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受礼(受礼的意思)婴儿受礼(受礼的意思)

关注健康
关注真实体验

婴儿受礼(受礼的意思)

婴儿受礼(受礼的意思)

树叶的光

一整天,美其名为秋日,可只有中午至傍晚是真正属于秋的,彼时,云淡风轻,日头熨贴。早晨与夜晚已被冬日挟持,可“肃杀”的罪名还得安在秋的头上。从这个时间跨度来看,秋天真是又窄又短又冤枉。

中午的秋,从挣脱早冬开始。在此之前,在清冷的早晨,与冬抗衡的秋,仍有迹可循,她在冬里挣扎、呐喊,待人去发现、拯救。到了中午,终于获得新生。

只要是晴天,满目的蓝,由浅及深,衬得能入眼的建筑群更为立体。远观,山间草木青黄相间,青较夏时差一点,黄比冬时亮些许。近看,这些生灵们正上演“朝露待日晞”,不论是凋谢的残花、枯烂的野草,还是将四季都认作春的新芽,皆被洗礼了一番,似要洗去早冬入侵的摧残,又似新生儿受礼。

山头中学的吵嚷正一波一波涌入山湾,淹没鸟叫。就在一阵欢快的乐曲声好似宣告人为的得意时,吵嚷的潮水却突然转道,蜂拥进教室,乐声结束,吵嚷声戛然而止,只闻几粒鸟叫,试探性地在山湾问一句:发生了什么?

“老师好!”这些十几岁的人儿,开始徜徉学海。同一时间,乡人们开始将身影栽进地里。

朝露附着母亲的裤脚,她正前往山湾的菜地。还有许许多多在土地播撒了生命的乡人,也如母亲般,他们除草、浇水,锄旧地,栽新苗。在栽种这件事上,南方的土地是属于四季的。

此时,翠绿的青菜苗从各个乡人手中栽下。日头下的母亲,将土地浇湿,一部分水像雨似的,洗去了绿叶上的土渍,青菜苗在迎接水时,笑弯了腰,还有些定是笑痛了肚子,趴在土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身,母亲盯着这些小东西,笑着讲:喝吧喝吧,喝饱了快点长大。长得越快还不是早些叫我们吃进肚子里去。母亲的言外之意,不知青菜苗们是否听懂了。

隔壁家的阿姆,又叫五楼奶奶,因住在五楼而得名。此时,她踩着田埂,朝母亲走去。大老远的,就喊母亲:“栽了什么好菜啊,我要来看看。”裹着围裙的五楼奶奶,将田埂上那些不安分的杂草踩进土里,就在五楼奶奶抬起一只脚,朝前面的杂草踩去的同时,后头的草又直起腰来,挑衅似的,再次招摇。穿过生长最为茂密的藿香蓟丛,五楼奶奶迎来了多彩的秋天。

白的藿香蓟花,点点连缀成片,一些被日头晒干呈棕色或红色的残花仍悬在枝上,叶子则一半在春夏里,一半已品秋冬之味。藏在藿香蓟丛中的植株不在少数,有一株慈姑,是我去年就见过的,叶片比起春天时,只是微微掺了些黄,并不颓败。《本草纲目》载:慈姑,一岁生十二子,如慈姑乳诸子,故以名之。母亲讲,慈姑在她的家乡叫“锄头草”。父亲则讲:根系一窝子,炒不来肉,多给猪吃。我要吃慈姑的想法便作罢了。连着藿香蓟丛的另一片杂草,色泽极像粉黛。五楼奶奶经过它们时,好像也成了粉色的。就在五楼奶奶缓缓踩过一小节木桥,抵达母亲的菜地时,鸟叫声,一粒接一粒,像被小孩打掉的柿子,哗啦啦地抛掷林间。

“裁了很多菜呀!”五楼奶奶背着手,看母亲的菜地。

“你看这葱,多亏我每天浇水,终于浇活了。”母亲很得意,缓缓蹲下,用手除去葱地的杂草。五楼奶奶也满意地点头。母亲的菜地,似迎来了领导的审查。在母亲的带领下,五楼奶奶对菜地进行了观光察看。她们先从芥菜开始。

母亲讲:“今年这芥菜不好吃了,有些老,阿姆吃么,剥些回去。”

五楼奶奶讲:“过几天要吃了,就来剥。”

母亲讲:“这青菜苗是隔壁阿伯给的,没见过这么好的阿伯,特意留了一些青菜苗给我,你看,他的地种得多好。”顺着母亲的话头,五楼奶奶望向阿伯的菜地,一个人爱不爱土地,只需看地里的菜就能晓得几分了。阿伯的菜地,极规整又干净,四五棵大白菜,挺立身姿,很扎眼。

五楼奶奶讲:“这大白菜长得好看,一般人栽不到这个样子了。”

母亲讲:“阿伯很会种菜的,天天管。”

“这是蒜么?出芽了。”五楼奶奶问母亲。她们已经走过了小白菜、芥菜、葱及萝卜地,到了穿插种有花菜、生菜的地旁。

母亲讲:“红根菜,我女儿想吃,她爸就种了,前几天看见出芽,她爸讲,不要浇多水,浇坏了。”母亲嗔怪似的看着五楼奶奶,她脸上的岁月啊,能与阿伯菜地的大白菜们媲美。

母亲的菜地不同于父亲的。秀气,如一方方豆腐块,每块里,栽一点菜,种类多过父亲的菜地。父亲的菜地呢,多产,到了应季时,一种菜能吃怕了。这点区别,延续在栽花上。母亲栽的花,一盆盆,精致小巧。父亲的呢,与其说是花,不如叫树,亭亭如盖,大气磅礴。

“今年芋头有得吃咯!长得比人还高。”五楼奶奶的视线,停在父亲种的大芋头地里。母亲笑道:“多了,吃得怕!”

靠近村子的那方菜地,张姨正向母亲和五楼奶奶招手。“哎,菜都栽好了么?”张姨的嗓门,惊飞了两只鸟。

五楼奶奶和母亲重走回田埂时,张姨提了一壶水,淋她的菜地。不一会儿,她们在张姨的菜地集合,新一轮菜地观光又开始了。五楼奶奶讲:“每年吃不完,每年都要栽。”由村子走向菜地的另一个乡人,瞧见山湾的热闹,把一句话说得很响,如夜里爱刮的大风,附上我的耳朵:“每年种的菜都吃不完,但又爱种,能分给别人吃,这地种了也有滋味啊,对不对?”地里的母亲们,抬头看她。微笑地目送她的身影,先与山湾的菜地重叠,而后消失……

下午,母亲的菜地安静了。日头溜到我的房里,落在棕红色的地面,构成了一道道斑马线。母亲从楼顶兴匆匆跑下楼来找我,手中挥舞着一片叶子,那是一枚除去叶脉是黄色外,其余全为赤色的叶子。

母亲讲道:“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叶子,这秋天偏偏来了我们家。”

我问:“是怎么来的?”

母亲讲:“大概是风,也极有可能是小鸟。”

母亲将那枚叶子贴在我房间的照片墙上,我的房里多了一片小小的秋天。

感谢观看,关注@读书活,读人生,书生活。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九月健康网» 婴儿受礼(受礼的意思)
分享到: 更多 (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