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婚恋虐文(现代婚姻虐文)
相爷,求您快回去看看夫人,夫人真的快不行了,她就想见您最后一面。”“你回去告诉她,她若不是真死,那么……本相便送她一程!”——————在南宫青的心里,萧若雪一直都是一个谎话连篇的蛇蝎女子,直到她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曾相信她……在萧若雪的心里,南宫青一直都是一个温暖的存在,一个执着的向往,直到弥留的那一刻,她才明白,那个少年温暖的笑容、许下的承诺,皆不过只是一场梦,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第一章 失声,毁容
“我没有,我没有划伤她的脸,是她自己划伤自己的脸陷害我,是她在陷害我!”
萧若雪愤怒的指着缩在南宫青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嘶吼。
南宫青眉目阴鸷,凉薄刺骨的声音里透着讥讽,“公主,你是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了么?她好端端的会自己划伤自己的脸?”
“就是她自己划的,你为什么不信我?”萧若雪倔强的盯着他,眼里噙着泪。
南宫青讽笑:“你从小谎话连篇,我凭什么信你?你以为你划伤了她的脸,你就是全雪国最美的女人?我告诉你,即便她的脸全毁了,她在我心中也是最美的,而你……不管你那张脸再如何的美艳,你在我心里也不过只是一个蝎蛇心肠的丑陋女人。”
“南宫青,你瞎了吗?就是她在陷害……啊!”
萧若雪话还没说完,脸颊上骤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她捂着脸上的血痕,震惊又悲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可她的悲痛换来的却只是他凉薄的冷笑:“你给了诗雪一刀,我便还你两刀,你听着,以后你若是再敢伤害诗雪,我定饶不了你。”
那天,他划伤她的脸以后,便抱着林诗雪绝尘而去。
她很想追上去,很想为自己辩解,可她却忽然发现自己浑身犹如虫子噬咬般疼痛。
她倒在地上,鲜红的血很快染红了皎皎白雪。
她手无力的伸向他冷酷的背影,祈求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
她就像是一个垃圾,被他毫不留情的丢弃在郊外,最后还是皇兄的侍卫找到了她,并找了最好的国医为她医治。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林诗雪的那把匕首是有剧毒的,只是林诗雪事先服了解药,而她没有。
虽然她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因为毒素的原因,她彻底的失去了声音,脸也毁了。
皇兄曾问她,究竟是谁对她下的狠手,他一定要将那人千刀万剐。
她不敢说是南宫青,因为她爱南宫青,爱到了骨子里,所以她只说是在郊外遭遇了刺客。
她总是会在心里这样为南宫青辩解,他只是不知道那把匕首是有毒的,如果他知道那把匕首有毒,他定不会拿匕首伤她。
鼓锣声渐渐拉回了她的思绪。
浮动的轿帘隐隐露出了洁白的雪地,还有那耀眼的红妆。
对,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与南宫青大婚的日子。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知道南宫青很厌恶她,心里也很奇怪,南宫青为什么又忽然愿意娶她了。
后来她想,大概是因为他终于记起了三年前她救他的事情,所以才向皇兄请旨赐婚的吧。
三年前,因为救他,她的右手被废了。
不过她不后悔,因为她救的是她最爱的人。
哪怕他娶她只是因为这份恩情,但是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不是么?
她想,在以后相处的过程中,他或许会慢慢爱上她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盖头下的一双明眸熠熠生辉。
“停轿!”
忽然,轿子猛地停了下来。
她心里不禁泛起了一抹紧张,是到相府了么?
只是,为什么南宫青迟迟不来掀轿帘?
等了好半响,轿帘都纹丝不动,她很想出声问问婢女,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婢女忽然惊叫起来……
第二章 成亲
“相爷相爷……我们家公主还在轿子里呢?”
没有听到南宫青的声音,只听到相府的下人道:“现在还没到吉时,进府会不吉利,等着吧。”
婢女愤愤不平的声音响在轿外:“公主,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什么不到吉时,那相爷怎么就能进府?这么冷的天让公主等在外面,他们这不是存心欺负公主么?”
萧若雪握了握自己冰凉的手,心中暗想,或许南宫青是真的怕不吉利吧,如果他存心不想让她进府,那么也不会向皇兄请旨赐婚了,不是么?
想到这里,她的心稍稍回暖了几分。
不知等了多久,萧若雪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冻僵了。
因为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她只穿了凤冠霞披,并没有穿棉袄,所以比平时感觉更要冷一些。
婢女气得不行:“公主,这都等了三个时辰了,什么样的吉时也都过了,他们就是存心欺负公主的。”
萧若雪抿了抿唇,始终觉得,南宫青既然肯娶了她,那么断然不会这般欺辱她。
就在这时,婢女又叫了起来:“你们……你们干什么?相爷呢,这轿帘只能新郎官才能掀开,你们这样算什么?”
婢女话音落下时,轿帘已被掀开,伴随着相符丫鬟的声音:“相爷在忙,他吩咐我们先将夫人送回房间,以免在外面冻着了。”
就这样,萧若雪被送到了新房。
然而房间里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因为房间里没有暖炉。
婢女小青冲丫鬟愤怒的道:“暖炉呢,你们还不赶紧去准备暖炉来,冻坏了公主,你们担待得起吗?”
“今天客人多,府里的暖炉不够用了,而且相爷也说了,夫人是习武之人,比一般人更能抗冻,所以不需要暖炉。”
“什么?你们……”
小青还想说什么,萧若雪伸手扯了扯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小青气愤的跺了跺脚,也只好作罢。
“相爷今天好像很不高兴,罚了很多下人。”
“怎么说相爷也是雪国最英俊的男人,年纪轻轻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男人,结果娶了一个毁了容的哑巴,相爷能不生气么?”
“嘘,你小声点,怎么说她也是一位公主。”
“她嫁到相府来便是相府的人了,相爷不宠她,她便什么都不是,再说了,众所周知,相爷心仪之人是林姑娘,将来这相府真正的女主人是谁还说不定呢。”
“岂有此理!”听着门外的议论声,小青气得浑身发抖,“她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公主,奴婢这就出去教训教训她们。”
萧若雪拉住她,打着手语道:“由她们去吧,你也饿了,去找些东西吃吧,不用在这陪着我。”
“公主……”
“去吧。”
小青抿了抿唇,恭敬的道:“那奴婢先告退了。”
冷清的房间里,萧若雪独自坐在床边,耳边萦绕的是刚刚那两个丫鬟的对话。
南宫青因为娶了她很不高兴么?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她?一定是丫鬟乱嚼舌根。
她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似乎唯有这样安慰自己,她的心里才好过些。
又是一阵好等,就在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她骤然紧张的握紧双手,心里浮起一抹期盼。
从今夜开始,她便是南宫青的妻子了,她不求别的,只求南宫青能够好好待她。
盖头被猛地揭开,她娇羞的抬眸看去,却是在下一刻,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
第三章 羞辱
掀开她盖头的人并不是南宫青。
她慌张的转眸看去,却看到南宫青正静静的靠在门上,脸上带着一抹讥讽和凉薄。
她极力的忍住眸中的泪,跑到他面前,慌张的打着手语。
她很想问问他,既然娶了她,却又为什么要别的男人揭开她的盖头,来羞辱她?
可南宫青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耐心。
他厌烦的挥开她的手,冷笑着讥讽:“如你所愿,我终是娶了你,不过,公主,你虽然有能力让皇上给我们赐婚,然而却没有能力左右我的心。”
萧若雪后退了两步,震惊的看着他。
为什么他会认为是她让皇兄赐的婚,难道这场婚事不是他请旨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她急促的打着手语想要问清楚,然而南宫青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嫌多余,更别说耐心的看她的手语了。
再度将她推开,南宫青看了一眼刚刚揭开她盖头的男人,冲她讥讽的道:“本相向来有洁癖,若非心爱之人,本相恶心去碰触,但公主既然处心积虑的嫁过来了,那么本相自然是不能委屈了公主,肖君是本相府上最强壮的一名侍卫,一定能满足公主的任何需求。”
“啪!”
南宫青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巴掌声猛地响起。
萧若雪浑身都在抖,左手更是疼得发麻。
她一心爱着他,甚至全身心的将自己交给他,可他又怎能如此践踏她的爱,如此羞辱她?
南宫青双眸赤红,脸上的巴掌印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让他浑身散发这一股邪戾。
他骤然扼住萧若雪纤细的脖颈,将她狠狠的抵在墙上,沉冷的低吼:“你都已经拆散了我和诗雪,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萧若雪,我南宫青这一生最憎恨的就是受人威胁,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萧若雪悲痛的盯着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总喜欢缠着他,他也曾对她温柔的笑过,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他竟变得这样厌恶她?
“相爷相爷……”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忽然跑过来,焦急的道,“不好了相爷,我们家小姐被坏人抓走了,求您赶紧去救救她。”
南宫青听罢,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慌张。
他一把甩开萧若雪,看都未都看她一眼,便疾步往外面走。
萧若雪慌忙冲上去拽住他的手臂,她知道那林诗雪一向诡计多端,这一次也定然是故意演戏,好破坏她跟南宫青的新婚夜。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那个恶毒的女人得逞。
她急促的打着手语:“不要去,她是在演戏。”
然而南宫青这次恰恰看懂了她的手语,脸上顿时浮起一抹戾气。
“演戏?呵,萧若雪,她可不像你,谎话连篇。”
萧若雪急促的摇头,她拼命的想说那林诗雪是一个工于心计的恶毒女人,可她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慌乱的打着手语。
而南宫青也彻底没有耐心看她的手语,厌恶的将她推开,冲肖君道:“好好伺候夫人,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要尽力满足。”说完,他俯视着萧若雪,冰冷的语气里满是讥讽,“也许是老天长眼,夺去了你的声音,这就是你谎话连篇的报应。”
南宫青!
萧若雪瞪着他决绝的背影,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他的名字,可发出的却只是一阵阵难听的呜呜声。
他竟说她失去声音是她的报应,他可知道,这声音恰恰就是他夺去的。
擦去眼角的泪,她眸色沉冷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南宫青追去。
她不甘心,她怎能甘心那个女人的奸计就这样得逞,她一定要让南宫青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第四章 陷害
南宫青赶到的时候,林诗雪正被几个侍卫模样的男人围着羞辱。
眸中骤然闪过一抹冷戾,他飞身过去,一招便放倒了所有的侍卫。
侍卫见他到来,皆慌乱的爬起来,逃也似的往前跑。
南宫青抓住最后面的一个侍卫,沉冷的问:“是谁指使你们干的?”
“是……是公主,她……她让我们把这个女人糟蹋了,这样这个女人就没有资格待在相爷您的身边了。”
萧若雪?
南宫青的眸光狠狠的眯了眯,那个女人竟已经恶毒到了这个程度么?
侍卫趁他愣神的空隙,赶紧拨开他的手,拼命的往前跑。
南宫青再想追上去的时候,林诗雪眸光一转,慌忙扑进他的怀里,梨花带雨的哭道:“南宫哥哥,你终于来了,他们……他们刚刚差点就把我……呜……”
“别怕,有我在。”南宫青轻抚着她的后背,算是安抚,心里却想着刚刚那侍卫的话。
萧若雪真的已经变得那般恶毒了么?
眼角忽然瞥见侍卫刚刚慌乱之中落下的剑,他蹲下身捡起剑,当看到剑柄上的皇家标志时,他的眸光更是沉冷的眯起,周身泛起一股可怕的戾气。
果真……是她!
萧若雪追过来的时候,南宫青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但那周身萦绕的戾气却让她的心里没有来的泛起一抹寒意。
许是听到脚步声,南宫青缓缓的转过身,那阴沉的眼眸中却是泛着摄人的寒气,让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南宫青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将剑扔到她的身上,冷声低吼:“这你又怎么解释?”
萧若雪看了看地上的剑,又看了看一旁楚楚可怜的林诗雪,顿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她着急的打着手语:“是她陷害我,她就是在演戏……”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她的脸上,萧若雪整个人都僵了,脸颊麻木了,痛的是心。
“她都差点被那几个人糟蹋了,你竟还说她是在演戏?”南宫青阴冷的低吼着,骤然扼住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阴鸷的眸光中满是厌恶,“你的心好生歹毒,你这样的人才更应该被那些人糟蹋,你就是一垃圾。”
萧若雪涨红着一张小脸,因为难受,她用力的抓着他的手,祈求他能放开他。
可是他丝毫没有松开手,他的眼里是让她绝望的冰冷和厌恶。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他掐死的时候,她整个身子猛地被他狠狠的甩在地上,她顾不得身上的疼,趴在地上狼狈的咳嗽起来。
这时候,林诗雪扑进南宫青的怀里,楚楚可怜的道:“南宫哥哥,你不要怪公主了,我想她也不是故意找人糟蹋我的,她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此刻听到林诗雪装模作样的声音,萧若雪只感觉一股浓烈的怒气和恶心直冲胸腔。
她拔下头上的发钗,迅速的起身,不管不顾的朝那林诗雪刺去。
“啊,南宫哥哥,救我!”
第五章 设计
然而她的发钗还没有碰到那林诗雪,纤细的手腕便被那个男人的大手狠狠扼住,那个男人很狠,用了很大的力,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她看着男人凉薄狠戾的眼神,心脏狠狠的抽了抽。
呵,她为他废了右手,如今他也要废去她的左手么?
萧若雪啊萧若雪,这就是你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却是恨不得对你抽筋剥骨。
看着眼前女人唇角的自嘲,南宫青心里莫名的闪过一抹烦躁。
他狠狠的将她甩在地上,狠戾的声音里透着警告和厌恶:“以后休要对诗雪做这样的事情,否则本相会加倍还在你的身上,你的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掠过她脸上的疤痕,心中却是泛起了疑惑。
那是极浅的普通刀伤,应该很快就能消除,林诗雪脸上的刀疤就消除了,为什么她的刀疤却一直都在。
不过转念一想,这大概就是这个恶毒女人的报应吧。
他搂着林诗雪转身便离开,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萧若雪死死的抓着地面,盯着那个男人冷酷的背影,心里泛起一抹悲凉和自嘲。
她能说话的时候,他就不曾相信过她,更何况她现在只是一个哑巴。
呵,她对他们这场亲事的憧憬还真是天真得可笑。
萧若雪回到相府的时候,老夫人和小青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见她回来,小青急忙迎了上去:“公主,您终于回来了,吓死奴婢了,相爷呢?”
萧若雪摇摇头,失魂落魄的往屋里走。
原来南宫青还没回来啊,呵,他现在定然是跟那林诗雪在一起。
走进了屋,小青才看清她脸上的巴掌印以及浑身的狼狈,不由得惊叫起来:“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相爷欺负您?”
萧若雪扯唇笑了一下,没说话。
老夫人难过的握住她的手:“凝儿,你是个好姑娘,是北儿那小子不懂得珍惜,等他回来,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萧若雪抽回手,一步一步的往房间走,她很累,累得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说,甚至也不想再去爱了。
若这世界上真的有忘情水,她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无爱,便不会再受伤。
老夫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单薄的背影,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
翠香阁。
“相爷相爷,不好了,老夫人病倒了。”
正在陪林诗雪下棋的南宫青听到下人来报,猛地站起身。
林诗雪慌忙趁机体贴的道:“南宫哥哥,你快回去看看老夫人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南宫青点点头:“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他便快步往外面走。
马不停蹄的回到相府,他着急的推开老夫人的房门,快步来到床边。
“母亲……”他低喊了一声,伸手去拉被子。
只是当他拉开被子时,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是你?”
看着床上的萧若雪,一股浓烈的愤怒直冲胸腔:“你这个贱人,竟然又骗本相,果真是谎话连篇。”
萧若雪此刻浑身火烧火燎的难受,顾不上他羞辱的咒骂,伸手便去拉他的手。
只是她刚触碰到他的手,便被他嫌恶的甩开。
他冰冷厌恶的语气里更是含着浓浓的讥讽:“怎么?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行啊,本相府上的侍卫任你挑,但休想本相碰你一分一毫!”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去。
只是他刚站起身,一股浓烈的异香顿时扑鼻而来。
他整个人都晃了几下,跌倒在她的身上,身体里迅速涌起一抹陌生的燥热。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他忍着身体里的燥热,心中骤然明白了几分,脸上更是浮起一抹浓烈的嫌恶:“萧若雪,你竟然敢设计本相。”
第六章 卑劣无耻
看着他憎恶的眸光,萧若雪哭着摇头,却无从解释。
身体里的难受,几乎要将她所有的意识都吞噬。
她再也顾不上羞耻,顾不上他阴沉怨恨的眸光,挣扎着扑向他,狠狠的吻上他的唇。
南宫青的俊脸上满是厌恶,身体里的燥热却又令他极度渴望,尤其是眼前女人唇上的柔软,几乎令他疯狂。
他骤然翻身,将她狠狠的压到在床上,盯着他晶莹的泪眸,恶狠狠的低吼:“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痛!
极尽疯狂又刻骨的缠绵,带给她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彻底的绝望。
“啪!”
“萧若雪,你怎能如此卑劣无耻?”
许是药效还有些残余,南宫青只感觉头一阵炸裂的痛。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从小谎话连篇,心很恶毒,却不曾想她竟连这样无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萧若雪捂着红肿的半边脸颊自嘲的笑了起来,她不想再去解释了,他从来都不肯试着去相信她,再多的解释在他看来也都只会是卑劣的借口。
她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冷笑,双手慢慢的打着手语:“你不是喜欢林诗雪么?你不是要为她洁身自好么?刚刚你在我的身上那般忘情的驰骋,看你还如何面对她?”
看着她脸上的冷笑,南宫青只感觉一股无法言说的愤怒和悲凉冲上胸腔。
他狠狠的推开眼前的女人,失望的大吼:“贱人,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用了很大的力,萧若雪直接撞翻了一旁的暖炉,肩膀瞬间被灼伤,疼得她脸色煞白。
南宫青胸腔剧烈的起伏,眸中透着隐忍:“我南宫青从未见过如你这般下贱的女子,真是脏了本相的眼睛。”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萧若雪悲凉的笑了起来,却是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说她下贱,他说她脏了他的眼睛。
呵,萧若雪,都这样了,你难道还要继续爱下去么?
*****
自那天春风一度后,一连月余,南宫青都没有再回过相府。
老夫人气急,硬是拉着她找到林诗雪那去。
众所周知,林诗雪是翠香阁的头牌艺伎,每天去她那里捧场的公子哥不计其数,而因为都知道其是南宫青心尖上的人,所以也没有人敢找那林诗雪的麻烦。
只是萧若雪有些疑惑,南宫青既然那般喜欢林诗雪,为什么不干脆给林诗雪赎身?
不过转念一想,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不管南宫青是如何对待林诗雪的,那个男人都不会对她萧若雪有半点温情。
来到林诗雪的闺房,林诗雪正在刺绣,那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还真是与她那恶毒的心肠有些不配。
“诗雪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到底是南宫青的母亲,林诗雪对老夫人还算恭敬。
老夫人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讥讽的冷笑:“艺伎就该有艺伎的样,别妄想自己不该有的东西。”
林诗雪顿时楚楚可怜的道:“诗雪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诗雪与南宫哥哥是真心相爱,诗雪不求别的,只求能与南宫哥哥相守。”
老夫人讥笑:“北儿已有妻子,那便是公主殿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南宫哥哥同诗雪说过,说他娶公主是迫不得已,他并不爱公主,与公主的亲事让他厌恶至极……”
“你个贱人给我住口!”
老夫人顿时怒吼了一声,萧若雪垂了垂眸,轻轻拉扯着老夫人的袖子,示意离开。
林诗雪说的皆是事实,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好在今天南宫青并不在这里,否则也是要羞辱她一番的。
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第七章 和离
只见林诗雪拿手帕委屈的擦着眼泪,而她认识那手帕,正是三年前,她救南宫青时,为南宫青包扎伤口的手帕。
这曾是她最心爱的手帕,只是这手帕为什么会在林诗雪手里。
是南宫青送给了林诗雪么?可怎么可以,她的东西,那个男人凭什么转手就送给一个艺伎?是羞辱她么?
想到这里,一股愤怒直冲胸腔。
她上前几步,欲夺回绣帕。
而那林诗雪瞬间弄得她萧若雪好像要伤害她一样,顿时大叫着后退。
而意识到萧若雪的目标是自己手中的绣帕,不知是心虚还是怎样,她慌忙撕毁了绣帕。
萧若雪气得眼眸通红,飞起一腿便将那林诗雪踹倒。
捡起地上撕毁的绣帕,她气得浑身都在抖。
这绣帕是她亲手绣的,为南宫青而绣的。
她从小喜欢舞刀弄枪,绣这帕子耗费了她多少精力,手指又被针尖扎了多少次?当初她还来不及将这绣帕送给南宫青,就碰见南宫青重伤遇伏,她辛苦救下那个男人,并用这绣帕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
可没想到那个男人竟转手将这绣帕送给了林诗雪,这怎么可以。
南宫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林诗雪倒在地上,而萧若雪正紧紧的抓着那撕毁的绣帕,眸中顿时闪过一抹暴戾。
“萧若雪!”他怒吼着,扯起萧若雪的手臂,厌恶的大吼,“你竟然敢撕毁诗雪最心爱的东西,你都已经是相府夫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她?”
萧若雪浑身一震,他竟然说那绣帕是林诗雪的?
她冷冷的看向林诗雪,却只见林诗雪眸光闪躲,脸上透着一抹心虚。
她心底骤然明白了几分,急促的翻过南宫青的手,在他的掌心中写道:“这绣帕分明是我的,是我亲手绣的,三年前……”
然而不等她写完,南宫青厌恶的甩开她的手,冰冷的声音里透着莫大的讽刺:“一双舞刀弄枪的手也会绣出这样的绣帕,萧若雪,你的女红有多差,本相会不知道?果真是谎话连篇。”
萧若雪的心脏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他不信,他果然不信。
老夫人见状,连忙道:“北儿,不可以这样对凝儿,那绣帕分明就是林诗雪那个贱人撕毁了……”
“母亲……”南宫青失望的看向她,“这个女人心如蛇蝎,为什么你还要帮她说话,这种人我最清楚,你越是对她好,她越是得寸进尺。”
说完,狠狠的推开萧若雪。
萧若雪急促的后退,扶住那矮几,才不至于跌倒。
南宫青冷漠的盯着她,声音凉薄刺骨:“萧若雪,本相受够了,本相要与你和离。”
‘和离’二字像一把刀子,狠狠的剐着萧若雪的心。
她眸光赤红的盯着南宫青,半响,猛地拔下发钗,用左手在矮几上飞快的刻着字——好,和离,明日我定会找皇兄说清楚,让他允许你我二人和离,如若食言,犹如此钗。”
刻完字,她骤然折断了发钗,然后冷冷的朝外面走,不再多看那个男人一眼。
南宫青沉沉的盯着她单薄的背影,心底莫名浮起一抹烦躁和异样。
分明是她利用公主的身份逼迫他娶了她,凭什么到头来却像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还真是可笑。
“北儿,你还真是糊涂,凝儿分明那么好,你一定会后悔的。”老夫人气得不行,恨恨的捶了他一拳,便着急的追了出去。
南宫青一瞬不瞬的盯着矮几上的字迹,唇角骤然浮起一抹自嘲。
他会后悔?呵,他南宫青这一生都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萧若雪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忽然,一个江湖术士模样的男人猛地拦在她面前……
第八章 怀孕
“姑娘,在下看你愁眉深锁,定是为情所困,这样东西或许能帮姑娘忘却忧愁和烦恼。”
一个绿色的小瓷瓶递到了面前。
萧若雪淡淡的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江湖术士再度绕到她面前:“姑娘不妨将这东西收下,他日用得着也说不定。”
萧若雪不太想与此人多做纠缠,收下瓷瓶,打了个多谢的手势,便继续往前走。
沐风深深的盯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喃喃:记忆中的你阳光明媚,如今的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雪国常年下雪,萧若雪站在院落里,怔怔的盯着飘然而下的雪,肩头不一会便落了一层白。
小青急忙将狐裘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急急的道:“公主,还是进屋吧,外面冷。”
冷?
萧若雪看着灰白的天空,痴痴的笑着。
这天气纵然再冷,此刻也比不过她心里的冷。
她缓缓的蹲下身,看着地上洁白的积雪,一滴热泪落了下来,瞬间在那厚厚的白雪上砸了一个坑。
那一年,她贪玩,被暴风雪困在了山上。
是南宫青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回了皇宫。
她永远记得那个少年当时对她说的话,他说:“有我在,哪怕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而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一切都变了。
伤她的已不再是极冷的雪,而是他。
“咳咳……咳咳咳……”
忽然,萧若雪猛地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青一惊:“公主!”
*****
“大夫,我们家公主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大夫沉凝半响,道:“夫人只是感染了风寒,喝几副药就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夫人已有喜脉,以后还需注意,切不可太过悲痛抑郁……”
原本生无可恋盯着帷幔的萧若雪听到这句话,猛地瞪大眼睛。
她竟然怀了南宫青的孩子?
心中一时悲喜交加,她竟怀上了她最爱之人的孩子,可南宫青那样厌恶她,上次的床笫之欢更是让他对她嫌恶至极,如今若是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不高兴,甚至是厌弃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慌忙坐起身。
小青见状,忙过来扶着她:“太好了公主,您有了相爷的子嗣了。”
萧若雪急促的摇头,在她的手上写着:“这事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相爷。”
小青不解的看着她:“公主,为什么……”
“听我的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小青抿唇:“好吧。”半响,冲那大夫道,“夫人有喜之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相爷,知道吗?”
“这……”大夫迟疑半响,道,“好吧。”
萧若雪轻抚着小腹,死灰的眸中渐渐浮起一抹光亮。
虽然南宫青厌恶她,可老天终究还是给了她一个孩子,这便是一种希望,对么?
因为感染了风寒,萧若雪浑身无力,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而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猛地传来,她幽幽的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一脸怒气的南宫青。
南宫青淡漠的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只以为她是在装病,伸手便抓起她的手,冷冷的讥讽:“不是说要去向皇上请旨你我和离的事情吗?怎么,这会装病又是做给谁看,给我起来!”
他厌恶的说着,便使劲的拽她起来。
只是他刚使劲一拽,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右手腕软绵绵的,像是……
第九章 端倪
“你放开公主!”刚进来的小青看到这一幕,忙冲过来推开南宫青,冲南宫青气愤的低吼,“三年前我们家公主因为救人,右手的经脉被斩断了,如今你这样对待我们家公主,是想彻底扯断我们家公主的右手么?”
南宫青狠狠的拧眉,三年前因为救人?她三年前救了谁,手筋又是怎么被斩断的?
脑海中忽然隐隐浮现出一抹画面,三年前,他在重伤昏迷之际,隐约看见一个女人为他挡了一刀,他犹记得那个女人的手鲜血淋漓,难道……
不不不,当时萧若雪还在昆山跟师父学武,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救他一命,而且当时他醒来的时候,守在她身边,右手鲜血淋漓的人就是林诗雪。
“相爷,请你出去,我们家公主感染了风寒,需要好好静养。”
小青的声音瞬间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沉沉的看了一眼萧若雪苍白虚弱的脸颊,转身便往外面走。
萧若雪并非柔弱的女子,竟然也会感染风寒,真不知道她们主仆俩是不是在演戏。
虽然这样想着,可他的心里为什么会莫名的有些烦躁和一抹不易觉察的……担忧。
呵,他想他一定是疯了,竟然会担心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蛇蝎女人,一定是错觉,错觉。
翠香阁。
林诗雪明显感觉南宫青有些心不在焉,这已经是他待在这里的第七日了,虽然他没有再回相府,可关于他跟萧若雪和离的事情,他也只字未提,这不禁让她有些着急。
放下琵琶,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南宫青,体贴的问:“南宫哥哥,你有心事?”
南宫青瞬间回过神来,不知为何,这几日,他脑海里总萦绕着萧若雪右手被废的事情。
他知道他不该怀疑什么,可他的心里却总忍不住的想要去猜想。
视线瞥见林诗雪手腕上的伤痕,他转过身,盯着她低声道:“三年前多谢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林诗雪的心中快速闪过一抹心虚,面上却温柔的笑道:“雪儿不要南宫哥哥的感谢,雪儿只要能跟南宫哥哥永远在一起就好。”
当年,她是亲眼看见萧若雪杀死那些敌人,救下南宫青的,为了将这份功劳揽给自己,她趁萧若雪出去打水的空隙,弄走了南宫青,为此她还故意划伤了自己的手,南宫青这才相信是她救了自己。
只是,他许久都再未提及此事,如今忽然提起,难道是怀疑什么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快速的划过一抹慌乱,不行,她得尽快成为相府夫人才行。
她凑近南宫青面前,温柔的声音里透着一抹委屈:“南宫哥哥,三年了,其实雪儿一直都心甘情愿的为南宫哥哥做任何事情,只要南宫哥哥想要,雪儿什么都愿意给。”
她说着,便朝南宫青的唇凑去。
南宫青微微拧眉,下意识的撇开脸,淡淡的道:“如今我还未给你任何名分,这样唐突的碰你对你亦是不公平,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林诗雪沉沉的盯着他的背影,眸中骤然越过一抹阴狠和嫉妒。
萧若雪,你必须给我死!
****
从翠香阁出来,南宫青本想去找好友喝酒的,可脑海中却总萦绕着那日萧若雪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莫名烦躁不堪。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染了风寒,就算是真的染了风寒,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在纠结的心态下,他终是回了相府。
只是房间里并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他的心里越发的烦躁,看见路过的小青,他急忙出声喊道:“站住!”
第十章 吃醋
小青听话的站好,脸上却满是不服气。
“你们家公主呢?”
“奴婢不知。”
南宫青狠狠蹙眉:“你是她的贴身婢女,你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相爷若真是关心我们家公主,就不要总往别的妖精那跑。”
仿佛被戳中了心事,南宫青顿时恼羞成怒的道:“谁说本相关心她了,本相只是想看看她感染风寒死了没有。”
“你……”小青气急,愤愤不平的道,“亏得我们公主那样爱你,你竟然这样对待我们公主,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我们公主的爱。”
南宫青的心里顿时闪过一抹讽刺。
萧若雪爱他?呵,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没错,年少时,萧若雪确实总缠着他,总说喜欢他,可就在他信以为真的时候,她却转身跟别国世子搂搂抱抱,甚至当着许多人的面承认她喜欢那世子。
后来,他甚至还看到小小年纪的她竟下令将一名婢女活活杖毙。
是他年少天真,差点就误信了那个满口谎言的恶毒少女。
“夫人最近跟那琴师走得有些近呢,也不知道两人有没有私通。”
“这可难说,毕竟相爷不怎么回府,她空虚寂寞时,也难保不会私通别的男人。”
“你是没看见,夫人跟那琴师有多亲密。”
失神间,一阵细小的议论声忽然传入耳中,彻底撩起了他心中所有的戾气。
他走到那几个丫鬟身后,幽冷的问:“那个琴师在哪?”
丫鬟们皆被他阴冷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个琴师在哪?”南宫青再次开口,一字一句,含着摄人心魂的阴寒。
“在……在别院,他们在别院……”
他们?呵,指的是萧若雪和那琴师么?
南宫青笑着,却犹如一个冷酷的修罗。
别院。
萧若雪静静的听着沐风弹奏的琴曲,心里一阵安详。
这沐风就是上次给他瓷瓶的江湖术士,后又被老夫人聘为相府的琴师,她听着这个男人的琴音,心底确实舒畅了许多。
他的琴音似乎总有安抚人心灵的作用。
一曲作罢,沐风看向她笑问:“夫人感觉可好?”
萧若雪点了点头,轻抚着尚且平坦的腹部,眉目温柔,唇角的笑亦是美好。
而南宫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对着那个琴师笑得岁月安好,心里骤然浮起一抹浓烈的怒气。
他也不知道这股怒气是怎么来的,他只知道,这股怒气让他想杀人。
“呵,本相倒是不知道,这相府何时聘了一位琴师?”
他一出现,萧若雪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尽,只余下一抹冷淡和警惕。
而这抹冷淡和警惕更是让他烦躁得想抓狂,她就这么不想看见他?
呵,果然,那些爱他的话都是谎言。
“相爷。”沐风冲南宫青恭敬的喊了一声。
南宫青看向他,眸光微微眯起,泛着一抹骇人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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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雪心惊,忙将沐风扯到自己的身后,而她这个举动更是激怒了南宫青。
“萧若雪……”冰冷的声音里含着彻骨的寒意,“别忘了,你可是这相府的夫人,公然私通琴师,你不想要脸,本相还要脸。”
萧若雪浑身一震,眸光幽怨的盯着他,这个男人竟然认为她跟琴师私通,在他的心里,她真的就那样不堪?
她转身,冲沐风打了个手语:“你先退下吧。”
沐风看了南宫青一眼,半响,默默的退了下去。
南宫青顿时冷笑:“怎么,怕本相伤害了你的情郎,所以这么急的把他支走?”
“啪!”
一阵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南宫青的俊脸瞬间比这极寒的天还要冷。
“萧若雪!”他嘶吼了一声,拽住她的手腕就往一旁的厢房拖……
第十一章 恐惧
因为怕伤害到腹中的孩子,萧若雪不敢大力挣扎,只是不停的掰他的手。
很快,她整个人便被他狠狠的扔到了床上。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萧若雪着急的想要爬起来,却瞬间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衣衫在他粗暴的对待下,尽数化为碎片。
萧若雪急得眼眶通红,泛着泪花,却换来南宫青的嗤笑:“哭什么,你不是怪本相没有满足你么?今天本相就让你.爽个够,看你还有什么借口去私通他人。”
又是一场疯狂的掠夺,萧若雪担心伤到腹中的孩子,所以尽量的去迎合他,可换来的却只是他冰冷的讽刺;“果真是贱到骨子里,在别的男人身下,你也是这样浪吧。”
说完,他越发用力。
萧若雪死死的咬着唇,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却换不来男人的半点怜惜。
完事后,南宫青毫不留恋的起身穿衣。
他站在床边,盯着她咬破的唇瓣,幽幽的问:“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要嫁给我?”
萧若雪的唇边掀起一抹自嘲,不想再去解释了,再多的解释也终究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中写到:“我是一个毁了容的哑巴,能嫁给全雪国女子梦寐以求的男人,你不觉得我很厉害么?”
南宫青骤然握紧她的手,似乎要将她的手捏得粉碎。
她处心积虑的嫁给他,原来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内心的争强好胜,呵,他还以为,他还真以为……
可笑,可笑至极。
冷冷的甩开她的手,他幽冷的声音里带着失望:“我果真不该对你抱有任何念想,更加不该可怜你,你就是一个下贱的垃圾。”
门被重重的甩上,萧若雪缓缓的闭上眼睛,任泪水疯狂滑落。
他会可怜她?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药铺。
“刚刚那丫头抓的是什么药?”林诗雪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看着小青离开的方向问。
药铺老板笑眯眯的收下银子,道:“她抓的是安胎药。”
“什么?”林诗雪骤然瞪大眼眸,眸中快速的跃过一抹浓烈的嫉妒。
相府。
萧若雪看着不请自来的林诗雪,心中不禁有些厌烦。
她起身正欲离开,林诗雪忽然拦住了她:“公主,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南宫哥哥的孩子。”
萧若雪浑身一震,脸上顿时浮起一抹警惕。
“呵呵,你也别害怕,我不会对这个孩子怎么样,毕竟这到底也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林诗雪冷笑着道,“只是我真为公主你忧心啊,南宫哥哥那样厌恶你,你觉得你真的能如愿生下这个孩子么?”
萧若雪的心紧了紧,她说的是事实,可尽管如此又怎样,孩子也是她的,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正想着,林诗雪忽然拿出了一把刀。
萧若雪一惊,顿时警惕的后退两步。
林诗雪冷笑:“这个孩子不该存在的,公主,来,就让我来帮你把她除掉吧。”
说着,她便握着那把刀朝萧若雪的腹部刺去。
她当然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伤害萧若雪的孩子,她不过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果真,护子心切的萧若雪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瞬间出手夺过她手里的刀子,反向朝她刺去。
“住手!”
当萧若雪将刀子刺入林诗雪胸口的瞬间,只听一声冷喝,萧若雪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震飞。
身子狠狠的撞到凉亭的柱子上,又重重跌落雪地,一股剧痛瞬间从腹部蔓延至全身,身下甚至还有温热的东西涌了出来,勾起她心中所有的恐惧……
第十二章 弥留
痛苦中,她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向南宫青。
然而那个男人却只是抱着受伤的林诗雪飞快的往外面跑,未曾多看她一眼。
这一幕又多像当初他将中毒的她扔在郊外的那一幕,原来不管怎样,这些伤害都只是一场躲不掉的轮回。
眼看着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哭着伸出手,多想喊那个男人的名字,多想求他救救他们的孩子。
这一刻,她又多么憎恨自己是一个哑巴,多么恨啊。
身下的血很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她怔怔的盯着灰白的天空。
天又飘起了雪,印入她那双绝望哀痛的眸中。
当初那个少年温暖的笑容,还有那个少年许下的承诺,皆数化为一场泡影。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啊,公主,来人啊,快来人啊……”
*****
翠香阁。
林诗雪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透了大半,他蹙眉看向大夫:“怎么样?”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有些棘手,相爷您莫急,我一定尽量医好她。”
林诗雪艰难的握住他的手,气若游丝的道:“南宫哥哥,你……你不要怪公主,我……我想她不是有心的……”
“你就莫要再为那个毒妇说话了。”南宫青眸色幽冷至极。
那个女人就是一个毒妇,谁也不能对她抱有任何好的幻想。
正在这时,相府下人在门口急急的道:“相爷相爷,不好了,夫人要小产了,求相爷赶紧回去看看。”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南宫青浑身一震,继而唇角浮起一抹讽刺。
小产?她萧若雪何时怀上了孩子,又何来小产?怕又是那个女人骗他回去的把戏吧?
想到自己曾经被骗的经历,他骤然眯起了眸,冲门口冷冷的低吼:“滚!”
相府。
“怎么样,北儿回来了吗?”
“回老夫人,相爷他不愿回来。”
“怎么会不愿回来,你没跟他说夫人要小产了吗?”
“说了,可是他就是不愿回来。”
房间里,萧若雪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但她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正在慢慢流逝,她拼命的想要抓住,却只是徒劳。
丫鬟们忙成一片,小青直抹泪:“公主,怎么办啊公主?”
萧若雪拉过小青的手,慢吞吞的写到:“去将柜子里的瓷瓶拿过来。”
小青不知道瓷瓶里是什么,听话的将瓷瓶拿了过来。
这是沐风给她的,沐风说这个东西能让她忘记忧愁和烦恼。
不管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她都无所谓了,她只想忘记这一切,忘记南宫青。
萧若雪费力的扒开瓷瓶,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入口中。
小青惊叫了一声,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
“呕……”
萧若雪刚吞下瓷瓶里的东西,便吐了一大口血。
小青急得大哭:“公主,您吃的是什么啊,快吐出来啊公主。”
萧若雪连吐了好几口血,浑身更是剧痛不已,她骤然大笑起来:“原来……原来忘忧忘情的根本是死亡,也好……呵,也好……”
小青震惊的看着她,欣喜的道:“公主,您……您终于能说话了。”紧接着,她又着急的哭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啊,大夫,大夫……”
萧若雪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泪不停的往下掉:“小青,我……我想见南宫青,我……我想见他……”
纵然那个男人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可在这弥留之际,她终究还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翠香阁。
相府的小厮着急的哭道:“相爷,求您回去看看夫人,夫人真的快不行了,求您了,她就想见您最后一面。”
南宫青刚刚心里还有些燥,此刻听着小厮的话,他的心反而平静了,唇边旋起一抹讽刺,刚刚说要小产,这会却又说不行了,呵,果然都是谎言。
“相爷相爷……夫人真的不行了,您快回去看看她好不好,求您了。”
南宫青冷冷的扯了扯唇,冲那小厮道:“你回去告诉她,她若不是真死,那么……本相便送她一程!”
“呕!”
听着小厮的回报,萧若雪再次吐了一大口血,却是幽幽的笑了起来:“他……他当真这么狠?”
她若不是真死,那么他便送她一程。
他就那么希望她死?呵,她果然不该奢求他的最后一面。
*****
“南宫青,我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
“……好。”
少女灿烂的笑容,仿佛能令天地都失色,只是忽然,少女浑身都是血,灿烂的笑容瞬间变成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怨怒。
“南宫青,我恨你。”
“凝儿!”
南宫青骤然惊醒,胸腔剧烈的起伏,他看了看床上熟睡中的林诗雪,半响,静悄悄的往外面走。
虽然他不相信萧若雪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有些心神不宁。
他心中忽然很是烦躁,对那个女人的怨念更加深了几分,若非那个女人一再的欺骗他,他也不至于这般心烦意乱。
行,既然那个女人说她快要死了,那么他便回去看看,她若是没死,那么他定然送她一程。
心中恨恨的想着,他策马便朝相府奔去。
只是刚到相府门口,他浑身猛地一震……
第十三章 演戏
只见硕大的相府门口皆挂着丧事所用的白绫,在寒风中票荡起一阵阵悲凉和诡异。
他狠狠的蹙眉,怎么回事?是谁死了?为什么府中在办丧事?
“相爷,求您回去看看夫人,夫人真的快不行了。”
耳边不期然又响起那小厮的哭喊,他的心不禁狠狠的跳了跳。
难道真的是萧若雪……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那个女人并非柔弱女子,他当时不过只是用力将她震开了而已,她又岂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她又不是瓷娃娃。
而且那个女人一向诡计多端,满口谎言,这一定又是那个女人欺骗他的把戏。
想到这里,他眸光不禁冷冷的眯了眯,缓步朝府里走去。
只是他刚走进院子,一眼便看见一口檀木棺材放置于大厅中央,小青和老夫人正跪在棺材前烧纸,佣人们都在一旁嘤嘤哭泣。
还有……还有皇上也在。
他浑身紧绷,一步一步走过去,心中却在讽刺,那个女人演戏演得还真像啊。
此时此刻,他依旧固执的认为,这一切皆是萧若雪演的一场戏,所以人都在配合她。
只是,为什么他的心却在抖。
“丞相大人,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萧邺最先看见他,忍不住讥讽的哼了一声。
老夫人听见声音,顿时起身,扑过来就朝南宫青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悲戚的哭吼:“你这个不孝子,就为了一个狐狸精,你竟硬生生逼死了你的妻子,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凝儿她已经怀了你的骨肉。”
老夫人悲痛欲绝,哭吼着,整个人几乎晕厥过去,幸好一旁的佣人及时扶住了她。
南宫青的脸上很快便浮起了一个鲜明的巴掌印,然而他顾不上脸上的疼,只是怔怔的盯着那口棺材,喃喃道:“娘,那个女人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这样帮她演戏?”
“你……你……”老夫人又悲又怒,一瞬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萧邺瞬间冲过来,一把揪住南宫青的衣领,沉沉的低吼:“南宫青,朕将好好的凝儿交给你,你竟然就这样毁了她,现在竟然还说她是在演戏,你的心到底是有多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她向来一点都不柔弱,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她总是在骗我,所以这一次,不管你们这场戏演得多么逼真,我南宫青都不会相信!”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他始终固执的认为这所谓的灵堂只是她萧若雪精心布置的一场戏。
“岂有此理,来人啊……”
“皇上,求皇上开恩。”老夫人慌忙跪在地上,哭着道,“求皇上看上公主的份上,饶了南宫家这个不孝子,老身定常年吃斋,为公主祈福。”
萧邺眼眸通红:“若非凝儿走的时候,一再哀求朕饶过你,否则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便将南宫青狠狠的推开,南宫青整个人顿时扑倒在那口棺材上。
小青哭着道:“公主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但她认为相爷你一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于是便让奴婢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可没想到……可没想到相爷竟然狠心的打掉了公主的孩子,公主最后伤心欲绝,才服毒自尽……”
第十四章 真相
“够了!”南宫青骤然大吼了一声,脸色暴戾得可怕,“你们都演够了没有?她是习武之人,她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死了,你们休想骗我?”
可口中即便这样说,他的心还是不停的颤抖。
老夫人指向一旁的血盆,悲痛的道:“你看看,那是你们的孩子,还没成型就化为了一滩血水。”
“不……”南宫青急促的摇头,“我不会信,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那个女人还没有死,她还活着。”
说着,他骤然推开了棺材的盖子。
只是随着盖子推开,一脸苍白的萧若雪赫然印入他的眼帘。
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双手贴在平坦的腹部上,模样安详,俨然睡着了一般。
呵呵,他们果然是在骗他,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死,还没有死。
他冲棺材里的女人,生气的道:“萧若雪,你够了,不要再演戏了,你骗我的次数太多了,所以无论你演得多逼真,我都不会信的。”
然而棺材里的女人半天都没有回应他。
他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更加生气,伸手便去拉她的手:“你够了没有,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只是忽然,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手这么冰?
下一刻,他才发现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衣襟,并没有穿保暖的棉袄或裘皮。
他不禁讽刺的笑了起来:“萧若雪,为了将这场戏演得逼真,你还真是拼了命啊,穿这么少,把自己的手冻得这么冰,我就真的会以为你死了?呵呵,你还真是天真啊,赶紧起来,若是感染了风寒,到时候可别又赖我。”
只是棺材里的女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他最终耐心尽失,将她从棺材里拉起来,嘶声大吼:“我叫你不要演戏了,你听见没有?萧若雪,你给我适可而止!”
“够了!”老夫人使劲的推开他,悲戚的哭道,“凝儿都已经被你逼死了,你还想怎样,难道就连她死了,你也不想她安息。”
南宫青眼睁睁的看着萧若雪又重重的跌倒在棺材里,他整个人几乎崩溃了,捂着头痛苦的道:“你们为什么全都要骗我,她根本就没有死,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她死了就是死了,你为什么不肯认清现实,既然你这么不想她死,那之前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她?”老夫人悲痛欲绝的道。
小青擦着眼泪哭道:“奴婢找到公主的时候,公主躺在雪地上,身下都是血,她一直念叨着您的名字,可是您当时又在哪?”
南宫青只觉得浑身冰冷,胸腔笼罩着一抹浓浓的恐惧。
小青继续道:“当公主知道自己怀了相爷您的孩子时,她真的好开心,可她同时又很害怕,怕相爷您不喜欢这个孩子,怕相爷您容不下这个孩子,最后果真还是相爷您亲手杀了这个孩子……”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南宫青崩溃的嘶吼,他心里极力的否认着萧若雪死去的事实,可为什么他此刻的否认却是显得这样无力。
小青眼眸通红的盯着他,豁出去一般的哭道:“就因为相爷您杀了那个孩子,公主才彻底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当她服毒以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想见相爷您最后一面,可您当时却一直守在那个狐狸精的身边,甚至还说什么,如果公主不是真的死,那么您便送她一程,相爷,公主那么爱您,您又怎么可以那般无情的对待公主?”
“她爱我?”南宫青一瞬不瞬的盯着棺材里的萧若雪,喃喃道,“她爱的分明是那雾国世子,只是那雾国世子死后,她才将我当成是那雾国世子的替身。”
“雾国世子?”萧邺冷笑,“那你可知,那雾国世子是她亲手杀死的?”
第十五章 错了
南宫青浑身一震,便听萧邺继续道:“那一年,你作为雪国最年轻的丞相,已有显赫功绩,雾国为了削弱雪国的实力,最初便派了其世子过来,明面上是求学,实际上是为了暗害你,凝儿无意中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便故意接近那雾国世子,找到机会将其杀害,并杖毙了身边一个被雾国世子买通,企图暗害你的丫鬟。”
“什么?”南宫青的身形骤然摇晃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道,“她杖毙那个丫鬟竟然是为了我,她还为了我杀了雾国世子?”
“因为凝儿爱你,所以她对伤害你的人向来不会手软。”
“可她分明说过,她处心积虑的嫁给我,只是因为她是一个毁了容的哑巴,嫁给我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傲气,只是为了让自己风光。”
“呵,处心积虑?”萧邺讽笑,“你所谓的处心积虑,大概就是朕的胡乱撮合吧,朕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下那道圣旨,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朕绝对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你。”
“胡乱撮合?”南宫青喃喃着,心里的恐惧在无限放大。
他似乎弄错了,一直都弄错了。
萧邺深吸了一口气,道:“凝儿一直以来都心仪你,但不知你为何喜欢上了一个勾栏艺伎,朕不忍她日日受相思之苦,便瞒着她向你下旨,命你娶她,而且不许你替那艺伎赎身,也是朕的主意,凝儿并不知情,她向来骄傲,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南宫青缓缓的闭上眼眸,大手死死的握着棺材的边缘。
原来真的是他误会了,可她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是啊,她没了声音,又如何向他解释,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耐心去认真的看她的手语,从来都没有试着去明白她的意思。
萧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永远都不知道凝儿为你做了多少,她堂堂一国公主,就因为爱你,不断的放下身段,你同她说你喜欢温柔的女子,她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个月,只为了学习刺绣,就算十个手指都扎破了,她都不知道疼。”
“南宫青,你们男子是不是都喜欢温柔的女子啊?”
“是。”
“……哦。”
耳边又想起少年时期,那个少女问他的话,他当时不过只是随口回答而已,她竟当了真。
“凝儿当时闭门三个月,终于绣出了一副满意的绣帕,因为怕你笑话她,所以她故意命丫鬟骗你,说她去了昆山找师萧……”
南宫青骤然睁开眼睛,心中渐渐浮起一抹可怕的猜测。
只听萧邺继续道:“她绣好绣帕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去找你,想将绣帕送给你,可却碰到你重伤遇伏,她拼了命的救你,最后还废掉了自己的右手,那只手是她拿剑的手,你能明白她当时的失落么?可她对我说她不后悔。”
南宫青身形不稳的后退两步,几近跌倒。
“你说……三年前救我的人是她?”
“呵,不然你认为还有谁会那样不要命的救你?”萧邺讽刺的道,“只可惜你终究是一个薄情的男子,你不仅不感激她的救命之恩,甚至还毁了她的容貌,夺去了她的声音。”
“我……我夺去了她的声音?”南宫青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第十六章 殉情
他一直都认为她失去声音,是老天在报应她总是撒谎,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声音是他夺去的。
“那天,侍卫在郊外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脸上已有两道伤痕,而且那伤痕染了剧毒,若不是国医拼命医治,可能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她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却永远失去了声音,那两道疤痕也永远都去不掉,朕曾问她是谁下的毒手,她只说是遇到了刺客,其实在那个时候,朕就猜到是你伤了她,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唯有你才能如此伤她,可朕没想到,你对她当真那么狠。”
“就是她自己划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从小谎话连篇,我凭什么信你?”
脑海里又想起了那日他对她的绝情,原来不是她谎话连篇,而是他从未试着去相信过她。
真的从未相信过她。
一直以来,她都在用生命爱着他,无怨无悔的为他做任何事情。
可他又做了些什么,他又对她做了怎样残忍的事情?
他一直又在怎样消磨她对他的爱,又在怎样蚕食她的生命?
凝儿,对不起,是我蠢,是我一开始就弄错了,对不起。
他趴在棺材上,拉着萧若雪的手,滚烫的泪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却再也换不回她半点意识。
他再如何的催眠自己,再如何的安慰自己,也都只是徒劳。
因为她在他面前从未演过戏,只是因为偏见,因为嫉妒,所以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相信她。
“凝儿……”他颤声喊着这个他许多年都没有再喊过的名字,心脏第一次尝到了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萧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朕不会杀你,一来,凝儿临终时,一再的央求朕放过你,放过你们南宫家;二来,朕也想让你好好活着,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愧疚中,哼。”
萧邺说完,便往外面走。
一旁的宫人顿时高声喊道:“皇上回宫!”
“凝儿……”南宫青一瞬不瞬的盯着萧若雪,手指颤抖的摩挲着她脸上的伤疤,心痛得难以呼吸。
他不知道那把匕首是有毒的,他若是知道,他一定不会那样伤她的,一定不会。
该怎么办?这世界上再无她萧若雪,他今后又该怎么办?
他从未想过她会死,真的从未想过,她一直都那样顽,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不会死。
可现在她却这样消无声息的躺在他的面前,这又要他怎样接受。
他再度将她拉起来,紧紧的抱着她,哽咽的哭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不要丢下我,我求你,凝儿,我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小青悲戚的大哭:“既然如此,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对公主那样残忍,在公主小产的时候,你就该回来啊,如果你当时在公主的身边,或许公主也不会心寒到服毒自尽,你现在自责又有什么用,公主再也回不来了。”
是啊,在听到她小产的消息时,他为什么不回来,他为什么要怀疑她是在演戏。
在他伤她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回头看一眼,哪怕看一眼也好啊。
他甚至能感受得到,当时她躺在雪地上,看着腹中孩子流逝时的绝望和无助。
她当时一定在祈求他能够回头,可他为什么就是不回头看她一眼,为什么不回头啊。
是他该死,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人就是他。
他摩挲着萧若雪的脸颊,覆在她耳边温声道:“凝儿别怕,我这就来陪你。”
说完,他骤然抽出腰间的短刀,狠狠的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第十七章 传说
“北儿!”老夫人崩溃的喊了一声,急忙扑过去,扶着南宫青要倒下的身躯,哭着大喊,“大夫,快传大夫。”
南宫青握紧萧若雪的手,喃喃笑道:“凝儿……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他依稀记得少女在雪雾中冲他甜甜的笑着:“南宫青,长大后我要嫁给你,然后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好!”
然而少女灿烂的笑容,终究消散在茫茫大雪中,再无踪迹可寻。
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萧若雪的女子,只有一个叫南宫青的嗜血修罗。
*****
四年后。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次雾国来犯,出兵迎战的可是咱们雪国的丞相大人。”
“当然听说了,说起这丞相大人,那可真是一个传奇,从小便战绩显赫,这几年更是征战四方,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只是奇怪的是,他好像从来都不要什么封赏。”
“听说是因为他的夫人凝公主去世后,他生无可恋,这才投身到战争中,所以才不要封赏的。”
“可我怎么听说他喜欢的好像是一个艺伎。”
“才不呢,那艺伎最后还不是被他贬为了军妓,而且那丞相夫人去世时,他还为夫人殉情了,只是最后被救过来了。”
“我还听说丞相夫人的尸体被盗了,相爷几乎疯了一样的寻找,只可惜还是没有找到。”
“这么说来,相爷对夫人还真是痴情啊。”
……
如今雪国与雾国交战,边疆地带随处可见一些颠沛流离的百姓,有些百姓围在郊外的一处茶馆里,皆对雪国的丞相和丞相夫人议论纷纷。
萧若雪经过茶馆,正准备喝杯茶,吃个馒头的,刚坐下便听到了那么一番议论,整个人不由得失了神。
南宫青会为了她殉情,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他那么喜欢那林诗雪,又怎么会将林诗雪贬为军妓?
传言果真是传言,当不得真。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不太明白,就是这四年间,南宫青为何要征战四方。
因为她在这四年间,走南闯北,还真听到了不少关于他南宫青征战四方的事情。
有的人说南宫青英勇善战,世间无人能比。
还有人说南宫青宛如嗜血修罗,所到之处,无一人不惧怕,更是令敌军闻风丧胆。
当然,这些都只是她道听途说,如今雾国与雪国开站,带兵迎战的依旧是他南宫青,看来关于他征战四方的消息也并非是假的。
只是打仗的生活条件艰苦,带兵打仗也不是他一个丞相分内的事情,他又为什么要常年征战?
难道是因为她的死,皇兄心中怨恨,所以才点名要他出战?
“娘亲娘亲……”
正想着,小包子忽然摇着她的手臂,瞬间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笑着捏了捏小包子的脸,问道:“怎么了?”
“爹爹还在等我们,娘亲不要发呆。”
她口中的爹爹指的就是沐风。
当年,沐风给她的那个瓷瓶里装的原来是假死药,她醒来的时候,沐风已经带她出了雪国。
这四年间,她跟着沐风走南闯北,行医济世,不仅学到了医术,还看尽了大好风光,倒也快活。
而且在路上,她和沐风还捡到了小包子,捡到小包子的时候,小包子还在襁褓中,那么小一点,如今竟是四年过去了。
她冲小包子尴尬的笑了笑,揉着她头上的两个发包,道:“娘亲可没有发呆,娘亲是在想事情。”
“哼,娘亲经常这样发呆,爹爹说娘亲是在思念某个人。”
萧若雪一怔,半响,刮着她的鼻尖笑道:“休要听你爹爹胡说。”
真的没有什么好思念的,当初南宫青将她伤得那么狠,她的一颗心早就死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不想再为那些人和事烦恼了。
在茶馆里买了几个馒头,她便带着小包子准备去跟沐风汇合。
这里是雪国的边疆,离雪国与雾国打仗的地方挺近,也就是离那个男人挺近,她的心里纵然有些异样的触感,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见见他。
那个男人当初狠心不肯见她最后一面,如今她也没有必要再去见他了。
包好馒头,她牵起小包子正准备走,一对骑马士兵忽然冲了过来,好似很急的样子。
“丞相大人被雾国奸人暗算,身中剧毒,你们谁会医术,赶紧跟随我等去给丞相大人医治。”
士兵的一句话让周围的百姓炸开了锅,但好似没有一个人会医术。
萧若雪暗暗垂眸,那个男人竟然中了剧毒,要不要紧?
刚想到这里,小包子忽然冲那些士兵大声的道:“我娘亲会医术,我娘亲医术很高明。”
第十八章 娘亲
萧若雪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的想带着小包子逃跑。
只是瞬间,她们俩便被士兵团团围住:“医治好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定然重重有赏,带走!”
在马车里,小包子总感觉娘亲在瞪自己,不由得朝萧若雪看去:“娘亲,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萧若雪面无表情的哼了哼。
小包子顿时委屈的瘪嘴:“是你跟爹爹常说救人一命,胜造……胜造几级浮屠,现在那个丞相大人中毒了,娘亲应该去医治医治,相信爹爹知道了,也会夸奖我的。”
“呵呵,我家小包子真乖哈。”萧若雪面瘫似的笑了笑,小包子顿时感觉一股寒意袭来。
完蛋了,娘亲肯定生气了。
她顿时缩到一角,用胖乎乎的小手捂着自己的嘴,不再做声,看得萧若雪一阵好笑。
半响,她微微掀开马车的帘子,冲正在赶马车的士兵道:“军营里没有医师么?既然情况危急,为何还要到民间去征用医师?”
“姑娘您有所不知,相爷这毒有些难解,军营里的医师也是束手无策,大将军没法子,这才派兵去民间征用医师,只希望相爷能够度过这个难关,不然跟雾国的这场仗可能就……”
萧若雪暗暗垂首,心里莫名的有些乱。
连军营里的医师都束手无策,看来那个男人的情况真的是有些不妙。
军营很大,方圆数十里都是驻扎帐篷。
带她回来的士兵原本想将小包子随便安排在一个帐篷里居住,随即便带她去给南宫青医治。
但她不放心,硬是要带着小包子,士兵也无法,只好由她去了。
跟随着士兵,越是接近南宫青的帐篷,她的心便跳得越快。
想到某些事,她慌忙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面纱覆上。
士兵见状,奇怪的问:“姑娘这是……”
“我脸上有疤,怕吓着了丞相大人。”
“嗨,姑娘脸上的这两道疤算什么,我们丞相大人的身上,那才叫伤疤无数,不过那些都是丞相大人战功累累的标志,是丞相大人英勇的象征。”士兵说着,脸上浮起浓浓的敬佩之情。
萧若雪暗暗垂眸,伤疤无数?
犹记得之前与那个男人欢好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疤,看来这四年间,他是真的征战四方。
心中暗想着,士兵已将她领进了主帅帐篷。
一进入帐篷,萧若雪便看见帐篷里跪着一地的人,那些人皆背着药箱,看来都是军营里的医师,或是从民间征来的大夫。
“启禀将军,这位姑娘是新征来的大夫。”
“你们能不能用心点,尽征来一些无用的废物,相爷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一位身形魁梧的男人顿时愤愤的道,满脸的焦急与怒气。
地上跪着的大夫们皆是浑身一抖。
小包子顿时不服气的道:“我娘亲医术很高明,我娘亲才不是废物。”
小包子说得很快,萧若雪想阻止都来不及。
只见那魁梧的将军顿时双眼眯了眯,萧若雪心中一惊,忙道:“请将军恕罪,小孩童不懂事,望将军莫怪。”
第十九章 七色魇生劫
那魁梧的将军似是懒得跟小包子计较,一把拉过萧若雪的手臂,将她拽到床榻前,“既然你的医术高明,那赶紧给相爷看看,务必要医好相爷,否则本将军饶不了你。”
程将军后面的话,她基本都没有听,双眸只怔怔的盯着躺在床榻上的人。
时隔四年,这个男人的模样几乎没怎么变,只是眉间多了几分杀气和暴戾。
此刻他双眸紧闭,唇瓣深红,口中迷糊的呢喃着,分明是身中剧毒的症状。
这一刻,不管是因为医者的善心,还是因为她心里对这个男人依旧有情,过往的那些恩恩怨怨在此时此刻,皆数烟消云散。
她慌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朝南宫青的手腕扎去。
程将军见状,慌忙拦住她,低喝:“你想干什么?”
“我娘亲是想探一下他身上的毒素。”小包子顿时道。
那程将军狠狠的瞪着萧若雪:“休要玩什么把戏。”
“你们家丞相中毒至深,你觉得我还能玩什么把戏?”
将萧若雪带进来的那士兵小心翼翼的道:“将军,您就赶紧让这位姑娘给相爷看看吧,说不定她真有办法呢。”
程将军思量再三,这才放开萧若雪。
萧若雪心中暗暗想,这程将军对南宫青倒是衷心啊,时时刻刻都怕奸人暗害了他们丞相。
银针扎入南宫青的手腕,片刻取出,那银针的尖端竟是暗黑色。
程将军脸色一变:“如何?丞相是中了什么毒?”
萧若雪眉头紧锁,将银针黑色部分置于鼻尖嗅了嗅,半响,冲那程将军道:“丞相大人中的乃是七色魇生劫。”
“七色魇生劫?那是何物?”程将军慌忙问。
萧若雪盯着南宫青紧闭的双眸,沉声道:“我曾从书上看到过关于此毒的介绍,一般中此毒的人会一直沉陷在梦魇中,胸口处会连续开七朵不同颜色的花,当第七朵花开完,那么中毒之人的生命便也到了尽头。”
“那相爷……那相爷的胸口已经开了几朵花?”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的胸口已经开了四朵花。”
萧若雪说完,程将军慌忙拨开南宫青胸前的衣襟,四朵不同颜色的话果然印入众人的眼帘。
程将军急促的问:“此毒何解?”
萧若雪拿出一个瓷瓶,一边给南宫青手臂上的伤口上药,一边道:“我待会开一个方子给你,有几样药引可能有些难找,将军尽量多派些人去找,务必在七日内找到药引。”
“好。”程将军点了点头,半响,冲跪在地上的那些大夫道,“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枉你们自称医术高明,却连一个柔弱女子都不如。”
柔弱?
萧若雪唇边跃过一抹自嘲,在南宫青的眼里,她可是一点一点都不柔弱。
写出药方后,程将军即刻带人亲自去寻找药引。
所幸的是雾国军队并没有趁机来犯,不然此刻的雪国军队还真是无法抵挡。
而因为在程将军的眼里,萧若雪算是医术高明,所以为确保在寻找药方的时间里,南宫青不会出什么意外,程将军便安排萧若雪就住在主帅帐篷里,甚至还体贴的给她在南宫青的床榻边又添置了一张床榻。
第二十章 凝儿
对此萧若雪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南宫青命悬一线,她也不想再去计较过去的那些事情,只希望能尽力将他医好。
是夜,萧若雪将熬好的药汤小心翼翼的给南宫青服下。
这药汤能减缓毒素的蔓延,不过她最多也只能拖七天而已。
看着帐篷外的月色,她深锁的眉间闪过一抹担忧,也不知道程将军能不能在七日内找到药引,如若不能,那南宫青他……
许久没有再痛过的心再次泛起了熟悉的疼痛。
她暗自摇头,不可以再这样了,她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不可以再因为以前的人和事而难过了。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就只是她的病人而已,仅此而已。
“娘亲娘亲……”
小包子的声音再次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垂眸看去,只见小包子蹙着两道小眉毛,闷闷的道:“娘亲,你是不是认识这个漂亮哥哥啊?你帮漂亮哥哥擦嘴角,都没有帮我和爹爹擦过,娘亲偏心。”
哥哥?这小丫头喊她娘亲,却喊南宫青哥哥?
怎么听着这么让人郁闷呢,她瞪着小包子,闷闷的道:“不许喊他哥哥,喊叔叔。”
“哦……”小包子生气的道,“娘亲,你是不是看上这个漂亮叔叔了?他虽然长得好看,可我爹爹也长得好看呀,娘亲不能被他迷倒了,忘记爹爹还在外面等我们呐。”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个小丫头多嘴,我们至于在这么?”萧若雪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小包子撇撇嘴,道:“娘亲,那我们跑吧。”
“这里是军营重地,我们往哪跑?指不定还会被当成刺客,被乱箭射死咧。”
小包子顿时打了个寒颤,使劲的摇头:“不跑了,娘亲,我们不跑了,你乖乖医治这个叔叔。”
看着小包子那副害怕的模样,萧若雪忍不住闷笑了一声,只是看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南宫青,她的眉间再度染上一抹愁绪。
尽管这个男人曾经给予她的是抽筋剥骨的痛,可她依旧还是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好好的活着。
毕竟,这个男人曾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仔细的帮南宫青擦掉唇角的药渍,她正欲起身去放碗,手腕却忽然被人紧紧的抓住。
她一惊,还来不及反应,便听见那个男人急促的喊道:“凝儿,不要走,凝儿……不要丢下我,不要……”
萧若雪机械的转过身,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床上似乎正陷入梦魇中的男人。
他刚刚在喊谁?凝儿?是在喊她么?
呵!
想到这里,她唇边骤然跃过一抹自嘲。
他曾那样厌恶她,厌恶到恨不得她去死,如今他又怎会心心念念于她?
怕是有与她名字相似的人吧,那个人……想必是他的新欢吧。
正失神间,小包子忽然冲过来,使劲的掰着南宫青的手:“坏叔叔,你快放开我娘亲,放开……”
南宫青本来还处在迷迷糊糊当中,此刻小包子这样一掰,南宫青骤然惊醒,大手本能性的一甩,小包子那小小的身子顿时被甩到了一旁的床榻上。
萧若雪一惊,急忙冲过去抱起小包子:“没事吧丫头?”
小包子摇摇头,下一刻猛地惊叫:“娘亲小心!”
第二十一章 我爹爹也是这么叫她的
萧若雪浑身一震,正欲转身,一把闪着寒光的剑赫然搁在她的颈间。
“你们……是谁?”南宫青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虚弱。
萧若雪的心脏不自觉的抽了抽,这一刻,几乎不敢转头面对他的眼睛。
他昏迷的时候,她的心尚且能保持平静,可他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那颗原本如死灰的心还是会因为他而跳动。
她也很奇怪,之前明明是这个男人对不起她,尽做伤害她的事情,为什么这一刻,却是她不敢面对他。
心思百转千回间,南宫青的剑再次朝她的颈间凑近一分,低喝:“说,你们是谁?”
还不待萧若雪开口,小包子顿时愤愤不平的道:“我娘亲在尽力医治你,你却拿刀子伤害我娘亲,你忘恩负义。”
娘亲?
南宫青微眯起眼眸,仔细的看向眼前背影孱弱的女子,心头却莫名浮起一抹熟悉感。
“凝儿……”
一声呼唤不自觉的从口中脱出。
萧若雪浑身一震,紧绷着神经却不敢转身。
那一声凝儿是在叫她么?可这又怎么可能?他不是对她厌恶至极么?
不!不能再猜测了,好不容易放下了过往那段不堪的感情,她不能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了,否则怕是又会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小包子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冲南宫青好奇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娘亲叫凝儿?我爹爹也是这么叫她的。”
“臭丫头,闭嘴!”
听到小包子的话,萧若雪心中一慌,顿时出口低喝,却还不忘压着嗓子。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不想让南宫青认出她来,也不敢让他认出来。
南宫青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一颗心不断的收紧。
像,是真的很像。
可是她又怎么会是他的凝儿,他的凝儿早在四年前就已经……
而且他们也没有像这个小女孩一样可爱的孩子,因为他们的孩子在四年前就……就被他亲手杀死了。
想起以前那些伤心的过往,他的心狠狠的抽了抽,整个人顿时身形不稳的往后退,差点跌倒,幸好用剑抵在地上,他才堪堪站稳。
萧若雪始终不敢转身,只压着嗓子道:“相爷身上的毒还未解,应好好休息,民女先告退。”
说完,她慌忙抱着小包子往外走。
事到如今,她是不可能再跟这个男人共处一室了,否则迟早会露出破绽。
然而她刚走出帐篷,迎面忽然又跑来一个男人,与她撞了个正着,差点都将她怀中的小包子给撞到了地上去。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冲南宫青急道:“相爷,不好了,雾国大军来犯,程将军此刻不在。”
萧若雪心中一惊,之前她还在庆幸雾国的军队没有来犯,没想到竟这么快就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程将军不在,南宫青又身中剧毒,该如何是好?
她心中正担忧,身后骤然响起南宫青沉冷的嗓音:“萧副将听令,即刻点将随本相出去应战。”
萧若雪心中又是一惊,如今他身中剧毒,几乎站都站不稳,还想出去迎战,这不是摆明送死么?
她微微拧眉,终是忍不住转身冲南宫青道:“相爷剧毒未解,万不可再运功迎战,否则只会加快体内毒素的蔓延。“
然而南宫青似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快速的穿上战甲,提上长剑便往外面走。
路过萧若雪身旁时,萧若雪一时情急,下意识的拽住他的手臂:“相爷,不要去。”
南宫青浑身怔了怔,心底莫名闪过一抹异样的情愫。
他沉沉的盯着萧若雪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似是在倾诉着她心底里的怨恨。
就跟当初他的凝儿一般。
鬼使神差的,他缓缓抬手,便要去揭开她的面纱……
第二十二章 你不能杀她
萧若雪一惊,慌忙后退,垂首道:“是民女失礼,望相爷莫怪。”
南宫青的手怔怔的停在半空中,透着一抹浓浓的失落。
是啊,她又怎么会是他的凝儿,他的凝儿是被他亲手逼死的。
他甚至残忍到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去见,如今或许是报应,让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凝儿,再也见不到。
紧了紧身侧的剑,他转身决然的往外面走。
他早就厌倦了,厌倦了这样活下去,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去跟凝儿团聚。
或许死在战场上,便是他最好的归宿。
萧若雪怔怔的盯着他决然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伤感中却又透着一抹自嘲。
他从未听过她的话,如今她又何必自讨没趣的阻拦他去上战场。
她早就该认清,她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力,从来都没有。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萧若雪在帐篷里不安的踱来踱去,小包子啃着馒头道:“娘亲是在担心那个叔叔么?”
萧若雪一怔,半响,唇角跃过一抹自嘲。
原来四年过去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那个男人。
“娘亲要是实在担心的话,不妨过去看看,包子看娘亲在这里走来走去,心里着实难受,连馒头都吃不下去了。”小包子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将包子搁在矮几上。
萧若雪抿唇犹豫了良久,凑到她面前道:“娘亲过去看看,你……”
“放心吧娘亲,包子很乖的,就在帐篷里睡觉,等娘亲回来。”
萧若雪笑着摸了摸她头上的发包:“真乖。”
又拜托带她进来的士兵看着小包子些,她这才骑了匹马,朝战场那边奔去。
等她赶到战场那边去的时候,战场上的士兵已经打成了一片。
晦暗的天色下,战场上,混乱一片,竟分不清敌方和我方。
不时的有士兵朝她袭来,她皆轻松的躲了过去。
她抬眸着急的在人群里搜索,南宫青现在身中剧毒,毒发时,必须要吃下护心丹才行,否则绝对拖不到程将军找到药引回来。
她躲在偏僻人少的角落里,硬是看了良久,这才寻到了南宫青的身影。
好在他穿的战甲跟士兵穿的不一样,否则这么多人,任她怎么找怕是都找不到了。
寻到南宫青的身影以后,她策马正准备奔过去,忽然她发现有些不对劲。
跟他正在对战的那个士兵怎么那么眼熟,她定睛仔细一看,心中猛地一惊。
那那那……那个士兵不是沐风么?
沐风怎么跑到雾国军队里去了?
正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沐风骤然被南宫青给刺了一剑,她心中一急,赶紧策马奔了过去。
南宫青向来武艺高强,即便身中剧毒,身手还是不错,沐风的武功跟她差不多,哪里会是南宫青的对手?
她赶过去的时候,南宫青正一剑又刺向了沐风,她来不及多想,赶紧飞身过去,一脚踢开南宫青的刺向沐风的剑。
南宫青后退两步,看向她的眸光冷冷的眯了眯:“你竟是雾国派来的奸细。”
萧若雪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看她在帮着雾国,所以以为她是雾国的奸细。
没有时间解释,她忙转身看向沐风:“你怎么在雾国军队里?赶紧走。”
“凝儿。”沐风欣喜的喊了一声,一眼就认出她,“我……小心!”
只是话还没说完,他骤然惊叫了一声,急忙将她扯到身后,再度与南宫青打在一起。
萧若雪急得不行,现在是两方对战,这两个人打在一起算什么,而且南宫青身上的毒……
想到这里,她着急的喊道:“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她一边喊,还要一边击退冲上来的士兵。
就在这时,她猛地看见沐风被击倒在地,而南宫青正持剑朝他的胸口刺去。
她心中大骇,不及多想,急忙扑过去挡在沐风的面前。
就在剑尖要刺入她胸口的时候,沐风着急的大喊:“你不能杀她,她是你的凝儿!”
第二十三章 救救他
南宫青猛地瞪大眼睛,迅速的收回内力和剑势,整个人却猛地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在地上狂吐了一口鲜血。
萧若雪怔怔的盯着他。
他不是总盼着她死么?那么在刚刚那一刻,他又为什么要收回内力而伤自己?
他这又是何必?
“凝儿,赶紧跟我走。”
听见他们要走,南宫青顿时慌了,顾不得身上的伤,急忙冲过去拦在他们面前:“不能走,不能走……”
说着,他便抬手去掀萧若雪的面纱,那只手却在不停的抖,心也在颤抖。
而他刚掀开萧若雪的面纱,胸口便骤然被沐风击了一掌。
他急促的后退了几步,却是紧紧的盯着萧若雪的脸,眸光通红一片,声音更是颤抖得令人心疼:“凝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萧若雪怔怔的盯着他,一颗心在狂跳,可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一直都厌恶她,此刻又为何要这般。
沐风拉着她道:“凝儿,不要看了,快跟我走。”
“可……可是他……”
“别可是了,你难道忘记他之前是怎么伤害你的么?”沐风说着,便拉着她上马。
南宫青见状,几乎急疯了,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凝儿,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又有许多雾国的士兵冲过来,皆朝他袭去,可他像是没看见一般。
即便身上被剑划出了无数的伤口,他皆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只执拗的朝她跑来,执拗的喊着她:“凝儿,不要走,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呕……”
他喊着,猛然又吐了一口鲜血。
萧若雪慌忙别开视线,心脏又泛起了熟悉的酸疼。
他这样会死,真的会死。
伸手拽住前面的沐风,她沉声道:“救他,求你……救救他。”
沐风眸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半响,重重的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后悔救他。”
说着,他便飞身下马,迅速的击退周围的雾国士兵,然后抓起几近昏迷的南宫青,翻身跃上马。
南宫青仍旧紧紧的盯着萧若雪,凄苦的眸光中透着哀求:“不要再丢下我……凝儿……”
萧若雪难受的别开视线,当初他那般绝情绝义,如今装得这般深情又是做给谁看?
马儿在混乱的战场上,飞快的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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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快到雪国的军营。
沐风将南宫青扔在地上,冲她道:“就近他扔在这吧,雪国的军队会找到他的。”
萧若雪一瞬不瞬的盯着浑身是血的南宫青,心里不是滋味。
半响,沐风忽然问她:“小包子呢?”
萧若雪回过神来,低声道:“还在雪国军营里。”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接小包子,然后离开这里。”
萧若雪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向他:“你怎么会在雾国军队里?”
“哎,还不是因为听说你被雪国士兵给抓走了,我担心这个男人又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急得没办法,所以才混进雾国军队里,打算在战场上向这个男人打探你的消息,哪知这男人在战场上就跟个嗜血修罗一样,见到敌军就砍。”
萧若雪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大家都没事。
沐风拽着她的手臂道:“我们赶紧去接小包子吧。”
“沐风……”
“怎么了?”
第二十四章 娘亲?爹爹?
萧若雪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的南宫青,良久,沉声道:“他中了七色魇生劫。”
沐风沉默了良久才道:“你……想救他。”
萧若雪深吸了一口气,道:“他是雪国的丞相,又是如今雪国军队的主帅,他不能死。”
沐风沉凝半响,僵硬的笑了笑:“你想救他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吧。”
“你先带小包子走吧,等我替他解了身上的毒,我就去跟你们汇合。”
沐风沉默了许久才道:“既然你执意要救他,那么……我便在这里陪你吧。”
*****
直到傍晚时分,下起了大雪,雾国的军队才撤离。
虽然雾国的军队撤离了,但是雪国的军队也是元气大伤,这场战直接损失了过半的军力。
主帅帐篷内。
“凝儿,不要走,凝儿……”
南宫青不停的迷糊呢喃,唇色却是越来越深,几乎变成了暗紫色。
这一战,他强行运功,甚至强行逆转内力,以至于体内的毒素迅速蔓延至全身。
此刻他的胸口已经盛开了六朵不同颜色的花,他最多也只能撑一天了。
看着帐篷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她的眉间跃过一抹忧愁。
在明天黄昏之前,不知道程将军能不能找到药引。
“凝儿!”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惊慌的嘶吼。
她微微蹙眉,刚转过身,整个人便骤然被拥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这个怀抱依旧萦绕着她所熟悉的气息,她曾经很迷恋这股气息,而今……她却只想逃离。
用力的推开面前的男人,她看着南宫青苍白的脸色,以及那暗红色的唇瓣,淡淡的道:“相爷身上的毒未解,还需多多休息。”
“凝儿,你……你能说话了?”南宫青紧紧的盯着她,那向来凌厉的双眸中却透着一抹愧疚。
萧若雪讥讽的扯了扯唇:“我本就不是天生的哑巴,为何不能说话?”
南宫青的心骤然狠狠一抽,划过一抹尖锐的疼痛。
是啊,她本就不是天生的哑巴,是他残忍的夺走了她的声音,甚至还毁了她的容貌。
如今她脸上的那两道疤痕,像是透着莫大的讽刺,讽刺他眼瞎,心瞎。
“凝儿,对不起。”他上前一步,想迫切的拥她入怀。
而面前的女人却迅速退开,那脸上的淡漠和疏离更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戳着他的心脏。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总是缠着他的,他受不了她的这种转变,受不了她的淡漠。
“相爷的身体虚弱,还请好好休息,民女先告退。”
萧若雪不想与他多做周旋,以前的那些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她也不想再去争论了。
她现在只想救活他,然后离开,回到以前那种逍遥自在的日子。
“凝儿……”
见她要走,南宫青顿时急了,正蹒跚着追上去。
沐风却忽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进来:“凝儿,我煮了你最爱吃的面,快趁热吃。”
沐风说着,自动自发的将碗搁在矮几上,小包子还体贴的将筷子放在碗的旁边。
南宫青狠狠的蹙眉。
凝儿?凝儿这个名字也是他能喊的么?
他沉沉的盯着沐风,猛然想起了什么,眸光顿时危险的眯起:“你……是当年那个琴师?”
“哎呀,相爷真是好记性,虽只有一面之缘,但相爷居然还记得在下,真是在下的荣幸啊。”沐风微微讥讽的笑着。
南宫青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透着一抹浓浓的危险。
凝儿一直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这个男人又是当年的琴师,那么这么看来,当年凝儿的‘尸体’就是这琴师偷走了。
也就是说,凝儿当年的假死,也是跟这个琴师有关,他的目的就是从他的身边带走凝儿?
想到这里,他身侧的手骤然收紧,眯起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杀气:“当年为什么要从本相的身边带走凝儿?”
“不带走她,难道任由你将她折磨死么?”沐风讥讽的笑着。
而这句话似乎恰恰戳中了南宫青的痛处,只见他的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脸色比刚刚更加苍白了几分。
萧若雪抿了抿唇,淡淡的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过去就过去了。”
“娘亲,爹爹给你煮了面,快过来吃呀,再不吃就冷了。”
南宫青浑身一震,顿时看向小包子。
娘亲?爹爹?
第二十五章 那你去死吧
之前没有认出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凝儿,所以这个小女孩喊她娘亲时,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感触。
而此刻,听着这个小女孩喊他的凝儿娘亲,他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尤其这个小女孩还喊这个琴师爹爹。
这怎么可以,难道这个小女孩真的是他们两人的孩子?
也是了,他跟凝儿的孩子早就在四年前被他亲手给杀死了,再如何,这个小女孩也不会是他南宫青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骤然泛起一抹尖锐的疼痛。
可他依旧不死心,他眸色通红的看向萧若雪,指向小包子,沉沉的问:“她……她是你的女儿?”
不知为何,萧若雪不太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所以她选择沉默。
同时心里又想起了她当初失去的那个孩子,心里不禁泛起了一抹疼痛和怨恨。
沐风看了她一眼,半响,冲南宫青幽幽的笑道:“对啊,小包子就是我跟凝儿的宝贝女儿,小包子喊我爹爹,喊她娘亲,你就该明白。”
“我要她回答!”南宫青骤然低吼了一声,眼眸越发的猩红,透着一抹浓浓的痛苦和阴沉。
小包子自动自发的往沐风和萧若雪那边靠,夹在他们中间,闷闷的嘟囔:“这个叔叔好凶。”
南宫青死死的盯着他们,这么看,他们多像是一家三口啊,看起来又是多么美好啊,美好得他想去……破坏。
眸光骤然阴冷的眯起,浑身渐渐泛起一股浓烈的寒意。
感觉到他身上泛起的杀气,萧若雪顿时讥讽的笑了起来:“相爷真是奇怪啊,沐风刚刚不是都告诉你了么?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要我亲口回答?不过既然相爷你想听,那么我便告诉你吧。”
萧若雪说着,唇角的笑容越发的讥讽和冰冷,刺得他眼睛生疼。
只听到冷笑着道:“没错啊,小包子确实是我的女儿,其实曾经我还有一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还来不及出生,就被他的亲生父亲给扼杀了……”
听到这里,南宫青顿时身形不稳的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如纸,显得那暗红的薄唇越发的诡异和可怖。
萧若雪刻意的别开视线,不去看他,只淡淡的道:“许是老天有眼,又将小包子赐给我,总之,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望相爷不要打扰,如今我只是一名医治相爷的大夫,待治好相爷身上的毒,我便会带着小包子和沐风离开,到时候希望相爷……”
“我不允许!呕……”南宫青骤然又低吼了一声,紧接着便吐了一大口鲜血。
他单膝跪在地上,沉沉的盯着萧若雪:“只要我活着,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此刻听到他这句话,再想起以前他伤害她的种种,萧若雪只觉得可笑,可笑至极。
心中的怨恨在这一瞬间仿佛尽数苏醒,她犹记得自己在将死之时,心里是多么的渴求能够见他最后一面,可他当时又跟前去求他回来的小厮说了些什么。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男人的狠绝和薄情。
她冷冷的盯着南宫青猩红的眼眸,讥讽的笑道:“那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可以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相见不如不见
一句话如尖刀,瞬间将南宫青那颗心伤得面目全非。
他单手撑在地上,猛地又吐了一口鲜血,冲她悲戚的呢喃:“你就真的那么恨我?”
“你说呢?”萧若雪别开视线,冷笑道,“我肯救你,已是作为一个医者最大的仁慈,莫要故意再说出那些深情的话,那样只会让我恶心。”
说着,她便牵着小包子往外面走。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有没有这个男人,她只知道,在平静了四年之后,她并不是很想见到这个男人,有时候甚至是有些害怕见到这个男人,害怕与他相处。
“萧若雪!”南宫青骤然冲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萧若雪的脚步顿了顿,语气与最初的他一般,透着凉薄:“相爷还有何事?”
南宫青死死的盯着她冷漠的背影,一字一句的问:“从始至终,你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没有!”萧若雪回答得很快,好似回答得慢一点,那答案就会不一样了。
南宫青有些急促的道:“可皇上他说……”
“皇兄大概只是想让你内疚,所以才故意跟你说了一些话吧,相爷你不要当真就好。”萧若雪说着,转过身,一脸淡漠的盯着他,轻笑,“我是看在你是雪国的丞相,一直辅佐于我皇兄左右的份上,才愿意救你的,不然……你以为就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会留你一条命么?”
“凝儿……”南宫青心痛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心里第一次出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助感。
他该怎么办?他的凝儿说从未爱过他,他该怎么办?
许是气火攻心,他顿时又吐了两口鲜血,紧接着整个人彻底的晕死在地上。
“娘亲,这个叔叔吐了好多血,他是不是死了。”
死?
萧若雪的心狠狠的颤了颤,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南宫青面前,颤抖的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当探到一抹微弱的气息时,她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眸却莫名的有些湿润。
原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害怕这个男人会死。
沐风走到她身后,垂眸看着她,喃喃道:“看来你的心里依旧还爱着他,既然如此,刚刚又为何要说那些绝情的话,伤了他……亦是伤了你自己。”
“不爱了。”萧若雪淡淡的道,“只是他是雪国军队的主帅,是皇兄的左右手,所以他还不能死。”
“瞧,你又在自欺欺人呢。”沐风低声笑着,笑得有些落魄。
萧若雪暗自垂眸,也自嘲的笑了一下。
是啊,她好像又在自欺欺人。
以前,她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南宫青或许还是有点喜欢她的。
而今,她又在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自己并不爱南宫青。
现在看来,这些自欺欺人都好像是一场可笑的轮回。
*****
一直到第二天晌午,程将军都没有将药引找回来。
萧若雪坐在床榻边,静静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南宫青,不悲不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南宫青的胸口正在开第七朵花,大概到黄昏时分,他便是回天乏术了。
这一刻,她感觉有些无力,亦有些悲凉。
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娘亲……”小包子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道,“叔叔会好起来的,娘亲不要难过。”
呵,连小包子都能看出她在难过,她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么?
沐风眸色复杂的看了看她,半响,沉声道:“或许这是天命吧,你也尽力了,不要太难过了。”
萧若雪僵硬的扯了扯唇,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不妙的过去,不管是帐篷里,还是帐篷外,都一片静默。
大家脸色都哀痛不已,似乎已经认定了南宫青活不了了。
萧若雪紧紧的守在床边,在太阳渐渐西斜的那一刻,她终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从没有想过,她与他今生今世还能够再次相遇,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又会以这样的方式彻底诀别。
如此,真的应了那句‘相见不如不见’。
“找到了,找到了……”
第二十七章 同生同死?
就在这时,帐篷外骤然传来程将军一阵欣喜的高喊。
萧若雪骤然睁开眼睛,便看见程将军欣喜的冲到她的面前:“大夫,所有的药引终于找到了。”
萧若雪怔怔的盯着他手里的那些药引,不知是太激动还是怎样,她的眼眶再一次湿润起来。
花了一个时辰熬好了药,萧若雪端着药正准备给南宫青喂下时。
南宫青忽然醒了,猛地打翻她手里的药碗。
萧若雪狠狠的蹙眉,生气的低吼:“你发什么疯。”
“我不喝……”南宫青喘着声音道,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执着。
一旁的程将军急了:“相爷,您放心,这是属下亲自找来的药引,您只要服下去,身上的毒便可解了。”
然而南宫青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只是沉沉的盯着萧若雪。
他执拗的拉着萧若雪的手,气若游丝的道:“我……我不喝,若你医好了我,你……你就要走了……”
萧若雪的心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她冷冷的抽回手,淡漠的道:“你死了,我也一样会走。”
“凝儿……”
南宫青死死的瞪着她,好似只要一眨眼,她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
萧若雪刻意的别开视线,端起剩下的最后一碗药,冲他讥讽的道:“你不喝也可以啊,不喝正好,这样的话,你马上就可以死了,我也马上可以带着我的小包子跟沐风离开了。”
“萧!倾!凝!”
南宫青一字一句的低吼,而他有多生气,多怨怒,萧若雪便笑得有多灿烂。
她从小就熟知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法,此刻她这么一激,果然凑效了。
她再将药凑到他唇边的时候,他没有再拍开,而是恨恨的喝了下去,那怨恨的眼神,就好似她给他喝的是让他痛不欲生的毒药一般。
萧若雪懒得看他怨恨的眸光,喂完药便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她刚站起身,手腕便骤然被那个男人一把拽住。
她狠狠的蹙眉,语气淡漠的道:“你喝了这药以后,毒素会慢慢化解,胸前开的花也会慢慢消散,你整个人也会彻底痊愈,所以再用不着我这个大夫了,还请相爷放我们走。”
南宫青眸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只是冲程将军道:“下令,军营里任何人都不能放她走,违令者——斩!“
“南宫青,你……”萧若雪气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怨恨的瞪着他。
沐风冷冷的道:“枉凝儿救你一场,你竟然这样忘恩负义,真是不如不救。”
南宫青淡淡的看向他:“你和你女儿可以随意离开,军营里没人会拦你们。”
沐风扯唇一笑:“不必了,我们跟凝儿是一家人,自然也是同生同死,她在哪,我们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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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同生同死?
南宫青狠狠的沉眸,心底泛起一抹浓浓的嫉妒。
他的夫人,他的凝儿,何时跟别的男人成为一家人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松开她的手,都不会再让她逃离他的身边。
*****
让萧若雪最气愤的不是那个男人将她强行留在军营里,而是那个男人竟然威逼她与他日夜共处一室。
第二十八章 夫人?
她就不明白了,他曾经那般厌恶她,恨不得她去死,如今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晚上,南宫青一直都盯着她,盯得她心里有些烦躁。
想当初,她无时无刻不在期盼这个男人能多看她一眼,如今他这般专注的盯着她看,还真是讽刺啊。
她没有理会那个男人,直接背过身去睡觉,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强行留她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凝儿……”
那个男人忽然喊了她一声,她当做没听见。
“凝儿,到我这边来睡。”他又开口说了一句。
萧若雪讽刺的扯了扯唇,心中暗想,还真是痴人说梦,现在让她跟他共处一室,她都觉得难受别扭,更别说共睡一张床榻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身边的位置猛地一沉。
她狠狠的蹙眉,一转身便对上了一抹坚硬的胸膛。
“你……”
“既然你不到我那边去睡,那我只好到你这边来了。”南宫青一本正经的说着。
萧若雪气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准备起身。
只是她刚坐起身,整个身子便被南宫青给扯进了怀里。
怀中的柔软和清香让南宫青微微有些失神。
四年了,每当午夜梦回,记忆中那抹柔软和清香便狠狠的绞着他的心,令他彻夜难眠。
他微微俯首,情不自禁的想去亲吻她的脖颈。
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萧若雪下意识的挣扎:“不要碰我。”
然而她的抵触似乎猛然激起了他心中那疯狂的嫉妒,只要一想到她跟那个琴师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他就嫉妒得发狂,嫉妒得想毁了一切。
他狠狠的箍着她的腰,强行去亲吻她的唇,她的脖颈。
感觉到他温热的触碰,萧若雪心底一阵排斥,不管不顾的挣扎:“放开我,南宫青,滚开……”
“咝……”
衣衫在挣扎中猛地被撕裂,然而南宫青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肩头的一块烫伤。
记忆中,有些画面接踵而来,撩起他心中所有的愧疚。
萧若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讥讽的笑道:“本来这烫伤的疤是可以去掉的,但我却要故意留着它,你知道为什么吗?”
南宫青深深的看着她,眸光哀痛。
萧若雪扯唇冷冷的笑道:“因为这道疤痕能时刻提醒我,我当时是有多傻,多下贱,它也在告诫我,一些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我再如何的努力,也只是徒劳,反而徒增笑话。”
“不要说了……”南宫青忽然紧紧的抱着她,“凝儿,不要再说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呵呵……”萧若雪越发讥讽的笑道,“相爷您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只不过是不喜欢我罢了。”
“不是的……”南宫青急促的低吼,“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只是误……”
“你只是更加喜欢林诗雪。”萧若雪幽幽的道,唇角泛着一抹自嘲。
“不是这样的……”南宫青极力的想解释。
可萧若雪却不耐烦的截断他的话:“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当初你没有耐心听我的解释,如今,我也没有兴趣听你的废话,你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只希望你能够放我走。”
“休想!”一听到她要走,南宫青骤然大吼了一声,那通红的眼眸仿佛要杀人一般,“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再放开你。”
“呵!”萧若雪冷笑,“我迟早会离开的。”
南宫青的心骤然慌了,他顿时收紧手臂,紧紧的箍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安心。
****
翌日,萧若雪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南宫青的身影。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帐篷,准备去找沐风和小包子。
帐篷外有不少士兵,有的在站岗,有的在擦剑,还有的在巡逻。
看到程将军,她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那程将军很快走到她面前,冲她恭敬的道:“夫人,相爷去前方探军情去了。”
夫人?
萧若雪不禁皱了皱眉,肯定是南宫青让他这样叫的。
她淡淡的道:“我没有问你相爷在哪,我是想问你,我女儿和我的朋友哪去了?”
那程将军微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冲她笑道:“我刚刚看见他们在厨房那边,不知道现在在不在。”
听罢,萧若雪顿时往厨房那边走去,心中暗想,也不知道沐风有没有法子带她和小包子走。
刚走到厨房那边,她顿时看到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正在往锅里倒什么东西,那东西倒像是药粉。
难道是在投毒?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沉,顿时冲过去拽住那女子:“你在干什么?”
那女子一惊,慌忙转过身,然而萧若雪却一瞬间愣住了:“是你?”
第二十九章 投毒
林诗雪看见是萧若雪,整个人也愣了一下,半响,她猛地将手里的药粉朝萧若雪的脸上撒去。
萧若雪回过神来,慌忙侧身躲开。
林诗雪趁机挣开她,飞快的朝帐篷外面跑,并高声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向饭里投毒,快来人啊。”
她的喊声很快便引来了一大批士兵。
萧若雪连连冷笑,呵,时过四年,这个女人诬陷人的本领依旧这般高超。
只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军营里,难道是南宫青带来的?
呵,他倒还真是爱极了这个女人。
主帅帐篷内,萧若雪和林诗雪皆被士兵押着跪在地上。
“娘亲……”小包子担忧的喊了她一声,被沐风拉了回去。
林诗雪看向坐在上首的南宫青,楚楚可怜的哭道:“相爷,这个女人竟然悄悄的潜入厨房投毒,幸好被奴家看到了,还请相爷明察。”
“相爷,凝儿绝对不会投毒,一定是这个女人陷害凝儿,恳请相爷明察。”
“够了!”沐风刚急急的说完,南宫青骤然冷冷低喝了一声。
萧若雪一脸淡漠的盯着南宫青,四年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她,四年后也是一样吧。
林诗雪的唇角悄然闪过一抹得意,她跪着爬到南宫青脚边,楚楚可怜的道:“相爷,她刚刚投毒被奴家发现了,差点杀了奴家,相爷一定要为奴家做主啊。”
沐风蹙眉,冲南宫青道:“如果凝儿真的想投毒,那么一开始便不会救相爷,相爷你是个明白人,应该能辨别是非。”
“够了,孰对孰错,本相自然分得清,用不着你在这里插嘴。”
他现在一看到这个琴师那般紧张他的凝儿,一看见他那般维护他的凝儿,他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的凝儿,他自然会好好护着,用不着他在这里各种表现。
他冷冷的看了林诗雪一眼,正准备让人将林诗雪拿下,萧若雪忽然幽幽的笑了起来:“哦?相爷真能辨别是非啊,那行啊,那我现在就告诉相爷,那毒……确实是我投的。”
“凝儿,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沐风有些着急。
南宫青狠狠的蹙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周围都是士兵,程将军和副将都在,她这话说出来,又叫他这个做主帅的如何保她?
萧若雪幽幽的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那毒确实是我投的,因为相爷不肯放我走,那么我只好向你们的食物里下毒了,这样我就能逃走了。”
“住口!”南宫青骤然大吼了一声,许是因为怒气,他身侧的手都在抖。
这个女人就这么想离开他?为了能离开他的身边,竟然这样揽罪名,岂有此理!
萧若雪的突然认罪让林诗雪也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的唇边便跃过一抹得意的冷笑:管她为什么认罪,只要她认了罪,她也就没事了。
副将看了看萧若雪,冲南宫青道:“相爷,属下看这个女人确实疑点重重,既然她已经认罪,那便将她抓起来吧,以免她再为祸军营。”
南宫青一步一步的走到萧若雪面前,他蹲下身,盯着萧若雪的眼睛,沉声道:“本相要你收回刚刚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收回?就是我投的毒……”
“闭嘴!”
第三十章 她还是想走
南宫青再次大吼了一声,浑身都透着一抹阴沉。
林诗雪慌忙趁机道:“相爷,既然她都已经认罪了,那快将她抓起来吧。”
“是啊相爷。”
所有人都让他将萧若雪抓起来,可他又怎么舍得?
可是这个女人如今又为何这般倔,是在惩罚他么?
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萧若雪讥讽的笑道:“相爷,你还是同以前一样啊,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
南宫青沉沉的盯着她,骤然低喝:“来人啊……”
“相爷,凝儿分明就是冤枉的,你难道还要再伤她一次么?”沐风急急的道。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南宫青下令要将萧若雪抓起来的时候,只听他冷冷的道:“将林诗雪给本相抓起来。”
林诗雪一愣,半响,猛地回过神来,扑到他脚边哭道:“冤枉啊,相爷,真的是她投的毒,奴家冤枉啊。”
南宫青起身冷冷的盯着她,唇角越过一抹残狠的冷笑:“西边的雪狼或许饿了,正好给它们喂点食物。”
林诗雪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相爷,奴家冤枉,真的冤枉,看在奴家与相爷您以前的情分上,求相爷开恩啊。”
萧若雪整个人都怔住了,这个男人不是很爱林诗雪么?当初更是为了林诗雪而要她死,如今又是怎么了?居然会将林诗雪送去喂雪狼?
“相爷……”副将看了看萧若雪,迟疑的道,“刚刚那个女人分明亲口承认是自己投的毒,您这么放了她,万一……”
“她是当朝凝公主,皇上最宠爱的妹妹,你觉得她会向饭菜里投毒来残害我雪国军队么?”
“什么?她……她是凝公主?”副将顿时惊住了,半响,慌忙单膝跪在地上,冲萧若雪恭敬的道,“末将参加公主。”
萧若雪面无表情的道:“曾经的凝公主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我不过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医者罢了。”
南宫青沉沉的盯着她淡漠的脸色,心如刀绞,如今,如论他做什么,她对他都只有抵触么?
良久,他冲周围的人淡淡的道:“都退下。”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以及程将军和副将都退了下去,沐风原本还想继续站在那的,南宫青一个凌厉的眼刀甩过去,沐风顿时冷冷的哼了哼,这才抱起小包子往外面走,临走时,他不忘讥讽的道:“凝儿如今好不容易活下来,再也经不起你任何伤害,你好自为之。”
再也经不起你任何伤害……
一句话宛如尖刀,狠狠的剜着他的心。
他现在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如果时光能够重新来过,他就算是死,也不会那样对她。
如今他真心悔过,她真的就一点也不肯原谅他么?还是说……她真的从未爱过他?
他眼眸通红的盯着萧若雪,低声问:“你……爱那个琴师,对么?”
萧若雪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半响都没有回答。
而她的沉默,此刻在他看来,却是默认。
他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道:“早在四年前,你就爱上了那个男人吧,不然……你又怎么会用假死的方式来跟他私奔?然而你又可知……可知……”
可知我因为你的死,自杀过,殉情过?
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既然不爱他,那么他这些话说出口,也不过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萧若雪不想跟他谈论这些,只淡淡的道:“你何时肯放我走?”
走?她还是想走?
如今,她永远都只是想离开他身边,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她都只想跟那个男人走。
想到这里,一股浓浓的悲伤和嫉妒直冲胸腔。
他骤然揽住她的脖颈,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第三十一章 脆弱
他的吻并不温柔,反而有些疯狂,仿佛带了席卷一切的怒气和霸道,甚至还带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悲凉和绝望。
他为什么会绝望,当初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人是他,如今他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想到这里,萧若雪紧了紧身侧的手,骤然将他推开,淡漠的低吼:“够了南宫青,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这样只会让我恶心。”
南宫青沉沉的盯着她,那猩红的眼眸萦绕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悲痛和绝望。
萧若雪下意识的别开眼,这一刻竟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良久,南宫青什么也没再说,只是起身墨墨离开。
待他走出去后,萧若雪这才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一颗心跳得厉害。
四年前明明已经两清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她不想动情的,也不敢动情,他为什么还要来撩拨她的心,他是不是非要她真的死了,他才肯罢休?
****
晚上,萧若雪原本想去找沐风和小包子玩的,但南宫青给周围士兵下过命令,入夜后,只允许她在主帅帐篷里待着,其他哪里都不许去,她也只好一个人待在主帅帐篷里。
好在南宫青一直都没有回来,她也乐得自在。
只是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这四年间,她随着沐风行走江湖,一颗心始终都很平静,直到再次遇到这个男人。
她想,她或许真的很没用吧,那个男人明明那样伤害过她,她的心还是会因为那个男人而波动。
这才是她觉得自己最可笑可悲的地方。
她无法忘却那个男人,无法抵触那个男人,所以她只能逃,逃得远远的。
怔怔的盯着帐篷中央的火盆,她眸光微微的眯起。
对,只能逃,所以,她一定要逃离这里,逃离那个男人的身边。
她不能再让自己沦陷,不能再重蹈覆辙,因为,她真的已经经不起任何伤害了。
深夜,熟睡中的她忽然感觉一抹冰凉的身子贴上自己的背脊。
她浑身一震,猛地惊醒,正欲出拳袭向身后。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沙哑的嗓音:“别动,让我抱抱……就抱一会。”
不知是他的声音太沙哑,太伤感了还是因为他的声音里含着一抹浓浓的祈求,萧若雪的心不自觉的抽了一下,拳头停在半空中,却再也砸不下去。
他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的,身上还透着一股寒气。
他紧紧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呼出的气息几乎都是凉的。
萧若雪抿了抿唇,终是放下了拳头。
良久的静默,空气中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忧伤。
萧若雪浑身紧绷,静默的空气让她有些压抑。
忽然,南宫青寻到她那只被废的右手,轻轻摩挲。
她狠狠蹙眉,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因为这只被废的手是她耻辱的象征。
她曾那样不要命的救这个男人,换来的却是那样惨痛的下场,不是耻辱又是什么。
然而她刚要抽回手,他却忽然握得很紧。
“南宫青……”
“这只手是你拿剑的手,当年……被废了,你的心里一定很失落吧。”
她呼吸一窒,没做声,同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忽然说这个。
南宫青忽然越发抱紧他,脸埋在她的颈窝,低喃的声音里竟透着一丝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弄错了,对不起……”
听着他哽咽的声音,萧若雪心中狠狠一震。
在她的眼里,他向来都是冷酷刚强的,又何时这般脆弱过?
哪怕曾经他跟她被困在雪山上,差点被冻死,他也从不曾这样脆弱过。
到底又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凝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七年前,你是否还会牺牲一只手来救我?”
第三十二章 雪人
萧若雪心底又是狠狠一震。
原来……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七年前就是她救了他。
怪不得,呵,怪不得如今他忽然又这般讨好她,或许真的是因为愧疚,是因为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原来不管怎么样,他对她,不过只是从厌恶变成了愧疚,而无关半点情爱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不会。”
南宫青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半响,他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也是了,当初他那样伤害她,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自然是不会再选择拼命救他。
是他残狠的磨掉了她对他的情感和依赖,如今他又在奢望什么?
心脏又沉沉的痛了起来,他吸了一口气,圈紧她的腰,喃喃道:“睡吧。”
萧若雪本想推开他,却在颈间感觉到一股炽热的濡湿时,她一时又心软了,心里划过一抹震惊,和一抹说不出的哀凉。
他……竟然哭了。
翌日,萧若雪一早起来,南宫青又不见了踪影。
而且一连好几天,萧若雪都没有再看到他。
不过每天夜里,她迷迷糊糊,都会感觉到有一抹冰凉的身影抱着自己入睡。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或许南宫青每天晚上都回来过,只是她睡着了,不知道而已。
“娘亲娘亲……”
这日上午,她正走出帐篷,小包子猛地窜进她的怀里,冲她嘻嘻的笑道:“娘亲,爹爹堆了一个雪人,好像娘亲,娘亲快去看。”
小包子说着,便拉着她往不远处的空地走去。
远远的果然看见一个雪人矗立在空地上,那雪人刻得还真有几分像她。
沐风冲她得意的笑道:“凝儿,怎么样,像吧。”
萧若雪绕着雪人走了一圈,冲他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天赋。”
沐风越发得意了:“那是,我可是无所不会的天才,而且你瞧瞧,这雪人堆得多好,宛如无坚不摧的石像。”
这话刚说完,小包子忽然在雪地上滑了一下,整个小小的身子顿时将那座雪人给撞散了。
沐风一张俊脸顿时黑了,气呼呼的怒吼:“臭包子!”
“爹爹爹爹……人家不是故意的,就怪这个雪人太脆弱了,人家轻轻一撞,它就散了。”
“你还说!”
萧若雪闷笑了一声,捏了一个雪球就朝沐风扔去:“来啊,我们来打雪仗。”
小包子见状,也忙捏了一个小雪球朝沐风扔去,笑嘻嘻的道:“爹爹是闷蛋。”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沐风故作凶狠的笑着,也捏了几个雪球朝她们扔去,却是没有一个砸中。
然而现场却是一阵欢声笑语。
不远处,程将军冲正从战场上回来的南宫青道:“相爷,那雾国终于暂时消停了,您也可以好好休息几日了。”
半响都没有听到南宫青的回答,程将军不由得顺着南宫青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看见了萧若雪和沐风他们一家三口打雪仗的欢乐画面,脸上不禁闪过一抹复杂。
他小心翼翼的道:“相爷,要不……要不我们也过去一起玩吧。”
第三十三章 我爱你
南宫青痴痴的盯着萧若雪的笑脸,心中划过一抹难过,和一抹嫉妒。
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像这样开怀大笑了,如今她却又能这般轻易的在别的男人面前开怀大笑。
或许,她真的一点都不爱他吧。
紧了紧身侧的手,他深深的看了萧若雪一眼,这才转身默默离开。
程将军忙追上去:“相爷相爷,您不去跟夫人打声招呼么?”
“她不会想看见我。”南宫青低笑了一声,唇边跃过一抹自嘲。
傍晚。
南宫青面无表情的看着矮几上的饭菜,良久都没有动,直到萧若雪走进来,他的脸上才浮起一抹笑容:“凝儿,快过来吃饭。”
看见他,萧若雪当真怔了一下,她好像真的很多天都没有看见他了。
那天晚上,他的脆弱,他的热泪,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良久,她淡淡的道:“我吃过了,你慢慢吃。”
南宫青身侧的手紧了紧,面上却笑得温柔又讨好:“吃过了也没关系,天气冷,过来喝碗热汤吧。”
“不用了,我没胃口。”萧若雪几乎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的到床榻上躺下。
若非他强迫她晚上必须回到这个帐篷,否则她不会跟他这样共处一室。
只是她刚躺下没多久,南宫青又跟着上来了,甚至紧紧的抱着她。
萧若雪不悦的蹙眉:“南宫青,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行了,我不要你的感谢了,我也不要你的道歉了,我只求你,放我走,放我和沐风他们一起走,行么?”
南宫青极力压下去的怒气和嫉妒一瞬间又涌了上来。
他沉沉的盯着她:“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弥补,你都不会原谅我。”
“呵!”萧若雪忽然轻笑了一声,讥讽的道,“我又没怪你,又何谈原谅?行了南宫青,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时光倒流,假如时光真能倒流,我也不会那样拼死救你了,所以,你真的不用因为那件事而感激我,真的,救你也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我爱你。”萧若雪话音刚落,南宫青忽然低声说了三个字。
萧若雪心底狠狠一颤,半响,讽刺的笑道:“感恩是一回事,爱又是一回事,望相爷不要弄混了。”
“我是真的爱你。”南宫青的声音很低,眸光却异常的执着。
萧若雪怔怔的看着他的眸光,唇角的讽刺却是越发的明显:“可惜……我不信。”
‘我不信’三个字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上。
“究竟要我如何做,你才肯相信我?”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我只希望你能放我走。”
南宫青紧紧的盯着她,眼眸微微眯起,良久,他骤然起身,默默的往外面走,只落下一句:“那我也告诉你,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你走。”
萧若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颀长的背影,唇角越过一抹自嘲。
他说爱她,呵,这怎么可能?
边疆的夜晚冷得彻骨,天上的月亮却是很亮。
南宫青坐在一个雪坡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天上的明月,深邃的眸光缓缓眯起。
这世上,不管有什么原因,所有人终究都是自私的,所以凝儿,不要怪我。
第三十四章 死了
萧若雪将整个军营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有看到沐风和小包子,整个人不禁有些着急。
沐风是个执着的人,既然说了不会自己离开,那么便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除非……
她怒气冲冲的回到主帅帐篷,南宫青正在跟几位将领议事,见她进来,他抿唇沉默了半响,这才冲几位将领淡淡的道:“各位先退下吧,此事晚些再议。”
“是,相爷。”
待所有人都出去以后,萧若雪冲到他面前,冷冷的问:“沐风和小包子呢?”
南宫青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沙子上的队形,浅浅的笑道:“你就这么关心他们?”
“当然,他们是我的家人。”
家人?
南宫青自嘲一笑,这才抬眸看她:“那么我呢?我又是什么?”
“你?”萧若雪蹙眉,半响,淡漠的道,“你是雪国的丞相,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的夫君!”南宫青骤然低吼了一声。
“呵,夫君?”萧若雪垂眸轻笑了一下,道,“你不说这两个字,我还差点忘记了我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只不过,想起这层关系,我就觉得可笑,到底是我当年年少无知,以为凭我一个毁了容的哑巴,嫁给全雪国最英俊威武的男人一定很有面子,却不想那只是一个笑话。”
南宫青紧紧的盯着她,眸光赤红又隐忍。
他真的不想冲她发火,真的很想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气和嫉妒,可那些情绪似乎有些控制不住。
他指向帐篷的帘子,沉沉的道:“你……出去!”
没有找到沐风和小包子的下落,萧若雪又怎么可能甘心的出去。
“我再问你一次,沐风和小包子在哪?”
“死了!”
萧若雪浑身一震,激动地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南宫青只感觉一股嫉妒直冲胸腔,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冷冷的道:“我说,他们已经被我处死了,四年前胆敢用计拐走本相的夫人,本相早就该治他死罪。”
“南宫青!”萧若雪嘶吼一声,拔起沙堆上插着的棋子就朝他的胸口刺去。
此刻在帐篷里有暖炉,南宫青根本就没有穿盔甲和皮裘,只穿了一袭单薄的里衣。
那种摆弄队形的旗子,尖端都是锋利的,此刻插进南宫青的胸口,他的胸口顿时溢出了一大片的鲜血。
萧若雪怔怔的盯着他胸口的鲜血,眸光赤红的哭道:“南宫青,我恨你,我恨你……”
她真的恨透了这个男人,四年前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如今又伤害她所在乎的人,他究竟想怎样,是不是真的要将她折磨致死,他才肯罢休。
“恨我?”南宫青低笑着,猩红的眼眸却浮动着一抹疯狂,他骤然握紧她的手,将旗子的尖端更往自己的胸口送入几分,喘息着轻笑,“恨我,那就杀了我,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南宫青也无憾了。”
感觉他一直都握着她的手将旗子往自己的胸口送,萧若雪忽然慌了,奋力的挣开他的手,哭吼:“你就是个疯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哪怕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第三十五章 恶心
看着她奔跑出去的背影,南宫青骤然掀倒面前议事的台子,单手撑在地上,心脏上的疼痛远远比伤口上的痛还要沉重。
她说那个琴师是她的家人,而他只是雪国的丞相,与她毫无半点关系。
她说她恨他。
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呵,南宫青,这或许就是报应。
可即便如此又如何?他不会放手,也不可能放手。
一连好几天,萧若雪都没有再回过主帅帐篷,南宫青知道她一直都住在那个琴师之前住的帐篷里。
呵,她那算是睹物思人么?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都恨不得去将她拽回来,拽到自己的身边。
可每次到帐篷外,他又不敢。
不敢进去,不敢看到她那憎恶的眸光,那种憎恶的眸光简直比世界上任何一种利刃还要伤人。
所以他每次都会在她的帐篷外面徘徊,有时候甚至徘徊一整夜,却从来都不敢进去。
这天,他刚议完事,便有士兵来报:“相爷,夫人……夫人这几天一直都不肯进食,今天已是第五日了,您快去看看。”
“什么?”南宫青骤然起身,快步往外面走。
竟是五天没有进食了,她这样难道是想饿死自己么?
来到萧若雪的帐篷,此刻萧若雪正躺在床榻上,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他沉了沉眸,端起矮几上的一碗菜汤,快步走了过去。
萧若雪一看见他,眸中便闪过一抹嫌恶,挣扎着背过身去。
南宫青极力的忽略她脸上的排斥,掰着她的肩膀,沉沉的道:“吃饭!”
“你先告诉我沐风和小包子在哪?”
又是那个男人。
南宫青深吸了一口气,眸中隐忍着一抹戾气,他沉沉的道:“我说过,他们已经死了。”
萧若雪顿时不说话了,甚至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南宫青狠狠的眯了眯眸,仰首喝了一口汤,便垂首朝她的唇上渡去。
萧若雪排斥的挣扎,那汤还是进入口中,划过喉咙,惹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那汤也全都吐了出来。
南宫青戾气大盛,骤然摔了手中的碗,沉痛的声音里透着一抹无力:“你究竟想怎样?”
“放我走。”
“不可能。”
“那就别管我,任我死了。”
南宫青死死的盯着她,胸腔剧烈的起伏。
良久,他似是极力的压下了心中的怒气,覆又端了一碗饭菜过来。
他用刚刚的方法再度喂向她,无论她怎样挣扎,只要她没咽下去,他便一直堵着她的唇。
萧若雪眸光赤红的瞪着他,脸上满是怨恨,却也只能乖乖的将饭菜吞下去。
“南宫青,你这样惺惺作态,真叫我恶心。”
南宫青没反应,只是再度含了一口饭菜来喂她,萧若雪极力的躲开,恨声道:“我自己吃。”
南宫青这才将碗递给她。
萧若雪接过碗,沉冷的低吼:“滚出去。”
南宫青面无表情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吃完,我便什么时候出去。”
萧若雪愤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疯狂的扒着碗里的饭,哪怕噎到了,她也只是咳了两声,然后继续吃,好似只要她快点吃完,他就能快点出去一样。
南宫青静静的盯着她,心中满是自嘲。
她真的已经厌恶他到了如此地步么,哪怕那个琴师不在了,她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还能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他还要怎么做,她才能够原谅他?
萧若雪很快就吃完了碗里的饭,冲他冷声道:“出去。”
南宫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下次若是再不吃饭,我便用同样的方法喂你,你好自为之。”
萧若雪冷冷的盯着他的背影:“南宫青,你真是越来越叫人恶心了。”
第三十六章 掠夺
南宫青没有转身,只是垂了垂眸:“是吗?”
恶心又如何?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还在他寻得到的地方就好。
是夜,南宫青喝了很多酒。
只要一想起那个女人对他的厌恶,一想起那个女人对沐风的紧张和关心,他的心就火烧火燎的痛,便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仿佛喝醉了,他的心就不会痛了一样。
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这么痛,痛得像是要死去了一样。
他一口气将坛子里的酒喝尽,然后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走。
凝儿,他要去寻找他的凝儿。
帐篷里,萧若雪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那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抹熟悉。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便看见沐风和小包子正偷偷摸摸的走了进来。
看见是他们,萧若雪猛地瞪大眼睛,欣喜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他们,激动的道:“真的是你们,你们真的没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南宫青不会真的杀了他们,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肯定,总之在冷静下来后,她便一直感觉南宫青不会真的杀了他们。
沐风微微推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心疼的道:“才几天而已,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萧若雪摇摇头:“别提了,那天,南宫青忽然命人将我们送走,我跟小包子可是走了好几天,才又走回来。”
“嗯嗯。”小包子猛点头,拽着她的手,道,“娘亲,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沐风拉着她的另一只手道:“走,凝儿,我现在就带你走。”
萧若雪晃了一下神,半响,道:“好,我们一起走。”
只是他们刚走出帐篷,便看见一大批的士兵站在面前,为首的便是南宫青。
南宫青双眸赤红,他永远都忘不了刚刚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她又是多么欣喜的抱住沐风。
她就真的那样爱沐风?
一股浓浓的嫉妒充斥在胸膛间,几乎是毁天灭地。
他沉冷的下令:“将他们拿下!”
“不!”萧若雪惊慌的大叫了一声,推着沐风道,“快走,你快带小包子走。”
“娘亲……”
“快走!”
看着萧若雪那般紧张沐风的模样,南宫青几乎要疯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拽住萧若雪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她往主帅帐篷里拖。
萧若雪拼命的挣扎:“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南宫青,你想对凝儿做什么?”沐风急了,想追上去,可瞬间被士兵给团团围住。
他愤恨的瞪着南宫青的背影:“休要再伤害凝儿,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然而南宫青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冲天的嫉妒以及酒精的作用几乎将他吞噬。
他狠狠的将萧若雪扔在床榻上。
萧若雪一惊,连滚带爬的下床,可还是被南宫青给压到了床榻上。
萧若雪又慌又急:“南宫青,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你就那么爱他?你的眼里就只有他?萧若雪,你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萧若雪吓坏了,根本就无暇去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拼命的挣扎。
许是她的挣扎彻底惹怒了身上的男人……
第三十七章 躯壳
“啊!”
萧若雪顿时痛苦的嘶叫了一声,身子更是痛得弯了起来。
然而身上的男人俨然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一场残狠的掠夺,萧若雪怔怔的盯着头顶的帐篷,湿润的双眸中尽是悲凉和绝望。
南宫青,完了,我们彻底完了。
翌日,南宫青醒来时,头有些痛。
他挣扎着起身,却在看到床角处的情景时,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
只见萧若雪瑟瑟发抖的缩在床角,身上的衣服破乱不堪,完全罩不住自己的身子。
天啊,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痛苦的扶住自己的头,昨夜一些凌乱的画面以及她悲戚的哭喊在他脑海里萦绕,刺得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疼得厉害。
心脏狠狠的抽痛了起来,他颤抖的朝她伸出手:“凝儿……”
萧若雪瞬间拍开他的手,并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眸光怨恨又恐惧的盯着他。
那抹恐惧刺得他的眼睛生疼生疼。
他骤然抱紧她,死死的抱着,急促的道:“对不起凝儿,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再也不会了,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
萧若雪拼命的挣扎,却是怎么也挣不开,她最后直接张嘴去咬他的肩头。
可无论她咬得多狠,哪怕嘴里都溢出来血腥味,面前的男人都没有松开她半分。
她最后哭了,哭得哀伤又绝望。
南宫青死死的抱着她,心痛难忍。
****
自那以后,萧若雪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沐风和小包子的下落,她都没有问。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破碎娃娃,整天都待在帐篷里,哪里也不去。
让她吃饭,她也会乖乖的吃,让她喝水,她也会很乖的喝,从来都不吵不闹,也不跟他置气。
然而她越是这样的乖顺,南宫青的心里便越是受不了。
他感觉他强留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天傍晚,南宫青亲自去厨房做了一桌子菜。
他讨好的将她最喜欢的菜夹进她的碗里,柔声道:“多吃些。”
然后她真的吃了很多,吃到最后都吐了,她还在不停的吃。
“别吃了!”看着她那模样,南宫青终是忍无可忍的拍掉了她手里的碗。
他掰着她的肩,无奈的声音里近乎含着一抹祈求:“凝儿,我求你不要这样了,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萧若雪真的抬眸去看他,可她的眼里却没有半点他的影子。
与其说是在看他,倒不如说是在透过他,看向那不知名的远方。
南宫青嘶吼了一声,骤然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可无论他如何疯狂的吻,大手甚至伸进她的衣服里肆意点火,可面前的女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他就像是在吻一个木偶,这种无奈的感觉几乎让他抓狂。
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他骤然推开她,狠狠的踢开面前的矮几,起身冲了出去。
萧若雪缓缓的曲起双腿,环抱着自己,唇边跃过一抹说不出的悲凉。
南宫青这一走,直到深夜才回来。
许是最近睡得有些多,那时候,萧若雪还没有睡着。
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南宫青抱住了自己,只是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默的空气中萦绕着一抹可悲的疏离感。
就在她半梦半醒间,南宫青开口,声音低沉,却是在述说着他们少年时期的事情。
那些叙述,像是在编织着一个单纯而又美好的梦境,美好得让她想哭。
最可怕的往往不是没有经历过美好,而是在经历过美好后的物是人非。
往事不可追忆,忆来却只是平添几抹悲凉。
带着年少时的美好追忆,她流着泪进入梦乡。
南宫青收紧双臂,紧紧的搂着她,覆在她耳边,苦笑:“或许……我真的该放手了。”
第三十八章 放手
翌日一早,南宫青骑了一匹马,准备带她到附近逛逛。
因为担心她冻着,他用厚厚的裘皮,将她包得像个粽子,然后将她放在自己的身前搂着。
雪地上的树木虽然都枯了,没有叶子,但是印着那蔚蓝的天空,倒是别有一番风致。
湖面上也都结冰了,有鸟儿落在冰面上细细的寻找食物。
南宫青将下巴搁在萧若雪的肩头上,低声道:“雪国虽然万里白雪,但是仔细看,紧致还是很美的,凝儿觉得呢?”
萧若雪没有说话。
他忽然又笑了一下,隐隐透着一抹苦涩和自嘲。
“也是了,凝儿行走江湖四年,定是姹紫千红的美景都看遍了,雪国这单调的景致,自然是进不了凝儿的眼。”
萧若雪还是没有说话。
他笑了笑,满脸的苦涩全都隐藏在她的脑后。
他越发搂紧她,一路上都同她说着话,时而说着一些好笑的话,时而又说着周边的美景。
哪怕她一句也没有回应,他还是乐此不疲的说着。
不知不觉,马儿已走远,离军营越来越远。
南宫青忽然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他埋首在她的颈间,良久都没有出声,唯有他收紧的双手,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挣扎。
良久良久,他终是吸了口气,覆在她的耳边,轻轻的笑道:“应该快到雪国境内了,你的沐风和小包子就在雪国,他们应该也会折回来找你,你一直往前走,说不定就能跟他们汇合了。”
萧若雪浑身一震,他……他这是终于肯放她走了么?
感觉到她的反应,南宫青苦涩的笑了一下。
果然,唯有放她离开,她才又重新活过来。
在他身边,她就只会生不如死。
这又是一个多么残忍的发现,极力的压下心底里的痛楚,他翻身跃下马,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冲她故作轻快的笑道:“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只要你走过那棵树,你我之间……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萧若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不知为何,这一刻,心脏沉沉的痛了起来。
他明明都要放她走了,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这样痛,甚至还有着一丝丝的犹豫?
南宫青面上虽然浅浅的笑着,可浑身却是紧绷得厉害。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选择,而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期盼,一个不死心的念想罢了。
他依旧会期盼着她会为了他而留下来,即便那只是自己的一个幻想。
然而当萧若雪骑着马缓缓的走过那棵树的时候,南宫青心中的幻想终究还是彻底的破灭了。
他垂下眸,苦涩的笑了,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就那样毫不犹豫的走过了那棵树,在经过他身旁时,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呵,她果然是爱沐风的,果然更喜欢跟沐风在一起。
即便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可真正看到她做出这样一个选择,他的心还是痛得厉害。
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滑落,滴在雪地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坑。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步往前走。
其实他真的很想回头再看她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可是他不敢,他好不容易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怕他看她一眼,便就再也舍不得放她走了。
萧若雪紧紧的握着缰绳,良久,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个男人默默的往前走,背影透着一股萧条和落寞,莫名的让人心疼。
她仰天深吸了一口气,唇角闪过一抹苦涩和释然。
或许,这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毕竟他们之间真的存在了太多太多无法挽回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两抹人影忽然挡在她面前。
她脸色狠狠一惊:“是你?”
第三十九章 结果她的性命
“南宫青,南宫青……”
南宫青正在帐篷里商量着对付雾国军队的最后计策,一阵焦急的喊声忽然从帐篷外面传来。
他狠狠的蹙眉,便见沐风抱着小包子急匆匆的跑进来,心头莫名一跳。
为什么他们独自跑来了,凝儿去哪了?难道没有跟他们汇合?
正想着,沐风着急的冲上来,冲他问:“凝儿呢,她是不是还在军营里?”
“我已经放她离开了,她没去找你们吗?”南宫青淡声开口,心却跳得厉害。
只见沐风摇头,将一副耳环递到他面前,沉声道:“这是凝儿的耳环,我在雪地上发现的,而且旁边还有一匹马,以及一些血迹,我担心凝儿出事了。”
南宫青紧紧的盯着那只耳环,一颗心骤然提了起来。
他当然识得凝儿的耳环,难道凝儿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骤然浮起一抹懊悔,他应该将凝儿安全送到雪国境内的,而不是将她扔在半路上。
他只是害怕自己会舍不得,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毕竟边疆有将士扎守,在他看来,那一块区域都是安全的。
“相爷相爷……雾国军队突然来犯,正在战场上叫阵。”正想着,又有士兵忽然来报。
南宫青狠狠的沉眸,这个时候,雾国军队怎么会突然来犯,难道……
他下意识的看向沐风,沐风似是与他所想的一样:“难道凝儿是被雾国军队抓走了。”
南宫青骤然起身:“不管是与不是,先去看看。”
此时此刻,他的一颗心都是悬起来的。
如果凝儿真的是被雾国军队抓走了,那么此刻雾国军队来犯,定然是想用凝儿来逼他就范,可雾国军队又怎知凝儿是他的软肋,难不成这军营里有内鬼不成?
他沉沉的盯着战甲旁边的箭篓,眸光缓缓的眯起。
*****
战场上,两军对垒,南宫青一眼便看见被雾国主帅挟持的萧若雪,眸光狠狠的眯起,划过一抹戾气。
跟着一起出战的沐风看见萧若雪,顿时着急的喊了起来:“真的是凝儿,南宫青,凝儿真的被他们抓了,你一定要救她。”
南宫青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萧若雪。
当看到萧若雪身旁的林诗雪时,他的心中顿时划过一抹了然。
那个贱人竟然还没有死,他倒是奇怪雾国主帅怎么会知道凝儿是他的软肋,原来都是这个女人在搞鬼。
正在这时,雾国主帅开始喊话:“南宫青,你心爱的女人现在在本帅的受伤,只要你弃械投降,本帅便放了她,如何?”
程将军听罢,急道:“相爷,不可,一旦弃械投降,那么雪国可就完了。”
沐风着急的道:“南宫青,一定要救凝儿,你以前伤害过她一次,如今万不可再伤害她。”
南宫青狠狠的勒紧缰绳,一颗心暗暗收紧。
对面,萧若雪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宫青平静的脸色,心思平静。
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南宫青心爱的女人,所以此时此刻,她也没有期盼着南宫青会放弃整个雪国军队来救他,当然,她也不希望他这么做。
他一旦这样做了,那么她便也成了雪国的罪人。
正想着,南宫青终于开口了,却是如她所料的,冷酷、绝情。
“阁下还真是说笑了,我南宫青想要什么样的美丽女人没有,会稀罕一个毁了容的丑女,别说为她弃械投降,哪怕是为她放弃一兵一卒,本相也是舍不得的。”
呵呵……
本就知道这个男人冷酷无情,可当真听到他这番话,萧若雪的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沐风气急了:“南宫青,你在说什么?”
雾国主帅则狐疑的看向林诗雪,林诗雪急促的摇头:“他故意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你相信我。”
雾国主帅眸光闪了闪,忽然将刀子架在萧若雪的脖子上,冷笑道:“南宫青,赶紧弃械投降,否则本帅便杀了她。”
“哈哈哈……”南宫青却爽朗的大笑起来,他忽然从背后的箭篓里抽出一支箭,搭好弓,然后直直的指向萧若雪,“不劳阁下费力了,就让本相来结果她的性命吧。”
第四十章 惨烈
沐风猛地瞪大眼睛:“南宫青,你做什么,她可是凝儿啊。”
那雾国主帅也是一惊。
只是还不待众人反应,南宫青的箭便射了出去,直直的刺进了萧若雪的胸口。
一阵钝痛瞬间传遍全身,萧若雪沉沉的盯着对面那个男人,不知怎么的,眼眶就红了,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当真如最初那般绝情,不过也好,也好……
她本就不想他救她,本就不想的,只是她的心里为何这样难过?
沐风都快急疯了,冲南宫青悲愤的大吼:“你这个负心汉,枉凝儿对你念念不忘,你竟然……你竟然这样对她!”
南宫青没有理会他,只是抬手下命令:“众将士听令,给本相攻下雾国大军,谁能拿下雾国主帅的头颅,本相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雪国大军纷纷朝着雾国军队攻去。
雾国主帅脸色大变,慌忙拽着萧若雪撤退。
他听信林诗雪那个贱人的谗言,误信这萧若雪是那南宫青的软肋,所以这次才带了这么点兵力,本以为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大获全胜,却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要这般落荒而逃,他可真恨。
雪国军营。
沐风狠狠的揪着南宫青的衣领,愤怒的嘶吼:“南宫青,你这个混账东西,凝儿那样爱你,你竟然还狠心杀她,我打死你。”
吼着,他骤然往南宫青的下颚处揍了一拳。
南宫青不解释,也不还手,任由沐风打着骂着。
他射伤凝儿,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程将军见状,忙冲过来拦住沐风:“够了,相爷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你以为相爷弃械投降,那雾国主帅便真的会放了夫人?真是笑话,那雾国主帅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相爷一旦弃械投降,不仅救不了夫人,反而还会让整个雪国军队全军覆没,到那时候,即便夫人死了,也会成为千古罪人,你明不明白。”
“那也不能成为他伤害凝儿的借口!”沐风气愤的道。
程将军无奈的摇头:“当时那种情况,相爷唯有那样,才能同时保全夫人和雪国军队,你明不明白?现在夫人虽然还在他们的手里,可夫人到底是雪国的公主,他即便不能用夫人威胁相爷弃械投降,但还是能向皇上换得一些甜头,所以夫人现在暂时不会有事的。”
沐风着急的摇头:“可现在该怎么办?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折磨凝儿?”
南宫青暗暗收紧身侧的手,冲程将军沉冷的道:“召集所有的将领,本相有事情要商议。”
*****
啪!
“贱人!竟敢戏弄本帅,当初要不是看在你有机会给南宫青下毒的份上,你以为本帅会搭理你这个肮脏的军妓?贱货!”
萧若雪震惊的看向趴在地上的林诗雪,原来她真的被贬为了军妓,怪不得会出现在雪国的军营里。
而且,上次南宫青中毒的事情,也是这个女人做的?
“主帅,她真的是南宫青心爱的女人,有她在手里,我们真的能打赢这场仗,您相信我。”
“滚开!”雾国主帅一脚踹开那林诗雪,冲身旁的侍卫冷冷的道,“来啊,将这个贱货扔进笼子里喂狼,真是脏了本帅的眼睛。”
“饶命啊,主帅,饶命啊……”
林诗雪顿时鬼哭狼嚎的大喊,然后很快,她便被两个士兵给扔进了不远处的一个笼子里。
那个笼子里有四只雪狼。
林诗雪一被扔进去,雪狼便蜂拥上去,将那林诗雪撕得粉碎,也彻底截断了她惊恐的尖叫……
第四十一章 不要回头
沐风猛地瞪大眼睛:“南宫青,你做什么,她可是凝儿啊。”
那雾国主帅也是一惊。
只是还不待众人反应,南宫青的箭便射了出去,直直的刺进了萧若雪的胸口。
一阵钝痛瞬间传遍全身,萧若雪沉沉的盯着对面那个男人,不知怎么的,眼眶就红了,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当真如最初那般绝情,不过也好,也好……
她本就不想他救她,本就不想的,只是她的心里为何这样难过?
沐风都快急疯了,冲南宫青悲愤的大吼:“你这个负心汉,枉凝儿对你念念不忘,你竟然……你竟然这样对她!”
南宫青没有理会他,只是抬手下命令:“众将士听令,给本相攻下雾国大军,谁能拿下雾国主帅的头颅,本相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雪国大军纷纷朝着雾国军队攻去。
雾国主帅脸色大变,慌忙拽着萧若雪撤退。
他听信林诗雪那个贱人的谗言,误信这萧若雪是那南宫青的软肋,所以这次才带了这么点兵力,本以为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大获全胜,却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要这般落荒而逃,他可真恨。
雪国军营。
沐风狠狠的揪着南宫青的衣领,愤怒的嘶吼:“南宫青,你这个混账东西,凝儿那样爱你,你竟然还狠心杀她,我打死你。”
吼着,他骤然往南宫青的下颚处揍了一拳。
南宫青不解释,也不还手,任由沐风打着骂着。
他射伤凝儿,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程将军见状,忙冲过来拦住沐风:“够了,相爷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你以为相爷弃械投降,那雾国主帅便真的会放了夫人?真是笑话,那雾国主帅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相爷一旦弃械投降,不仅救不了夫人,反而还会让整个雪国军队全军覆没,到那时候,即便夫人死了,也会成为千古罪人,你明不明白。”
“那也不能成为他伤害凝儿的借口!”沐风气愤的道。
程将军无奈的摇头:“当时那种情况,相爷唯有那样,才能同时保全夫人和雪国军队,你明不明白?现在夫人虽然还在他们的手里,可夫人到底是雪国的公主,他即便不能用夫人威胁相爷弃械投降,但还是能向皇上换得一些甜头,所以夫人现在暂时不会有事的。”
沐风着急的摇头:“可现在该怎么办?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折磨凝儿?”
南宫青暗暗收紧身侧的手,冲程将军沉冷的道:“召集所有的将领,本相有事情要商议。”
*****
啪!
“贱人!竟敢戏弄本帅,当初要不是看在你有机会给南宫青下毒的份上,你以为本帅会搭理你这个肮脏的军妓?贱货!”
萧若雪震惊的看向趴在地上的林诗雪,原来她真的被贬为了军妓,怪不得会出现在雪国的军营里。
而且,上次南宫青中毒的事情,也是这个女人做的?
“主帅,她真的是南宫青心爱的女人,有她在手里,我们真的能打赢这场仗,您相信我。”
“滚开!”雾国主帅一脚踹开那林诗雪,冲身旁的侍卫冷冷的道,“来啊,将这个贱货扔进笼子里喂狼,真是脏了本帅的眼睛。”
“饶命啊,主帅,饶命啊……”
林诗雪顿时鬼哭狼嚎的大喊,然后很快,她便被两个士兵给扔进了不远处的一个笼子里。
那个笼子里有四只雪狼。
林诗雪一被扔进去,雪狼便蜂拥上去,将那林诗雪撕得粉碎,也彻底截断了她惊恐的尖叫……
第四十二章 寻找
只见南宫青的背后,黑压压一片,赫然是雾国的千军万马,为首的便是那雾国主帅。
“南宫青……”萧若雪看着他背后中的两支箭,声音几乎都在颤抖了,“现在该怎么办?你受伤了。”
“不要紧。”南宫青冲她温柔的笑着。
这一笑,让萧若雪顿时湿了眼眶。
她做梦都希望他能冲她笑得温柔,却不想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下意识的握紧他的手,哽咽道:“你不要死,我们一定都能冲出这里。”
“嗯!一定!”
马儿不知跑了多久,前面忽然隐隐约约出现了几抹人影。
南宫青心头一喜,越发快速的驾着马。
“嗯!”
又是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背脊,那剪尖没入皮肉的声音宛如一把利刃,时刻凌迟着萧若雪的心。
她死死的抓着南宫青的手,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近了,那几抹人影终于近了。
萧若雪也终于看清了,是沐风和程将军他们。
此刻风雪越来越大,距离远了几乎看不见人,这也是为什么雾国军队那么多人,却只有少数箭射中南宫青的原因。
马儿终于奔至沐风面前,南宫青翻身跃下马,冲沐风急促的道:“快带凝儿走。”
萧若雪顿时慌了,急忙抓住南宫青的手:“你要做什么,一起走啊。”
南宫青冲她笑了,笑得温柔:“傻丫头,我是雪国的主帅啊,这场战免不了,主帅又怎么能走呢?”
萧若雪这才看清,原来周围埋伏的都是雪国军队。
南宫青轻拍着她的手,低声道:“今夜暴风雪,雪国军队早有准备,放心吧,这场仗我们必赢。”
“南宫青……”萧若雪死死的抓着他的手,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她相信雪国军队一定会赢,可她却不敢保证他是否能活着回去,毕竟他背后已经中了三箭。
此刻雾国军队快追上了,南宫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狠心的拨开她的手,冲沐风沉声道:“一定要见凝儿送往安全的地方。”
“嗯。”沐风重重的点了点头,顿时一夹马腹部,马儿瞬间飞快的朝前奔跑起来。
“南宫青……”
萧若雪嘶喊了一声,死死的盯着那抹身影,可是风雪越来越大,那抹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却是再也寻不见。
*****
这场罕见的暴风雪持续了三天三夜才停歇,而雪国军营也早已退至到雪国境内,做好了防风暴措施。
程将军和大批将领是在风暴停歇的第二天回来的。
当时回来了很多人,却独独不见南宫青。
听说雾国军队全军覆没,南宫青本来是在跟雾国的主帅交手,只是风雪太大,两人便一同失了踪迹。
风雪停歇后,他们便在雪地上到处找南宫青,足足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这才回来。
所有人都认为南宫青可能已经死了,可是萧若雪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在她的心里,那个男人一直都很命大,只要没有找到那个男人的尸体,她都坚信那个男人还活着。
第四十三章 最耀眼的风景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雪地,白茫茫的一片几乎有些刺眼。
萧若雪在雪地上艰难的寻找着,忽然,沐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找到了,凝儿,找到了……”
萧若雪心头一颤,急忙跑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盔甲,盔甲里的血肉已经被雪鹰叼啄得面目全非。
可庆幸的是,那个人并不是南宫青,她认识这愧疚,这是那雾国主帅的盔甲。
她摇摇头:“这不是南宫青,我要继续找。”
沐风急忙拉住她的手臂,有些心疼的道:“凝儿,我们不找了好不好,都已经找了七天七夜了,如果他真的还活着……”
“他一定还活着。”萧若雪急促的打断他的话,胸腔有些起伏。
沐风难过的垂眸:“凝儿,我们回到之前的日子好不好,那时候的你比现在快乐得多。”
萧若雪有一瞬间的失神,半响,苦笑道:“是啊,那个时候我是看似快乐,可是……我的心却是空的,你能明白么?”
沐风怔怔的看着她,唇角亦是跃过一抹苦笑。
他又怎能不明白,如果不是在心爱之人的身边,心又怎么会满?
“父皇,父皇……瘟疫不是他们的错,我们不该这样烧毁他们的村子,我们应该全力救他们。”
他永远记得,那个少女甜甜的嗓音里带着的良善。
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心便空了,想着有一天,他要将她放进去。
四年前他终于如愿了,那四年是他最快乐的四年,因为她跟在他的身边,他的心都是满满的。
可她心里的那个人终究不是他而已。
萧若雪拨开他的手,冲他道:“沐风,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小包子。”
“那你呢?”
“我要继续找,只要没找到他的尸体,我都坚信他还活着,哪怕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弃。”
“可如果……”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雪鹰若是将尸体都吃完了,那对她来说,将是一个很残忍的假设,他不忍心说。
看着她执着的目光,他黯然垂眸:“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萧若雪笑了笑,骤然抱紧他:“那四年,谢谢你,保重!”
沐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坚韧的背影,眼眸一瞬间有些湿润。
那四年,我也同样谢谢你。
又连续找了好多天,她找到了许多空空的盔甲和被雪鹰啄完血肉的骨架,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南宫青。
这到底还是一个好现象。
她安慰自己想,因为找到的不是盔甲就是骨架,没有找到他,很大成分便证明他还活着,或许躲在哪个隐蔽的地方养伤,不是么?
终于在一个夕阳绝美的黄昏,一抹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出现在雪坡上。
那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近乎发了疯的奔向那抹身影。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成为她眼里最耀眼绝美的一道风景。
那个男人在雪坡上冲她笑得温柔,依稀像是记忆中的那个少爷在朝她招手,冲她笑着说:“凝儿……我们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