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来源:洁尘
1 弃婴又是晴空万里的一天,一位刚下火车,无精打采的中老年大叔上了一辆公交车,公交车颠簸的行驶在嘈杂的马路上。
这使得本就昏昏沉沉的中老年大叔更早的进入了梦乡,可能是因为在火车上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的原因吧。
即便中老年大叔已经进入了梦乡,可依旧能迷迷糊糊的听见车上几个人的议论声。
“听说又有好多人得了这个癌症呢。”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而且就最近这几个月,得的人越来越多。”
“是吗,那岂不是很严重。”
“听着就怪严重的,那肯定严重啊。”
“确实是,报纸上一直在说。”
……
就在几个人议论纷纭的时候,一位妇女的尖叫声,让他们停止了议论。
车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位妇女身上,除了那位刚上车的中老年大叔。
原来,是一位即将临盆的妇女,由于剧烈的疼痛,导致了她的尖叫。
公交车上,一位妇女即将临盆,另一位站在她旁边女性,目光一直注视着座位上的那位即将临盆的妇女。
脸上透露着一丝紧张和但忧。旁边的女性应该是那位妇女的姐姐又或是妹妹,或者其他亲人吧。
听见妇女的叫声之后,车上其他的女性也闻声前来,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一个又一个询问声飘进妇女旁边那位女性的耳朵里。
“这是要生了吗,要帮忙吗?”
“我帮你扶着”
“怎么样了,生了没。”
“男孩女孩。”
……
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让那位女性格外的烦躁。
表面上是来帮忙的,实际上,不过是打着帮忙的幌子看热闹罢了。这使得原本就热闹的公交车,更加嘈杂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公交车的嘈杂声和妇女的尖叫声不仅没有让进入梦乡的中老年大叔惊醒过来,反倒让这位中老年大叔睡得更香了。
即将临盆的妇女尖叫声不断,人们的议论声并没有随着妇女因为临盆带来的痛苦尖叫声而减弱,反而议论的更厉害了。
各种各样的临盆技巧和方法从人们的口中传出,飘进了女性的耳朵里。
女性不知道应该听谁的,也不知道谁说的是对的,谁是胡说的,毕竟自己也没生孩子的经验。
妇女的叫声越来越大,女性也越来越着急,就在女性束手无策,快要急哭了的时候,一位中年妇女挤到了即将临盆的妇女旁边。
对女性说:让我来,我有三个孩子,都是在家生的,比你有经验。女性看着中年妇女眼中透着自信,自己又确实没经验,只能让中年妇女来。
在中年妇女的帮助下,过了良久,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车上原有的嘈杂,一个新生命就这样诞生了。
而旁边那位女性脸上的紧张和担忧也变成了喜悦。可这种喜悦持续不到两秒,就消失了。
女性抱着孩子,一边像中年妇女道谢,一边把中年妇女送到她原来的座位上。中年妇女也很客气,说着不用谢,应该的。
在那个并不富裕的时代。在公交车上临盆,并不算惊奇,但也并不常见。
生完孩子之后,妇女满脸汗水,喘了一口气之后,把头转向了旁边的女性,女性见后,蹲下身。
把怀里的婴儿递到了妇女眼前,妇女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孩子,旁边的女性见那位妇女伸手,又把婴儿放在了妇女的怀里,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
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从妇女的眼角滑落,正好掉在了婴儿的脸颊上,顺着婴儿的脸颊滑到了脖子,然后就不见踪影。
公交车正常向前行驶着,车上的乘客也陆陆续续的下了车,当然也有陆续上车的乘客,因为快到末站了。
所以上车的乘客远没有小车的乘客多,因此,车上的的乘客也就越来越少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妇女已经坐过很多站了,旁边的那位女性也多次拉着座位上的妇女,示意她下车。
可那位妇女像是失去了知觉般不管她的示意,死死地盯着怀中的婴儿,并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只是想再多抱抱自己的孩子。
一个急刹车,妇女连带着怀中的婴儿猛的向前飞去,妇女这才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看司机,又看了看车门旁边的站牌,愣了一秒,终究还是站起了身。
轻轻的把怀中的婴儿放在了自己刚才坐的那个座位上,一步一回头的下了车,下车时还不忘拭去眼角的泪,公交车又启动了,那位妇女一直盯着公交车。
公交车消失在她的视野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才回过神,在那位女性的搀扶下晃悠悠的走进了一条胡同里,然后消失在胡同的拐角处。
还有一站就到末站了,车上仅剩的几名乘客也都下了车,此时,车上就只剩下司机,大爷,还有婴儿三个人了。
婴儿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慢慢啼哭,啼哭声惊醒了那位一上车就开始打瞌睡的中老年大叔。
中老年大爷猛的抬头,想着是哪儿的婴儿啼哭,可看着空无一人的公交车,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幻听了。
就没当回事儿,刚低下头闭上了眼,准备再眯一会儿的时候,婴儿的啼哭声变大了,彻底惊醒了这位打瞌睡的中老年大爷。
大爷在座椅上发现了吵醒他的婴儿,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公交车,心想:这又是谁丢的孩子?
大爷本着善心,抱起了婴儿。公交车司机见此,说了句:“到终点站了,该下车了。唉~你儿媳妇儿也太不会事了,下车的时候怎么不把孩子放到你手上再走,直接放在座位上就这么走了多不安全啊。”
大叔看了看司机,没有回应,下了车。
大爷看着怀里的婴儿,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再把他丢了,他该怎么活,如果不丢,给谁养呢。
想到这里,大爷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只有三个女儿,还没有儿子,可以把这个孩子给大儿子当儿子,这样自己就有两个孙子了,也算是尽了善心了。
今天初八,正好大儿子的小女儿明天一岁生日。
这几年抓得紧,因为怕罚款所以小女儿到现在还没有上户口,正好可以等到明天的时候说成是龙凤胎。
这样即可以减少罚款,大儿子也有儿子了,就这么办吧,回去和大儿子大儿媳商量商量,实在不行,还有小儿子呢。大爷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思考着。
大爷本来的目的是去给大儿子的小女儿庆生的,如此一来,却成了给大儿子送儿子。
大爷抱着婴儿来到了大儿子和大儿媳居住的地方,大儿子看见大爷怀中的婴儿问是谁的,大爷就把怀中婴儿的来历向他们讲述之后听取他们两个的意见。
同不同意在多养个儿子。
2 被收养显然,一开始大爷的儿媳是不会同意的,毕竟让一个女人去抚养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还要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对待,本就不容易。
虽然她也是一位母亲,但自己已经有了三个女儿了,就算自己现在也很想要个儿子,但也不能随便捡个孩子就拿来当儿子吧,这未免也有点太草率了。
同样的,大爷的儿子并没有那么反对,但也没有过于支持父亲的做法,一直保持中立状态,不养也行,养也可以。
可转念一想,父亲确实很想要个孙子,所以男人又选择了站在父亲这边。
虽然自己现在抚养三个女儿已经很辛苦了,但是自己真的收养了这个孩子,父亲不可能一点都不管的,肯定会帮忙的。
而且现在自己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是自己的父亲帮忙照看的,自己也很少看看孩子,这样的话,再养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反正苦的不是自己。
想到这,男人本着帮助父亲的理念,和父亲一起说服妻子。
尽管女人刚开始是不同意的,但在那对父子的合力劝说下,还是服软了,答应收留这个孩子。
既然收留的事谈妥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圆谎了。
自己在教育孩子或在孩子自己的好奇心驱使下,难免会提到有关自己身世的问题。
所以,为了不让这个孩子感到另类,或者不让这个孩子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他们只能在刚收留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商量好。
想出一个绝对完美的解释,而且不能只骗过这个孩子,更要骗过这个孩子现在的三个“姐姐”,还有孩子的“姥姥姥爷”,其他“亲人”,以及所有人。
“先让这个孩子在你这待一天,等到明天的时候,就说你生的龙凤胎。
我今天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小孙女明天生日,另一个就是孙子出生。”说到一半,大爷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接着说。
“婷婷和小玉现在都在老家和我住在一起,这个不用你们操心,小丽才刚一岁,就更不用说了。
他姥姥姥爷那儿等过几天在让人去告诉他们,这个应该也不用担心,亲戚那就更好说了,孩子满月的时候摆个宴席向亲戚们说道说道就差不多行了。
目前应该也就这些问题了,其他的等想到了再说,你们两个,听清楚没,同不同意,同意的话就先这样了。”
“还有,你们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就先这样了。”
大爷不加思考,有什么话直接从嘴里吐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大爷是事先想好了或是这本就是大爷的一场阴谋一样,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夫妇二人看着让人无法捉摸的大爷,应承是的点了点头,很着急的对大爷说着:“同意同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夫妇两人刚说完,大爷的儿媳就又开始说了:“既然都说好了,那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你看现在天也已经快黑了。
你就快回去吧,不然又要在外面过夜了,我们这房子也不是太大,就不留你了,明天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放心吧。”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是要撵人的节奏,大爷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就算儿媳妇不撵人,大爷也并没有打算在儿子儿媳这过夜,回想一下,自己在外面过夜的日子还少吗。
多加一夜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现在长年在外,虽然有个落脚的地方,但一年也在家待不了几天,这样的自己和无家可归又有什么区别呢,自己已经这样了。
就算再苦点,又能苦到哪去呢。这么长时间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作为儿子,对其他人吝啬一点没关系,但最起码对自己的父母要孝顺啊。
可是儿子看见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撵父亲走,不仅没有制止,还默认了了妻子的行为,这样的儿子,注定是不合格的。
对自己的父母都不懂得孝顺的人,对自己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说,这个孩子被这位大爷捡到,又摊上了这样一个家庭,注定是要吃苦的。
大爷坐在椅子上,刚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面向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又叮嘱了一番。
看着大爷的神情,不难看出来,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是。
事情发展到现在,还能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呢,无非就是大爷想让这个慌圆的更真实一点罢了。
看来大爷的“阴谋”还没有结束。大爷作为长辈,又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儿子儿媳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了解,大爷为了让这个善意的谎言听上去更加的真实。
所以大爷就根据儿媳的性格又编了一套更加真实的说辞。既然是根据儿媳妇的性格编的。那当然少不了儿媳妇。
大爷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孙子来的,儿媳妇现在刚生完孩子,应该多补补,儿子儿媳很少回家。
家里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太了解,就算儿子再不孝顺,可作为儿子,最基本生活条件肯定还是知道的。
儿媳刚生完孩子,大爷从老家赶过来看望儿媳,又因为家里比较穷,所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来给儿媳补身子的。
东西都没有钱就更不用说了,儿媳就因为大爷来的时候是空着手来的,很是生气,还要撵大爷走。
这也不能怪大爷把儿媳说的怎么臭,因为只有儿媳自己知道,她到底会不会这样搞,不用问。
肯定会的,当了儿子和儿媳这么多年的老子,连儿子儿媳几斤几两都掂量不出来的话,大爷还怎么混。
既然圆谎的事情都谈妥了,那么他们接下来就该考虑孩子名字和户口的问题了。
一说到名字,大爷就又坐不住了,毕竟大儿子家的三个女儿名字都是大爷取的,可毕竟大儿子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取名字一定不能马虎,这可是要伴随孩子一辈子的呀。
大爷和儿子儿媳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在孩子满月宴的时候再说名字,不是不想提前说,而是还没有想好,看着是大爷和儿子儿媳一起讨论的,实际上还是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毕竟也就只有大爷最关心哈子的名字问题了。大爷的儿子和儿媳也就只是这个孩子名义上的父母罢了,要不是大爷已经上了年纪了,孩子就是大爷的儿子了。
说罢,大爷就离开了。
大爷离开了儿子和儿媳居住的地方,跟着的,就只有大爷来的时候夹在胳肢窝的一把充满年代感的破旧雨伞。
此时,天已经阴沉了下来。大爷一个人走在郊区的小道上,小道两旁盖满了房屋,屋子里的灯也陆续被点亮。
大爷走到哪两个屋子中间,哪两个屋子的灯就会亮起,就像是被万人瞩目的焦点一样。
大爷低着头,夹着雨伞,缩着腰,大步的向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衣服也慢慢变得湿润了,可能是大爷走的时间太长累了吧。
大爷终于抬起了头,目前的路瞬间宽阔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到大路上了,此时,大爷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大爷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天,下雨了。
大爷撑开充满年代感的雨伞,走到道路旁边的石墩旁坐了下来,又用头和肩膀夹着雨伞把。
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已经破旧不堪的帆布包,又小心翼翼的翻开手上的那个帆布包,生怕在那个原本就不好看的布包上再添一条更丑的裂痕。
尽管大爷是那样的小心,可还是逃不了帆布包本身的淘气,又一道裂痕在帆布包身上显现出来,可大爷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心痛,和叹气。
帆布包被打开了,被裹在里面的,是一个不足拳头大小的馒头和很少的馒头碎屑,还有一些不知道够不够的路费。
因为下着雨,所以布包里的馒头渗入了雨水,已经湿透了,但大爷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拿出了里面那个不足拳头大小的馒头。
把里面的馒头碎屑倒在手上,又熟练的倒进了嘴里,然后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又咬了一口手上的馒头,嚼了很长时间,直到把嘴里的馒头都嚼没了。
才叹了一声长气,站了起来,撑着手上充满年代感的雨伞,继续向前走着。
大爷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林...林...三,三字辈,三...林三...林三...林三什么呢,林三华,嗯~不好不好,林三文,嗯~也不好,林三生,嗯~更不好。
算了,算了,还是取个简单一点一点的名字吧,林三一就不错,林三一好像没有林一好,
那就林一好了,小名儿叫三儿,嗯~ o(* ̄▽ ̄*)o就这样了。”
名字想好了,大爷现在该考虑的就只剩下孩子的满月宴了,等孩子满月宴的时候再说孩子的名字吧。
想到这,大爷好像又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自己现在就这样回老家了,那等到孩子满月宴的时候怎么办。
孩子满月的时候满月宴肯定是要在老家办的,办满月宴时,孩子肯定要到啊,满月宴看不见满月的孩子还叫什么满月宴。
大爷猛地转身,朝着刚刚离开的地方走去,刚走没两步,就看见前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而且两人怀中都抱着孩子。
3 回老家显然,一开始大爷的儿媳是不会同意的,毕竟让一个女人去抚养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还要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对待,本就不容易。
虽然她也是一位母亲,但自己已经有了三个女儿了,就算自己现在也很想要个儿子,但也不能随便捡个孩子就拿来当儿子吧,这未免也有点太草率了。
同样的,大爷的儿子并没有那么反对,但也没有过于支持父亲的做法,一直保持中立状态,不养也行,养也可以。
可转念一想,父亲确实很想要个孙子,所以男人又选择了站在父亲这边。
虽然自己现在抚养三个女儿已经很辛苦了,但是自己真的收养了这个孩子,父亲不可能一点都不管的,肯定会帮忙的。
而且现在自己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是自己的父亲帮忙照看的,自己也很少看看孩子,这样的话,再养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反正苦的不是自己。
想到这,男人本着帮助父亲的理念,和父亲一起说服妻子。
尽管女人刚开始是不同意的,但在那对父子的合力劝说下,还是服软了,答应收留这个孩子。
既然收留的事谈妥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圆谎了。自己在教育孩子或在孩子自己的好奇心驱使下,难免会提到有关自己身世的问题。
所以,为了不让这个孩子感到另类,或者不让这个孩子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他们只能在刚收留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商量好。
想出一个绝对完美的解释,而且不能只骗过这个孩子,更要骗过这个孩子现在的三个“姐姐”,还有孩子的“姥姥姥爷”,其他“亲人”,以及所有人。
“先让这个孩子在你这待一天,等到明天的时候,就说你生的龙凤胎。我今天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小孙女明天生日,另一个就是孙子出生。”说到一半,大爷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接着说。
“婷婷和小玉现在都在老家和我住在一起,这个不用你们操心,小丽才刚一岁,就更不用说了。他姥姥姥爷那儿等过几天在让人去告诉他们,这个应该也不用担心,亲戚那就更好说了,孩子满月的时候摆个宴席向亲戚们说道说道就差不多行了。目前应该也就这些问题了,其他的等想到了再说,你们两个,听清楚没,同不同意,同意的话就先这样了。”
“还有,你们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就先这样了。”大爷不加思考,有什么话直接从嘴里吐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大爷是事先想好了或是这本就是大爷的一场阴谋一样,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夫妇二人看着让人无法捉摸的大爷,应承是的点了点头,很着急的对大爷说着:“同意同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夫妇两人刚说完,大爷的儿媳就又开始说了:“既然都说好了,那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你看现在天也已经快黑了,你就快回去吧,不然又要在外面过夜了,我们这房子也不是太大,就不留你了,明天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放心吧。”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是要撵人的节奏,大爷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就算儿媳妇不撵人,大爷也并没有打算在儿子儿媳这过夜,回想一下,自己在外面过夜的日子还少吗,多加一夜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现在长年在外,虽然有个落脚的地方,但一年也在家待不了几天,这样的自己和无家可归又有什么区别呢,自己已经这样了,就算再苦点,又能苦到哪去呢。这么长时间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作为儿子,对其他人吝啬一点没关系,但最起码对自己的父母要孝顺啊,可是儿子看见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撵父亲走,不仅没有制止,还默认了了妻子的行为,这样的儿子,注定是不合格的。对自己的父母都不懂得孝顺的人,对自己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所以说,这个孩子被这位大爷捡到,又摊上了这样一个家庭,注定是要吃苦的。
大爷坐在椅子上,刚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面向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又叮嘱了一番。看着大爷的神情,不难看出来,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还能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呢,无非就是大爷想让这个慌圆的更真实一点罢了。
看来大爷的“阴谋”还没有结束。大爷作为长辈,又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儿子儿媳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了解,大爷为了让这个善意的谎言听上去更加的真实。所以大爷就根据儿媳的性格又编了一套更加真实的说辞。既然是根据儿媳妇的性格编的。那当然少不了儿媳妇。
大爷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孙子来的,儿媳妇现在刚生完孩子,应该多补补,儿子儿媳很少回家,家里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太了解,就算儿子再不孝顺,可作为儿子,最基本生活条件肯定还是知道的。
儿媳刚生完孩子,大爷从老家赶过来看望儿媳,又因为家里比较穷,所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来给儿媳补身子的,东西都没有钱就更不用说了,儿媳就因为大爷来的时候是空着手来的,很是生气,还要撵大爷走。这也不能怪大爷把儿媳说的怎么臭,因为只有儿媳自己知道,她到底会不会这样搞,不用问,肯定会的,当了儿子和儿媳这么多年的老子,连儿子儿媳几斤几两都掂量不出来的话,大爷还怎么混。
既然圆谎的事情都谈妥了,那么他们接下来就该考虑孩子名字和户口的问题了。
一说到名字,大爷就又坐不住了,毕竟大儿子家的三个女儿名字都是大爷取的,可毕竟大儿子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取名字一定不能马虎,这可是要伴随孩子一辈子的呀。
大爷和儿子儿媳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在孩子满月宴的时候再说名字,不是不想提前说,而是还没有想好,看着是大爷和儿子儿媳一起讨论的,实际上还是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也就只有大爷最关心哈子的名字问题了。大爷的儿子和儿媳也就只是这个孩子名义上的父母罢了,要不是大爷已经上了年纪了,孩子就是大爷的儿子了。
说罢,大爷就离开了。
大爷离开了儿子和儿媳居住的地方,跟着的,就只有大爷来的时候夹在胳肢窝的一把充满年代感的破旧雨伞。此时,天已经阴沉了下来。大爷一个人走在郊区的小道上,小道两旁盖满了房屋,屋子里的灯也陆续被点亮,大爷走到哪两个屋子中间,哪两个屋子的灯就会亮起,就像是被万人瞩目的焦点一样。
大爷低着头,夹着雨伞,缩着腰,大步的向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衣服也慢慢变得湿润了,可能是大爷走的时间太长累了吧。
大爷终于抬起了头,目前的路瞬间宽阔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到大路上了,此时,大爷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大爷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天,下雨了。
大爷撑开充满年代感的雨伞,走到道路旁边的石墩旁坐了下来,又用头和肩膀夹着雨伞把,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已经破旧不堪的帆布包,又小心翼翼的翻开手上的那个帆布包,生怕在那个原本就不好看的布包上再添一条更丑的裂痕。
尽管大爷是那样的小心,可还是逃不了帆布包本身的淘气,又一道裂痕在帆布包身上显现出来,可大爷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心痛,和叹气。帆布包被打开了,被裹在里面的,是一个不足拳头大小的馒头和很少的馒头碎屑,还有一些不知道够不够的路费。
因为下着雨,所以布包里的馒头渗入了雨水,已经湿透了,但大爷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拿出了里面那个不足拳头大小的馒头,把里面的馒头碎屑倒在手上,又熟练的倒进了嘴里,然后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又咬了一口手上的馒头,嚼了很长时间,直到把嘴里的馒头都嚼没了,才叹了一声长气,站了起来,撑着手上充满年代感的雨伞,继续向前走着。
大爷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林...林...三,三字辈,三...林三...林三...林三什么呢,林三华,嗯~不好不好,林三文,嗯~也不好,林三生。
嗯~更不好,算了,算了,还是取个简单一点一点的名字吧,林三一就不错,林三一好像没有林一好,那就林一好了,小名儿叫三儿,嗯~ o(* ̄▽ ̄*)o就这样了。”
名字想好了,大爷现在该考虑的就只剩下孩子的满月宴了,等孩子满月宴的时候再说孩子的名字吧。
想到这,大爷好像又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自己现在就这样回老家了,那等到孩子满月宴的时候怎么办。
孩子满月的时候满月宴肯定是要在老家办的,办满月宴时,孩子肯定要到啊,满月宴看不见满月的孩子还叫什么满月宴。
大爷猛地转身,朝着刚刚离开的地方走去,刚走没两步,就看见前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而且两人怀中都抱着孩子。
4 收拾屋子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爷猛然发现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眼熟,乍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到溪明县城了。
中年大叔突然开口叫了年轻男人一声,然后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年轻男人就又转过头对大爷说:“我们等下要先去超市买些日常用品,需要一段时间,你们是现在自己坐公交车回去还是和和我们一起去买东西,买完再一起回去。”
大爷缓过神,说:“我们还是先下去吧,你们慢慢买。”一边说着,一边拉车门,却发现拉不开。
年轻男人看见了,又说:“我们还是一起去林湾吧,溪明县城离的还是挺远的,坐公交去柳亭乡也要好长时间,关键柳亭乡没有去林湾的车,还是要走回去的,我下车买东西的时候你们在车上坐在就好了。”
大爷脸上充满了感激:“柳亭到林湾又不远,没事,我们还是自己坐公交回去吧,不然等一会你们买的东西该装不下了。”
“我又不会买太多的东西,随便买买就差不多了,哪有什么装不下的,坐着吧,不用下去了。”年轻男人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说着,并示意中年大叔开车。
中年大叔会意,把车开到了旁边的一个超市旁,年轻男人随即下了车,并用一种挽留的语气的大爷说:“你先在车上坐一会,我去买个东西就回来了。”
大爷看着年轻男人,点点头,说:好。
不久后,年轻男人背着半布袋的日常用品出来了,对着坐在车里的大爷说了句:“说了东西不多吧。”然后就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上了车。
不久后,两家人就回到了林湾,中年大叔把车开到湾里的一大坪地,然后解开安全带,对大爷说:“到了,可以下车了。”
说着便伸手帮大爷推开了出门,大爷见车门开了,叫醒了在车上睡着了的儿子和儿媳,儿子和儿媳看着车外略感陌生的房屋。
儿子满怀期待的下了车,可儿媳却表现的格外得和不情愿。
大爷下车后,拉着中年大叔的手,一个劲的说着谢谢,谢谢。
儿子看见了,也走过来,说着谢谢谢谢,儿媳看见了,也走了过了,不情愿的说了句谢谢。中年大叔则摇摇手,说着不客气不客气。
大爷问中年大叔的老家在什么地方,说要把年轻男人在县城买的半麻布袋东西帮忙送去他们家。
中年大叔说不用麻烦了,让大爷先回家,
两人拉扯了一番,大爷拉不过大叔,还是先回家了,大爷在前面走着,儿子儿媳在后面跟着。
没过多久,一间用黄土砖砌成的房子出现在眼前,和旁边的平瓦房形成两道极端的风景线。
每次,那间用黄土砖砌成的房子,就是大爷的家。大爷推开破旧的木门,木门发怵嘎吱嘎吱的响声,大爷随便整理了一番,就急着接过儿媳怀中的孩子,交给了自己的老伴儿。
叮嘱老伴儿好好照顾怀中的孩子,让老伴儿不要多问,等下会向老伴儿说这个孩子的来历的。自己则抱着儿子怀中的孩子。
接过两人怀中的孩子后让他们先回自己的家收拾收拾,不然这一个小房子住不下,孩子自己和老伴儿先帮忙照看着。
儿子和儿媳听见这话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往自己的房子去了。
儿子和儿媳刚走,大爷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聊天声,于是,便抱着孩子出去看了看。
大爷看见聊天的不是别人,正是送自己和儿子儿媳回家的中年大叔一家。年轻男人看见了大爷。
用一种惊讶中透着和蔼的语气对大爷说:“你住这儿啊,这也太巧了吧,我们老家就住在你旁边这间房子,这么说咱们不仅是老乡,还是邻居啊。”
大爷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当初搬来林湾的时候这儿已经有了一间房子,自己也是看这间房子旁边比较宽敞,来往的人又少,才选择在这搭房子的。
都十几年了,一直没见这间房子来过人,大爷还以为这间房子的主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林湾还有一个落脚点,不会再回来了,真是没想到啊。
“是挺巧的,我也没有想到咱们既然还是邻居,你们这次回老家准备待多长时间走呢。”听到这话,大爷的语气也不再那么拘束了,同样透着和蔼。
年轻男人回答道:“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了给我女儿办周岁宴的,还有一个月我女儿就满一周岁了,我记得你好像说你带孙子回老家是为了办满月宴的吧。
这么说来,还有可能是同一天呢。”就在年轻男人说完的瞬间,那个年轻女人的脸上又闪过一丝希望和可惜,只是非常的短暂的,短暂的让所有人,都没有发觉。
大爷见中年大叔开了门,就对年轻男人说:“那你们先收拾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的经管说,能帮的上的忙一定帮。”
“那好,我们就先进去收拾了。”说完,就跟着中年大叔进了门,大爷也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然后,不等老伴儿自己询问,大爷就把老伴儿怀中婴儿的来历详细的讲了一遍,老伴儿在听到自己怀中婴儿的来历后。
叹了口气,说道:“唉,那这孩子也是够苦的,可你把这个孩子抱回来,不还是让这个孩子吃更多的苦吗,咱家现在这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肯定知道啊,但不抱回来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当看不见吧,正好咱们一直都想要个孙子吗,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抱回来了。”大爷脸上透着同情。
“说的也是,实在不行咱们两个多吃点苦就好了,这孩子也不容易,刚出生就被扔了,不能再让这个孩子吃苦了。”老伴儿脸上同样透着同情的说道。
没过多久,有人敲响了大爷家破旧的门,老伴儿正纳着闷儿呢,大爷就已经去开了门,发现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送他们回家的中年大叔。大爷很客气的对中年大叔说:“需要我帮什么忙,直接说就行了。”
中年大叔听见大爷用这么客气的语气对自己这样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事,就是我们一家人太长时间没会老家了,老家的东西基本都不能用了。”
“尤其是锅碗瓢盆之类的,现在都快11点了,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所以我们打算在你家吃个午饭,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所以准备在你家吃完午饭之后再去买这些东西,你看怎么样,麻不麻烦?”
大爷听说中年大叔一家要在自己家吃午饭,别提多高兴了。
连忙答应道:“好好好,怎么会麻烦呢,不麻烦不麻烦,那我现在就去做饭,做好了我去叫你,你看行不行。”
中年大叔见大爷答应的这么豪爽,又对大爷说:“行行行,那我继续回家收拾收拾,就不打扰你了。”
老伴儿听见后,没有再闲着,而是把怀中的孙子交给大爷,让大爷把自己怀里的孙女先放到床上,自己现在要去做饭。
大爷接过孙子,问老伴儿要不要帮忙,老伴儿说自己一个人忙的过来,不用帮忙,专心看孙子就行了。
临近中午,中年大叔一家再次敲响了大爷家破旧的门,大爷见中年大叔一家人已经到了。
连忙拉着中年大叔和大叔的儿子说,快进来快进来,饭已经好了,没弄什么菜,不要嫌弃,凑合吃吃。”
大叔看着不太高的旧桌子上既熟悉又陌生的满桌子饭菜,受宠若惊的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弄这么一大桌子饭菜这么吃的完啊,真是的。”大爷又摇了摇说,说:“欸~没菜没菜。”
年轻男人往屋里看了一圈,说:“这么没看见你儿子和儿媳妇,只留孩子在这,也真是。他们人呢,这都吃午饭了还没回来,难道不和你们一起吃吗。”
大爷听见年轻男人问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假装不屑的说:“不回来算了,不用等他们,我们先吃。”
大爷话音刚落,就看见儿子和儿媳推门而入,大爷见儿子儿媳回来了,赶紧人大叔一家人入座。
还一直拉着大叔和大叔的儿子坐上席,自己则坐在两人旁边的位置,大爷自己坐好后,让老伴儿和儿子儿媳也上座。
老伴儿说自己要看孩子,就不坐了,儿媳看见自己的女儿被放在了床上,感觉抱起孩子,说自己也要看孩子,也不坐了。
两家人都坐的差不多了,开始吃饭了。
5 从小定亲两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在一起谈论着:“咱们两家人还真是又缘啊,全国这么大的地方,什么事都能撞一起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啊。”年轻男人先说话了。
“是啊,确实有缘啊,你孙子的满月宴能和我孙女的周岁宴撞到一起,确实缘分不浅啊,在加上咱们两家既然还是邻居,这不更巧了吗。”大叔又接着说。
“也是啊,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们啊,不然我们现在还在路上走着呢,我苦点累点到没什么,主要是孩子也要跟着受苦受累啊。”此时,大爷也说话了。
“欸~正经聊天,老提那件事有什么意思,顺便的事嘛,别提了别提了。”大叔有些生气的说道。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来来来,别只顾着聊天,吃菜吃菜。”
大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往大叔的碗里夹菜,夹完后又往年轻男人碗里夹,大爷刚准备往年轻女人碗里也夹些菜的时候。
年轻女人提前把碗伸的远远儿的,不想让大爷往自己碗里夹菜,嘴里还说着:“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了,谢谢。”
大爷见年轻女人不让自己给她夹菜,以为是女人不好意思,把用汤勺接着的菜又往女人碗里伸了伸,说:“哎呀,接着呀,不用不好意思。”
女人见大爷硬是要往自己碗里夹菜,把碗伸的更远了,说着:“不是不好意思,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吃自己会夹的,你吃吧。”
大爷见女人把碗伸的更远了,也没在继续夹,坐了下来,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了句:“不用客气,都是家常菜,想吃什么就夹什么。”
大爷和大叔一家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大叔的一句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咱们两家既然这么这么有缘,又这么聊的来,干脆结个娃娃亲得了,这样,咱们两家的关系就更近了。”
大叔话音刚落,年轻女人拿着筷子的手突然不动了,伤心和不舍瞬间充满了整个脸庞,年轻女人慢慢放下筷子,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起来。
大爷看见年轻女人听见大叔说的那句话和后反应有些大,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当即就回绝了:“算了算了,这可是孩子一辈子的事啊,怎么能这么随便呢,不行不行。”
大叔听见大爷的话,以为大爷认为自己在开玩笑,又继续说:“这可不是我随便说说的啊,我和很认真的,其实这人啊,主要还是要看缘分,有些事就是注定的。”
大爷听着大叔说的话,有些受宠若惊的说:“哪有那么多注定不注定的,自己活得高兴比什么都重要,好多事还得看自己。”
年轻男人也开始说了:“说的有道理是有道理,可在有道理又有什么用呢,很多事情也确实无能为力啊,不信不行。”
大爷听的一愣一愣:“听你们这话说的怎么有点不对劲呢,是出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事就说,一直兜圈子算什么事。”
“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就是这么一说,但我还是感觉咱们两家有缘,这事就怎么定了。”大叔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了。
大爷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呢,再有缘分又有什么用呢,孩子将来长大了会怪我们的,不行不行,太草率了。”
听见这句话后,年轻女人更加激动了。
大叔认为大爷还是再以为自己在开玩笑,语气更加郑重的说:“什么怪不怪的,缘分最重要,什么都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
说到这,大叔脸上露出一丝怒色,接着说:“再说不好的话我可要急眼了。”
大爷见大叔有些怒了,没有再继续说回绝的话,而是应承着大叔,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来来来,吃菜吃菜。”说着,又往大叔碗里夹菜。
大叔听见大爷没有再回绝了,以为大爷同意了,就对大爷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什么都好说了。你看,只顾聊天,都不知道你孙子叫啥?”
大爷见大叔问自己孙子的名字,回答说:“村里人,没什么讲究,随便取了一个,叫林一。”
大叔见大爷说出孙子的名字,自己也不好在藏着掖着了,就说:“林一好啊,简简单单的。我这孙女叫沈洁雯,也是随便取得,没什么讲究。”
向大叔说完孙子的名字后,大叔又开始问大爷关于家庭的一些问题:“你就一个儿子吗,有没有女儿啊,如果有,他们家怎么样啊,是住在一起的吗?”
大爷见大叔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没有拒绝回答,而是面带悲伤的说:“还有个小儿子,叫林少成,小儿子的媳妇儿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
刚说完,大爷又开始说了,语气也有很大的反差,“有两个女儿,都长大了,嫁人了,不过她们两个隔一段时间也会轮流回来看看的,有时候也会赶到一块儿来。”
大叔在听到大爷的小儿媳妇儿因为难产死了的时候,也带着悲伤说:“唉~真是太可惜,那你的小儿子一个人养孩子肯定不容易吧。”
大叔顿了一下,接着说:“好在你的两个女儿对你都还挺孝顺,挺好的。”
大爷脸上的悲伤淡了一分,说:“小儿子是这个乡镇的初中老师,所以一般都是和他儿子住在学校的,只有礼拜天或节假日的时候偶尔会回来住一两天。”
大叔见大爷脸上的悲伤淡了,直接悲伤的语气也没有那么重了:“当老师好呀,吃好饭,而且学校人也多,也就不会感觉那么孤单了,可以,可以。”
两家人在聊天中吃完了午饭,大爷的老伴儿和儿子收拾着餐具,大爷和大叔一家则继续聊着。
“你孙子的满月宴准备定在那一天啊,说不定还能赶上同一天呢。”大叔又开始说了。
“满月宴肯定是孩子满月那一天啊,在下个月初八。”大爷回答说。
“哎呀,真是巧啊,又赶到同一天了,我孙女也是下个月初八满一周岁,所以准备下个月初八办周岁宴。”大叔惊讶的说着。
大爷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用和大叔相同的语气说:“确实挺赶巧的啊。”
大叔见缝插针:“要我看,干脆你孙子的满月宴和我孙女的周岁宴合在一起办得了,这样排场就更大了。”
还没等大爷开口,大叔就又说:“不要推辞啊,就这样决定了,到时候在我家摆席,两家人我这一间房子肯定坐不下,在你家院子在摆几桌应该就差不多了。”
“先把我家的位置坐满,多余的人再在你家院子坐,你看怎么样。宴席还有一个月才开始办,正好这一个月好好准备准备,这么重要的事,可不能怠慢了啊。”
大爷见大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在推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说完,大叔和自己的儿媳妇就回去继续收拾屋子去了,儿子则是开着车买日常用品去了。
下午的时候,大爷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太阳快落山了,就空着手,独自一人离开了家,往乡镇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又一辆面包车向自己驶来,大爷想着:该不回会是那个年轻男人买完东西回来吧。
转眼的功夫,那辆面包车就停在了大爷旁边,车还没停稳,司机就开始说话了:“你要去哪儿啊,我送你去吧。”
大爷一看,正是那个年轻男人,就很自然的说:“孙女要放学了,我去乡镇接孙女去,不用麻烦了,一会儿就到了,你先回去吧。”
大爷话音刚落,车内就传出了两个很稚嫩的女声:“爷。”大爷透过车窗,发现车内的两个小女孩正是自己的两个孙女,就对年轻男人说:“你看,又麻烦你了,还把我的两个孙女接回来了。”
年轻男人在知道自己车上的两个小女孩就是大爷的两个孙女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这麻烦什么啊,又不是特意去接的,只是回来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两个小女孩在走,”
“就问她们住哪儿,发现也住林湾的,就顺便带回来了,真没想到,就是你的两个孙女啊。”
年轻男人又接着说:“既然你的两个孙女都接回来了,你也上车吧。”说完,大爷就上了车,几人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后,大爷的大孙女和二孙女看见自己有了小弟弟后,放下书包后就跑到抱着小弟弟的父亲身边。
争着要抱小弟弟,可最后谁都没抱成,只能在一旁看着。
因为小弟弟还太小,所以父亲都没让抱。虽然两人都很失望。
但也没办法,结果小弟弟的大姐直接在小弟弟的脸上亲了一口。
二姐见大姐亲了小弟弟一口,感觉吃了亏,也要亲小弟弟一口,可刚准备去亲的时候,父亲却突然站了起来。
没亲到,二姐不甘心,拉扯着父亲的裤子喊着也要亲一口。
刚开始,父亲是不想让二女儿亲的,可想到大儿女都已经亲了,不让二女儿亲二女儿就要开始闹了。
还是让二女儿也亲一口吧。
于是,便蹲下身来,让二女儿也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二女儿这才罢休。
6 满月宴之后的日子里,两家人一直都在为一个月后的宴席精心准备着,不敢有丝毫懈怠,很快,时间就到了宴席的前一天。
“帮我把你旁边那个大锅拿过来,对对对,就是那个,还有旁边那一摞盘子,也顺便拿过来。”
“火小了,再添点儿柴,烧大一点儿。”
“盐不够了,再拿包盐来。”
“哎哎哎,那个给过盐了,不能给了,再给就咸了。”
“那一锅煮的差不多了,不能再煮了,再煮就烂成一锅了,快找个盆盛起来。”
……
两家人七嘴八舌,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两家都没有请人过来帮忙,所以所有人都格外的忙碌,大家各自忙着各自手上的活,一秒钟的清闲都没有。
这么重要的日子,在乡镇中学教书的小儿子肯定是要请假回家的,大叔把自己手上明天最开始要上的几道菜准备好后,向大爷和大爷的小儿子招了招手。
示意他们爷俩过去,大爷把自己的儿子叫过来,让儿子看着点自己面前的汤,和小儿子一起来到了大叔的旁边。
三人来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内,房间内只有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但书架上却一本书都没有,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大叔的儿子去买日常用品的时候大叔让他买的。
大叔让大爷的小儿子坐在书桌旁,然后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大红纸和一张不大小小红纸,接着又拿出来一杆笔。
把纸和笔都交给了大爷的小儿子,让小儿子写明天宴席的入席顺序和位置名单,大爷和大叔则在一旁说着一个个名字。
两人相继说着自己那一边的亲戚,大爷先说,说完后问自己的小儿子写好没,小儿子说写好了。
大爷拿起刚写满名字的大红纸,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然后手指了指另一张红纸,又用头指了指大叔,示意儿子该让大叔说名字了。
大叔见大爷的那张写好了,也开始一个个说名字了。
不一会,大叔那张也写好了,大叔拿起那张红纸看了看,同样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叔又把那张不大的小红纸放在了大爷小儿子的面前,和大爷商量着明天宣读两家结娃娃亲的红纸要怎么写。
两人讨论了很久,迟迟没让小儿子动笔。最后,还是小儿子从两人讨论的话语中提取了重点,和要特别注意的事后,自己写了一份宣读稿,让父亲和大叔看看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和要改的地方。
大爷和和大叔拿起小儿子自己写的宣读稿,点出了几个关键的名字,又说了几点要特别注意的点,让小儿子稍作修改,又交给他们两个看了看。
两人看完小儿子改好的宣读稿后,和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商量着明天要谁来宣读着两份稿子,再让人去通知一下读稿的那个人。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这三份红纸由大爷的一个同辈近亲的共爷的兄弟来宣读。
确定好宣读人选后,大爷又急忙让人去告知明天要宣读的那位共爷的兄弟,让他明天尽量早点来。
因为是宴席的前一天,所以要把明天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提前备好,以免不时之需,因此,两家人都忙到很晚才睡觉。
很快,就到了两家人都期待的举办宴席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大爷就起床了,刚打开家门,准备去大叔家的时候,发现大叔早一步来到了自己家门口,大叔刚进门,大爷刚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
看见一个身影正在向自己这里走来,等那个身影走近后大爷才发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请来宣读红纸的兄弟。
大爷见请来读红纸的兄弟这么早就来了,很客气的说:“这么早就来了,诶呀,真是幸苦了,快进来快进来。”
大爷说话之际,拉着大叔和宣读红纸的兄弟进了门,然后把昨天让小儿子已经写好的红纸拿出来交给要宣读红纸的兄弟,让读红纸的兄弟先看看,提前熟悉熟悉。
大爷和大叔起床后,家里的其他人也陆续的起床了。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接着昨天没有忙完的,或是检查已经弄好了的,看看有什么疏漏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忙着忙着,天已经大亮了,前来道贺的客人也有一批没一批的来到了大爷和大叔的家,没过多长时间,家里就坐不下了,只能坐在大门口的院子里。
大爷和大叔两家的人,显得更忙碌了,倒茶的倒茶,布置的布置,招待的招待,所有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前来道贺的客人,看见许久未见的亲戚,也互相问好,并谈论着大爷和大叔两家的事。
“这么长时间没见,最近过的好吧,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好得很,好得很,还早的很,我家那个还没结婚呢。”
“这次喝喜酒可不像平常啊,这可是两家人一起操办的,是满月宴,也是周岁宴啊。”
“这我早就知道了,我可听说这次两家还要借此机会定个亲呢。”
“那还真是双喜临门呢。”
“欸~可不是吗。”
“这算啥,我可还听说这家人十几年都没回过老家了,这次回来不会就是办个周岁宴和满月宴吧?”
“不是还有娃娃亲的吗。”
“我看没这么简单。”
“听你这么说这里面还有事儿了嘞。”
“那可说不准。”
“这说的叫什么话,人家两家这么可喜可贺的日子,你们几个在这儿聊这个。”
......
来的客人都众说纷纭的议论着,很快,就要准备上桌了,客人陆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此时,一阵很雄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使得原本嘈杂的院子安静了许多:“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林世宽老先生的孙子林一今天生日。
所以,特意举办了这次酒席,这次酒席,即是林世宽老先生孙子的满月宴,也是沈家林老先生孙女的周岁宴。
让我们共同祝贺林世宽老先生,和沈家林老先生,最后,就是请大家吃好喝好,现在准备上桌。”
因为是两家人一起举办的宴席,所以也就来了两个家族的人,这样的话,大爷和大叔两人的家都要用了。
大爷家的正厅坐大爷这边辈分比较高的人,大叔家的正厅,坐大叔这边辈分比较高的人,大爷的家里,也就只要正厅这一桌,其他的都在大叔家坐,或外面的院子里坐。
宣读红纸的人先到大爷家门口念了大爷这边辈分最高且年龄最长的两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坐在正厅那桌的上席,然后又念了几个辈分低一辈的。
但年龄稍长的几个人的名字,把大爷家的正厅坐满。
把大爷家里的那一桌安排好后,接着就去了大叔家,念了几个和大爷家正厅上席坐的两人同辈的人但年龄稍小的几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坐大叔家的偏厅去坐上席。
没过多久,大爷这边的人基本也都按辈分坐好了。
接下来,就到了大叔这边的人了,和大爷那边的人一样,最先念了两个大叔这边辈分最高,年龄最长的两个人的名字。
让他们坐大叔家正厅的上席,接着念了几个低一辈,但年龄稍长的几个人的名字,把大叔家的正厅那桌坐满。
没过多久,大叔这边的人也都按照辈分坐好了。
都坐好后,就要准备上菜了,负责上菜的是大爷的两个儿子,还有和其同辈的几个近亲亲戚,除了饭桌上本来就有的葵花子和糖果,第一个上的菜是西瓜切片。
有了下酒菜,就要开始敬酒了,辈分低的人都主动站起来,为辈分高的人倒酒,然后端起酒杯,向长辈敬酒。
菜,一盘一盘的上着,客人,也一点一点,慢慢的吃着。
刚吃一半,大爷和大叔两家比较闲的几个人,就开始发喜包了,大爷家的人负责发小孩儿的喜包,大叔家的人负责发大人的喜包。
大人和小孩儿的喜包里装的东西都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大人的喜包里是香烟,而小孩的喜包里是牛奶。
没过多久,菜上的差不多了,正当客人们都吃的正起劲儿,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最后一道菜,也是最有意义的一道菜上来了,那就是加有汤圆的甜酒。只要这道菜一上,肯定要有人上来说话。
就在此时,那股雄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林世宽老先生,和沈家林老先生借此机会结成亲家。
今天林世宽老先生的孙子林一满月,沈家林老先生的孙女沈洁雯一周岁,两家的缘分天地可鉴,所以请在坐的各位做个见证,两家就此给这两个孩子定个亲,结为亲家。”
话音刚落,瞬间掌声雷动,在座的客人都沸腾了。
没过多久,客人基本都吃饱喝足了,喝过饭后茶,也都相继离去了。
7 大叔一定要走客人都走的差不多后,两家人把没上完的菜和多余的菜又倒进锅里炒了炒,并到了一起,凑成一小桌,也吃了起来。
吃完后,就要开始收拾了。都收拾好后,就该把借来的桌子,椅子,盘子送还了,等到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事情都处理好,都已经半晚上了。
没过多久,大叔一家又来了,这次来的目的,是和大爷说自己在老家待不长了,过几天就要去泽熙,但这次去泽熙也不会在泽熙待太长时间。
因为这次回老家的时候比较匆忙,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回来了,所以要回泽熙一趟,把该带回来的东西都带回老家来,然后再在老家住,具体住多长时间还不确定。
大爷听见后,点了点头,说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什么的话,就没多说什么了。
大叔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又转过来对大爷说:“你儿媳妇好像也是刚生完孩子就回老家了吧,应该也走得比较匆忙,东西也没这么收拾吧。
而且我看你们回老家的时候身上也没带行李,要不这次我们回泽熙的时候把你儿子儿媳妇也带上,让他们也去把该带的东西都带好后在和我们一起回来?”
大爷说:“不用了不用了,反正也......”“好好好,那就不客气了,正好我们这次回泽熙还有事要办”还没等大爷把话说完,大爷的儿媳妇就赶紧插嘴,让大叔一家顺便把自己也带回泽熙去。
大叔听见了,说:“好,那我们先回去了,等回泽熙的时候再来叫你们。”说完,就会自己家去了。
见大叔已经近了家门,就对儿子儿媳说:“说到这我又要问你们了,你们这次回来的这么积极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还有,你们不用上班吗,说回来就回来,平时你们连过年的时候都借着活多懒得回来,这次是怎么了?”
没等儿媳妇开口,儿子就抢先一步说:“没什么事,最近没什么活,所以就休息不上班呗,再说了,过年那几天活本来就比平时多。”
儿子说完,儿媳妇又接着说:“是啊,最近没什么活,我们这次不还是为了你孙子吗,还有......”
“为了我孙子?那不是你儿啊,在说这样的话别怪我翻脸。”大爷听见儿媳妇竟然说出这种话,直接打断了儿媳妇,很气愤的说。
儿媳妇听见大爷说的话,在一旁小声嘀咕:“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还是你捡的孙儿吗,还硬塞给我。”
幸亏这句话儿媳妇说的很小,大爷没听见,不然就可以看戏了。
没过几天,大叔就来喊大爷的儿子和儿媳了,说自己再过几个钟头就要去泽熙了,让他们提前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说完就又回自己家去了。
说句实话,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两人回老家的时候就带回来了一个小包,再去的时候又能带什么呢,说走不就走了吗。
大爷见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再过几个钟头就又要走了,就问自己的儿子:“你们这次去泽熙把两个孩子带着吧,这孩子才刚满月,离不了妈,老喂奶粉也不好,回不回来随你便,我也管不了。”
虽然大爷的儿媳妇很不想把那个刚满月的孩子带着,但大爷说的确实有道理,所以又不得不带着。
两三个小时后,大叔的儿子来了,说要出发去泽熙了,问他们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就上车。
大爷的儿媳妇看见大叔的儿子来喊自己去泽熙了,抱起小女儿,走到了另外两个女儿身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对另外两个女儿说:“妈妈等会儿就要走了,你们在家好好学习,听爷爷奶奶的话,要乖,知道吗。”
两个女儿听见妈妈要走,很不舍的对妈妈说:“好,那你要快点回来。”“好,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说完,就朝着年轻男人的车旁走去,发现年轻女人已经抱着孩子在车里等着了,大叔则也是站在一旁看着。
接着,大爷的儿子对着大爷说了句:“爹,我们走了,过几天再回来,婷婷和小玉就麻烦你和娘照顾了,不听话就打,不用怕打坏了。”二女儿站在大爷身边,对自己的爸爸说了句:“爷爷才舍不得打我和大姐。”
大爷当然知道儿子口中的几天是多长时间,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大儿子摆了摆手罢了。
大爷知道儿子口中的几天是多长,大爷的老伴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是简单叮嘱了一句:“让你老表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到泽熙了也别老惦记家里,家里有我和你爹在,你就放心吧。”
大爷的老伴儿刚说完,儿子就说了句:“晓得了,那我就放心了。”然后,就和自己的妻子相继上了车。
虽然大爷和老伴知道“几天”是“几天”,但大叔一家却不知道,所以大叔的儿子在听见大爷老伴儿的话后,很奇怪的说了句:“我们这次回泽熙只是去拿东西的,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说完,年轻男人也上了车。年轻男人上车后,关紧车门。大爷发现大叔没上车,就对大叔说:“你不和他们一起去泽熙啊?”
大叔回答说:“他们只是去泽熙拿个东西,没几天就回来了,我去干嘛,来来回回的又远,还不如在老家待在。”
大叔话音刚落,车就启动了。
车里,两家人都表现的异常安静,听着安静,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罢了。
车,匀速的向前行驶着,大爷的儿子和儿媳望着窗外的风景慢慢的变得陌生了起来,不禁叹了口气。年轻女人望着窗外的风景慢慢的变得熟悉了起来,也不禁叹了口气。
车,依旧慢慢的匀速向前行驶着,坐在车上抱着孩子的夫妻二人用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拍打着怀里的孩子,昏昏沉沉的,逐渐的来了睡意,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爷的儿子被惊醒了,儿子本能的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发现是孩子的哭声吵醒了自己。
就在此时,大爷的儿媳也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根据两人的经验,孩子一定是饿了,儿子把怀中的孩子交给自己的妻子,让妻子给孩子喂奶,又把妻子怀中的孩子抱了过来。
妻子刚给孩子喂完奶,就发现车速逐渐的慢了下来,没一会,车就停了,年轻男人转过头,对夫妻二人说:“到我接你们回老家的地方了,你们住在泽熙什么地方,我送你们去。”
大爷的儿子开口说:“送到前面那个最近的路口那就行了。”
没一会,夫妻二人抱着孩子下了车,下车后,儿子很礼貌的说了句:“慢点开。”
然后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就被年轻男人叫住了:“你们住在这条巷子里面的什么地方啊,
我们过几天收拾好东西回老家的时候好去叫你们,不然的话到时候找你们又要花好长时间,可能还找不到,那就不好办了。”
大爷的儿媳妇本来是不想告诉年轻男人自己住在什么地方的,准备拉着自己的丈夫直接就走的时候。
没有料到丈夫却提前说了出来:“顺着这条巷子一直往里走,最里面那间就是了。”丈夫刚说完,儿媳妇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拉着自己的丈夫就往巷子里走去。
儿媳走在前面,儿子走在后面,不一会,夫妻二人就到了自己在泽熙租的房子,儿媳打开房门,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走到床边,都是一只手抱着孩子。
一只手整理床单和被褥,整理好后,又很有默契的把怀中的孩子放到了刚刚整理好的床上,然后就去收拾了。
这个收拾,不是收拾东西的收拾,而是收拾房间的收拾,两人把房间认真的收拾了一遍,瞬间就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仿佛这里才是两人真正的家一样。
8 出车祸了在泽熙没待几天,年轻男人就把该收拾的,该带的东西都整理好了,然后就准备去叫大爷的儿子和儿媳和他们一起回老家了。
一天早晨,年轻男人驾着车,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来到大爷的儿子和儿媳下车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然后下了车。
年轻女人刚打开车门,也准备下车的时候,年轻男人就快速移到了被打开的车门旁,挡住了车门。
对年轻女人说:“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抱着孩子,不太方便,就不要下来了,在车上等着吧,我一会就回来了。”说完,就走进了巷子。
年轻女人抱着孩子,看着自己的丈夫朝着那条巷子深处走去,没过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处,自己则抱着孩子,还时不时的用自己的脸蹭怀中孩子的脸。
年轻男人来到巷子的最深处,发现最里面有对着的两间屋子,年轻男人刚想着都敲一遍的时候,正好有个中年男人从其他屋子里走了出来。
年轻男人看见了,上前询问:“打扰一下,请问林少亮和李玲芳住在哪间房子?”那个刚从屋子里出来的中年男人听见有人问自己问题,很和气的说:“就最里面左边这间。”
年轻男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准备往中年大叔说的那间房子走去,结果那位中年男人又说了一句:“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们搬过来到现在,基本上天天都在房子里待着,除了外出买菜什么的都没见他们出来过,唉,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出来打工还是出来旅游。”
年轻男人听完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说的话,心情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就在这时,林少亮夫妇正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李玲芳看见年轻男人来叫自己回老家了,就对年轻男人说:“你来了啊,真不好意思,最近活比较多,还经常加班,所以比较忙,就不和你回林湾了,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们了。”
中年大叔看见林少亮夫妇出来了,摇了摇头,然后就走了。
年轻男人听见李玲芳说的话之后,愣了两秒,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玲芳见年轻男人不动了,就用手在年轻男人眼前晃了几下,年轻男人这才缓过神来,对李玲芳说:“嗯,好,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就离开了林少亮夫妇居住的地方,接着又走出了巷子。
刚开始,林少亮夫妇是跟着年轻男人身后的,可跟着跟着,脚步就越来越慢了,年轻男人则头也不会的往前走。
等到年轻男人到了拐角处的时候,李玲芳直接停下了脚步,然后伸手拉住了林少亮,等到年轻男人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又转身往回走了。
等走到自己居住的小胡同时,正好撞见了刚刚那位中年男人出来倒垃圾,中年男人只是看了夫妻二人一眼,什么也没说,也不能说什么。
年轻男人上车的时候,年轻女人正在给孩子喂奶,年轻女人见自己的丈夫有些愁眉苦脸的。
关切的问丈夫:“怎么了志威,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愁眉苦脸的,欸~怎么不见玲芳他们两个,不和我们一起回老家吗?”
年轻男人见妻子问自己话,脸上的愁苦的表情淡了一分。
回答妻子说:“没出什么事儿,他们两个说最近活比较多,要上班,所以不和我们一起回老家了,让我们自己回去,不用管他们。”
年轻女人听见丈夫说的话后,又对丈夫说:“既然他们活多要上班,那怎么不见他们两个从巷子里出来?”
“谁知道呢,算了,不管他们了,我们先走吧。”“好,我们先走吧。”
说着,年轻男人就启动了发动机,车,又开始在熟悉的道路上慢慢的行驶着,可开着开着,车速却慢慢变快了,年轻女人发现车速越来越快后。
用手碰了年轻男人一下,对年轻男人说车开太快了,不安全,让年轻男人开慢点.年轻男人听见自己的妻子提醒自己车开快了
才意识到,确实开的又些快了,于是就开始开始慢慢减速。
年轻女人见自己的丈夫有些不对劲,而且是从李玲芳夫妇两人居住的巷子里出来后,才开始不对劲的,年轻女人总感觉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心事没告诉自己。
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就忍不住开口问自己的丈夫:“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从李玲芳他们住的那个巷子出来后就一直不对劲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还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啊,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年轻男人思考了一会儿,就把刚才在巷子里的所见所闻如实的向自己的妻子讲述了一遍。
妻子听完自己丈夫的讲述后,心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此时,年轻男人隔着老远,就看见红灯亮了起来,然后就开始减速了,车正好停在了距离斑马线一两米的地方。
车停了,夫妻两人也同时陷入了沉思,他们不知道是该为大爷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和娶了一个这样的儿媳感到悲哀。
还是在为自己的女儿将来要面对这样一对公公婆婆而感到悲哀。
看着夫妻两人的脸上透露着的,是同情,而非伤心就知道了,肯定是前者,为什么不是后者,肯定是另有隐情。
就在两人还在沉思的时候,绿灯亮了起来,也就眨眼的功夫,年轻男人反应了过来,踩下了油门。
车刚往前行驶两三米的时候,侧面有辆闯红灯的面包车向两人驶了过来正好撞在了两人的车身上。
对于年轻男人来说,就相对比较幸运了,因为那个闯红灯的面包车车速并不是太快,而且撞得又是侧面,所以距离自己有一小段距离,再加上自己又系着安全带,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年轻女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面包车撞的正好是年轻女人坐的那一方,虽然也系着安全带。
可这么近的距离,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唯一幸运的是,闯红灯的面包车车速不算太快,所以年轻女人也没受太重的伤,只是承受不了面包车撞过来的惯性。
整个人被撞趴在了座椅上,左手受到了中度撞击,脱臼了,然后擦破了一点皮,就没受什么其他的伤了。
虽然车上的两个大人都没受太重伤,可是车上的小孩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面包车撞过来的时候,年轻女人没能把自己的女儿抱紧,因此。
孩子因为受撞击的惯性,从年轻女人的怀中飞了出去,再加上自己本身又很轻,所以整个人直接撞到了对面的车门上,然后又掉了下来。
光撞在车门上就撞的不轻,更何况还摔了一下。唉~这个孩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车上的三人中,伤的最轻的肯定就是年轻男人了,不对,不能叫伤,因为年轻男人压根就没有受伤。
想都不要想,伤的最重的肯定是孩子了,被甩出去撞了一下不说,自己还摔了一下,也是够惨的。
就在车被撞停的一瞬间,年轻男人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快速的用眼睛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然后迅速的就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家超市跑去,用十万火急的语气问超市的店员电话在哪儿,店员看着年轻男人十万火急的样子,疑惑的用手指了指放在门口小桌子上的电话。
年轻男人朝着店面指的放下望去,两步并作一步,跨到了电话旁拨打了120急救电话,然后又快速的跑到了自己的车子旁,一边拉车门,一边对着车里的妻子说:“没事没事,再忍一会就好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结果车门开的瞬间,却看见了自己的孩子滚到了地上,年轻男人立马脱下了外套,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又快速的弯下腰抱起孩子。
年轻女人见车门被打开了,忍着疼痛,用右手撑起上半身,年轻男人见即,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把妻子从车里拉出来的时候。
却意外的碰到了妻子的右手,妻子终于忍不住疼痛,叫了一声,然后又倒在了车里,丈夫见妻子很痛苦的样子,关心的问妻子怎么了,妻子闻声,只是面带痛苦的捂住了左手。
说了声疼。丈夫在听到妻子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叫声后,才意识到了妻子的左手受了伤,于是就非常小心的把妻子拉了出来。
然后把刚刚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放在了车门下面的地上,让妻子坐在自己的外套上,后背靠着车,自己则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救护车终于来了,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赶紧把受了伤的妻子抬到了担架上,然后又抬着担架上到了救护车里。
年轻男人看着被抬进救护车的妻子,愣住了,后上车的医护人员拍了正在发愣的年轻男人,让他快上车。
年轻男人抱着孩子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发出刺耳的警民声,很快就离开了车祸现场。
救护车内,妻子和孩子分别打着点滴,两个医护人员则在用听诊器为这两人听诊。
还有一个医护人员在询问年轻男人关于此次车祸的一些问题,蹲在旁边的另一位医护人员负责记录,其他的医护人员则在一旁做帮手。
年轻男人只顾盯着因为疼痛而晕厥的妻子,和妻子旁边一动不动的孩子,根本无心回答那个医护人员的问题。
又不知过来多长时间,终于到医院了,年轻男人和医护人员一起把躺在担架上的妻子和孩子分别推进了那个不同的手术室里。
到了手术室门口,其中一个医护人员拦住了年轻男人,说手术室不能进,只能在外面等着。
年轻男人来来回回的在手术室外走着,走的同时还不忘双手合十,放在嘴边默默祈祷着。
没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主治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年轻男人看见医生出来了,赶忙跑过去,拉住医生的手,问医生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看见年轻男人焦急的样子,略带遗憾的对年轻男人说:“大人到没什么大碍,就是左手手臂脱臼了而已,现在已经接好了。”
“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但要注意近期内最好不要提重物,不然可能会复发。但孩子就.....”
医生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年轻男人见医生突然不说话了,更着急了,激动的用手晃了医生两下,说:“什么叫大人到没什么大碍,还有孩子就怎么了,快说啊。”
医生见年轻男人情绪有些激动,用略带安抚的语气说:“你先别激动,大人确实没什么大碍,而且现在就可以直接出院了,孩子的情况就不好了。”“
孩子的骨骼本来就没有发育完全,加上又受到了中重度撞击,所以伤及了内脏,目前生命很垂危,如果不及时抢救的话恐怕会...”
年轻男人听说自己的孩子有生命危险,需要及时抢救,突然犹豫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年轻男人犹豫之际,妻子从手术室里被人扶了出来。
由于妻子只是因为过度疼痛才导致的昏迷,现在手臂接好,再休息一会儿,自然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年轻男人见妻子出来了,再看妻子的脸色,应该已经知道孩子的情况了,妻子走到医生面前,站在年轻男人旁边,两人都很着急的对医生说:“那赶快手术啊。”
医生听到后,对夫妻二人说:“你们先别着急,听我说完,就算能及时手术,我们也不能保证手术会100%成功。”
“就算手术成功了,孩子也不一定就能完全痊愈,可能还会出现后遗症,再加上手术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两人听到医生的话后,犹豫了,同时陷入了沉思。没过多久,年轻男人先开口说话了:“那手术费预计多少,还有,手术成功概率大概是多少。”
“预计应该是15万左右,但这也只是做手术的费用,还要还要住很长一段时间的院,在包括住院的其他费用,合计得保守20万起步了。”
“手术的话,如果是大人,成功概率有70%,可做手术的是孩子,所以只有30%。”
夫妻二人听到高昂的手术费,和只有30%的手术成功率,更加犹豫了。
让夫妻两人犹豫的,不是这20万打底的手术费,而是只有30%的手术成功率和不一定能完全痊愈,再加上还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之时,一位衣着怪异之人向夫妻二人走来,刚走到两人旁边,就把两人拉到了别处。
和夫妻二人说着悄悄话,而且说的很小,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一样。
那位衣着怪异之人和夫妻两人说了很长时间的悄悄话,三人的表情和情绪也在逐渐变化,一会儿紧张。
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又不舍的,也不知道三人在讨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位衣着怪异的人和夫妻两人说完悄悄话后,就离开了。
夫妻二人回到了医生旁边,脸上充满了不舍和遗憾。
医生看见两人脸上大写的不舍和遗憾,大概已经猜到了两位的决定,自己作为一名医生,也理应尊重患者家属的选择。
果然,年轻男人很艰难的吐出来三个字:“算了吧。”医生听见了,只是遗憾的点了点头。
说道:“我知道了,就算能及时做手术,也不一定能成功,节哀顺变吧,孩子现在还有心跳,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孩子最后一眼。”
夫妻两人听见医生说的话后,走进了手术室,分别走到病床的两边,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女儿。
同时蹲下了身,又同时在女儿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满怀深情,落在女儿额头上的时候,年轻女人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眼泪顺着脸颊,又落到了女儿的脸上。
这,应该就是跨越世纪的吻别了。
年轻男人看见妻子的反应后,走到了妻子旁边,伸出宽大的手掌。
拍了拍妻子的后背,想说些安慰妻子的话,可年轻男人刚张开嘴。
又欲言又止,憋了回去,只是单纯的用自己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妻子的后背。
然后又把妻子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年轻男人以为这样可以让妻子好受一点。
自己的妻子现在正承受着即将失去至亲的痛苦,心情肯定已经跌到了谷底。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面前的这个刚满一周岁的孩子,是妻子的心头肉,但也是自己的亲女儿啊。
孩子的呼吸和心跳变的越来越微弱了,两人的心情也变的越来越悲痛。
孩子的心跳,停止了,这也就代表着孩子此时已经离开了人世。
可即便病床上的孩子已经停止了心跳,年轻女人依旧不肯离去,任凭医生怎么劝说,自己也坚持要守在孩子的身边。
因为年轻女人听说,人在离世之后,会回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家,和自己离世的地方,来看家人最后一眼,和陪自己到最后的那个人。
所以,年轻女人只是在等自己的孩子回来看自己,她要让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狠心的母亲,而自己之所以不选择救孩子,是因为自己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辈子都要受到病痛的折磨,所以她帮孩子选择了一种自以为是的解脱,但她却没有征求孩子的意见,她想用这种方法,来寻求孩子的原谅。
也不知过来多长时间,年轻女人终于熬不住了,趴在了孩子的遗体旁,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妻子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泽熙的家中,赶忙喊自己的丈夫,却发现丈夫不在家,年轻女人赶紧下了楼。
向大门走去,刚准备拉开门,门就开了,妻子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丈夫回来了,来不及问丈夫为什么才回来。
就紧张的抱着丈夫说:“志威,我昨晚梦见我们的女儿出车祸死了,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梦,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对不对。”
“不是梦,我们的女儿,确实出车祸死了。”年轻女人听见丈夫的话后,眼泪又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年轻男人只是搂着妻子,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夜里,因为出车祸的缘故,年轻男人的车报废了,再加上出车祸的地点和泽熙是挨着的,所以距离泽熙并不是太远。
大半夜的,自己等会还有事要去办,肯定不能把妻子一个人丢在医院,也就只能打车回泽熙了。
年轻女人睡着后,年轻男人仔细叮嘱了医生几句,然后又回头看了眼心跳早已停止的孩子,面带不舍的抱起妻子离开了医院。
来到了大路旁,随便找了个小石阶坐了下来,随后又把怀中睡着的妻子轻轻放到了自己的旁边,靠着自己肩膀,放下妻子是时候,动作非常小心,生怕弄醒了妻子。
等了好一会,终于等来了一辆车,年轻男人伸出手,刚准备开口叫住司机的时候,司机直接从年轻男人面前驶过,无奈,只好放下手,继续等着。
没过一会,年轻男人开始打盹了,头也渐渐低了下去,突然,年轻男人猛然抬起了头,本能的看看了依旧靠在自己肩上的妻子。
告诫自己不能睡。就在年轻男人看向妻子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面前,车窗也被摇了下来,年轻男人抬头看了看司机,司机开口问男人:“要坐车吗?”
男人听见了,说出了自己在泽熙的住址,问司机去不去,,司机听到后,想了想,说了声去,便打开了车门,年轻男人轻轻抱起躺在怀里的妻子,上了车。
上车后,司机专注的开着车,男人也专注的看着妻子,并没话语上的交流。
两三个小时后,司机把两人送到了年轻男人说的那个地方,下车时,年轻男人对司机说:“你等一会儿,先别走,我马上还下来。”司机点了点头,让年轻男人快一点。
男人抱着妻子下车后,赶紧跑向自己家的大门,把门打开后赶忙跑上了楼,安置好妻子后。
顺手把床上一条不大的毛毯拿了起来,匆忙的下了楼,让司机回到刚刚来的地方,司机没有多问,还是专注的开着车。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年轻男人又回到了刚刚下车的地方,对着司机说了同样的话,就转身进了医院。
等到年轻男人在回到刚才的病房时,惊奇的发现病床上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女儿,赶紧找到刚才的医生,即着急又气愤的问医生自己孩子的遗体为什么被弄走了。
现在又放在什么地方,医生见年轻男人气愤又着急的样子,让年轻男人不要激动,自己这就带他去。
医生带男人走到了太平间,又来到了太平间的一个角落,年轻男人看着自己女儿的遗体居然被医生放在了太平间墙角的一块布上,瞬间就怒了起来。
直接气的说不出话了,用在家里顺手拿的毛毯裹起女儿的身体就离开了医院,上了刚刚那位司机的车,对司机说了县里一个郊区的名字,让司机去那儿。
司机见年轻男人又抱着一个孩子上了自己的车了,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刚安顿好妻子就又赶回医院来接孩子,还去两个距离这么远的的地方,肯定也有说不出的苦衷,你这样来回跑,一定也很幸苦吧。”
年轻男人听见司机在问自己话,面无表情的说:“能有什么苦衷,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罢了。”司机听出了年轻男人话中的意思,没再继续问,而是又专心的开着车。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终于到了年轻男人说的那个郊区,男人抱着孩子下了车,看见不远处的一处平地点燃了一堆篝火,篝火的周围还围了不少人。
年轻男人看见后,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了,于是转身对司机说:“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你着急回家吗,着急的回的话就快回去吧,如果不着急,能麻烦你再等我一会儿吗?”
“我在哪儿,哪儿就是我家。你还是快去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司机看向年轻男人下车看的那个地方,自然也知道了年轻男人来的用意,接着,又出于本能的提醒你年轻男人一句,“好心提醒你一句,凡是都要留个心眼儿,做什么事之前仔细想一想,总不会错的。”
年轻男人男人听着司机的话,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也没多想,直接朝着那堆篝火走去。
10 节哀顺变还没等沈志威靠近那堆篝火,出现在医院的那位身着奇怪道士服的男人已经在距离人群差不多一二十米的地方等着沈志威了。
看样子就知道,那位身着奇怪道士服的男人是在看见沈志威已经往他这边走时,提前到那个地方等着的。
沈志威刚抱着自己女儿的遗体走到男人旁边,男人就一脸严肃的说:“跟在你后面的那个人是谁,之前在医院不是告诉过你只能你和你妻子两个人过来,其他人不能来的吗,怎么还是带着人来了。”
跟着沈志威一起来的那个人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也不再躲躲藏藏,径直朝他们走了过去。
沈志威转过头,看见跟着自己的人是刚刚那个司机,就一脸温和的对男人说:“啊,误会误会,他是开车送我来这个地方的司机,我刚刚是让他在停车的那个地方等我的,谁知道他跟过来了,没事儿没事儿。”
男人面向朝自己走过来的司机,没好气的说:“人家让你在车上等他,你是太闲了吧,跑这儿来,这儿没你事,快回去。”
司机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用不屑的语气说:“怎么不管我的事,他刚刚坐车还没给钱呢,我是来要车费的。”
男人听见后,又看向沈志威,问:“是真的吗?”沈志威回答说:”我准备等所以事情都办完了,再让他......”
“没问你这些,我问你是不是真的没给车费。”没等沈志威说完,男人就用更加严肃的口气打断沈志威的话。
“是,是没给。”沈志威无奈的回答到。
“说,多少钱,我替他给。”男人不改脸上的严肃,对司机说。
司机听见男人要替别人给钱后,想着让他知难而退,就狮子大开口,说:“200。”
司机本以为男人在听见自己说出的车费后会和自己理论理论,或者讨价还价之内类的,可令司机没想到的是。
自己两百刚说出口,男人就从道士服的衣兜里掏出来一小沓面值二十元的纸币,扔到了自己的手上。
说:“不用点,也不用找了,肯定够数,现在车费已经给了,你可以走了。”
司机和沈志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男人说话的口气,由刚开始的严肃,变成了现在的略微紧张。
司机见男人的行为,更加觉得这个司机不对劲了,不仅没走,反而继续说:“这一沓二十元的钱可是大钱,万一有假的怎么办,我可得仔细看看。”
男人听见司机的话,有些不耐烦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闲的没事儿给你假钱干嘛,再说了,你走的时候也可以看,请你边走边看。”
刚说完着句话,男人显得更紧张了,只不过男人强行压住了这种紧张感,让自己看上去依旧那么严肃。
司机在男人说话的时候把钱点了一遍,又接着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最清楚了,不需要我说,还有,我来不只是为了要钱的,还有话对他说。”
说着,就把脸转向了沈志威,说:“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不能继续等你了,现在就要走,你要是也着急回家的话现在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沈志威刚准备说话,男人就见缝插针,不在掩饰:“对对对,你也跟着回去吧,不然等下你看见了入葬仪式会更伤心的,你把孩子的遗体留下来就可以了,接下来的所有事情我都会认真办好的,你就放心回家吧。”
司机听见“入葬”两个字后才知道,原来坐在自己车上的那个人怀中的孩子已经死了,怪不得他会在把妻子送回家后又折回来。
既然孩子已经死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司机拉着沈志威,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家。男人见即。
赶紧上前,准备接过沈志威怀中的孩子,沈志威看见男人要接过自己怀中的孩子,并没有直接把孩子交给男人,而是低下头,认真思考了一番。
思考的结果就是,沈志威决定了和司机一起回家,于是就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了男人,自己和司机则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走路的的时候,两人什么也没说,等到车启动后,司机才开始问沈志威关于孩子的问题。
两人刚聊几句,沈志威就发现了事情没这么简单,赶紧让司机掉头去刚刚那个地方,等两人赶到的时候。
却发现那位身着奇怪道士服的男人和围着篝火的那群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面前那堆即将燃尽的篝火......
沈志威看着眼前那堆还未燃尽的篝火,和空无一人的场地,直接瘫跪在了那堆蹦着火星的篝火旁。
他的情绪瞬间跌到谷底,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了,跪在地上,开始抽泣。
沈志威没有想到,那个当初只想帮自己女儿摆脱疾病,并无它意的,自己又那么信任的一个算命先生,如今既然欺骗自己,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信任,自己女儿的病情慢慢好转,也许不久之后就能摆脱病痛了,同样因为信任,自己却成了害死女儿的帮凶,成为了“杀死”女儿的罪魁祸首。
有那么一刻,沈志威的内心是绝望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那一刻,他有把那堆篝火从新烧旺,然后再跳进篝火的冲动,他想以此来寻求女儿的原谅。
可沈志威又想到,自己还年轻,有妻子,有老爹,还有可以奋斗的前途,不能只因为对女儿的亏欠,而放弃这一切,自己不能堕落,应该振作起来,人死不能复生,过好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儿,沈志威停止了抽泣,慢慢站起身,用非常低沉的声音对司机说了句:“走吧。”
司机听见后,上前扶着沈志威,沈志威轻轻甩开了司机的手,说:“没事,不用扶。”
司机看着沈志威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黯然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前的这个男人,只是默默的跟在沈志威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走到了面包车旁,沈志威拉开车门,上了车,司机见沈志威已经上去了。
随即也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转头看了沈志威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踩下油门,认真的开着车。
车上,沈志威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就连眼睛里的光,也变的黯淡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了沈志威无精打采的模样,莫名的有些担心,可又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外人。
也不好说什么,自己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把沈志威安全的送到家了。
沈志威和司机准备回家时已是凌晨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如今妻子一个人在家。
早晨醒来后如果发现自己不在家肯定担心,必然会问东问西的,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妻子为好,妻子刚刚经历了丧女之痛,已经很伤心了。
如果再让妻子知道自己的女儿连遗体都没了,会更伤心的,还是等时间长了或有了下一个孩子之后,妻子走出了丧女之痛再说吧。
沈志威强压着内心的悲痛,不停的思考着回家后该如何面对妻子。
想到这儿,沈志威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对司机说:“开快点吧,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回去,不然我妻子醒来后发现我不在又该胡思乱想了。”
司机在听见沈志威说的话后,多少还是有些震惊的,用带着肯定的语气回答说:“你就放心吧,天亮之前肯定能到。”
果然,天刚大亮,司机就把沈志威送到了家门口,沈志威下车后,看见大门和楼上的窗户窗帘都还关着。
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就知道,妻子现在还没醒,这样的话,就什么都好说了。
沈志威刚转身,想对司机说些什么,就听见了楼上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沈志威想都不用想,听声音就知道,是妻子醒了,在叫自己呢。
妻子醒了,想对司机说的话如今也不好说了,也就只能这么算了,沈志威对司机摆了摆手。
示意司机可以走了,司机见即,也没有多说什么,上了车直接就走了。
沈志威见司机已经走了,拉了拉自己的上衣,让自己看上去比较体面,又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下心态,只为用最好的状态来面对妻子。
11 家人知晓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医院的电话早就打到了林湾的村委会,村委会的人也早就在接到医院的电话后的第一时间赶到了林湾,把沈志威一家出车祸的消息告诉了沈家林。
沈家林在知道自己的儿子出了车祸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丧了起来。
从村子里来林湾通知沈家林的人见了沈家林的反应后又连忙接着说:“你不用太担心的,医院打电话来的时候说了,你儿子和儿媳没什么大碍,检查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沈家林听着村委会的人说的话,以为是在安慰自己,脸上担心的丧情并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凝重了。
村子里的人看见沈家林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起来,也有些担心的说:“医院都说了没事的,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你要是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那家医院看看啊。”
沈家林听了,上前一步拉住了村委会的人的手问:“那好,是哪家医院打来的电话,我现在就去。”
村委会的人原本只是为了安慰沈家林才这么说的,谁能想到沈家林既然当真了,没办法,只好低头看了看沈家林握住自己的手。
说:“我也很理你现在的心情,只是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啊,那家医院离林湾那么远。”
“就算赶最近的一趟火车恐怕也得一天一夜才能到,更何况林湾离火车站也不近......”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就走,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沈家林等不及让村委会的人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别人的话,松开了握住村委会人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朝里屋走去。
还没等你的人反应过来,沈家林就从里屋走了出来,沈家林出来了,刚准备开口,就被沈家林拉到了屋外。
出了大门后,沈家林松开了拉着村委会人的手,转身把门锁了起来。
门锁好后就转过身,又拉着村的人说:“快走快走,先去村子里,不然来不及了。”
任由沈家林拉着,也没有摆脱,没走几步,就好奇的问沈家林:“你刚进里屋收拾东西,怎么空着手出来了。
“收拾的东西呢?”沈家林感觉到了有人并不是被自己拉着走,而是跟在自己的身后,紧贴着自己。”
于是,就松开了拉着村委会人的手:“我进里屋又不是去收拾东西的,再说了,我也没什么东西好拿的,刚刚进去只是铺个床单在床上而已,免得灰落床上了。”
“这样啊。”村子里的人低下头,像是再思考什么问题,“照你这么说的话你只是去医院看看,确定儿子儿媳真的没什么大碍就回林湾了?”
“也不一定,到时候再看吧。”沈家林只顾向前走,无心思考村委会人问的问题,脱口而出道。
“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还没到村子时,沈家林就的人接电话或让你过来传话的人在哪儿。
说在中间偏右的位置,那间屋子的右边是一个红门,门上写着“接待室”三个字,进大门应该就能看见。
等到了村子后,沈家林走进大门,指着路上村委会的人描述的那间屋子,问:“是不是这间?”“对,就是这间。”
沈家林径直朝着那间屋子走去,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用眼睛扫了一圈后,看见右边放在桌子上的座机电话,和坐在桌子旁边的人。
对那个人说:“刚刚那个说出了车祸的人是哪家医院,还有,这村里有没有面包车或其他交通工具的?”
坐在座机电话旁的那个人看着对自己说话的沈家林,大写的问号写在脸上,对沈家林说:“你当这是哪儿呢,还面包车,最里面储物间只有一辆自行车,要不要。
看你这年纪应该是那家人的父亲吧,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医院打电话的时候说了,那家人没什么大碍,检查检查就可以出院了。”
没等沈家林开口,旁边那个去通知沈家林的人就抢先一步说:“你听,我都跟你说过了医院说你儿子没事吧,你还不信,叫你不要着急还着急。”
“有什么事我总得看看吧,你说的到轻巧,不是你儿子你肯定不着急啊。”
“我......”
“问题是你着急也没有用啊,那家医院离林湾远得很,就算你赶最近的一趟火车可能也得一天一夜才能到。
等你赶到了该晚还是会晚的,真没事的话你在家等着也没事的。”坐在座机旁边的人感觉沈家林有些急眼了,赶忙接着说。
“这话我当时也说过吧,非不信。”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没事儿,谁知道是不是串通好了来瞒着我的,我也知道现在去可能有点晚了,但总不能真的在家等着吧,急也急死了。”不难看出,沈家林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人命关天的事我骗你干嘛,医院说了,真的没事。”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才能放心。”说着,沈家林就往大门走去,就在这时,旁边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人听见了,看了眼座机电话,就对已经走出门的沈家林说:“你看,我没骗你吧,这肯定就是医院的电话,来报平安的。”
一边说着,一边接下电话,沈家林听见了,又转身走了进来。
沈家林刚走到那人旁边,一句“怎么样,是不是医院的电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接电话的那个人对着电话那头说:“对对对,这儿是林湾,通知沈家林是吧,好好好......”
还没说完,那人就把电话移开,对沈家林小声说:“你就是沈家林对吧。”
沈家林闻声,连忙点头:“对对对,我是沈家林。”
接电话的那个人一边对着电话说:“沈家林就在旁边,你自己和他说吧。”一边把电话递给了沈家林,随即指了指电话,对沈家林说:“沈志威,找你的。”
沈家林听了,赶紧接过电话,用极其关心的语气对着电话说:“怎么样怎么样,你们都没事吧,那就好那就好,也行,那我还回不回泽熙了,好好好,那你们在泽熙好好照顾自己,挂了。”
说完,悬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放下电话,分别看了通知自己和接电话的两人一眼后说道:“真是麻烦你们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嗯,没事了,慢走。”
说完,沈家林就离开了村委会,回到了林湾的老家。
因为沈志威在电话里告知沈家林的时候,沈志威并没有把自己女儿出车祸不治而亡的消息告诉沈家林,所以沈家林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孙女已经不在了,而是说有惊无险,一家平安,不用担心。
又让自己的父亲继续住在林湾老家,自己一家过几天再想办法回林湾,所以沈家林回到家后并没有表现的很奇怪,而是像往常一样,时不时的到林世宽家串门,和林世宽唠唠家常。
因为林少亮夫妇并没有坐沈志威的车回林湾,所以医院打电话到村委会的时候说的也只是沈志威一家三口出了车祸。
没什么大碍,再加上沈家林在听到自己的儿子出了车祸以后太过震惊,根本没有心去想林少亮一家,而且沈家林在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时,儿子也没有提林少亮一家。
在沈家林想到林少亮一家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沈家林像往常一样,在吃完午饭后,林世宽和他老伴儿在午休。
还没有出去干农活时,来到了林世宽的家中,和林世宽聊着家常。
刚聊没几句,沈家林就说:“唉~,志威昨天开车不小心,出了车祸,好在是有惊无险,一家人都没什么大碍,不然我可怎么办啊。”
这句话刚说出口,沈家林突然想到了林少亮一家,忍不住问林世宽:“欸~当初你儿子不是说也只是去泽熙收拾东西。”
“到时候和我儿子一起回林湾的吗,怎么昨天医院和我儿子打电话的时候都没提到你儿子。”
林世宽在听到沈家林的话后,无奈中又透着庆幸:“少亮一家就是这样,能不回林湾是肯定不会回林湾的,有时候过年也会找各种借口不回家。
也不知道他们这次回林湾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次出去我也没指望他们能回来,年轻人嘛,翅膀硬了,管不了了,不回来算了。”
沈家林听了,脸上透着心酸:“唉~那你真是挺不容易的,大儿子一家常年在外不回家,还把两个孩子扔在家里。”
“你照顾大儿子的两个孩子是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唉~确实不容易啊,这些年家里又有三个孩子,罚了不少款,加上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吃苦也是肯定的啊,还是因为大儿子一直都想要个儿子。”
“所以才会被经常罚款,之后应该就好了,现在大儿子也有儿子了,不用再生了,慢慢的都会变好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林世宽一边叹气,一边说着。
“你也真是,大儿子想要儿子你非要插什么手呢,他们自己不管还非要丢给你,你大儿子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孝顺。”
“再说了,你二儿子不是有个儿子吗,非得管大儿子想要个儿子干嘛,大儿子都不管你,你还非得逞能管他们两口那些破事。”
“孙女真要是养好了比孙子有用多了,真的等你老了,走不动了的时候,就算大儿子不管你,你不是还有二儿子吗,再加上你把孙女养大,孙女怎么可能不管了你呢。”
沈家林听了林世宽的话,即为林世宽的遭遇感到同情,又为林少亮的做法感到气愤,也不禁感慨道。
林世宽一直都有午休的习惯,而这个习惯也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吃完午饭,就到了林世宽午休的时间了,前几天沈家林到林世宽家都是没聊几句就走了。
可今天聊了这么多,确实耽误了林世宽午休的时间,所以沈家林说话之际,林世宽的头点了下去。
开始打瞌睡,听见沈家林说完后,有气没气的说:“就是吃苦的命,能有什么办法。”
沈家林看见林世宽开始打瞌睡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说了句:“那好,你睡吧,我先走了。”说完,就离开了林世宽的家。
12 回到林湾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沈家林没有再去林世宽的家中找林世宽聊家常了,基本都是上午待在家里不出门,下午就到村里闲逛,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这天,天降细雨,所以午饭过后,沈家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到村里闲逛,而是躺在靠椅上,听着收音机。听着听着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躺在靠椅上睡着的沈家林,沈家林突然惊醒,朝着大门望了一眼,慢慢站起身去开门,发现是儿子和儿媳。
沈家林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儿子和儿媳,感觉好像似乎有些不对劲,问儿子:“孩子呢,你们把孩子放谁家了,孩子那么小,怎么能放心呢。”
沈志威听着父亲带着责怪的话语,低下了头,上前用双手扶着父亲,然后一只脚迈进门槛。
有些自责的对父亲说:“进屋说吧。”妻子见丈夫上前扶着自己的父亲,也上前了一步,在丈夫的另一半扶着沈家林。
随后,沈志威夫妇就扶着自己的父亲进了屋,走进家门后,妻子松开了扶着父亲的手,转身关上了大门,把大门关好后,又转过身上前扶着父亲。
进入正厅后,沈志威夫妇二人把沈家林扶坐在木制沙发上,然后又伸手把沙发旁边距离他们最近的两个小板凳拉了过来,坐在了父亲前面。
父亲见二人的举止有些过于反常,就用命令的语气问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志威听着父亲透着强硬语气的话,低下了头,旁边的妻子也只是选择了沉默。过了两秒后,沈志威开口说话了:“孩子没了。”
沈家林听见后,震惊是肯定的,在得知自己的儿子出了车祸之后也想过孙女可能受了很重的伤,儿子和儿媳是怕自己太过悲伤,才在电话里说一家平安的。
都出车祸了,一家人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呢。只是沈家林不敢,也不愿意去想自己的孙女会出事。
夫妻二人以为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和急躁的情绪,痛骂自己一顿,至少也会责骂几句,可是沈家林并没有这样做。
父亲的反应远远超乎了两人的预料。
沈家林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了两秒,接着皱了一下眉头,简单的说了句:“知道了。”
三人就这么面对面低头坐在,什么话也不说,场景异常宁静。
突然,又是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沈家林家宁静的气氛,三人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了大门,就在这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老沈,在家吗,今天天下雨了,所以在家包了点饺子,寻思着你可能还没吃晚饭,就拿点过来给你尝尝。”
沈家林慢慢缓过神来,看了看暗下来了的天,发现天已经黑了,便站起了身,慢慢的朝着门口走去。
林世宽见也没人开门,也迟迟没人回应,就又喊了一句:老沈再家吗。过了一会儿,沈家林走到大门口,同样慢慢伸手开了门。
林世宽看见门开了,发现沈家林的脸色有些难堪,略显担心的对沈家林说:“你今天的脸色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沈家林听见后,用很轻的声音说:“没有,就是今天下雨,有些冷了,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天冷了多穿的衣服,别冻感冒了。”听了沈家林说的话,林世宽松了口气,接着说。
“这点饺子是我之前在山里猎到的一只野兔,正好今天下雨闲着没事就用猎到的那只野兔自己在家包的,寻思着你可能还没吃过野味,就拿点过来你尝尝。”
沈家林听着林世宽带着笑意和和气的话语,内心悲伤的情绪似乎也减轻了许多,像是被林世宽传染了一样。
过了几秒钟后,面带一丝丝无法察觉的笑意对林世宽说:“你自己家这么多人可能都不够吃吧,还送给我这么多饺子,还是拿回去你们自己吃吧,不用麻烦了。”
“家里还多着呢,你就放心吧,再说了,这都拿过来了,再拿回去像什么话。”林世宽见沈家林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把端在手上的饺子硬塞到了沈家林手中。
无意中往里看了一眼,发现了坐在小板凳上的沈志威和桂玉佳,又接着说,“志威和玉佳回来了啊,那这点饺子肯定不够吃了,我再去拿点过来。”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沈家林的家。
沈家林看着转身离开的林世宽,对着林世宽说:“不用再麻烦了,够吃。”
林世宽听见了,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把高举了一下手,立即又放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沈家林看着林世宽的举动,以为是林世宽应了自己的话,把大门关上了。
沈家林端着饺子刚走到厨房门口,前脚刚迈进厨房,门就又被敲响了,沈家林又端着饺子走到大门旁,再次把大门打开,
门被打开后,林世宽看着手上还端着饺子的沈家林,对沈家林说:“关门干啥,我不是说了你们三个人不够吃再去拿一点过来嘛。”
沈家林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林世宽,和他手里由上次的一盘变成这次的一盆的饺子。
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只是静静的看着端着一盆饺子站在自己面前的林世宽。
大门再次被打开后,沈志威夫妻二人也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片刻不离的看着林世宽。
“咋了,怎么不说话呢。”林世宽看着不说话的沈家林,和沈家林手上端着的一盘饺子,视线越过沈家林。”
“在沈家林的院子里左右扫视了一眼,问,“你家厨房在哪,我直接进去放你家厨房算了。”
沈家林听了,用极其客气的语气说:“不是说了够吃嘛,怎么又送来这么多,一会儿你自己家人该不够吃了,还是拿回去吧。”
“这么客气干啥,都说了包了很多,你放心,我都是家里人吃饱了才送来的,你们家这么多人,还有个孩子,一盘肯定不够。”
说着,直接绕开了沈家林,走进了沈家林的家中,看见了一间开着门的屋子,走了过去,林世宽在走向那间屋子的时候还说了句:“是这间吧?”
沈家林看着绕开自己,朝着厨房走去的林世宽,赶忙上前。
准备拦住林世宽的时候,林世宽已经提前一步走进了厨房,把手上的饺子放到了厨桌上。
沈家林看着林世宽已经把手上端的饺子放到了自己家的厨桌上,就止步了。
林世宽一边放下自己手上的饺子,一边说:“这些饺子都是我在家煮好后再端过来的,不用再煮了,再煮味儿就淡了,不好吃了。直接夹着吃就行。”
话说完后,林世宽也已经走出了厨房,也没有逗留。径直的朝大门口走去,走的时候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依旧坐在小板凳上的沈志威夫妻二人,随口问了句:“怎么不见你家孩子呢?”
等林世宽走出大门口后,又转头对着沈家林一家说了句:“你们先慢慢吃,不够再过来说,我就先走了。”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沈家林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端着饺子的手也跟在颤了一下,结果盘中的饺子掉了一个。
沈家林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饺子,弯腰捡了起来,又放到了盘子上。
坐在小板凳上的沈志威夫妻二人听见林世宽随口说的那句话后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看见父亲的行为时,把头转到一边,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就当没有看见一样。
也就眨眼的功夫,沈家林端着饺子朝厨房走去,从厨房拿了三双筷子出来。
走到了沈志威旁边,把饺子和筷子放到了桌子上,用一种说不上来的语气说了句:“都过去了,吃饭吧。”
把手上的饺子和筷子放到桌子上之后慢慢的坐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木制沙发上。
沈志威和妻子两人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桌上的饺子,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沈家林看着迟迟不动筷的小两口,拿起一双筷子的同时说了句:“吃吧。”然后就把刚刚那个被自己弄掉又捡起来还带着丁点泥土的饺子夹了起来,放进了嘴里。
沈志威夫妻二人看见父亲动了筷,也慢慢拿起了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此时,沈家林最先夹进嘴里的那个饺子已经吞下肚,看着拿起筷子的二人,又慢慢夹了几个吃了下去,然后放下筷子。
站起身,对仍在夹饺子的沈志威夫妻二人说:“我吃饱了,你们等会儿吃完了把东西收拾好,洗干净放好。”
“明天再还回去,天也不早了,我先去睡了。”说完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前一秒筷子上还夹着饺子的桂玉佳在看见沈家林走进房间后也放下了筷子上夹着的饺子和筷子。
然后一边转身朝着沈家林对面的那个卧室走去,一边说:“我也吃饱了。”
看着妻子走进卧室后,沈志威放下了筷子,抬起两只手,接着就把脸埋在了手掌里,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还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沈志威站起了身,一只手端起那盘没吃几个的饺子,一只手拿起三双筷子,向厨房走去。
走进厨房后,看见了厨桌上的那盆饺子突然立住了两秒,接着走到放饺子的厨桌前,把两只手上的东西放到了那盆饺子旁边,又走到了厨柜旁边。
从厨柜下面的碗架上拿了一个和大爷送来的那盆饺子差不多大的盆出来,把没吃几个的一盘和满满的一盆饺子都倒进了拿出来的那个盆里,勉强放下。
只是堆出来而已,然后把那满盆饺子放进了厨柜又拿起了空空如也的盘子和盆,以及刚刚的那三双筷子。
洗好筷子后又反复洗了几次旁边的盘子和盆,就怕没洗干净一样。洗完后又打开了厨柜的柜门,把刚刚洗好的盘子和盆放了进去。
东西都洗好放好后随即走出了厨房,慢慢的朝着房间走去,也是准备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天依旧阴沉沉的,沈家林一家三人早早的就起了床,一家人把昨天林世宽送来没吃几个的饺子拿了一些出来,放到锅里重新煎熟后就成三人的早餐。
吃完早饭后,三人没事,闲坐在家里。天,也慢慢亮了起来。
没过多久,沈家林突然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打开厨柜的柜门,端出昨晚沈志威洗干净的盘子和盆,朝着林世宽家中走去。
林世宽见沈家林来了,赶忙上前接过沈家林手上的盘子和盆,说:“这还麻烦你送过来,我自己去拿就好了嘛。那点儿饺子你们一家人够吃吧。”
“这说的什么话,都没吃完,你送那么多饺子来我还能再让你亲自拿回去啊。”沈家林听着林世宽这么客气的对自己说话,羞愧难当的说,“我这次来主要不是来送盘子和盆的,是想和你说件事的。”
“有什么事不就直接说呗,藏着掖着向什么样子。”林世宽听见了,大嘴一张,开口就说。
“最近家里出了点事,过不了几天可能就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家林有些难为情的说。
“出什么事了,你看我能帮上什么忙不能,能就直接说,也不用客气。”听到这句话后,林世宽语气中带着豪气的说。
“没什么需要帮的,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沈家林脸上难为情的表情更明显了。
“该说就说,不能就说就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主要是咱们两家······”
“欸~这能叫事儿吗,出事了要回泽熙就赶紧回,不用考虑太多,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就算你不回来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沈家林再走往林世宽家这短短的时间,思考了很多遍要不要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林世宽。
等到沈家林走到林世宽家门口,敲响林世宽的大门后,终于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林世宽了。
可已经到嘴边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却不是自己真正想说的,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别的话语。
13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所发生的所有事,都源于一个人,而这个人刚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只是后来这个人没能抵住金钱的诱惑,导致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成为了他一个人的阴谋。
沈家林的孙女从出生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而且体弱多病,经常发烧,基本没有正常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家林的孙女出生一个月后就一直躺在医院的婴儿监护室内。
这个婴儿生的第一场病是在她出生后的一个星期,当天早上的时候,孩子的妈妈桂玉佳是自然醒的。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起身看看旁边摇篮里的孩子,在看见孩子还在安静的睡觉时。
桂玉佳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又突然意识的什么,赶紧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快九点了,赶忙转身抱起还在睡梦中的婴儿。
发现自己怀中的婴儿浑身发烫,这时,桂玉佳意识到,孩子肯定是生病了,然后直接大喊了一声“护士”。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孩子出生后的一个星期里,每天早上五点半到六点之间,桂玉佳都会准时被摇篮里的孩子的哭声叫醒。
桂玉佳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坐起身抱起孩子,然后给孩子喂奶。
今天早上桂玉佳并不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而是自然醒,所以桂玉佳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早上六点左右的时候,丈夫和护士前后都来过一次,只是看到仍在睡梦中的桂玉佳后,没待多长时间就走了,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进的地方。
护士闻声赶来,问出了什么事,桂玉佳抱着孩子,往护士面前倾了一下,用露出来的手掌拉着护士的衣角,非常着急的对护士说:“孩子现在全是发烫,肯定是生病了,你赶紧叫医生来看看吧。”
护士听完桂玉佳的话,赶忙走到窗户旁边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又快速走到了桂玉佳的床头旁。
接过桂玉佳怀中的孩子,把手放在了孩子的额头上,又移至全身,隔着衣服都觉得烫,看来病的不轻。
抱着孩子的护士赶紧叫来医生,让医生过来看看。医生也闻声赶来,从护士怀中接过孩子。
抱着全是发烫的孩子说:“这孩子才刚出生没几天怎么就发这么高的烧,流感也不太可能啊,算了,还是赶快打点滴吧。”
说着,又把怀中的孩子交到了护士手里,对护士说:“你先抱着孩子,我去拿药过来。”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没过多久,医院就端着药进来了,把药剂调好后对护士说:“把孩子放进摇篮里吧。”护士闻声,抱着孩子走到摇篮的一边,把怀中的孩子放了进摇篮里。
医生则走到了摇篮的另一边,把药瓶挂在了墙上的挂钩上,然后又蹲下身。
用蘸了酒精的棉签擦了擦孩子的额头,动作极轻的把细小的针尖扎进了孩子的额头上。
又用医疗贴布固定住。奇怪的是,针头已经扎进了孩子的额头,孩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更别说哭了,看来真是病的不轻。
扎完之后,医生站起身,对护士说:“一个小时左右这瓶就挂完了,等这瓶挂完之后记得过来换一瓶,我还有其他的事,不在这守着了。”说完就离开了。
护士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就转身对桂玉佳说:“挂完了叫我,我也先出去了。”
桂玉佳什么也没说,看着静静躺在摇篮里,额头上还挂着点滴的孩子,满脸着急的点了点头。护士看见点头的桂玉佳,也随之走出了病房。
医生和护士都离开后,病房里就剩下桂玉佳和她的女儿了。
桂玉佳坐在病床上,眼神片刻不离的盯着静躺在摇篮里的孩子,脸上的宠爱和担忧也越来越重。
没过多久,沈志威来了,走到妻子床头边,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药瓶,和躺在摇篮里打着点滴的孩子。
同样担忧的对妻子说:“孩子怎么了,我刚才来医院的时候听护士说孩子生病了在打针,到底出什么事了。”
妻子看见自己的丈夫来了,脸上的担忧减轻了些许,而宠爱,却更浓了:“孩子发烧了。
今天早上我醒的时候发现孩子没哭,还在睡,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把孩子抱了起来,结果孩子全身发烫,就赶紧喊医生,医生说是发烧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沈志威听见了,把妻子搂在怀里,安慰似的说:“就是普通发烧,没事的没事的,打完针就好了,不用太担心了。”妻子待在丈夫的怀里,嗯了一声。
点滴瓶里的葡萄糖药剂慢慢滴着,变得越来越少,眼看就要滴完了。
沈志威刚准备开口叫护士来换吊瓶的时候,护士就进来了,径直走到吊瓶旁,换下已经挂完的吊瓶。
换完准备转身离开病房的时候又对着沈志威夫妻两人说了句:“这瓶掉完了记得叫我。”沈志威看着换完吊瓶准备离开的护士,点了点头:“知道了。”
看着打着点滴的女儿,沈志威有些心疼了,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疼。
沈志威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很不好,在来医院的路上,沈志威就已经有那种感觉了,只是那种感觉过于微妙,微妙的沈志威都没有察觉到这种不好的感觉的存在。
进入医院后,这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看见自己的女儿发烧打点滴的时候,沈志威单纯的以为这种预感就是女儿发烧了。
而且只是普通的发烧,再加上不想让妻子过于担心,所以并没有说出口。
在第二瓶药水也快滴完的时候,护士进来了,拿掉了孩子额头上的细小针管和空空如也的点滴瓶,叮嘱了沈志威和桂玉佳几句,再次离开了病房。
挂完点滴后,沈志威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手放在女儿的额头上,看看女儿退没退烧。
唯一让沈志威感到缓和的是,自己女儿额头的温度再慢慢变低,但还是有些烫手,这说明孩子再慢慢退烧,只是没有退完全。
就在沈志威和桂玉佳两人正在看书的时候,孩子突然哭出了声,沈志威听见了,赶紧放下书。
起身弯腰抱起孩子,又把手放在孩子的额头上,面带笑意的对妻子说:“孩子退烧了,不用担心了,应该是饿了,给孩子喂奶吧。”说完,就走到了妻子面前,把怀中的孩子交给妻子。
妻子接过孩子,也把手放在了孩子的额头上,发现孩子确实退烧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那就好那就好。”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孩子喂奶。
可能也是因为宠爱和担忧吧,沈志威自从来到医院后那一整天都没有再离开过,片刻不离的守在妻子和女儿身边。
第二天早上,沈志威早已准备好了早饭,沈志威准备早饭期间,桂玉佳向往常一样,被孩子的哭声叫醒,只是今天早上孩子的哭声略带哽咽。
桂玉佳肯定也听出来了,只是桂玉佳单纯的以为孩子是饿了。
所以清醒后,抱起躺在摇篮里的孩子,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
桂玉佳在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沈志威把准备好早饭带到了病房,看见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妻子。
就把买好的早饭放到了妻子床头的小桌上,轻轻的问妻子:“孩子怎么样了,还烧不烧。”妻子回答说:“放心吧,没事,烧已经完全退了。”
听见妻子这话,沈志威才放心的对妻子说:“我现在临时有事,所以要离开医院一段时间了,等事办好后再回医院看你和孩子,你喂完孩子后自己也要记得吃早饭,我就先走了。”沈志威说着,拍了拍放在小桌上的早饭就离开了。
桂玉佳之所以生完孩子后依旧住在医院里,是因为桂玉佳在生孩子的时候有些难产,有些失血过多,庆幸的是孩子生出来后母女平。
可生出来的孩子却比正常的婴儿体重轻许多,为了安全考虑,产妇医生建议她们母女继续住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再出院。
沈志威考虑到妻子和女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直接就同意了,所以一直住在医院。
果然,沈志威离开医院后的一个星期都没有再来过医院了。
自从沈志威离开医院后,孩子就开始低烧,有时候一个小时不到就自己退烧了,有时候挂着吊针一天都没有退过烧。
当孩子再次发烧时桂玉佳就开始担心了,看着时不时就发低烧的孩子,更是急的吃不下饭,一直把孩子抱在怀里,不肯放下,劝也没用,可就在这个时候,沈志威却偏偏不在。
到了第八天中午,沈志威终于办完了手头上的事,来到了医院,还没进门,就看见从自己妻子住的那个病房出来的护士,护士看见沈志威。
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赶紧走到沈志威面前,对沈志威说:“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就在你走的当天。”
“你的孩子时不时的就发低烧,退的快,烧的也快,我出来的时候孩子还烧着,你妻子也因为这事急得饭都不吃了,你快进去看看吧。”
沈志威听见护士对自己说的话,赶紧跑到病房内,看着抱着孩子的妻子,走到妻子旁边,双手放在妻子的肩旁上,用着急中带着温柔的语气对妻子说:“我听护士说孩子一直低烧,到底怎么回事。”
妻子看见丈夫来了,靠在丈夫怀里,有些哽咽的对丈夫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你离开后孩子就时不时的低烧,打了几次点滴,但还是低烧,志威,怎么办。”
“没事,啊,孩子会好起来的,别太担心了,再怎么样也要吃饭,孩子给我吧,先吃饭,乖。”
沈志威从妻子怀中抱过孩子,带着宠溺的对妻子说。
说来也怪,刚刚还烧的满脸通红的孩子刚被沈志威接过,脸上的那令人担心的通红就变成了迷人的红晕,烧也渐渐退却。
见状,两人都以为是孩子太过于依赖父亲,感觉到父亲不在身边,才一直时不时低烧。
妻子见孩子有所好转,接过了丈夫递过来的午饭,一边看着孩子,一边慢慢的吃着。
之后的两个星期,沈志威一直都待在医院照顾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医院。
因为他担心自己离开医院后孩子又开始生病。不过说来也是怪了,沈志威在的这两个星期孩子真的就没有再发过烧,生过病。
孩子出生已经一个月了,桂玉佳也已经在医院观察修养了一个月,不会在出什么问题了,所以是时候准备出院回家了。
在这两个星期的时间里,孩子依旧还是定点泣哭。
而桂玉佳早已不再是被孩子的哭声叫醒,而是提前一段时间就能自然醒来。
桂玉佳醒来时沈志威早已准备好了早饭,而桂玉佳也会在沈志威带着早饭回病房的前后不过五分钟醒来,吃完早饭,顺手拿起床头旁边的书。
没看几行就情不自禁的偏头看孩子一眼,确定孩子还没睡醒后又继续看书。
如果孩子醒了,发出呜泣的声音,赶紧放下书,抱起孩子,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轻轻拍打着孩子。
又是平常的一天,沈志威和桂玉佳夫妻二人早几天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天出院回家。
这天,两人同时醒来,同时起床,沈志威去准备早饭了。
桂玉佳则在病房内收拾着东西,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几件换洗衣物罢了。
很快,沈志威带着早饭回到了病房,此时,桂玉佳早已收拾好了两人的衣物,吃完早饭后,想着不好直接叫醒孩子,就坐在孩子旁边看着孩子。
仍在睡梦中的孩子像是感觉到了今天是回家的日子一样,没过多久就提前醒了。
桂玉佳赶紧弯下腰抱起睡醒的孩子,对沈志威说:“孩子醒了,我们走吧。”接着就走出了病房。
很快,沈志威夫妻二人走到了两个星期前停在医院门口的面包车旁,桂玉佳走到车门前停住了。
沈志威赶紧上前一步拉开车门,让自己的妻子上车,桂玉佳上车后,开始给孩子喂奶,沈志威随后把车门关好,自己坐在驾驶座上。
然后,车启动了。
14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沈家林也就只有孩子出生那一天一直待在医院,之后也就偶尔来医院看看。
但都没待多长时间就走了,毕竟沈志威现在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能长顾家里,那家里的生意就只剩沈家林一个人了来操办了。
虽然沈家林也很心疼自己的孙女,但相比之下,沈家林更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儿子。而沈志威作为孩子都父亲,自然要以自己的女儿为主。
离家还有老远的时候,远处一棵巨大的槐树映入沈志威的眼帘,之前每当沈志威出差办完事驾车在回家的路上看见那棵大槐树时。
沈志威就知道,快到家了,因为那棵大槐树就生长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所以,时间久了,那棵大槐树也就渐渐的成为了沈志威眼中家的象征。
沈志威驾车到家门口后,家门已经被锁上了,说明沈家林没有等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回来。
直接出门去了,沈志威打开家门,走了进去,桂玉佳抱着孩子跟在沈志威身后。
从车停的那一刻开始,桂玉佳怀中的孩子就开始慢慢变得不老实了,刚开始只是轻微的在蠕动。
桂玉佳越往院子里走,怀中的孩子蠕动的就越厉害。
等到桂玉佳走到院子中央那颗大槐树旁边时,怀中的孩子蠕动的更厉害了,蠕动时还时不时的伴随着呜咽的声音。
在孩子第一次开始蠕动时桂玉佳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桂玉佳却误以为孩子也感觉自己到家了。
在自己怀中兴奋的蠕动,所以桂玉佳从下车起就一直轻轻的拍打着孩子。
当孩子发出呜咽的声音时,低头看着孩子,对着孩子念叨着:对啊,我们到家了。
可当孩子发出呜咽的声音时,桂玉佳还是没有多想什么。
还是一直用手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孩子,继续向正厅走去,然后上了楼,去了自己和丈夫的房间。
刚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被布置的无可挑剔的婴儿房,当桂玉佳看见这一幕时,突然停住了,站在原地,欣赏着眼前的完美艺术。
嘴角不自觉对微微上扬,眼前的这一幕是桂玉佳完全没有想到,所以看到这样的场景确实是在意料之外的。
相反,沈志威看见后则表现的格外正常,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然后就走进了内屋,好像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
也不知道沈志威和桂玉佳夫妻两人这一天都在忙些什么,忙着忙着天就黑了。
早在天还没黑的时候,沈家林就已经回家了。
吃完晚饭,一家三口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着这一个月生意场上和医院发生的一些事情,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孩子时不时发烧的事。
沈家林最先说话了:“这么说也真的是奇怪了,依赖父亲很正常,但再怎么依赖也不能依赖的这么厉害,这依赖的就有点太不正常了吧。”
沈家林说完,桂玉佳接着说了:“就是啊,主要是医生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就更奇怪了啊。”
桂玉佳说完,轮到沈志威了:“这确实是个问题啊,真照这么说的话。”
“我以后总不能一直都不出差了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生意上您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沈志威说完,沈家林又开始说了:“这事儿真是越想越怪,但我总感觉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
没弄明白之前志威你还是不要出远门了,平时也要多待在家里和玉佳一起照看孩子,免的又出了什么事,时间长了应该就好了。”
现在的沈志威在这个家庭中即是父亲,也是儿子,所以,沈志威不仅要尽到一个儿子的孝心。
也要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心。而此时此刻,他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心必然是要大过身为儿子的孝心。
在听完父亲说的话后,沈志威又开始说了:“那好吧,最近一段时间我就少外出了,多在家照顾玉佳和孩子。”
“那生意方面就要劳烦您多费心了。”在说这句话时,沈志威的语气中不仅包含了身为儿子无法为自己的父亲分担的愧疚,更包含了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
就在一家三口讨论,想办法的时候,桂玉佳怀中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都转移到了孩子身上,沈志威更是直接站起身,朝着桂玉佳走去。
蹲在了桂玉佳旁边,把头凑到孩子的面前,用双手捧着孩子的小脸蛋。
随即又抬起了右手,把右手放在了孩子的额头上,脸上无法掩饰的担心立刻就表露了出来。
沈家林也在沈志威变脸的一瞬间察觉到了沈志威的异样,赶紧开口问自己的儿子:“孩子怎么了,又发烧了?”
沈志威来不及多想,赶紧站起身拉起妻子,朝着门外走去:“对,孩子又发烧了,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沈家林闻声,上前一步,走在了沈志威前面,说:“那赶紧的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沈家林开车,沈志威和抱着孩子的桂玉佳坐在后面。
两人的视线一直放在桂玉佳怀中孩子的身上,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而且每隔几分钟沈志威和桂玉佳都会把手背放在孩子的额头上试试,想看看孩子有没有烧的更厉害。
沈家林认真的开着车,也就在此刻,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距离沈志威上一次用手背给怀中孩子试体温还不到二分钟。
出于母爱的本能又驱使桂玉佳伸出了手,放在了孩子的额头上。
刚放上去,桂玉佳却惊奇的发现,孩子的烧莫名其妙的退了。
桂玉佳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该高兴,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旁边的一会儿看前面一会儿看孩子的沈志威。
对沈志威说:“志威志威,你试试,孩子的烧退了。”
听见妻子说的话后,沈志威的视线突然停在了孩子的身上,赶紧伸出手,放在了孩子的额头上,沈志威松了一口气,说了句:“退了退了,真的退了。”
正在开车的沈家林听见后,满脸都写着奇怪,同时也伴随着不可思议,紧接着,桂玉佳又开口说话了:“孩子不烧了,我们应该可以回去了。”
沈家林听了,还是有些担心:“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有点太反常了,万一又出什么问题了怎么办?”
沈家林说完,沈志威又开始说了:“我也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事,之后也挺好的,没出什么问题。”
沈家林听到沈志威说的这话时,正好赶上红灯亮起,于是在红绿灯路口停车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听随了儿子和儿媳的意见,掉头回去了。
回到家后,夜已经深了,孩子也向沈志威和桂玉佳说的一样,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忙忙碌碌,一天又这样过去了,一家四口也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沈家林就已经出门了,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一阵焦急的呼喊声打破了沈家林家本该安静的房屋:“志威志威,快上来,孩子又发烧了,赶紧带孩子去医院吧。”
妻子的话传到了沈志威的耳朵,沈志威当即扔掉了手上的牛奶,赶紧向楼上跑去,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后。
熟练的伸出右手,放在了孩子的额头上,还没放上去,一股热气已经从孩子身上散发而来,聚集在了沈志威的手上,沈志威感觉到女儿身上散发的热气后。
赶紧伸手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又抱起躺在床上的孩子,说:“快去医院,快去医院。”话音落下时,沈志威已经走去了房门。桂玉佳紧跟着丈夫,关好房门后,赶紧来到了大门口。
跨出大门口后,沈志威把自己怀中的孩子交到了妻子手上,顺手打开后车门。桂玉佳接过孩子,上了车,车再次向医院驶去。
到医院后,沈志威和桂玉佳夫妻二人同时在医院的前台处看见了之前负责照顾桂玉佳的那个护士。
两人向那个护士走去,护士也很快认出了了他们,桂玉佳只是简单的对护士说了句:孩子又发烧了。
护士就明白了,赶紧带着他们来到了另一间病房,让他们先等会儿,自己去叫医生,马上就回来。
果然,一分钟还没到,护士就跟在医生身后进来了。既然护士还是之前的护士,医生当然也是之前的医生。
医生刚走到门口就开始说话了:“还是之前那种情况吗?”
沈志威和桂玉佳在听到这种熟悉的声音时,同时抬起头,不过,话是桂玉佳说的:“不一样,但也差不多,昨天晚上的时候孩子突然发烧了,不过发的是低烧,只是在来医院的路上时烧又不明缘由的退了。”
“我们想着之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有事,就掉头回去了,可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孩子又发烧了,”
“而且这次不是发低烧,是高烧,只是靠近一下就能感觉到孩子身上发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桂玉佳在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泪光,看样子快要被孩子的情况急哭了。
医生一边给孩子打针,一边听着桂玉佳说的每一句话。
打完针后,对沈志威和桂玉佳夫妻二人说:“你孩子这情况确实挺奇怪的。
我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保险起见,我建议你们继续待在医院观察观察,实在观察不出来再另说。”
沈志威和桂玉佳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两人和医生想到一起了,那自然是最好的。
打完针后,孩子却并没有好转,烧也一点没有退,看到这种情况,沈志威和桂玉佳的更担心了。
一直守在孩子身边,医生进来时蹲在孩子旁边,也是一脸的茫然。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再继续留院观察观察了。
从早上一直到下午,沈志威和桂玉佳夫妻两人一直守在孩子身边。
滴水未进,脸上的担心不仅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变得更加凝重了。
医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病房来看看孩子的烧有没有退。
可每次都是面带希望的进来,面带失望的出去,已经过去一天了,医生对孩子的病情仍旧束手无策。
医生又进来了,看着仍未退烧的孩子,内心生出了一丝丝的愧疚,跟着的,还有医生手上相同的药瓶:“都过去一天了,还没退烧,还是再打一针看看吧。”
桂玉佳再在听到医生说的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准备拒绝的,又想到了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听随医生的建议再打一针。
医生又给孩子打了一针,打完之后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也没有好转,烧还是没退,医生什么也没说,再一次失望的离开了。
夜里,沈志威和桂玉佳久久不能入睡,每当他们想要趴下眯一会儿的时候,一想到旁边的孩子。
又打起精神,再次抬起头,继续守着面前躺在怀里的孩子。
夜越来越深了,两人终于熬不住了,趴在孩子的旁边睡着了。
可能是孩子感觉到了父母的担心和辛苦,又或是白天打的针开始起作用了,孩子的烧在慢慢退去,只是没有完全退烧。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孩子由昨天的高烧变成现在的微烧的沈志威和桂玉佳两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更担心。
不过看旁边的医生应该可以知道,肯定是高兴啊。没有退完全总比完全没有退的好。
就在此时,早已知道此事,但却被要是缠身的沈家林赶到了医院。
刚进入病房,就问自己的儿子,孙女的烧退了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志威简单的向自己的父亲说了事情的经过,沈家林了解了孩子的大概情况后。
对自己的儿子和医生说:“我前几天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孩子肯定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而照现在这个情况来说的话好像确实如此,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其他的方法试试看。”
虽然沈家林说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作为一个医生,在听完沈家林说的话,认为沈家林的想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所以根本没有当回事,但现在自己又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就没有直接否决的权力:“那也未必,我还是觉得应该继续待在医院,起码在医院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而且还有保障。”
作为一位医生,医学的解释才是最具说服力的,而作为一位患者家属,你找不出毛病出在哪里,你也治不好,就是你的无能。
沈家林和医生两人各自阐述自己的观点和想法,认为自己的想法一定就是对的,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让着谁。
沈家林这样做,只是觉得医院都找不出的毛病肯定不是普通的毛病,或者直接不是毛病。
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待在医院浪费时间呢,还不如去找其他的方法。
而医生这样做,是觉得没有什么病因是医院找不出来的,之所以没找出来。
是因为自己现在所掌握的领域还没有覆盖全部的伤病,只要给自己时间,或询问不同领域的医生,总能找到病因的所在之处。
最后,在科学的劝说下,沈家林妥协了,答应医生让孩子继续在医院住一个月,再给医院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能让自己的孙女痊愈,或还找不到病因,自己肯定要让儿子和儿媳妇带着孙女离开医院,去找其他的办法。
看着妥协的沈家林,医生用一种及其自信的语气对沈家林一家说:“您就放心吧,一个月之内医院肯定能找到并治好你的孙女的病,不然不仅对不起您和您家人的信任,也对不起我自己现在的职业。”
15医生向沈家林一家承诺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
结果就是,医生没能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没有按照约定找到并医好沈家林孙女的“发烧”。原来在医疗界,真有医学无法解释的伤病,是自己无知了,也是自己错了。
这一个月里,沈家林的孙女还是和刚出生时的那一个月一样,也是时不时就发烧,有时是低烧。
有时是高烧;有时低烧一整天都不退,有时高烧一小会儿就退了。
当然,沈志威和桂玉佳两人的情绪也跟着孩子的情况时刻变化着,上一秒还抱着侥幸,下一秒就只剩下担心了。
按照一个月前的沈家林和医生之间的约定,一个月之后,医院如果不能找到沈家林孙女的“发烧”的原因,自己就必须让儿子带着孙女离开医院试试别的办法了。
所以,在一个月后的某天清晨,医院的病房内上演了一场格外相似的场景,只不过和上次相比,多了一个沈家林。
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医院都没能找到自己孙女一直发烧的病因,就说明了自己孙女的发烧肯定不是正常的感冒发烧。
更是无法解释的,既然是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那就只能跳出科学的束缚,在科学以外找原因了。
既然有了想法,那现在就应该付出点行动了。
不同的时间,却在相同的地点,沈家林一家讨论着相同的问题,也同样在为相同的事揪心。
在沈家林一家带着孩子回家的那天夜里,一家人又不知道忙了些啥,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夜里,一家人又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家三口只有刚坐下的说话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就一直低着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没有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结果就是,三人低着头,思考了一个晚上,结果还是想了个寂寞。
其实三人不是不想说话,也不是觉得自己的办法不可行,真的就是单纯的没有想到办法。
在医院待的这一个月,三人看着没有丝毫好转迹象的孩子,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担心和着急,肯定会思考其他的办法的。
就算三人知道继续待在医院也没什么太大用,可又能怎么办呢,在想不到其他的相对可行的办法之前,与其带着孩子四处奔波,还不如在医院待着来的踏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始终低着头,围坐在沙发上,谁也没说一句话,一个字。夜越来越深了,三人的姿势始终没有改变过。
可能是沈家林觉得一直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突然站起身:“不早了,都去睡吧,一边睡觉一边想。”说完,沈家林就离开了客厅,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沈志威和桂玉佳看着已经站起身离开的沈家林,也站起身,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桂玉佳抱着孩子走在楼梯上,后面是跟在自己身后的丈夫。
桂玉佳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很不是滋味,尽管怀中的孩子现在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可谁又能保证孩子下一秒不会突发高烧呢。
两人进入房间后,对视了一眼。其实沈志威早就看出了妻子心中的难受,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先睡吧,总会有办法的。”说着,就上床准备睡觉了。
看着已经钻进被窝的妻子,沈志威伸手拉下开关,“啪”的一声,房间的灯灭了,灯灭后,房间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两人已经躺在床上,灯也已经关了,可两人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沈志威和桂玉佳两人平躺在床上,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记得我爸跟我说过,我小时候也得过一种很奇怪的病,具体什么病我爸也没说,只说过当时换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治好。”
后来不知道我爸听谁说带我去找哪个村里的算命先生看看,然后我爸就真的按照那个人说的带我去哪个村找那个人了。
直接拿出一个吊坠交到我爸手上,让我爸把那个吊坠戴在我身上,但问题是只能带一年,一年后必须拿下来,不然会有大祸。
戴满一年后,之后这个孩子的一生都不会再生病了。
就在两人都安静的躺在床上时,沈志威突然开口,说出了之前沈家林告诉过沈志威的关于自己的陈年旧事。
“确实有这种想法,但是吧,我又仔细想了想,这事儿是我爸告诉我的,也是我爸带我去的,那我爸肯定也往这方面想过了,”
“既然我爸也往这方面想过了,还不和我们商量,那肯定是这个法子行不通,那不然我爸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沈志威继续认真的说着。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道理,但也可能就是咱爸太过着急没有想到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找咱爸商量商量。”
如今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也试过了,可惜还是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桂玉佳也只能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了。
但让桂玉佳这样说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他也相信沈志威,就像沈志威相信自己的父亲一样。
“嗯~也有这个可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咱爸,和咱爸商量商量吧。”说着,沈志威就伸手准备开灯。
还没等沈志威的手伸到开关处,桂玉佳说了句:“这个点了,咱爸应该已经睡着了吧,还是明天再说吧。”
听见妻子的这句话,沈志威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也对,那就听你的,明天在说吧。”
“砰砰砰”。在沈志威刚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都已经这个点了,来敲沈志威和桂玉佳房门的肯定是沈家林无疑了,这个点来敲沈志威和桂玉佳的房门找他们两口子。
很有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想和沈志威两口子商量商量。
沈志威伸手按下开关,房间的灯又重新亮起。灯被打开后,沈志威赶紧起身下床打开了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父亲。
赶紧把站在房门口的父亲扶进房间,说:“我刚准备去您房间找您的。
但想到您可能已经睡着了,就没敢去打扰您,您就过来了,那您现在过来是想到什么可行的法子了吗?”
沈家林走进沈志威和桂玉佳的房间,坐在了外房的椅子上,这时,桂玉佳从内房出来了。
朝着沈志威走去,沈家林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语重心长的说:“我刚刚躺在床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就是在志威一岁多的时候得过一场很奇怪的病,和孩子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我当时也是跑了好多医院,也没能治好志威的病......”
沈家林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桂玉佳见沈家林突然不说了,就插了一句;“这事志威刚刚和我说过了,所以你也是想带孩子去找个算命先生看看。”
“对,说过了,我刚刚准备去找你也是准备想你提一下这件事的。”桂玉佳说完,沈志威又接着说。
“既然说过了,那也就不用再商量了,我就先走了,你们快去睡吧,明天再早起动身。”
沈家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透着无法言说的心酸和难受,因为在沈家林看来,自己爱人的死肯定和这件事有关,所以才一直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16封修和沈家林的对话沈志威和桂玉佳并没有听到,他们两人也没有兴趣去听。
因为沈志威和桂玉佳并不在乎让孩子这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们在乎的只是孩子的病到底能不能好,什么时候能好,其他的,都不关心。
还有一点就是,沈志威和桂玉佳知道,自己的父亲大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所有的的事,都交由自己的父亲大人处理,父亲大人一定能办好的。
沈家林继续把右手放在大槐树上,又把额头抵在右手手背上,封修站在旁边,也没继续说什么。
没过多久,沈家林把手放了下来,朝着正屋走去,封修看见了,跟在沈家林后面,也进了正屋。
沈志威和桂玉佳看见父亲大人和封修进来了,站起身来,问他们:“讨论的怎么样了,要怎么办?”
封修看了沈志威和桂玉佳一眼,走到桂玉佳面前,看着桂玉佳怀里的孩子,伸出手,用手抚摸着孩子的脸颊。
桂玉佳看着封修走到自己面前抚摸着自己怀中的孩子,一种莫名的遗憾感涌上心头,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再看看怀里的孩子,却惊奇的发现怀里的孩子两眼放光。
的看着抚摸自己的封修,嘴角咧出了刻骨铭心的笑意,还发出了“嘿嘿”的笑声,简直勾人心弦。
看见这一幕,封修和桂玉佳的心酥酥麻麻的,仿佛看见了重生。
孩子的这一行为,让桂玉佳重新在封修的身上看见了希望。
站在旁边的沈家林和沈志威父子看见后,相视一眼,内心的欣喜更是无法遮掩,全都写在了脸上。沈家林心中原本的自责也在这一刻逐渐消失了。
就在一家人都在为这一幕感到欣喜的时候,沈家林突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便对着自己的儿子说:“这位封先生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都会住在咱家,志威你赶紧去楼上把那间有空床的房间收拾收拾,让这位封先生住下。”
沈志威听见父亲的话才反应过来,赶紧上了楼。
封修看着沈志威的背影,也跟了过去,顺便说了句:“不用太麻烦了,我这个人懒散惯了,随便弄弄就行了,太整洁了还有些不习惯。”沈家林看见封修也上了楼,自己也跟了上去。
在沈家林沈志威父子和封修三人的共同努力下,原本凌乱不堪的房间瞬间整洁了起来。
就像封修自己说的一样,自己一个人懒散惯了,说好听点是四海为家,说难听点,就是流浪,当然这一切都源于自己的年纪。
封修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相信自己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吝啬自己的能力而不去尽全力帮沈家林的孙女拜托困境呢。
封修看着面前被布置的整整齐齐的房间,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此时的封修,内心一定是非常感动的,这种感动,不只是因为沈家林一家给了他家的感觉,更重要的是。
给他这种感觉的,是和他仅有一面之缘的沈家林一家。
从那时起,封修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沈家林孙女拉上正轨,就算赌上自己的本命也无妨。
等他们三人收拾好为封修准备的房间后,天已经暗了下来。
封修和沈家林一家虽然说没做什么特别累的事。
但也算是在路上跑了一天了,也有些乏了,简单的解决了晚餐,都去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了。
封修坐靠在沈家林一家特意为他准备的房间里的床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想着想着,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听见敲门声时,封修以为是沈家林还有哪个地方有疑惑,来找自己解答,什么也没想,对着门说了句:“门没锁,进来吧。”说完,就低下头继续思考着。
门被推开的时候,封修依旧低着头,说了句:“还有什么问题吗,直接说吧。”
封修见没人回应,于是便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找自己的是沈志威。
不是沈家林,赶紧说了句:“我以为是你父亲呢,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志威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问封修了:“我下午看见您和我父亲在大院儿里商讨事情的时候。”
“我看见父亲的行为有些太奇怪了,让我有些担心,所以我想来请教您,孩子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啊,或者说另有隐情。”
听见沈志威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封修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告诉沈志威,虽然沈家林在和封修讨论的时候没有直接说。
不让封修把实情告诉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但沈家林的内心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知道实情的吧。
这么一想,封修选择了不把实情告诉沈志威:“没有,不太严重,你父亲之所以会表现的有些奇怪。”
“是因为他觉得是他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你们二人,才造成你女儿的这种情况。你父亲只是太过自责了。”
说完后,封修仔细一想,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哈,沈家林本来就是因为太过自责才会如此的,只是自己少说了几句而已。
虽然封修是这样说的,但沈志威还是有些担心,当然,也有一部分的不相信在里面,听完,沈志威半信半疑的说:“真的只是因为太过自责了吗?”
听着沈志威有些怀疑的语气,封修更加坚定的说:“当然就是因为太过自责了,再说了,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啊。”
听着封修比上次更加坚定的语气,沈志威放在封修双眼上怀疑的眼神松了些许,但沈志威怀疑的心思也只是减少了,并没有完全消失。
封修看着依旧带有怀疑的沈志威,又接着说了句:“真的就是因为太过自责了,没有别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封修每对沈志威说一句问题不大之内的话,沈志威内心紧张担心的情绪就会减少一分,但始终都没有完全消失。
封修都已经这么说了,沈志威也不好在追问下去,走出了封修所在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照看孩子的桂玉佳看见沈志威回来了,开口问沈志威:“怎么样,严不严重,难不难治?”
“那位封先生说不严重,让我不用担心。”
“那为什么父亲大人和那位封先生讨论的时候,父亲大人的表现那么奇怪呢?”
“封先生说是因为父亲大人觉得是他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你我二人,才造成咱们女儿的这种情况。父亲是因为太过自责才表现奇怪的。”
“真的吗?”
“那位封先生就是这样说的,说的时候看着还挺坚定,应该不是太严重,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那就好。”
夜里,沈家林一家三口早已进入了梦乡,而封修却依旧只是躺在床上,为筹划接下来的事而久久不能入眠。
可能是流浪惯了的原因吧,封修躺在床上怎么也静不下心,也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直接起身把白天穿着的灰布衫铺到床边的地上,躺了下去。
也真是不会享受啊,在床上翻来覆去那么长时间都没睡着,躺到地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沈家林很早就起床了,可当他打开正厅的大门时,却惊奇的发现封修正站在院子里。
思索的打量着面前的大槐树,沈家林赶紧走到封修旁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的对封修说:“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多休息才有好的精力啊。”
封修听见沈家林在对自己说话,并没有停下思索,而是继续打量着面前的大槐树,随口说了句:“睡不着,就起来了。”
听见这样的回答,沈家林转移了话题,继续问封修:“怎么样,发现了什么问题没有,接下来要这么做?”
面对沈家林的问题,封修并没有停止思索,依旧继续打量着面前的这棵大槐树。
说:“没发现什么,我看这棵百年大槐树并不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因为百年大槐树比较罕见,想看看而已。”
听见这样的回答,沈家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当然也有些无语。没过过久。
刚说完,还没等沈家林开口问有哪些东西能聚阳的时侯,封修又开始说:“对了,昨天只顾告诉你原因了,都没问你孙女是那一天出生的?”
“今年的三月初八。”沈家林只好先告诉封修自己孙女的生日,待会再问聚阳的东西,也可能不用自己问,封修等会儿就直接告诉自己了。
“今年三月初八。”封修重复了句沈家林的话,低下头,思考了一会,继续对沈家林说:“那就是壬午年甲辰月戊午日了,具体时间呢?”
沈家林本就不了解人的生辰八字一说,所以听着封修的话,沈家林自然是有些听不懂的。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既然封修继续问了,沈家林也只好继续回答说:“九点半左右吧。”
.......
之后的时间里,沈家林一家基本一直都在按照封修说的去做,生怕又出什么事。
当然封修说的其实也不是太多,都是一些普通的话。
不过说来也奇怪,封修来了之后沈家林孙女的怪病确实有所好转,虽然也没有好完全,偶尔还是会发低烧,但是和之前的情况比起来,确实好了不少。
凡事都没有万事如意,又过了几个月之后,在沈家林的孙女还没有完全痊愈时。
18沈家林一家的事告一段落,事情也慢慢走向了正轨。
沈家林一家离开林湾后,林世宽并没有觉得少了什么,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想过自己之后会和沈家林成为亲家。
也不难看出,沈家林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提出结亲的吧,这点林世宽内心肯定也清楚。
至少沈家林在林湾的这段时间,让林世宽有了一种独特的亲切感。
即便沈家林一家已经离开了,但这种独特的亲切感却没有真正的完全消失过。
也许时间久了,林世宽就会慢慢忘记沈家林曾经是自己的邻居。
林世宽一家的生活习惯,虽然没有因为沈家林一家的到来和离开而发生太大的改变,但至少让林世宽原本的生活出现了别样的色彩。
如今沈家林已经离开了,那林世宽一家生活中本不该出现的别样色彩,自然也应该消失了。
林少亮和李玲芳离开林湾老家的时候,带着林一和林丽两个孩子,而林世宽和老伴儿依旧待在老家的土房子里,照看着自己的两个大孙女。
林湾所在的村镇有一所幼儿园,幼儿园在村子上,没有在林湾。林湾只是中河村的一个湾儿而已。
林婷婷和林玉每天早上早起,和湾儿里的其他在上幼儿园的小伙伴一起到村子里去上学,晚上放学了再和小伙伴一起回家。
而林世宽的儿子和儿媳,林少亮和李玲芳,还是老样子。
整天待在租的小房子里,只是这间小房子里多了一个孩子,只是偶尔出去打打零工。
过了半年之后,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运大潮,基本上所有的在外打拼的工人,争相回家过年。
学校也早已放了寒假,林少成和他的儿子也早已从乡镇学校回到了林湾老家。
林世宽把两个孙女的两张“好孩子”奖状整齐的张贴在两人以前得的“好孩子”奖状旁边,想让那些拜年的亲戚看看自己家的孩子有多优秀。
林婷婷和林玉也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父母回家过年。
某天,吃完晚饭后的林世宽一家,像往常一样,林世宽和自己的老伴儿何英坐在被窝里,聊着家常。
何英开口问林世宽:“你说亮么儿今年过年会回来吗?”
“肯定会回来的,孩子才出生,拜年的时候肯定要带出去让亲戚们瞧瞧啊。应该过几天就回来了。”
刚要睡着的林玉,听见爷爷奶奶聊自己爸爸妈妈时,睡意全无,瞪大眼睛,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爷爷,问:“爷爷,过几天是几天啊?”
林世宽低头看向孙女,说:“过几天就是每天啊,你爸妈明天就回来啦,开不开心?”
“真的吗?开心。嘿嘿。”
“我也开心。”睡在何英旁边的林婷婷也睁开眼说了句。
“开心就快点睡哦,明天我们一起去接你爸妈,好不好。”
“好。”
“我也要去接爸爸妈妈。”
“好~每天一起去接,快睡吧。”
和林世宽说的一样,第二天晚饭的时候,林少亮和李玲芳两人提手提着包子,一手抱着孩子,回来了。
林少亮和李玲芳到家后,林世宽端着饭碗,扭头看了一眼,对两人说:“吃饭了没,没吃锅里还有,随便吃点。”
林少亮和李玲芳把手上的包子放在厅门后,接着走到木制沙发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对林世宽说:“还没呢?”
林婷婷和林玉看见了,赶紧放下手上的饭碗,跑进厨房,分别盛了一晚饭递到了自己的爸妈面前,说:“爸,吃饭。”“妈,吃饭。”
李玲芳直接接过了林婷婷递的饭,吃了起来,而林少亮则抬起双手。
摸了摸林婷婷和林玉两人的头,说:“真棒,你们两个也快去去吃吧。”然后,接过林玉递给自己的饭。
不一会儿,林世宽吃完了晚饭,把筷子和碗拿在手上,林玉见即,又放下了手上的饭碗,跑到爷爷面前,接过饭碗。
“不吃了。”
“好。”然后把爷爷的碗送去厨房。
何英是最后一个吃完的,吃完后,站起身。
向厨房走去,林少亮看见后,碰了李玲芳一下,示意李玲芳去洗碗,不要让母亲洗。
李玲芳看了眼林婷婷,走到何英旁边,说:“给我吧,我去洗。”
林婷婷放下妈妈在看自己后,赶紧蹦了起来,跑到李玲芳旁边,拿过李玲芳手上的饭碗,对妈妈说:“我去洗吧。”
李玲芳看见这样的女儿,很欣慰,用少有的温柔对女儿说:“妈妈回来了,怎么能让你洗碗呢,妈妈洗。”接着就走进了厨房。
碗洗好后,一家人散座在客厅,聊着家常。
林少亮最先说话了:“爹,你和我妈怎么老是住在这间土房子里啊,我不是早就和你们说过了吗,去我的那个房子住,不要住在这间土房子里了。”
“你和妈要是不想去我的那个房子,也可以去我弟的那间房子主啊,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间土房子里呢?”
“我哥说的对啊,您和妈不要在住在这间土房子里了,去我的那个房子住吧。”
“给你们两个盖的房子是给你们两个住的,我想在哪儿住就在哪儿住,不用管我,我就喜欢住这间土房子。”
“你和妈帮着照看婷婷和小玉,这一间土房子也太小了啊,还是搬到我的那个房子去住吧。”
“你还晓得我和你妈照顾婷婷和小玉啊,你要是有那个心怎么不自己看呢。”
林世宽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林婷婷和林玉,继续说,“婷婷和小玉跟我和你妈睡,一个床就够了,房子要那大有什么用呢?”
“我和玲芳儿在回来的时候商量过了,在外照顾孩子不方便,所以这次回来后玲芳儿就不走了,在家看孩子。”
“想着四个孩子玲芳儿一个人有点照顾不过来,所以想让你和妈一起去我那个房子住,就当帮忙照顾孩子了,你看怎么样。”
“你要是早这样想不就好了吗。那玲芳儿是一直不走了还是就这次不走了。”
“今年肯定是不会走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那个房子确实比老二的那个房子大,所以之后老二要是回来了也去你的那个房子,不然你老二一个人看孩子也不好,没意见吧?”
“那肯定没意见啊,我弟要是真来,那就来住呗,我还巴不得他来住呢。”
“成么儿怎么想的,你去不去你大哥那住,你去我就去。”
“那就跟你去呗。”
“小爹要和我们一起住啊,好诶。”林玉听见答应的林少成,喊了句。
“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今天就先这样吧,都去睡。”林世宽站起身,准备去睡觉的时候对林少亮说了句“你和玲芳儿今晚是去你老二那儿凑合一晚,还是现在回你自己那儿?”
“我和玲芳儿等会儿去那边。婷婷、小玉,走了,过去睡。”
“要过去你们两个过去,婷婷和小玉今儿继续在我这睡一夜,每天在和你们过去。”
“那好,我们先过去了。”
说完,林少亮和李玲芳拿起衣包,去了自己的房子,林婷婷和林玉继续待在林世宽这儿,林少亮也去了不远处自己的房子。
林少亮和李玲芳来到自己的房子后,放下衣包,开始收拾屋子。
因为之前林一出生的时候回来收拾过一次,所以也不是那么乱了,简单的收拾后,两人洗洗睡了。
到了第二天,林少亮早早的来到了林世宽住的那间土房子,把自己的两个女儿接到了自己的那个房子。
然后一家人又重新把房子好好收受了一番,这才有一点家的感觉。
林少亮在家待了几天后,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林世宽和林少成两人更不用说,一家人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过年了。
过了两个星期后,林一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除夕,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林少成那间屋子的客厅里吃着年夜饭,有说有笑。
到了晚上,一家有围坐在一起,相互分享这这一年发生在自己身上好事,让家里的其他成员也沾沾自己的喜气,一家人聊到很晚才睡觉。
大年初一,是去向村里人拜年,传递好运的日子。大人拜年,拜的是习俗和邻里关系;小孩儿拜年,拜的是快乐和一大堆好吃的。
小孩儿拜年的时候都会那个袋子,然后再去找找自己邻里的伙伴一起拜年。
到了某家,年龄稍长的懂事孩子都会叫一句:“几爹、几爷,几姨、几婶,给你拜年了。”
那些年龄比较小的,则跟在年龄稍长的孩子后面,什么也不说。
然后孩子的几爹、几爷,几姨、几婶,就会说一句:“来了啊。”
边说边去里屋拿出提前备好的零食、水果,分给来拜年的孩子们。
村里的房子不像城市那样,没有并排而建,也没有整整齐齐,而是七零八散,这儿一栋。
那儿一间的,即便是邻居,也很少有两堵墙并立而建的,所有一般邻居串门,都要走上一段。
整个村子的人都东奔西跑,去了这家去那家,只要林少亮和李玲芳两人一直都待在家里,理由是,看孩子。
如果有人来进来给自己拜年:“过年好啊。”就意思的回一句:“你也好。”
虽然林少亮和李玲芳没有到村里去拜年,可却对自己的两个女儿说:“吃完饺子你们一起出去拜年,不要老待在家里。”
林婷婷和林玉刚准备出门,邻居家的男孩就到林少亮家,来喊林婷婷和林玉跟自己一起去拜年了。
看见邻居家的孩子来了,李玲芳也和村里的其他人家一样,去里屋拿出准备好的零食的时候。
带了两个袋子出来,把手上的零食放到了邻居家孩子的袋子里。
接着有对手上剩余的袋子放到林婷婷和林玉手上,说:“小波来叫你们了,快和小勇一起去拜年吧。”
邻居家的孩子林波打开袋子,接过零食,对林婷婷和林玉说:“走吧,一起去拜年啊。”
林婷婷和林玉接过妈妈递给自己的袋子,跑到林波旁边。
异口同声的对林波说了句:“好,一起去。”
说完,林波就带着林婷婷和林玉,一起拜年去了。以家为起点,从湾儿这头挨家挨户的向湾儿里的人家拜年。
等到几人把整个林湾都转了一遍后,年基本也就拜完了。
回到家,林婷婷和林玉把拜年拜到的各种好吃的零食堆积到一起,把自己拜年拜的。
但自己却不喜欢吃的给对方,对方收下后,再向对方索要自己喜欢吃的。
换完零食后,两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把零食藏起来,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下“黑手”。
通常情况下,两人拜年所得得零食都撑不过两个星期,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嘴馋,但嘴馋一直都不是主要原因。
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存货”还有多少,防止被拿的最好方法不是藏的有多好。
而是有没有的问题,只要我没有,你再怎么会拿也没用。
为了不让对方占到便宜,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赶紧“销毁”掉,这样一来。
既不用担心会被对方便宜,说不定还能占到对方的便宜。
拜完年,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又围坐在一起,聊着明天的拜年安排。
“明天我和玲芳儿带着孩子去她姥姥姥爷那儿,然后再顺便去她的几个舅舅那儿一趟,少成儿肯定也是一样。”
“对,我明天肯定也要去孩子他姥爷那儿一趟,再转去他几个舅舅家,转快一点应该不会回来太晚的。”
“明天我和你妈肯定在家不出去,你们明天去的话可以把李冲他姥爷那几家都跑一遍,其他的到时候你们再去。”
“行,那明天就先这样吧,之后的等到时候再说。”
“好,没什么事就算了吧,都去睡觉。”
大年初二,林少亮和李玲芳带着几个孩子去了李冲。
林少成妻子的娘家人和李玲芳的娘家人都是李冲的,所以林少成也跟着林少亮他们一起。
到了李冲后,林少亮一家和林少成各自去了自己的丈母娘家。
林婷婷和林玉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每蹦两步就转身对自己的爸妈说:“你们走快点啊,马上就到姥姥姥爷家了。”
“姥姥,姥爷,给你们拜年了。”还没进门,林婷婷和林玉的喊声就引来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
孩子的姥爷看见自己的外孙女后,脸上已是数不尽的喜悦,对着孩子说“婷婷和小玉来啦。”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的外孙女旁边,蹲下身,用手抚摸两个孩子,继续说,“这天走这么远,肯定冷吧,快进去烤火。”
于是,孩子的姥爷牵着林婷婷和林玉朝客厅走去。
走进客厅后,坐在客厅里林婷婷和林玉的姨父姨母们也说话了:“婷婷和小玉来了,你们爸妈怎么没来呢?”
林玉看着自己的姨父姨母,喊:“二姨,三姨。”听见妹妹喊了二姨三姨,林婷婷继续说:“在后面,马上就来了。”
两人话音刚落,林少亮和李玲芳就抱着孩子出现在了门口:“爹,娘。”
“少亮和玲芳来了,快进来坐。”看见喊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孩子的姥姥赶紧又出门上前拉住了林少亮,走到了门口。
“这就是我那个外孙啊,真乖。这么冷的天来一趟也不容易,快进来快进来。”
几人刚走到客厅门口,围坐在客厅的众人纷纷站起身,
走到林少亮和李玲芳旁边,看着李玲芳怀里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夸着。
“这孩子可真疼人。”
“是啊,你看着孩子笑得。”
......
姥姥姥爷看着门口围成一堆的众人,拉住林少亮的手臂说:“都别站在了,都坐都坐。”
林少亮和李玲芳一家的到来,使得原本就已经很热闹的屋子跟热闹起来了,众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聊着聊着,就到了午饭时间,众人帮忙把饭桌碗筷摆好,一边聊着天,一边吃着午饭。
吃完后,又帮忙把·饭桌碗筷收拾收拾,清晰2清洗,继续坐一小会儿后,也都陆续离开了,包括林少亮和李玲芳一家。
转去搬离林冲的林婷婷和林玉的几个舅舅家后,几人就准备回到自己的家了。
19接下来的几天,林少亮和林少成按照林世宽说的,去各个亲戚家拜年,林世宽则一直待在家里,和老伴儿一起接待各个地方来拜年的亲戚。
东奔西跑了几天后,年基本都拜完了,也没什么其他事了,林少亮也准备离开林湾去泽熙了。
刚拜完年的林少亮,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了,自己可以好好准备准备去泽熙了,可还没开始准备,家里就又来亲戚了。
“姐,在家吗?”
林世宽老两口和林少成正在商量什么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声突然传了进来,声音刚落,一个女性身影出现在了众人吗面前。
对着林世宽他们又说了句:“我姐在不在?”
刚说完,一个男性身影也从屋外走了进来。林世宽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确定是亲家的二女儿和二女婿无疑了。
也就是李玲芳的妹妹和妹夫。
这两人这个时间来,肯定不是来拜年的,既然是来找李玲芳的,那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李玲芳说。
“别站着了,外面冷,快来过来烤火。”看着站在门口冷的直打颤的两人,林世宽站起身,让两人来火堆旁边烤火。
两人坐下后,林世宽继续说:“他们一家在他们自己那边,没过来,找玲芳儿有什么事吗?”
女人伸出冻的通红的手,放在火堆旁边,缓了一会儿,说:“是有人让我来找我姐的,我只是个传话的。”
女人刚说完,跟女人做同样动作的男人说话了:“啊,是我的一个亲戚,让我来找大姨子商量点事儿。”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你们走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又冷又累了,等玲芳儿她们过来了我再告诉她们。”
“好,那我就直接和你们说吧。”
林世宽点了点头,男人开始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结婚好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
“我那个亲戚听说我大姨子家有四个孩子,养起来肯定也不容易,所以想让我过来问问,能不能把最小的那个女儿过继给她。”
说着说着,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小了许多。
“她们家的家庭条件还不错,住的是两层楼,不会让孩子吃苦受罪的,也肯定会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女儿来养的。”
男人继续说:“她们说了,如果我大姨子愿意,可以给我大姨子一笔钱,当过继费,肯定不会少。”
男人突然停住,抬头看了看林世宽,又低了下去。想从林世宽的脸色中看到些什么。
可惜,林世宽的脸色和刚开始一样。
其实林世宽的脸色有很大变化的,只是男人看的不是时候而已。
男人见没人说话,又抬头看着林世宽,说了句:“怎么样。”
林世宽转头和男人对视了一眼,对男人说:“你看我没用,我又做不了主,这个你得问她啊。”
“话我带到了,等我大姨子过来的时候,你和她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样,如果同意,就去李冲找娘,让娘和我说。”
说完,男人站起身,准备离开。女人见即,也站起身。
林世宽也站起身,对准备离开的两人说:“这事儿还是你们自己去和她们商量吧,我也不好说的。”
“你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等她们过来了直接说呗。”男人站在原地,看着林世宽。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还是你们自己去和她们商量比较好。”
“那行吧,我现在过去找她们。”
说着,两人就离开了林世宽的家,去了林少亮住的地方。
到了林少亮的家之后,男人敲响门,林少亮闻声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小姨子,赶紧让两人进来坐。
两人进屋后,看了林少亮和李玲芳一眼,男人开始说了:“我有个亲戚,让我来找你商量件事。”
说之前,两人又看了眼李玲芳,然后又转眼看了看林婷婷和林玉,示意李玲芳把孩子支走,自己不想当孩子的面说这件事。
李玲芳会意,看向两个孩子,一句话把两个孩子支走,转而对两人重复了句:“什么事儿?你说。”
接着,男人就把刚刚对林世宽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刚说完,李玲芳当即就拒绝了:“不可能,我不会同意的。”
“反正你现在已经有三个女儿了,过继给别人一个也没什么。”看见自己的姐姐不同意,女儿说话了。
“不是你的女儿你肯定觉得没什么,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看见自己的妹妹也开始说了,李玲芳有拒绝了妹妹一遍。
“她家条件还不错,肯定不会让你女儿吃苦受罪的,再说了,你们现在这个家庭状况也不是太好。
养一个还好,养四个不有点太难了,你就忍心看着孩子跟你一起吃苦啊,还不如过继一个出去。”女人不死心,继续说。
“孩子跟我一起吃苦我乐意,要过继你们自己生一个过继给她。”看着不死心的妹妹,李玲芳有些不高兴了。
“你想吃苦不代表孩子也想跟着你吃苦啊,还不如过继给别人。”女儿人仍然不死心。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不用再说了。”
看着一直不同意的李玲芳,女人以为李玲芳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思考,时间长了应该就同意了。
有了这种想法后,女人站起身,说了句:“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同意了让娘跟我说。”
男人见女人站起身,知道要离开了,也站起身,随后,两人就离开了李玲芳的家。
尽管妹妹和妹夫已经离开了,可李玲芳脸上不高兴的表情一直都没有消失,像是在做给谁看一样。
两人走后,被李玲芳支开的林婷婷和林玉又回到了李玲芳旁边,好奇的问李玲芳:“妈,二姨找你们什么是啊?”
“你二姨想把你三妹要走。”面对孩子的好奇,李玲芳没有任何的避讳,直接脱口而出。
“二姨把三妹要走了,那我是不是就没有三妹了。那二姨为什么要要走三妹啊?”听着李玲芳的回答,林玉追问。
“所以妈妈没有同意把三妹给你二姨啊。”林玉的话让李玲芳有些许缓和。
“对,妈妈最好了。”林玉说完,李玲芳伸手摸了摸林玉的头,没有再说了。
旁边的林少亮什么也没说,一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玲芳。没过多久,李玲芳应该是感觉到了林少亮在看自己,也转头看向了林少亮。
看到李玲芳也在看自己后,林少亮对李玲芳使了个眼色,李玲芳会意。
对坐在一旁的林婷婷和林玉说:“爸爸妈妈要去爷爷奶奶家一趟,你们两个好好在家待着。”
林少亮和李玲芳要去林世宽家不带林玉,林玉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直接对李玲芳说。“不行,我也要去。”
“爸爸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和姐姐留在家里好不好。”
“不,我就要去。”
“爸爸妈妈找爷爷奶奶有事,乖乖在家待着。”
“我就要去,就要去。”
“你去干啥,好好在家待着。”李玲芳有些不耐烦了。
“孩子想去就让孩子去呗。”看着倔强的林玉,林少亮说话了。
“好好好,去去去。”林少亮都这么说了,李玲芳也只好让林婷婷和林玉跟着一起去。
然后,一家人去了林世宽住的地方,到了之后,林少亮直人正题:“之前说的过完年给两个孩子上户口吗,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现在才正月初,上户口的人应该还没开始上班吧,过完十五再去也不迟。”
“过完十五有点晚了把,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你走你的呗,上个户口又不是非得你也在。”
“那好吧,过完十五再说。”
说完,李玲芳一秒也没有多待,林世宽也没有挽留,立刻就离开林世宽住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家。
林少亮说是自己急着去泽熙,可孩子没上户口之前,还是没有走。
过了十五之后,一家人带着两个孩子去乡镇上户口,户口上完又过了几天,林少亮准备动身去泽熙了。
林世宽和何英也准备搬到林少亮的房子来住了。
都准备好后,林少亮去了泽熙,林世宽搬到了林少亮的房子。
几人的生活异常平静,也很少又言语上的交流,更别说闲聊了。
白天,林婷和林玉正常去上学,林世宽和何英,以及李玲芳则带着孩子去田地你干农活。
如果下雨,一家人就待在家里,做一些琐事,就是闲不住。
晚上,何英和李玲芳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两个孩子着睡在床旁边的摇篮里;
林世宽则跟林婷婷和林玉睡另一个屋。
每逢周末林婷婷和林玉,以及林少成放假回家后,几人会选择带着林婷婷和林玉一起到田地里玩儿。
不让林婷婷和林玉在家里待着。因为把两个几岁的孩子单独放在家里,着实有点让人放心不下。
就这样,过了半年之后,林婷婷和林玉又迎来一个暑假,两人又各带回了一张“好孩子”奖状。
只是,林世宽没有再把那两张“好孩子”奖状张贴在墙上了。
暑假期间,林少成也带着孩子回林湾了。林世宽每次外出干农活时,还是会带着林婷婷和林玉。
一家人把几个孩子放到田地边上,让孩子的两个姐姐看着弟弟妹妹们,有什么情况就说话,不能离弟弟妹妹们太远了。
到了晚上,两个孩子难免有哭闹的时候,这时,何英和李玲芳就会轮流起床哄孩子,可能是因为妈妈在身边的原因吧。
不管孩子哭闹的有多厉害,两人下床抱起孩子哄哄,过不了多久孩子就睡着了。
暑假过后,林婷婷和林玉上完村里的一年级,所以该一家人该考虑让两个孩子去乡镇里上学了。
有林世宽和李玲芳两人在家,也不用麻烦林少亮在跑回来一次了。
虽然村里一年级的教学水平不如乡镇的,但学的东西和乡镇的都差不多,所以为了让两个孩子不落后那么多,一家人决定让林婷婷和林玉从乡镇的二年级开始上起。
林世宽等人帮林婷婷和林玉两人办完转学手续后,两人就可以入学了。
林婷婷和林玉在乡镇上学的日子,远比在村里上学的日子要苦的多。
林婷婷和林玉刚去乡镇上学的时候。
她们两人住的村子还没有通车,所有的路都是土路,而且近半数的土路还是崎岖的山路,这就更加难走了。
天晴还好,一到下雨天,路上就满是泥泞,弄脏衣服和鞋子是其次,主要是又难走了许多。
再加上乡镇的小学距离林湾还很远,不下十里路。
林婷婷和林玉每天早上都要起很早,何英和李玲芳也是如此。
因为天还没有亮,走那么远的山路林婷婷和林玉肯定会害怕。
所以一家人吃完早饭后,林世宽就会送林婷婷和林玉去上学,送到天亮为止。
正常情况下,都是送到山路和土路交汇的位置,正好天亮。然后林世宽再返回家中。
虽然过了山路还是土路,但土路却比山路要宽许多。
所以天亮后,林婷婷和林玉两人有个伴儿,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如果赶上农忙时节,林世宽就不会送到天亮。走到某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或天蒙蒙亮的时候。
林世宽就会停下脚步,对林婷婷和林玉说:“不怕啊,你们自己往前走吧,爷爷在这儿看着你们,没事儿,阿。”
这时,林婷婷和林玉就会对林世宽说:“那爷爷不许走,在这儿看着我们。”
“好,爷爷不走,在这儿看着你们,走吧。”
然后,林婷婷和林玉两人继续往前走,林世宽站在原地看着慢慢走远的林婷婷和林玉。
林婷婷和林玉两人每走几步,就会扭头看看爷爷走没走。
每次林婷婷和林玉扭头,林世宽就会对着两人喊一句:“爷爷还在这儿呢,放心往前走吧。”
林婷婷和林玉消失在林世宽的视野中之后,林世宽依旧会在原地站一会儿,因为林婷婷和林玉扭头看不到林世宽的时候。
两人每走几步就会回头喊一声:“爷。”而林世宽就会答应一声:“唉~”
听到爷爷的应答声后,两人才继续往前走。
林世宽什么时候听不到林婷婷和林玉的喊声,什么时候才会往回走。
下午放学的时候,林世宽也会提前到地势最高的地方。
一边向山下看,一边等着放学回家的林婷婷和林玉,等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对着山下喊一句:“婷婷,小玉。”
如果有人回应,林世宽就开始向山下走,看到林婷婷和林玉之后,牵着两人的手回家。如果没有,就继续等着。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村里通车。村里通车之后,林世宽也依旧会把林婷婷和林玉送到两人坐车的地方。
看着两人坐上车,林世宽才回家。
过了一个学期后,林婷婷和林玉又迎来了一个寒假。
放寒假,也就意味着又要过年了。
这次过大年,和往常一样,一家人待在一起,有说有笑。
过完年后,林少亮和李玲芳又要商量去泽熙的事了。
就像林少亮去年说的一样:至少今年不会走。结果,真的只有一年不会走。
林少亮和李玲芳商量的结果就是,会带孩子一起去泽熙,但一边打工一边带孩子太不方便,所以两人只带一个孩子去泽熙。
想都不用想,林少亮和李玲芳要带走的孩子,肯定是小女儿林丽。
林少亮这次,走的比往年都早,到了泽熙,两人就开始为以后准备了。
李玲芳和林丽一走,家里就比之前少了两个人了。
在林世宽和何英的眼中,李玲芳的在与不在,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少了一个人照顾孩子,但同样也少了一个孩子让他们照顾。
但情况并没有像林世宽和何英想的那样。李玲芳走后,林一开始变得不老实了,这个不老实,不是偶然,而是经常。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一还是和之前一样,睡在摇篮里,而旁边,变成了睡在床上的林世宽和何英。
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林一躺在摇篮里,一直哭闹,何英下床抱起孩子,怎么哄都哄不好。
两人以为孩子想睡床,结果把孩子放在床上后,孩子哭闹的更厉害了,无奈,只能抱起孩子,重新放在摇篮里。
何英眼睛看着孩子,手摇着摇篮。孩子不哭了,眼睛盯着何英,刚看一会儿,就开始慢慢闭上了双眼。
看见闭眼的孩子后,何英停止摇摇篮,准备上床睡觉。
谁知,刚停手,孩子又哭了起来。所以何英只能继续摇摇篮。
摇了好一会儿之后,何英以为孩子睡着了,再次停止了摇摇篮,准备上床睡觉,结果谁知孩子并没睡着,又哭了起来。
何英只得再次摇起摇篮,一刻也不敢停。
每摇一段时间,就故意把幅度摇小,到最后慢慢停下。看看孩子有没有反应,如果有。
说明孩子还没睡着,还得继续摇;如果没有,说明孩子睡着了。自己也可以上床睡觉了。
可意料之外的是,何英刚睡着,就被孩子的哭声叫醒了。
何英又一次摇起了摇篮。
就这样,何英熬了一夜,摇了一夜的摇篮,可第二天,却还是照常干农活,也没有说要休息的话。
第二夜,林世宽让何英先睡觉,他来摇。结果可想而知,林世宽又熬了一夜,摇了一夜的摇篮。
第二天也是照常下地干农活。
两人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决定轮流摇,每人摇一会儿,这个人摇一段时间后去睡觉,换另一个人来摇,就这样轮流换。
没摇几天两人就发现了,照这种摇法的话,两人都休息不好,还不如让一个人来摇,这样至少有一个人能休息好。
时间久了,何英的身体终于撑不住,病倒了。本来两个人就不好弄的,现在又病倒一个,更不好弄了。
如今林世宽一个人既要照顾何英,还要照顾孩子,情急之下,两人想了一个办法。
用一根绳子,把绳子的一端系在摇篮上,在拿着绳子的另一端,这样一来,只需要一直拉绳子就好了。
虽然用这种方法,拉绳子的那个人还是会休息不好,可对比之前来说,已经好太多了,至少这种法子,人可以躺在床上。
等到白天的时候,两人抱着林一,去田地里干农活。出门的时候,何英拿着一条被单,和一件旧衣服。
走到地里后,何英把手上的被单摊在田地旁的一处阴凉处,再把衣服铺在被单上摊平,弄好之后,把林一放在衣服上。
如果孩子不哭,两人直接就去干农活了;如果孩子哭了,那就留下一个人哄孩子,另一个人直接去干农活。
等把孩子哄好了,不哭了,哄孩子的那个人再去干农活。
慢慢的,时间久了,两人也都渐渐的习惯了这种休息不好的日子。
20又过了一年半后,林世宽一家围坐林少亮房子的客厅里,商量着几个孩子上学的事儿,林少亮也特意为此回了一趟林湾。
“丽丽也不小了,可以考虑考虑让她去上学了。”林世宽最先说了。
“四岁多确实应该去上学了。”林世宽说完,林少亮接着说。
“四岁确实差不多。”何英也接了一句。
“那让丽丽在村里上幼儿园,还是到乡里去上。”
“小胜儿是在乡里的幼儿园上的,暑假过完就该上中班了。
所以我觉得让丽丽也去乡里的幼儿园上好一点,这样的话丽丽和小胜还能在同一个幼儿园上学,兄妹两个还有个照应。”
“也可以,那让丽丽在乡里上幼儿园得在乡里租个房子啊,不然总不能让丽丽到少亮的那个学校去住吧。”
“房子肯定是要租的,毕竟让婷婷和小玉一直跑也不是办法。
正好明天是集,可以到乡里看看哪儿有房子。”
“好,那明天去乡里看看。”
“好,那丽丽的事就先这样吧。三儿你们是怎么想的,让三儿和丽丽一起上学好像有点太早了。”
“三儿在等一年吧,等丽丽上中班的时候再让他去上学。”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起早点儿去乡里看房子。”
到了第二天,一家人早早的到了柳亭乡,找了一圈后,最后确定了在幼儿园那条路上的一个巷子里租一间不大的房子。
选好位置,交完租金后,一家人就开始收拾房子了。
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杂草,长得比人都高。
虽然院子很小,但那草长得实在是太高了,又密,把大家的视野全都挡住了,所以让林世宽一家误以为这间房子很大。
看着满院的杂草,接下来要做的当让是除草了。
本来就不大的院子,一人拔几根,再把草拿出去扔出院子,草就没了。
院子右边的一间小房子也露了出来,当然,也显现出了它该有的面目。
看着不大的院子,林少亮有些嫌弃的说了句:“哎呀,我还以为这房子好大呢,原来这么小啊。”
“几个娃儿住,要那大有莫斯用嘿,小一点不就小一点吗。”林世宽则不这么认为,对林少亮说。
几人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完后,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只有两个房间,而且,都没有门。左边的房间比右边的要大许多,但也不是太大。
因为林世宽他们只是租好来看房子的,并没有要收拾的意思。
把院子里的杂草除干静,只是为了下次来收拾屋子的时候方便一点罢了,所以几人走进屋内,转一圈,扫视一遍后,就离开了。
简单来说就相当于一间屋子,然后中间多了一堵墙,和一个不大的院子,再加上院子靠角落里的一个小房间。
综合这些,就是林世宽一家在柳亭乡租的房子。
房子选好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搬东西过去了。
过了两天后,林世宽一家就开始把老家的生活用品搬到租的房子里,来来回回几趟,改用的生活必需品基本都搬到院子里来了。
搬完之后,一家人又开始忙里忙外的收拾整理屋子。
在一家人的共同的努力下,原本破旧不堪的屋子,终于有了一点家的样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剩下的,就是入住“新房”了。
收拾好“新房子”,又在老家住了几天后,就临近开学了,林少亮和李玲芳带着三个孩子。
住进了“新房子”,虽然“新房子”并不新,还很旧,但三个孩子还是依旧很开心。
尤其是林婷婷和林玉,因为住进“新房子”,就意味着她们两人再也不用起那么早去上学了,也不用在吃那么的的“苦”,受那么多的“累”。
刚开始,林世宽的想法是让李玲芳到乡里照顾三个孩子上学的时候,带着林一的,可林世宽刚开口。
就被李玲芳拒绝了,说带着三个孩子上学再带个孩子不方便。
没办法,既然李玲芳不同意,那林世宽和何英,也就只能在照看林一一年了。
没过几天,开学了,一大家子人都聚在林少亮在柳亭乡租的房子里。
把昨天商量好的事,重新强调了一遍后,陆续走出了家门,各自办各自的事了。
林少亮送林婷婷和林玉去三年级,林少成则和林世宽、李玲芳一起,把林亦胜送去中班后,就转去办林丽的入学手续。
因为林少成本来就是老师,再加上林亦胜上学的时候办过一次,所以给林丽办入学手续的时候,比较快。
办好入学手续后,林世宽和何英没有在乡里多待,直接回老家了,剩下的,就都交给林少亮和李玲芳去办了。
所有的事都办好后,林少亮在柳亭乡租的房子里住了一两天后,就动身去泽熙了。
三个孩子在乡里上学的日子里,李玲芳基本上一直都待在租的房子里,即便是周末放假,也很少回到林湾。
虽然林少亮在乡里租了方便几个孩子上学的房子,让李玲芳照看孩子。
但林世宽和何英依旧还住在林少亮老家的房子里,没有再换地方。
等到节假日放假的时候,李玲芳有时也会带着孩子回林湾看看,多半都是三个孩子想回林湾。
李玲芳并不想,在三个孩子的死缠烂打之下,李玲芳才会考虑带几个孩子回林湾一趟。一般都是上午回来,第二天下午就走了。
期末考试之后,该放寒假了,可李玲芳却迟迟不带几个孩子回林湾。
不管三个孩子怎么死缠烂打都没用,说是必须等到通知书都下来的时候再回林湾。
而林少成,在林亦胜还没有考完试最后一科之前,就已经提前收拾好了东西,站在孩子所在的考场外候着。
孩子考完试之后,第一时间带着林亦胜回到了林湾。
等李玲芳的几个孩子的通知书都下来之后,李玲芳不得已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林湾,回家的时候。
正好看见了到乡里拿到通知书,也准备回家的林少成和林亦胜,几人一起,回了林湾。
没过几天,林少亮就回来了。
林少亮回来后,和家里人商量说自己要换个地方,再出去就不去泽熙了。
听林少亮说他要换地方打工,林世宽和何英都显得很无所谓,毕竟和自己关系不大。
可李玲芳听到后,倒是有不小的反应,看着林少亮,笑了笑。
说林少亮换地方打工,刚开始的时候地方肯定不怎么好找,房子也是一样,所有肯定比较辛苦。
但如果自己能跟着林少亮一起出去,那两人在一起有个照应,做什么事也方便很多。
所有就麻烦林世宽和何英帮忙照顾几个孩子,自己和林少亮一起出去。
林世宽听到李玲芳说的话之后,没有说任何拒绝的话,那这样就算答应了。
林少成其实也早就不想当老师了,一直都想着外出打拼,可父亲和母亲两人帮忙照看大哥的几个孩子。
已经很辛苦了,如果再把自己的孩子也交由父亲照顾,那父亲身上的担子未免也太重了。
但自己一个人外出打拼,再带个孩子,也不是太容易。
可跟父亲比起来,好像轻松很多。而自己作为“外人”,也不好说大哥和大嫂。
所以林少成对林世宽说自己过完年也要外出打拼,不继续待在老家当老师了,可能和大哥一样,过年那几天才会回来。
让林世宽和何英在家多注意身体。
听林少成说他也要外出打工,林世宽和何英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但自己又不能说什么,就算心里面再怎么不同意,嘴上还是会同意的。
两人听完林少成的想法后,问的第一个是孩子怎么办,林少成直接说打算带着孩子一起出去,在外地上学。
林少成一个人带着孩子外出打拼,家里的两位老人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一直对林少成说先把孩子放在老家上几年,等在外面稳定了,再把孩子接过去,这样林少成也轻松不少。
可林少成怎样都不同意,坚持要带着孩子一起外出,苦点而也无所谓。
就算林世宽说出了是不是把孩子放家里不放心的话,也没用,坚持要带着孩子一起。
没办法,面对如此倔强的林少成,林世宽只好妥协了。
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后的父爱:“你在外面要是真扛不住的话,不要硬撑,记得说,实在不行就回来,没事儿,我和你妈一直都在。”
然后,过完年后,林少亮和李玲芳一起,去了一个新的地方打工,而林少成,也带着林亦胜外出打拼了。
两家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和当时料想的一样,都不容易。
但相比之下,林少成和李玲芳,就要舒服很多了,毕竟两个在一起有个照应,而林少成独自一人,还带个孩子,就辛苦多了。
自己过不好就算了,还让孩子和自己一起受苦。
林少成去打拼的地方是一个直辖市,立新市;林少亮和李玲芳换去打工的地方一座一线城市,立都市。
等到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林一也该上学了,毫无疑问,林少亮和李玲芳再一次回到了林湾。
林少亮和李玲芳在立都待了半年,肯定早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只是没有固定的工作而已。
所以两人在立都,只打一些零工,找到活儿了,就好好干几天,没有找到就待在小屋里。
而林少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带着孩子,没有固定的住处,都是这儿睡几天,又搬到那儿睡几天的,也只能打打零工谋生。
可即便如此,林少成还是没有要回老家的念头。
开学前几天,林少亮带着几个孩子,提前来到了乡里。
开学后,何英和李玲芳一起,把林婷婷和林玉送去四年级后,赶紧赶去幼儿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给林一办入学手续的时候,也很快。
基本的事项都办完之后,林世宽和何英又准备像上次一样,回老家的。
可刚说出口,就被林一拉住了,不管四个人怎么拉扯,死活都不让林世宽和何英离开自己的身边。
所以,林世宽和何英只能跟着林一,一起去他所在的教室,然后坐在林一旁边。
放眼望去,班级里好像也就只有林一的座位旁边,有家长陪同,而且还是四个。
林一坐在座位上,左手拿着何英,右手拉着林世宽,生怕爷爷奶奶趁自己不注意跑了。
其他的学生,都只是他们一个人乖乖的坐在座位上,安静的等待着老师的指令。
林世宽和何英坐在林一旁边,想方设法的离开教室,可无论林世宽和何英怎么说,怎么做。
林一都始终的拉着林世宽和何英的手,林世宽和何英无论说什么,林一都只有摇头,不让爷爷奶奶离开自己。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林世宽又想到了一个法子。
林世宽看着林一手上,自己来时给林一买的,已经被林一吃完的零食袋儿,又对林一说:“零食吃完了,爷爷奶奶帮你把垃圾袋儿扔了好不好?”
林一抬头看着林世宽说:“那你们扔完了垃圾袋再过来。”
“好,爷爷奶奶扔完垃圾袋就过来。”
林一又抬头分别看了看林世宽和何英,终于松开了拉住林世宽和何英的双手。
这林世宽赶紧伸手,拿出了林一放在抽屉里的垃圾袋,跟何英一起跑出了教室。
看着跑出教室的林世宽和何英,林一并没有多想,单纯的以为林世宽和何英真的只是出教室,帮自己扔垃圾袋而已,扔完了就回来了。
就算林一是这么想的,可林一的眼神,在林世宽和何英离开林一的那一刻起,一直都放在林世宽和何英身上。
当林世宽和何英走过教室的最后一个窗户,消失在林一的视线时。
林一什么也没想,直接冲出了教室,向自己的爷爷奶奶跑去。
林少亮和李玲芳看见离开座位,冲出教室的林一,也在第一时间跑出了教室。
林世宽和何英回头看见追出来的林一,赶紧加快脚步;
看着加快脚步的爷爷奶奶,林一也跑得更快了;看着跑得更快的林一,林少亮和李玲芳也追的跟快了。
林世宽和何英在前面快走;林一在中间跑;林少亮和李玲芳在后面快追。
林一跑出幼儿园的大门,转身继续追执意要离开的林世宽和何英。
没跑几步,就踩到路上的小圆石头,摔倒了。摔倒后,赶紧爬起来继续追,却被赶来的林少亮拉住了。
林一拼命的想要挣脱林少亮的双手,却被林少亮拉过来,死死的搂在怀里,无论林一在自己怀里怎样挣扎,都不松手。
站在旁边李玲芳看见了,也蹲下身,搂住了林一。
搂着林一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爷爷奶奶等会儿就回来了,等会儿就回来了。”
而林少亮和李玲芳怀中死活挣脱不开的林一,放声大哭,嘴里还喊着什么,嗓子都哭喊哑了。
即便林一哭喊的声音很沙哑,但依旧能清晰的听清,林一喊的是:爷~奶~。
过了好长时间,大概是哭累了吧,林一不再哭闹,安静的躺在林少亮和李玲芳的怀中。
而此时,林世宽和何英,早已消失在了林一的视野里。
等林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林一睁眼看着陌生的房间。
本能的喊了声“爷~奶~”,可是,并没有人回应。
听见喊声的李玲芳,走进了林一睡觉的房间,对林一说了句:“醒了,快起来吧,吃饭了。”
林一坐起身,看着走进房间的这位,有些不太适应,问问呢李玲芳一句:“我爷奶呢?”
“回林湾了,快起来吃饭。”
林一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走出房间后,看见正在吃饭的一家人,也朝着厨房去了。
走进厨房,盛了一碗饭后,独自一人坐在厨房吃了起来。
林玉端着饭碗刚坐下身,吃完饭,来厨房放下饭碗的林婷婷就走了进来。
林婷婷看着坐在厨房的林一,说了句:“你为啥坐这儿吃啊,怎么都不拈菜呢,去屋里吃啊。”
林一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着碗里的半碗白米饭。林婷婷放下饭碗后,也没再多问,又看了一眼表现奇怪的林一后,就转身离开了厨房。
没吃两口,林一碗里的半碗白米饭就吃完了,然后离开了厨房,又走回了自己刚刚醒来的地方,脱下鞋,直接躺在了床上。
林少亮和李玲芳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林一,说了句:“都么看见里拈菜就吃完了,吃这么点饿啊,再多吃点。”然而,林一并没有理会。
没过多久,一家人都陆续的走进厨房,放下了饭碗。
林婷婷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出来的时候,端出了一盆洗脚水。三人洗好之后,都上床睡觉了。
李玲芳是最后一个走进厨房的,洗完碗出来的时候,也端出了一盆洗脚水。
李玲芳把手上端着的洗脚水放在了林一睡的床的旁边,轻轻的喊了林一几声,没有反应。
“应该是又睡着了,算了吧,咱们两个洗。”
李玲芳洗完脚,用旁边的毛巾擦干脚,直接把脚抬上了床:林少亮起身,出门倒掉洗脚水之后才上的床。
21“快起来,要去上学了。”李玲芳一边轻轻拍打着仍在睡梦中的林一,一边说。
林一被李玲芳从睡梦中叫醒,醒来后,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看着床边的李玲芳,和这个陌生的房间,立刻坐起了身。
看着坐起身的林一,李玲芳又说了一句:“快起来,吃完饭去上学了。”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门。
李玲芳离开房间后,林一并没有立即就起床,而是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没坐多久,开始缓慢的穿上衣服,等衣服穿好后,又缓慢的走下床,接着又缓慢的走出了房间。
正吃着饭的林少亮,看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林一后,用筷子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满碗饭,说:“饭盛好了,快吃吧,吃完了送你去上学。”
林一看了眼说完话继续吃饭的林少亮,走到了林少亮指的那碗饭旁边,拿起筷子,端起碗,吃了起来。
林一刚端起饭碗,林婷婷和林玉就已经吃完了,背起书包对李玲芳说:“妈,我们去上学了。”
“好,快去吧,别迟到了。”
“放心吧,还早呢,不会迟到的,我们走了。”
林婷婷和林玉刚走没一会儿,林丽也吃完了早饭,对林一说:“弟,你吃快点,等你吃完了我们一起去上学。”
林一一直低着头吃着饭,没有理会一旁的林丽。看着快吃完饭的林一,林少亮提前走进房间把林一的书包拿了出来,坐在林一旁边。
等林一吃完早饭后,拿过林少亮手中的书包,说了句:“我自己拿。”说完直接走出了家门,朝着学校走去。
林丽看见了,也跑出家门,去追还没走出巷子的林一。仍待在屋里的林少亮,赶紧也跟了上去。
走到幼儿园教学楼旁边后,林少亮继续牵着林一,让林丽自己一个人到班级里去,他送弟弟到教室里。
林丽小跑到了自己的教室,林少亮牵着林一走到林一的班级门口,松开了牵着林一的手,蹲下身,抓住林一的肩膀,让林一面对自己,说:“到教室了,自己进去好不好?”
林一挣脱开林少亮的双手,没有理林少亮,走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后,看了依旧站在教室门口的林少亮。林少亮看见了,对着林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林少亮离开没多久,老师就进门了,刚走上讲台,上课铃就响了。老师在讲台上站在认真的讲,学生们在座位上坐着认真的听;老师在讲台上说一句,学生们坐在座位上跟一句。就这样,学生们愉快的度过了人生的第一节课。
下课铃响起,老师说了句:下课!学生们站起身,参差不齐的接了句:老师再见。听到学生们参差不齐的“老师再见”,上课老师笑盈盈的走出了教室。
看着走出教室的学生们,纷纷跟在老师身后,朝着教室外的游乐设施跑去,林一当然也不例外。
林一刚走出教室,就看见了朝着自己跑过来的林丽,跑到林一旁边后,拉起林一的手,说:“弟,走,一起去玩儿。”
林丽把林一拉到了围着一堆小女孩的秋千旁,对坐在秋千上的人说:“下来,让我弟玩。”
对坐在秋千上的人小女孩听见林丽的话,乖乖的从秋千上下来了。然后,林丽指着秋千对林一说:“弟,快坐上去,我们帮你摇。”
林一看着自己周围围着的一堆小女孩,一边摇头一边说:“不玩,不玩。”然后弓着腰,从围着的缝隙中跑开了。
林丽赶紧追上去,再次拉住了林一,说:“你去玩玩,可好玩儿了。”
林一甩了甩被林丽拉着的手,又一边摇头一边说:“不玩不玩,我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去试试吗。”林丽说完,硬拉着林一又去了秋千旁。
林一看了看再次指向秋千的林丽,还是有些不敢上。一旁的林丽看着胆怯的林一,一边把林一硬按到了秋千上,一边说:“没事儿,试试嘛,玩几次就不怕了。”
被按到秋千上的林一,看见秋千两边的绳子,赶紧伸手抓住,然后闭上了双眼。看见已经抓住绳子的林一,林丽开始摇了。
刚开始,林丽摇的力道比较轻,一边摇,一边问坐在秋千上的林一:“没骗你吧,都说了好玩。”
感觉到脸上轻轻吹过的微风,感受了一会儿后,林一慢慢睁开双眼,嗯了一声,笑了起来。看见林一脸上的笑容后,摇秋千的劲越来越大了。
话音刚落,林丽劲越使越大,秋千摆动的幅度也随着越来越大,秋千上的林一看着有些摇晃的四周,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有些惊恐的说:“停停停,快停,我怕。”
“没事儿,多玩一会儿就不怕了。”听见林一说自己害怕,林丽不仅没有减小力道,反而用的力气更大了。
果然,前一秒还在说自己害怕的林一,在适应了秋千带个自己的失重感之后,不仅不害怕了,还有些兴奋,脸上的笑容又重新露了出来。
就在林一玩的正开心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所有的学生都立即停止正在玩的东西,赶紧往教室跑。
等学生们都跑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站在了,看见最后以为学生跑进教室坐好后,说了句:“上课。”
坐在下面的学生们又参差不齐的接了句;“老师好。”
第二节课下课铃声刚响,老师还没走出教室,有的学生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和上节课下课一样,林一刚走出教室,就被跑过来的林丽拉住了,说:“好不好玩,还想玩吗。”
林一轻轻的说了个“好”,就又被林丽拉到了秋千旁。这次不用林丽按上去,林一到了秋千旁边后,立马就坐上去了,还让林丽帮忙摇。
林一坐在秋千上,秋千在空中来回摇摆,没过多久,林一在秋千上看着秋千周围围着的一群小女孩,说:“停,别摇了吧,我不玩了。”
林一说完,林丽马上就拉住了秋千两边的其中一根绳子,让秋千停了下来,接着林一就从秋千上下来了。
“咋不玩了?”林丽忍不住好奇得问。
“不想玩了,你们玩吧。”林一从秋千上下来后,走到两边的柱子旁,抱着柱子说。
“那你想玩啥,姐带你去玩。”
“不用管我,你自己去玩吧,等会上课了。”
“这才刚下课,继续玩呗。”
“不玩,你们玩吧。”
“那好吧,你想玩的时候在再跟我说。”
林一从秋千上下来后,秋千周围围着的一堆小女孩,争先恐后的抢着坐上去玩一玩。
可这个人刚坐上去,就被后面或旁边的人拉了下来,又有人坐上去之后,也是一样。
看着秋千旁边围着的这么多人,林丽看不过去了,喊了一句:“不要抢啦,一人玩一会儿。”
众人听见林丽的喊声,不再争抢,就像林丽说的一样,很自觉的排好了了队,每人玩一小会儿。
抱着柱子的林一站着原地看了一会儿后,觉得有些无聊了,于是跑到了不远处的滑梯处,准备玩滑梯。
刚走到滑梯旁边,就听见有人说:“欸,上来一起来玩儿啊。”
林一朝着声音望去,看见滑梯上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小男孩:哦~是自己的同桌。
林一转头左右看了看,确定同桌喊的就是自己后,回应了个“好”,走到了滑梯下面,朝着同桌爬去。
看着正朝自己爬过来的林一,林一的同桌没有往下滑,而是等林一也爬上来后,和林一一起滑了下去。
然后,两人就一起爬上去,再一起滑下来,滑着滑着,就又上课了。
就在第二节下课,林一和他同桌一起滑滑梯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林一在他的第一个班级里,认识了他的第一个朋友——魏迦彬。
又下了一次课后,上午的四节课,很快就上完了。
快放学的时候,老师很有耐心的对着讲台下面的孩子们说:“等会儿放学了要在教室门口排好队,先出去的排前面,后出去的排后面,排好后跟着老师一起走,到校门口后如果有家长来接的,直接和家长一块儿回家,没有家长来接的,继续跟着老师走,好不好?”
老师话音刚落,坐在下面的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说:“好。”
然后,老师又接着对着孩子们说:“吃完午饭你们不用着急来学校,中午的时候你们想来学校午休就来学校午休,不想来也可以在家里午休,下午两点半之前到教室就可以了,听见了吗?”
“听见了。”孩子们呼声刚落,放学铃声就响了。
铃声响起后,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最先走出了教室,然后直挺挺的站在教室门口。接着,小朋友们也像老师说的一样,背上书包,有序的走出班级,并自觉的排好队,无一例外。
等到最后一位小朋友走出班级并自觉站好对后,老师又把头伸进教室里看了看,确定所以的孩子们都已经走出教室,锁好门之后,又转身对着小朋友们摆了一下手,说:“好,同学们都出来了现在可以跟老师走了。”
接着,老师就领着孩子们向校门走去,走到校门口后,就向老师说的一样,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陆续脱离了队伍,走到了爸爸或妈妈身边,然后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迫不及待的向旁边的爸爸妈妈分享着上午自己在幼儿园的趣事。而牵着自己孩子的爸爸妈妈,也很认真的听着。
相反,那些没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们,则继续跟在老师身后,走到自己家门口,或是路口的地方时,才脱离队伍,回了家。
林少亮在乡里租的房子距离林一所在的幼儿园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出校门后直走,在拐个弯就到了,课今天毕竟是林一上学的第一天,所以林少亮还是选择了来校门口接林一和林丽。
林少亮站在幼儿园的大门口,看着陆续从幼儿园里走出来的小朋友们老师,和领着他们的老师,用眼神在一大堆似熟悉、似不熟悉的面孔中,寻找着两个最熟悉的面孔。
还没等林少亮看见自己的两个孩子,林玉突然出现在了林少亮身边,喊了声“爸”,林少亮听见后,低下了头,对林玉说:“我咋没看见你出来呢?”
“我早就出来了,一直都在门口的我弟,看见你在这儿才跑过来的。”林玉抬起头,看着林少亮说。
“你早就出来了,那你弟弟怎么还没出来呢?”林少亮继续问林丽。
“不知道,应该等会儿就出来了吧。”
就在两人说话之余,林一排着队,活蹦乱跳的走出了校门,林少亮看见后,赶紧走到了林一旁边,牵住了林一,林一抬头看了看林少亮,喊了声“爸”。
林少亮牵着林一,走在林一旁边,跟着林一所在的队伍向前走去。一边走在,一边低头对旁边的林一说:“在幼儿园上的怎么样?”
林一笑嘻嘻的对林少亮说:“好得很。”
然后,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跟林少亮讲述着自己上午在幼儿园林丽让他去玩秋千,以及的趣事。
“第一节下课的时候小玉拉着我去玩秋千,刚开始还没玩,玩完之后还挺好玩的。”
“好玩那你就就多玩一会儿。”
“那是你不敢玩吧,还是我硬拉你上去你才玩的。”
“那我不还是去玩了吗。”
......
三人走在一起,说着说着,就到了租的房子,回到家后,林婷婷和林玉也已经放学回来了,李玲芳也早已做好了午饭,就等着四个孩子回家吃午饭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完午饭后,林婷婷和林玉早早的就去了学校,看着去学校午休的大姐二姐,林一也一直嚷嚷着要去幼儿园午休,可林少亮和李玲芳却总是让林一在家午休,等午休过后再去幼儿园。
林一当不愿意,可林一再怎么不愿意,还是扭不过林少亮和李玲芳两个人,也只能乖乖在家午休。
看到这,以往都在幼儿园午休的林丽,也选择了在家午休。
林一躺在床上,回想着上午在幼儿园经历的一些有趣的事情,翻来覆去了一会儿。
等到林一再次睁眼事,林少亮正坐在林一的床边,喊林一起床。
林一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林少亮,慢慢下了床,走到了屋外的院子,看见从房间出来的林一后,林丽对着林一喊了一句:“快点,去上学了。”林少亮拿起林一的书包,递给林一,林一接过书包,跟在林丽身后,去了幼儿园。
可当林一走到班级门口,看着坐在讲台上的老师,和绝大多数同学都已经来了幼儿园,还都整整齐齐的趴在座位上的同学,就在想:为什么他们都来这么早,而且来学校了还接着睡,难道是在家没睡好吗?
林一也没管那么多,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走进教室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抬头看了一样老师,就像其他同学一样,趴了下来。
可林一刚趴下没一会,坐在讲台上的老师就站起身,拍了拍手,说了句:“好小朋友们,都起来了,要开始上课啦。”就在老师说话之际,教室里剩下的没来的小朋友,也都陆续的来了。
听见老师的拍手和说话声,林一再次抬起了头,又左右扭头看了看其他的同学,看着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都慢慢抬起了头。
下午的时候,其实和上午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上课的时候和班里的同学一起玩游戏,等到下课之后,又去找林丽了。
有了上午的铺垫,下午就显得快了很多。
感觉没过多久,林一幼儿园的第一天生活,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放学铃声响起后,老师像中午放学时一样,非常耐心的组织着孩子们走出教室,离开学校,然后回家。
而林少亮也想中午时的那样,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林一和林丽放学。
回家的路上,林少亮问林一感觉上学怎么样,在学校开不开心。林一当然回答开心了,林少亮就说:开心就对了。
到了第二天,林一又开始重复着昨天的生活。
到了周末幼儿园放假的时候,林一没有早早的起床,而是一直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幼儿园放假不用早起上学了,还不得好好睡个懒觉。
可林一也没在床上懒多久,就林少亮叫起来吃早饭了,尽管林一一直赖在床上不想下来,可还是抵不过林少亮的生拉硬拽:“快起来,吃完早饭在睡。”林一迫不得已的睁开还没睡醒的双眼,跟在林少亮身后去厨房吃早饭。
等林一吃完早饭又趴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睡意全无。觉得躺在床上也没意思,就下了床。
林丽看见从床上下来的林一,跑到林一旁边,说她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好玩,问林一想不想去。
林一肯定说想去啊,说罢,林丽就带着林一来到了幼儿园的一个墙角处,指着墙角处的排水口说:“看,就是这个地方。”
还没等林一开口,林丽又接着说:“这个洞挺大的,我们正好可以钻进去玩,怎么样,要不要钻进去。”
林一想了想,对林丽说:“钻进去不好吧,万一被发现了......”
“哎呀,又什么不好的。”没等林一说完,林丽就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从那个洞里钻进了幼儿园。
林一看见林丽钻进去了,有些着急了,急忙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也钻了进去。别说,不钻不知道,一钻吓一跳,还挺有意思。
钻进去后,林一和林丽在幼儿园里放肆的玩了起来,而且还没人和他们抢,等到了饭点再钻出去,吃完饭了再钻进来。
可如果是下雨天就不行了,只能待在房子里,或者出去和隔壁的孩子在门口一起玩儿。说来也巧,林一和邻居还是老乡呢,因为邻居的老家也是林湾的,按照辈分,几个孩子应该叫邻居家的大人小姑。应该是两家租房子的时候故意租在一起的吧。
不过林一只是有时候也会邻居家的小孩儿一起玩,而且基本都是雨天。因为大多数情况下,邻居都会带着她家的两个儿子一起会老家。
而林一都是跟着林丽一起钻进幼儿园玩,毕竟幼儿园可以玩的东西可比家里多太多了。
22在幼儿园上了一个多月多月的学之后,林一已经完全适应了在幼儿园上学的日子。
准确来说,“适应”这个词,多少有些不太合适了。与其说成“适应”,不如说是“依赖”。
上学之前,林一的成长环境和眼界,一直都只局限与村里的几座大山,和大山里的农田,再说的广阔一点。
也就只有林世宽和何英带着林一一起去赶集时,乡镇里算不上楼房的“楼房”了。
可林一上了幼儿园之后,他在幼儿园认识了很多新的伙伴,见过,也尝试过许多新的事物,林一的眼界。
不在仅仅局限与眼前的大山,还有陪着他一起的朋友、伙伴和身边的一切。
上学之前,林一并没不渴望得到什么,也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了什么。
他所能看见的,也就只有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和房屋周围的几座大山。
或许,这是所有在农村长大的孩子的一个通病吧。
上了学之后,林一得到了很多曾经没有过的东西。
这些东西,足以让他忘记曾今所拥有的,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和房屋周围的几座大山。
如果某天,这些东西突然全部都消失了,那么对于林一来说,又会怎样呢。
现在的林一,根本就无法理解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的他,眼里只会有开心、快乐,然后,再开心、再快乐。
时间,会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慢慢都给你,但它也会慢慢把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都带走。
时间久了,幼儿园的生活对于林一来说,也渐渐变成了一种必然。
在林一自己的班级里,和林一关系好的,能时不时聊聊天,说说话的,好像只有他的同桌魏迦彬了。
毕竟作为林一的同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林一关系好再正常不过了。
可林一的前后位,和林一关系就不是那么好了,虽然和林一差不多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关系却不怎么样。
很少在一起说话聊天,也就只有老师让全班一起做游戏的时候,林才一会和自己班上的同学有交集。
说来也奇怪,林一的朋友圈,并没有集中在他自己的班级,而是集中在了林丽的班级里。
林丽的班级中,和林丽关系好的,和林一关系都不会太差。
林一所有的朋友,除他同桌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是因为林丽。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魏迦彬和林丽的关系,也不错。也就是说,林一和林丽的朋友圈,基本重合。
小孩子嘛,脑袋里想的肯定都是怎样才能让自己开心,所以也就不会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要想开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玩儿。当然,自己一个人玩儿肯定没意思。
幼儿园的小朋友的感觉无疑就是,和他一起玩儿,我很开心;和他一起玩儿,我也很开心,和他们一起玩儿,我肯定会更开心。
所以下课的时候,幼儿园的孩子们肯定都是找自己身边的,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耍。都是第一次上学,也都互相不认识。
下课了,一堆人围在一起,玩着玩着,就认识了。
林一刚上学的几天,每节课下课后,林丽都会到林一的教室门口找林一,把林一带到自己的小伙伴那儿去,让林一和自己的小伙伴们一块儿玩。
过了几天之后,不用等林丽来自己的教室门口找林一,林一也会往林丽的那群小伙伴旁边跑,时间久了,就熟了。
话说回来,幼儿园也没有那么多课要上,一天也就几节课,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玩,更何况还是小班呢。
而林一和班上其他同学的交集,也只局限于此了。
只要下课铃响,林丽和她的小伙伴们出来了,林一还是毫不犹豫的跑到林丽旁边。
每次老师组织班里的学生围坐在一起玩游戏时,林一好像都只是个旁观者,一直坐在自己最初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就看着别的同学玩儿。
如果是轮流游戏轮到林一时,林一也会很快的敷衍过去,对于林一来说,没有一点游戏可言。
一个班的人围坐成一个大圈,一起玩丢手绢时,林一就只会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同学把手绢丢到自己身后时,林一也完全感觉不出来,所以也不存在站起身追丢手绢的那个人。
手绢在后面静静的躺着,林一在前面低着头坐着,看着一动不动的林一,不仅旁边的同学提醒他,全班的同学也都在起哄。
感觉到不对劲,林一抬起头,看着全班同学都面朝自己喊:“站起来,追他追他。”
等林一站起来时,丢手绢的那个人早就跑会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然后,林一就慢悠悠的走到魏迦彬旁边,把手绢放到魏迦彬身后。
可还没来的急转身,就被眼疾手快的魏迦彬跳起来抓住了,然后,全班又开始尖叫了。
魏迦彬抓住林一后,直接坐了下去,林一只得重新捡起地上的手绢,饶一圈,又把手绢重新放到魏迦彬身后,魏迦彬又一次眼疾手快的抓住林一,然后坐下来。
重复了两三次之后,魏迦彬一直盯着林一,在林一把手绢放到自己身后时,没有再伸手抓林一。
而是等林一坐回自己的位置之后,才转身捡起手绢,然后丢到其他同学身后。
刚开始,即便林一看上去很无趣,但同学们还是会时不时的把手绢丢到林一身后,让林一来抓人。
可时间久了,就是真的无趣了,把手绢丢在林一身后的人和次数也就少了。
被手绢丢的次数多了,林一也开始跑了,可把手绢丢在林一身后的人和次数却少了。
或许看上去现在的林一在他自己的班级里确实很无趣,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
虽然现在的林一看见林丽后,会毫不犹豫的跑到林丽那里去,可林一在他自己的班级里待的时间久了之后。
林一也慢慢的察觉到了,自己的班级好像比林丽的班级更有趣、更好玩儿,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依赖林丽。
渐渐的,林一也开始慢慢走出林丽的朋友圈,去创造一个属于圈子。
又是一个阴沉沉的周末,李玲芳还是向往常一样,待在柳亭乡里,没有带着几个孩子回林湾。
而几个孩子也和往常一样,吵着要回林湾。
可不论几个孩子怎么吵闹,李玲芳都打着快下雨了的借口,死活不带孩子们回林湾。
几个孩子和李玲芳“争辩”了近一上午后,最终还是败下了阵。
到了星期六下午,也没有再继续“争辩”了,开始老老实实的围坐在桌子前,写着这个周末老师布置的作业。
看着坐在桌子前写作业的是四个小孩儿,但真正认真写的,其实就两个。
话说回来,林丽和林一并不是没有认真写,只是他们两个的作业太少了而已,还没动笔就写完了,所以根本也就不存在认不认真的问题。
林婷婷和林玉两人坐在书桌前认真的写着作业,林丽和林一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李玲芳则坐在距离书桌不远处的位置,缝制着鞋垫。
门外的乌云越来越密集,天也越来越阴沉了,随时都有可能下大雨。
果然,就在林婷婷又写完一篇,正在翻篇的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屋外瞬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门外刚闪过一道像是要劈开天地的闪电,林一随及就大叫了一声,赶紧捂住耳朵,跑到了李玲芳身边。
往李玲芳怀里钻,李玲芳看见了,也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和没有缝制好的鞋垫,一把搂过了跑向自己的林一,然后又紧紧的捂住林一的手。
就在李玲芳刚捂住林一的手的时候,巨大的雷鸣声袭来。
虽然林一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李玲芳也是尽力捂紧林一的手,但如此巨大的雷鸣,还是穿过了层层阻碍,钻进了林一的耳朵。
尽管这如此巨大的雷鸣最终还是钻进了林一的耳朵,可当它经过李玲芳的身体和双手,又穿过林一自己的双手后。
这雷鸣声,已被三者稀释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记了。
可就是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记的雷鸣声,还是让林一大声尖叫了起来。
听见林一的尖叫声后,李玲芳把林一的耳朵捂的更紧了,搂的,也更紧了。
捂紧的同时,还不忘在林一的耳边说:“没事没事,阿,不怕不怕。”然而林一根本就听不到李玲芳对自己说的话。
同样的,林一自己也把耳朵捂的更紧了。
尽管李玲芳把林一的耳朵捂的再紧,可屋外大大小小的打雷声,除了那些本来声音就很小的雷鸣声,林一大小还是能听见。
屋外每打一次雷,林一都会本能的叫一声,雷声越大,林一叫得越大,雷声变小了,林一叫的声音也同样会变小。
看着时不时就叫一声的林一,林婷婷和林玉坐在书桌前,也像李玲芳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着躲在李玲芳怀里的林一。
可在外面雷鸣声的覆盖下,林婷婷和林玉的话,林一一句都没听到。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雷阵雨终于停了,可林一却还是一直躲在李玲芳的怀里,迟迟不肯抬起头。
又过了好一会儿,林一躲在李玲芳的怀里,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雷声了,才让李玲芳慢慢松开手。
林一上了幼儿园之后,林少亮也只在老家待了几个星期而已,过了两三个星期之后,林少亮还是动身去了立新市。
也不知道林少亮和李玲芳两个人是怎么想的,林丽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李玲芳在家看了三个孩子半年。
然后林少亮又说要换地方,李玲芳也跟这去,结果在新地方待了半年又不去了,又接着在家看孩子,走走留留的也不嫌麻烦。
林少亮走了之后,林一在幼儿园的日子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变化,而是顺着它该有的轨迹,正常发展着。
林少亮的离开和李玲芳的逗留,并没有让林一觉得自己的生活发生过什么变化,唯一让林一觉得不同的就是。
自己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自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样。
毕竟林世宽和何英给林一的宠爱,和李玲芳带个林一的,有本质上的不同。
和林丽刚上学的时候一样,每逢周末放假的时候,李玲芳依旧很少带着孩子们回林湾。
只有在几个孩子的持续的共同“抗争”下,李玲芳才会勉为其难的带着几个孩子回一趟林湾。
当然,也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勉为其难,极少数情况下,李玲芳也会主动带孩子们回林湾的。
就这样,晃着晃着,就又要期末考试了。
今年的寒假,和去年的有所不同,去年期末考完试后,李玲芳总是想方设法的待在乡里,能晚回林湾一天是一天;
可今年,还没等到期末考试,李玲芳就提前和孩子说好,考完试之后,直接回了老家。
回到林湾以后,几个大人一天到晚都在为家里的琐事忙前忙后,时不时的也会去农田里看看;几个孩子则围坐在一张小桌前,写着寒假作业。
白天,一家人各忙各的,谁也管不到谁;到了晚上,一家人要么围着坐在一起,唠唠家常要么早早的就洗洗睡了。
一家人也没有再去置办年货的想法,因为该置办的东西,早就置办好了个别的,没有置办好的,想的都是等林少亮和林少成两人回来了再一起去。
过了一个多星期以后,林少亮拉个破旧的行李箱,和同样破旧的书包回来了。
当然,林少亮回老家后,也并没有打乱林世宽他们原本的生活,只是本该坐着一堆孩子的小桌旁,偶尔会多坐一个大人而已。
林少亮回到老家后,林世宽还是想着等林少成回来了再一起去把没有办完全的年货办完。
可林少亮回来都过过小年了,也没见林少成回来不回来也就算了,连个准信儿都没有,哪怕是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也好啊。
自从林少成说要外出打拼之后,也就只有刚出去的那会儿打过几次电话,之后就没了消息。
林世宽和何英老两口在家,也能干担心。
儿子第一次外出打拼,一年都没个信儿,搁谁能不担心呢,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都是林少成自己选的。
没办法,眼看就快过年了,还有几样年货没办,不能等了,林世宽还是和林少亮一起去乡里办完了最后几样年货。
虽然年货都置办好了,可林世宽和何英这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像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没了一样。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距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可林少成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信儿。
这可把林世宽和何英两人急坏了,生怕林少成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然而林少亮却一直都是不慌,问题不大的样子。
虽然两位老人不说,但林少亮肯定还是看的出来父母亲非常担心少成。
就对林世宽说:“你们不用为少成担心,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肯定会打电话来的。”
“就算少成不打也会有人帮他打的,既然没消息,就说明少成好的很。不回来也不打电话,可能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虽然林少亮这话有些不中听,但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林世宽也只能继续在家干等。
很快,就到大年三十了,本该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围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晚辈们给长辈们讲讲自己在外一年的收获。
然后长辈们又给晚辈们说说老家的情况,有说有笑的才对,可林世宽一家,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钟表上的指针慢慢旋转着,林世宽也早就摆好了碗筷。
就算林世宽现在还不知道林少成会不会带着儿子回老家,可还是得摆上十副碗筷。
眼看就要到饭点了,一家人也都陆续上了坐,林世宽也没有选择继续等他的小儿子回来,而是拿起了筷子,简单的说了句:“拿筷子,都吃。”
就在林世宽拿起筷子夹起第一个菜,刚放进嘴里的时候,屋子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就在一家人都在纳闷这大过年的谁还来串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林世宽激动了一下:难道是成么回来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