没有浆就用手划,艇驶向制氧室。

划了十几分钟,到达制氧室,两名工作人员获救。返回后,赵松伟又得知新院区有人被困在板材房里,有老人有孕妇。

艇驶向板材房。第二趟救援,艇上坐了两个人,有约摸七十岁的老人。人救下后,在水里扶艇的病患家属把包递给被救下的人,说“麻烦帮我把包里的馒头送给我父亲,他刚做完手术还没吃东西。”

“名字xx,六楼,心外一病区。”病患家属怕送馒头的人记不住,重复了好几遍。赵松伟向武汉晨报记者回忆,其实这几天太忙,现在已忘记名字,只是医生的本能,把病区记得牢。

最后一趟救了八个人,身体欠佳的坐在艇上,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站在水里扒着艇走。那时,在艇上,大家都放松下来,聊起了天。交流了彼此的姓名、是从哪儿来。

赵松伟告诉武汉晨报记者,全忙忘了。他只记得,那个自告奋勇的病患家属曾服役于海军后勤部。

坐着自制艇去救人。受访者供图

【漂流】

桶驶出医院救人时,小鲁的自制艇正驶向阜外医院。

小鲁是阜外医院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家住郑开大道。

她向武汉晨报记者介绍,21号早上一醒,水、电、信号都没了。爬上楼顶找信号,她看到了医院昨晚的通知。想着同事忙了20多个小时,她在家坐不住、吃不下。

想去医院帮忙,又不会游泳。她便用铺在沙发前的两张泡沫板拼在一起,打上十几个个孔,用绳子把两根棍子绑上。她把“艇”搬到小区一楼水里一试,泡沫板太软,中间塌了。她又跑上楼找了一个木板,搁在泡沫板上,坐上试了一试,很稳当。

往医院划,水越来越深。雨下大了,越划越慢。不时有运送物资的皮划艇经过她的自制艇,驶过泛起大黄浪,她胆颤心惊。后来,她便沿着树划,“这样艇被掀翻了,还能抱着树。”

有救援队的要用皮划艇送她,她不肯。她说,“皮划艇上面运满了物资,送我就得再专门返回一趟。我不想这样,本来是去帮忙的,耽误救援倒添乱了。”

途中有个小男孩站在路中,不敢走。碰到她之后说,“姐姐我害怕,我能不能跟着你。”

小鲁便让小男孩扶着她的艇一起走,小男孩的另一只手扶着一个空纯净水桶。小鲁把小男孩送到干燥的台阶上,告诉他“你在这等着,等下救援队经过会来救你,我去医院上班了。”

小男孩拽着她,死活不让她走。她说,她必须去医院。

划了两个小时到医院。小鲁看到医院门口的铁栏杆淹得只能看到尖尖。“那栏杆两米,我才意识到水这么深。”

到医院后,同事得知她一件短袖、一条短裤、一双拖鞋,身后放桶零食就划来了医院,戏言她这是“鲁滨逊漂流记”。

小鲁的自制艇。受访者供图

小鲁的自制艇。受访者供图

受访者温泰森/摄

【转移】

21日下午,一些救援物资通过皮划艇送到医院。大家饿了一天一夜,医护们统计病患人数,把物资都分给了他们。

赵松伟说,忙起来身体弦绷紧,没感觉累和饿。透析患者容易血糖低,血液净化中心常备棒棒糖。被洪水困住时,科室还剩大概七十多根糖,“饿了就吃一根”。

救援力量越来越多,5000人的大转移开始。

由于医院外被积水包围,大巴车无法直接进入,皮划艇将被困人员从医院内接出,再运送至大巴车上,转移到河南省人民医院。

医院的一位清洁工向武汉晨报记者介绍,坐皮划艇运出去的,官兵们就一个个往楼下背。

一医护人员称,重症得插连着仪器,用皮划艇运送颠簸太危险,便用直升机运。在漆黑的楼道,运送时不能换手,不然仪器会从病人身上脱落。没有信号,传递信息全靠喊。

22日下午六七时,阜外华中心血管病医院的患者和家属基本转移完毕。

赵松伟告诉武汉晨报记者,刚松口气,医护们得开始清理医疗垃圾。院方规定是,医疗垃圾存放不得超过24小时,“特别是现在还有洪水。”

图源:河南省人民医院

受访者温泰森/摄

受访者温泰森/摄

病患与家属转移走后的第一个夜晚,紧绷了两天的弦松了。

血液净化中心与相邻科室的医护围坐在一起,谈天说笑,互相打趣。护士温泰森是《中国好声音》河南赛区四强,大家起哄着让他唱歌。他站起来,手里举着手机手电筒,以医院走廊为舞台,唱起郑钧的那首《灰姑娘》。

“你如此美丽 ,而且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有医护开玩笑道,“现在不应该有一名女子冲上去抱住泰森说,我要嫁给你么?”

歌声与欢笑回荡在这座“水上孤岛”。

赵松伟的自制艇也派不上用场了。他用床单撕成的长条把艇系在医院的柱子上,防止漂走。同事看着白色绳子,觉得不吉利,给换成了红绳。

温泰森在唱歌/受访者供图

【退去】

7月26日,洪水早已退去,记者乘坐武汉消防救援队的车前往阜外医院。有私家车经过消防车时,车主把手伸出窗外,对着后车厢里的消防员比了一个“赞”。

烈日炎炎,“火箭军”运送物资,‘火焰蓝’给地库排涝,医护用病床运送院内的垃圾。医院仍用的应急电,院外有一排临时卫生间。穿着防护服在外做消杀工作的人中暑晕倒,浑身湿透着,防护服被扯开,坐在轮椅上被推至院内休息。两名医护轮流在门口发放口罩,反复提醒进出的人:一定要戴口罩。

医院门口的玻璃门上,有个直径约三厘米的小洞,玻璃似蜘蛛网般裂开。一名医护猜测,可能是紧急大转移那天皮划艇太多,不小心撞开的。

地面已被清洁工打扫得锃亮。一名清洁工告诉武汉晨报记者,六天了,她没离开过医院,没洗过脸没洗过头,昨天才换上新发的工服。她说,运来的物资矿泉水不要钱,但她还是舍不得用来洗头,“一块钱一瓶呢。”

另一名50多岁的清洁工告诉武汉晨报记者,她做19楼的卫生,电梯没电,得一层一层往上爬。吃饭时不想再爬下来,便一天只吃一顿,可洗拖把还是得到一楼才有水。“老胳膊老腿的,爬完楼浑身疼。”

她们累了便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休息,聊起了住处的灾情。一位大爷说,天晴了好几天,邻居已经开始把棉花、小麦拿出来晒。当记者告诉他,洪水泡过的小麦不能再吃,他说“这有啥,没发霉就能吃。”

各科室损失程度不一,一名女医护在门口擦眼泪,边哭边说“没法接受科室成了这样。”

赵松伟的科室在一楼,他说,地面皮革泡发了,得重换。最欣慰的是,那天设备转移及时,在二楼完好无损,等医院通上电监测一番,应该问题不大。

科室旁的白板上仍有洪水前的学习交流记录,上面写着“防脱针固定三剑客”方法学习。下方的手套上写着“内瘘固定手套”,画上了一个太阳花笑脸。

赵松伟向武汉晨报记者解释,尿毒症是慢性病,透析得一周两三次,病程长、经济负担重、心理压力不轻。“希望他们看到笑脸好受一点。”

记者问他,你的自制艇去哪儿了?

他说,病人转移完次日,他在二楼搬物资。看到楼下有人大概是急着回家,便拆了绳子坐上艇开始划。

他停下工作,看着系着红绳的自制艇驶向院外,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武汉晨报特派记者 徐鸣 郑州报道

(如要爆料,请联系记者微信:linghaojiz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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