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住院回来不爱笑(宝宝生病后不笑了)婴儿住院回来不爱笑(宝宝生病后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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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住院回来不爱笑(宝宝生病后不笑了)

婴儿住院回来不爱笑(宝宝生病后不笑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8个月,但我仍然经常习惯性地想起来,每次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继而满怀感恩。

那时候是2020年9月中旬,你1岁2个月,突然感冒了。早上起来似乎是不经意地咳嗽几声,我没有在意,晚上下班回来,已经是连咳了。第二天一大早到区中心医院儿科,血常规以及临床症状显示是上呼吸道感染。嗜酸性粒细胞数值比较高,医生说“她很可能后期会喘起来。”我一惊,不知道这个“后期”指的是什么意思,也没有细问。

吃药加上雾化,还没有看出效果,到了下午就开始高烧起来,痰也开始有了。晚上又做了一次雾化,回家的路上你剧烈咳嗽起来,好像要把内脏呕出来的那种咳,我害怕了,隐约感觉要出事:才两天而已,病情发展太快了。我们又到家门口的社区诊所让医生看了病情。医生说这个孩子的病确实有点棘手,医院开的这些药有些常规了。他又加了氨溴索。我想,如果没有那个药,你可能那天晚上就很难熬。

第三天上午又去医院做雾化,雾化的过程中烧到了38.8°,我去找医生,却还是给我开美林,又开了孟鲁司特钠,说晚上吃一次。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孟鲁司特钠是干嘛用的,医生也没有说。我那时候没有看出来,但其实后来想想,医生应该是已经看出来了,你已经开始喘了。他应该已经预判到后续发展了,但却没有任何提醒和进一步检查让我们做。

吃了美林,退烧后精神状态特别好,不咳无痰,吃了很多饭,我们都庆幸着,以为你这就开始好转了。然而傍晚药效过去后,高烧又起来了,又恢复到咳、痰、精神低落的状态,趴在奶奶身上一动不动,因为发烧,身体时不时会抖动一下,因为痰多,有了明显的憋喘。我们抱着你去了省儿童医院。

CT结果出来后,医生不让走了,她指着胸片上肺部一片白色阴影:“看到了么,这是痰。肺炎程度已经比较明显了,住院吧。”

我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这三天迅猛发展让人措手不及的病情终于有了答案,也有了治疗的方案,住几天院而已,急症来得快去得快,很快就没事了,我这样想着,去往住院部的步子都轻松了一些。

到了住院部,医生询问病史做记录,说一会儿就要扎针输液。“扎哪里?头吗?”我弱弱地问。医生愣了一下,问我们,“这是第一次住院吗?”“嗯。”“这是你们第一个孩子吗?”“嗯。”她笑了:“没事,以后就有经验了。等上了幼儿园前半年,才有你们受的呢。”我也跟着笑,好像住院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早上你还会跟我撒娇哭闹,看到护士过来会害怕、哭,慢慢慢慢地就趴到我的肩膀上、躺在我的胳膊上不愿意动了,一碰你就低低地发出抗拒的哼唧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动作和表情了。我让你坐在我的腿上面对我,你却一头栽在我的胸前,不能挺直腰板,喘息着,像一个漏气的沙袋,你的身体在我身上越来越沉,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几次去找责任医生,前两次她还摸摸看看,用听诊器听听,后两次连头都不抬,只说,你就是太紧张了,这是肺炎发展期的表现,精神低落很正常,而且抗生素三天才会起效,今天第一天而已。

到了傍晚,你开始睡去,准确地说应该是昏睡。我搂着你,抬头跟姥姥说着话。突然姥姥说,不对劲儿啊,你看她呼吸的样子。我低头一看,你的肚子一起一伏,随着呼吸上下幅度很大,像一座漂浮在水面上的拱形小桥,嘴巴张着,大口呼吸着。姥姥去叫过来一个医生,医生看了一下你的脖子处,走了,叫来了一个中年女医生,女医生也来看脖子,指着深深的凹陷坑说:“呼吸已经很急促了。给她测一下血氧。”我看看那个坑,又看看女医生的胸牌:主任医师。我开始慌了。

很快就来了一个护士,我没有看到她怎么测的,只低头看着你,紧紧搂着你,听到主任说:“85了……90以上是正常的……掉到83了,这还是睡着的状态……太快了。”她扭头对年轻医生说,“像这种情况就该送重症了。送吧。”她的话清晰果断、云淡风轻。重症监护室?ICU?我觉得那个词意味着死亡,那个只在电视剧里才见到的词今天让我、让我的宝宝遇上了?我懵了。似乎是一瞬间的事,从外面冒进来四五个护士,原本安静的病房一下子拥挤了。有给你测额温的,有插鼻导管的,有取输液瓶的,把我紧紧围住。还有护士要把你抱走,我下意识地护住不让她抱。一个护士大声确认:“叫什么名字?”我抖着声音:“刘XX”,我已经快哭出来了。我看着站在外围的姥姥,她一脸无措,面部肌肉在微微抖动。我给刚出去的爸爸打电话:“你去哪儿了?快回来,现在就回来。”

ICU的护士只把门开了一道缝,把你抱过去就关门了,绝情得不跟我们说一个字。认生的你哭得很凶,但是我们毫无办法,站在那道厚重的门外,有种天人相隔的感觉,我哭了。

我们按照指示到了ICU的后门,是住院楼一个狭窄步梯的一个小拐角处的一道厚重的小门,就那样等着,黑暗中不知道等谁,也不知道要干嘛。沉默中等了好久,门口的话筒终于响了:“刘XX家长在吗?”“在!”“她咳吗?”“嗯,咳得很厉害。”“有痰吗?”“特别多。”“好。”话筒的指示灯顷刻间灭了,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终于,门开了,医生让我们进去,讲了病情,让我们签了好几张单子,其中有一个“病危通知书”,我觉得他们在跟我开玩笑,我似笑非哭:“我们只是咳喘而已,这就病危了?!”“进了重症监护室都会签这个,并不代表真的病危了。”我这才稍稍放下心。

已经是夜间1点,我和爸爸拖着慌乱和疲惫的脚步回到病房,刚想说躺下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硬仗要打,没想到护士过来:“你们不能在这里了。”“为什么?”我不懂。“你们现在转到重症监护室了,是没有病房的。你们已经不属于这儿的病人了。”“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要收拾东西走人吗?现在1点啊。”“对。”护士坚定地说。我真的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医院这么绝情的吗?宝宝,你能想象吗,你被紧急送到了ICU,大半夜的我们又要被赶走,收拾着你的东西,我的心情真的好绝望。我脑袋很乱,想象着自己冲进医生办公室,想象自己狠狠去扇那个医生两巴掌,去质问她我明明觉得孩子越来越不对劲,你却一直说正常现象,为什么没有重视我们家长的反馈,活生生把我们送进了ICU。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收拾东西回了家。

因为是新冠病毒疫情期间,ICU已经不让探视,第二天我们没有见到你,只是和很多家长一起守在后门,等待着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叫到的谈话和病情告知。医生说你的肺部密密麻麻充满了痰液,所以喘不上气,一直还在吸氧,还在昏睡,喝奶粉只能鼻饲。我当时并不知道鼻饲是什么意思,后来知道了,我才想象到你在里面受了多大的罪。

第三天你做心脏腹部彩超,是打过镇静被推出来的,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才两天没见而已,你居然缩小了一圈,脸也干瘪、黑得不成样子,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几乎都有些不敢认。

你进到ICU的第三天依然没有醒,而且还出现了少量的消化道出血。医生跟我们说如果再不醒,明天就做骨穿和核磁共振,看是不是感染到脑部了。回到家我越想越不放心,就给医生打了电话:“既然已经怀疑是脑炎了,为什么不今天就做呢,何必再等一天?”医生批评了我,医生说我作为医生不能让你们家长左右我的治疗。医生说现在虽然初步怀疑,但综合来看还没有做骨穿的必要。医生说你知道我们今天多忙吗,你占用重症监护室的电话就为了一个没必要做的检查,浪费我的时间。医生说你们要相信我们。

谢谢医生的判断,我们又等了一天,第二天,也就是你进去的第四天早上,你清醒了,醒来就硬生生拔掉了自己头上的留置针,让医生很是震惊和无奈。之后很顺利,你的病情逐步好转,最后在住院14天后出院了。

医生说那天他们很忙,我知道。那天早上在后门等着的时候,一个老奶奶木木的,一看就是没出过远门不识字的村妇,她看有人按电话铃,自己也按,只有一句话:“我们小孩醒了吗?”“没有。”电话挂了。没等10分钟,她又按,“我们小孩醒了吗?”“没有!你不要再按了!你小孩快不行了,我们在抢救!”正好去办手续的父母过来了,妈妈表情绷着,面如死灰,眼神里满是惊慌绝望和故作镇定,似乎下一秒就会崩溃倒地,但她没有。我太明白她的心情了。可我更难以想象,究竟是何种危急程度,让一向严谨克制的医生对家属说出“你小孩快不行了”这种话。后来我听说,那个孩子是摔倒了在家睡了两天,才被家长送到当地医院,然后直接被紧急送到了省儿医,直接进了ICU,直接用上了呼吸机。那天先做了头部CT,情况不好又加了一个核磁,但排队人太多,家长没约上,ICU的主任带着几个护士推着小孩就冲过去了,让所有的候诊全部往后排,插队做了检查,但检查结果出来,又把她转诊到了省排名第一的综合医院,再不知道后续。

你在ICU待了7天,我和爸爸在后门等了7天,期间有家长走,走的时候欢天喜地,有家长来,来的时候表情沉重严肃。最后一天终于等到医生说“一会儿去前门接宝宝吧”,和我们一起等了7天的那个妈妈失落又羡慕:“你们也要出来了啊。”我问,你们是怎么了?也是肺炎吗?“我们是出生缺氧了,重度脑瘫,当时医生就说到不了10岁,现在12岁了,躺了12年了……这次过来是不能进食了,我们已经在里面一个多月了,没办法,普通病房根本不收,只能在重症待着。”我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12年的岁月啊,父母是怎么熬过来的?

妈妈庆幸,且感恩,幸好,我们宝宝还是健康的孩子,只是生了一场急重症。进一趟ICU才会明白,这个天下,悲惨的人和事太多,我们还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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