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涅香香

昨晚有位妈妈把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儿子穿的是六一时候的表演服，我一下子便认出来那套衣服女儿小时候也穿过。对的，这位妈妈的儿子和女儿是幼儿园同学。这位妈妈的照片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女儿儿时的回忆，轻轻地打开电脑收藏，里面是对女儿最美好时光的点滴记载——

出生日期：2007年*月*日

体重：6斤1两

身长：50厘米

2011年5月21日

爸爸想知道女儿长大以后有什么理想。

爸爸：孩儿，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女儿：我长大了想做（坐）火车。

爸爸：哈哈……不是，孩儿，爸爸是问你喜欢什么？

女儿：我喜欢打扮。

爸爸：哈哈……

2011年6月12日

妈妈正在给女儿洗澡。

妈妈：哎！妈妈老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妈妈洗澡？你以后管不管妈妈？

女儿：我也不知道。

妈妈：你个没良心的，那你的意思是说妈妈老了以后你就不管妈妈啦？

女儿：不是，我是说等我以后到电脑上查查，看看女人老了以后都是怎么生活的。

妈妈：真怕呀！难道你也要百度一下？垚，现在妈妈给你洗澡，等妈妈老了，你 也给妈妈洗澡好不好？

女儿：那爷爷怎么是自己给自己洗澡呢？

妈妈：……

2011年11月15日

电视上正在播放食品安全问题

妈妈：看见没，饮料不能喝，里面有有毒的东西。

女儿：（认真且满脸疑惑地看着我）那人家超市的饮料是给谁喝的？

妈妈：听见没，也不能老吃糖。

女儿：那人家为什么要卖？

妈妈：……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女儿：妈妈，今天我们幼儿园里着火（消防演习）了，老师带领我们一起往外跑。

妈妈：那着火了，你害怕吗？

女儿：不害怕，不过我在想一件事情。

妈妈：你在想什么？

女儿：我在想，我的小水壶还在教室里，把我的小水壶烧了可怎么办？

妈妈：……

2011年12月4日

女儿：妈妈，我的亲奶奶是谁呀？

妈妈：你的亲奶奶就是你爸爸的妈妈，你爷爷的老婆。

女儿：那她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见过？

妈妈：因为她已经去世了呀。

女儿：去世是什么意思？

妈妈：去世就是死了。

女儿：那她死到哪里去了？

妈妈：……

2012年7月6日

女儿：妈妈，为什么我又有伯伯，又有叔叔，又有舅舅，又有大姨，又有二姨，还有姑姑，为什么我有这么多呀？

妈妈：因为你是个幸福的孩子呀！你看妈妈就没你幸福，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

女儿：骗人！你还有老公！

妈妈：哈哈……

2012年7月13日

妈妈害怕女儿不小心伤到自己，所以经常教育女儿小孩子不能拿刀，不能用刀，不能玩刀，而且经常会编一些善意的谎言。结果今天一进门……

女儿：妈妈，今天我吃香蕉的时候是用刀切的，我自己切的。

妈妈：（非常疑惑）为什么要用刀切香蕉？

女儿：因为我只想吃半根。（然后高高举起自己的小手，满脸得意）妈妈，看！我的手还在呢，而且指头一根也没少。

妈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

2012年7月30日

妈妈正在看书。

女儿：妈妈，你为什么要一直看书呀？

妈妈：因为妈妈得考试呀！

女儿：当女人可真不好呀！又得学习，又得考试，又得学开车，还得工作，还得做饭。

妈妈：哈哈……

2012年8月3日

夫妻俩吵架了，然后丈夫上班去了。

妈妈：你爸爸每次回来都和妈妈吵架，妈妈都快被你爸爸气死了!

女儿：等等，我去打个电话说说他。

女儿拨通了丈夫的手机号。

女儿：（非常认真且生气地）你结婚以前也不说找个好媳妇、好老婆，结了婚天天吵架，你以后再和妈妈吵架，我就再也不接你的电话了！

嘭！女儿挂了电话。

妈妈无语。

2012年9月11日

妈妈正在厨房做饭，女儿摸着胸口走了进来。

女儿：妈妈，我心里也不知道一直想谁呢，好像有种爱情的感觉。

妈妈：哈哈……真怕呀你！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可能是想妈妈呢吧？

女儿：不是想你呢，因为你在呢呀。不知道想谁呢？

女儿一边说一边走出了厨房。

2013年2月20日

女儿调皮不睡觉，妈妈假装生气不理女儿，女儿便对着妈妈的耳朵大声喊叫。

妈妈：（非常生气地）你是想把妈妈的耳朵震聋呢？还是想气死妈妈呢？

女儿：那谁叫你一直不理我？

妈妈：那你也不能对着妈妈的耳朵那么大喊大叫呀！你是不是盼着妈妈死呢？

女儿眼泪汪汪地看着妈妈还撅起了小嘴。妈妈又心软了。

妈妈：（温柔地）那你说句真心话，妈妈死了好不好？

女儿：不行！我不让你死！

妈妈：为什么？妈妈老骂你，老管你，我死了，就没人再骂你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多自由呀！

女儿：不行！不行！不行！

妈妈：为什么？反正妈妈也没什么用。

女儿：（娇慎地）你有用。

妈妈：有什么用？

女儿：你要是死了，就没人给我做饭了。

妈妈：意思是妈妈活着的唯一用途就是给你做饭？

女儿：不是。你还能给我买好吃的，还能给我洗衣服，还能陪我玩。

妈妈：那你长大了，这些事你都能够自己做了，妈妈也没用了，是不是就可以死了？

女儿：你还有用呢，我以后长大生了孩子，你还可以给我看孩子呀。

妈妈：那等你的孩子也长大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死了？

女儿：（很不耐烦地、大声地）那时候我都快死了你还不死？

妈妈：哈哈……

2013年3月2日

侄女今天结婚。

女儿：（一直围着新娘子转，然后高兴地对我说）妈妈，**姐姐终于结婚了，以后可以不叫她姐姐了。

妈妈：（诧异）为什么？

女儿：（高兴又自信地说）因为以后就可以叫她阿姨了！

妈妈：哈哈……

2013年3月10日

女儿：妈妈，为什么我的手心是白的，手背怎么这么黑？

妈妈：都是这样的。你看，妈妈也是手心白，手背黑。

女儿：那这是为什么呀？

妈妈：因为手心是握着的，太阳晒不着，可手背天天都要被太阳晒，所以就变黑了呀。

女儿：那可是你看我的额头有头发挡着呢，怎么是黑的？脸太阳天天晒怎么是白的？

妈妈：……

2013年3月18日

刚和侄女通过电话。

女儿：妈妈，**阿姨给你打电话了？

妈妈：是姐姐，不能叫阿姨。

女儿：为什么呀？**姐姐不是结过婚了吗？

妈妈：结过婚了也应该叫姐姐，一直都是叫姐姐。

女儿：（不服气地）咋了，那等她老了我也叫她姐姐？

妈妈：……

女儿：妈妈，我现在是6岁，属猪。那等我13岁的时候，我属什么？

妈妈：还是属猪，属相是不能变的，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属猪。

女儿：你骗人！**姨夫说年龄不一样属相也不一样，我**姐姐现在就是13岁，那她怎么就不是属猪？

妈妈：……

2013年4月18日

送女儿上学的路上。

女儿：妈妈，这些草坪里的狗屎被土埋起来，过几天是不是就长出狗尾巴草来了？

妈妈：哈哈……你听谁说的？

女儿：那你说狗尾巴草是怎么长出来的？

妈妈：……

2013年4月25日

女儿：妈妈，**姐姐和**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妈妈：他们两个是同学呀。

女儿：啊？还可以和同学结婚？

妈妈：那你还不是每天都想和你们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结婚？

女儿：那是以前，现在我不想了。因为我觉得只能男人向女人求婚。

妈妈：那你得找一个象妈妈一样对你好的。要是有人向你求婚你就问他……（其实我是想说“问他能不能向妈妈一样对你好”，结果没等我说出来，女儿就抢着说出了下面差点没把我雷倒的话）

女儿：我就问他爱不爱我！

妈妈：哈哈……孩儿，你简直太有才了！

2013年5月3日

从幼儿园里回来，脸上有彩笔画的印记，女儿说是不小心画上去的。妈妈为女儿洗脸，发现印记难以洗掉。

妈妈：（埋怨）谁让你把彩笔画到脸上去的？

女儿：不是说了吗？不小心画上去的。

妈妈：以后不小心也不准画上去！

女儿：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故意画上去？

妈妈：哈哈……

2013年6月15日

亲戚找了个对象，家里人不同意。

妈妈：垚垚，妈妈想问你一件事情。

女儿：什么事情？

妈妈：如果你长大了找了一个人想要他给你当老公，可妈妈不同意，你说怎么办 呀？

女儿：那我就只让他做我的男朋友。

妈妈：哈哈……你知道男朋友和老公的区别是什么？

女儿：嗯，让我想一想，好像是一个结婚，一个不结婚？

妈妈：（惊奇地）孩儿，你怎么啥都知道？

女儿：因为我是个人精呗！

妈妈：哈哈……

2013年6月22日

进门时，手里拿了很多东西，没办法换拖鞋。

妈妈：孩儿，帮妈妈把鞋脱下来，妈妈手占着，没法换鞋。

女儿：好！（说着，女儿帮我脱下了鞋。）

妈妈：唉！有个孩子可真好呀！要不还没有人替我脱鞋呢，你说是不是呀？

女儿：别说了，再说我也想长大生个女孩儿呢！

妈妈：哈哈……

2013年8月4日

妈妈正在给女儿梳头发。

妈妈：看你的头发长得多好，长长的。

女儿：是呀，而且还特别顺。

妈妈：别人还说你头发长得不好，不过妈妈觉得挺好的。头发少的人一般都比较聪明，看你多聪明！

女儿：对呀！说明我的脑袋里长的都是知识，没有那么多头发根。

妈妈：哈哈……

2013年9月6日

孩子上小学了，今天是天学第一天。

女儿：妈妈，今天老师说不可以在国旗杆底下玩，更不能在国旗底下栏杆那里跨栏玩。

妈妈：那你报到那天还不是在栏杆那里玩了个够（报到那天，孩子和几个小朋友在国旗杆底下将近玩了一个小时）。

女儿：嘿嘿……这件事不敢传出去，传出去太丢人。

妈妈：哈哈……孩儿，你知道什么叫做丢人？

……

妈妈：孩儿，你没事的话，看看你们新发的书里面都是说什么呢？

女儿：行！让我看看这些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

妈妈：哈哈……孩儿，你这说话怎么还一套一套的，都哪学的你？

女儿：（笑嘻嘻地）电视对我帮助很大，电视教给我很多知识。

妈妈：晕死了！

2013年9月9日

女儿刚上学，妈妈很想知道女儿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就开始问问这，问问那。

女儿：妈妈，你怎么和大脸妹（《阿衰》里的人物）她妈一样，我的什么事你都想知道？

妈妈：哈哈……

2013年9月11日

女儿：真希望上大学的时候还能和***（和女儿从幼儿园到现在一直在一个班的一个小男孩）分到一个班，那样到时候我就可以和他谈恋爱了。

妈妈：哈哈……孩儿，你知道什么是谈恋爱？

女儿：人家《非诚勿扰》（电视相亲节目）上不是都说了吗？

妈妈：哈哈……

2013年9月30日

国庆要放长假。

妈妈：咱们国庆节去西安玩吧？

女儿：为什么要去西安？那里有什么？

妈妈：以前的皇上在那里待过。

女儿：那皇上除了在西安待过，还在哪儿待过？

妈妈：还在北京待过，也在洛阳待过。

女儿：那皇上在四川待过没有？

妈妈：好像是没有。

女儿：皇上为什么不在四川待？咋了？他也害怕地震呢？

妈妈：哈哈……

2013年10月30日

孩子吃饭速度太慢，眼看快迟到了。

妈妈：孩儿，快点吧？就剩5分钟了！

女儿若无其事地依旧慢吞吞。

妈妈：（着急地）就剩5分钟了！就剩5分钟了！就剩5分钟了！……

女儿：你是个复读机？

妈妈：哈哈……孩儿，你知道什么是复读机？

女儿：复读机就是一直重复说同一句话。

妈妈：（惊奇地）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没见过复读机？

女儿：哼！我什么不知道！

妈妈：哈哈……

2013年11月3日

女儿：妈妈，老师说男孩儿长大了可以当飞行员。当飞行员好帅噢！

妈妈：女孩儿也可以当飞行员呀，你长大想不想当飞行员？

女儿：不想。

妈妈：那你将来长大了想干什么？

女儿：我要当个服装设计师，因为我是女孩儿，女孩儿都比较爱美。

妈妈：那你说妈妈将来应该干啥？

女儿：你还将来？你都老了还有什么将来？你就等着领退休工资吧你！

妈妈：哈哈……

2014年3月8日

讨论学习语文和数学的重要性。

妈妈：语文和数学这两门课很重要，不光是小学时要学，等你上了中学和大学也还要学习。

女儿：咋了？老了也要学？等你70多岁了也要学习？

妈妈：对呀！活到老学到老嘛！

女儿：你都老了，学习还有什么用？对于老年人来说，健康最重要；对于青年人来说，挣钱最重要；对于少年人来说，学习和当班长最重要；对于婴儿来说，牛奶最重要！

妈妈：哈哈……啥你都知道！

2014年3月9日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从我们面前走过。

妈妈：看那个阿姨穿得漂不漂亮？

女儿：妈妈，今年流行什么？

妈妈：（想了一会儿）妈妈也不太知道。

女儿：你连流行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够穿得时尚？

妈妈：哈哈……

一口气读完了所有，不得不感叹时光太匆匆，往事虽历历在目，却再不可能昨日重现。孩子的世界是那么简单直白，每一个提问都让你感到出其不意，每一个回答又都那么语出惊人。而初为人母的我，面对孩子的种种童真提问，却很多时候没有给出孩子一个智慧的回答。现在，孩子已经长大了许多，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当我的老师，不知道再过十年、二十年，我的时光记载日志里会不会变成“妈妈”问，“女儿”答。

小的时候，天天盼着孩子长大，动不动就想给他称称体重，量量身高，总觉得眼前的日子每时每刻都是煎熬，总感觉他一旦长大了，自己就不会被捆绑，就会重获自由，可以完全为自己而活。可当孩子真的长大了，又觉得孩子的心好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开始什么话都不想和你说，你想知道点你想知道的事情，还得拐弯抹角地想办法去套他的话。属于他的手机也设置了重重密码，你再好奇，也只能等他睡着了，一串数字一串数字地偷偷去试，但通常都是徒劳，因为他不会像你一样，不是用孩子的乳名当昵称，就是用孩子的生日当密码，他有可能压根都不记得你们两口子的生日。小的时候，你希望他快点独立起来，独自站立，独立行走，独立上学，独立完成作业，现在他什么都能独立完成了，你又会因为自己的不被需要而怅然若失。等到再过几年他完全不需要你了，就变成了你越来越需要他。

网络上经常讨论一个话题：我们能真正拥有孩子多少年？是啊，人的一辈子很长，可跟孩子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莫等此情成追忆，后悔当时曾惘然。从现在起，珍惜和孩子在一起的每一天吧，因为不知道哪一天你们就会突然擦肩而过；认真给孩子做好每一顿饭吧，因为如果不是他挑三拣四，你的厨艺水平也不可能与日俱增；铭记孩子和你顶嘴的高光时刻吧，因为正是他的据理力争，才让你越来越明白权利的手里掌握的未必都是真理；继续为孩子大把地花钱吧，因为你在他身上的每一次资金注入，都在用别样的方式告诉你，你还需要再努力一点，这种无声的鞭策最终会让你变成更好的自己；用最舒服的方式和孩子相处吧，他虽然不是你的复制，却极有可能进行选择性粘贴，你的一言一行不一定会成为他内心的榜样，却一定会是他模仿的对象。珍惜拥有孩子的日子吧，因为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不仅仅是相互陪伴，更是彼此成就。总有一天，你们四目相对时，最想对对方说出的话是——感谢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