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德华

周六凌晨，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加工厂遭到袭击，这是伊朗和沙特阿拉伯之间对抗的戏剧性升级——即使伊朗没有发射无人机或导弹。

数枚炮弹击中了布盖格工厂，引发了一系列火灾，迅速摧毁了沙特近一半的石油产量(占全球日产量的5%)，引发了人们对全球石油供应安全的担忧。

目前还不清楚，由沙特阿拉伯国家石油公司运营的布盖格油国何时将全面恢复运营。

也门反政府武装声称对此次袭击负责，称有10架无人机袭击了两个油田。但是，这种规模和准确性的袭击将代表胡塞武装能力的突然显著增强，美国和沙特阿拉伯都不相信这种说法。

美国迅速否认了胡塞武装的说法。周六晚些时候，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推特上写道:“伊朗现在对世界能源供应发起了前所未有的攻击。”他补充说:“没有证据表明袭击来自也门。”

作为回应，伊朗外长扎里夫指责蓬佩奥进行欺骗。他在推特上写道:“在‘最大压力’失败后，蓬佩奥转向了‘最大欺骗’，美国及其客户被困在也门，因为他们幻想武器优势将导致军事胜利。指责伊朗不会结束灾难。”

但是这次袭击从何而来，又是谁策划的呢?

过去两年，胡塞向沙特阿拉伯发射了数十架无人机和短程弹道导弹。许多导弹被沙特的防空系统拦截;其他一些则安然无恙。只有极少数造成了有限的破坏和伤亡。

胡塞武装的无人机是基于伊朗的型号，而伊朗的型号通常是由半岛北部技术研发的。它们大多是短程导弹，射程可达186英里(300公里)。然而，联合国一个专家小组1月份报告称，部署远程无人机“将使胡塞武装能够打击深入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目标”。

联合国专家组表示，他们掌握的信息是，其中一架无人飞机在利雅得18英里(30公里)内坠毁。

即便如此，这个被称为UAV-X的系统的最大航程也将在740到930英里(1200到1500公里)之间，这取决于风力条件。胡塞武装控制的也门部分地区到布盖格的距离约为800英里(1300公里)。

周六晚些时候，一位知情人士告诉CNN国家安全分析师彼得•卑尔根，初步迹象表明无人机/导弹“并非来自也门，很可能来自伊拉克”。海湾地区的另一名消息人士告诉CNN，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有迹象表明袭击起源于伊拉克南部。

亲伊朗的民兵组织在伊拉克南部根深蒂固，负责外国行动的伊朗革命卫队“圣城军”也驻扎在那里。今年早些时候，一些地区分析人士估计，对沙特阿拉伯北部阿菲夫加油站的无人机袭击源自伊拉克。但没有确凿的证据。

伊拉克政府星期天发表声明，否认有关伊拉克土地被用来攻击沙特石油设施的报导。

胡塞叛军自己表示，在没有提供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们在最近的袭击中得到了来自国内的帮助。他们的发言人叶海亚•萨雷说，这次行动是在“一次准确的情报行动之后进行的，而且是在沙特王国里可敬的人进行监督和合作之后进行的。”

分析人士认为，这意味着沙特东部省份动荡不安的什叶派人口中的一些人参与其中。但他们警告称，试图煽动内部紧张局势符合胡塞叛军的利益，而当地人可能帮助发动这样的袭击，这似乎牵强附会。

无论攻击来自何处，无论谁扣动扳机，这些攻击都是已经成为危险对抗的一个步骤变化：海湾地区的商船遭到破坏，也门局势急剧恶化，以及近几个月来对伊拉克什叶派民兵营地的几次空袭。

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表示，以色列准备在任何被认为是威胁的地方，对亲伊朗的行为者发动袭击，包括在伊拉克。

自四年前也门冲突爆发以来，还没有任何一次袭击中断过石油供应。这一次，沙特石油日产量减少了570万桶，显示出沙特石油工业心脏地带的脆弱。

沙特阿拉伯在先进的防空系统上投入巨资。欧亚集团的艾汉姆•卡迈勒表示，“沙特面临的关键问题是结构性的;沙特阿拉伯的大多数防空系统旨在抵御传统威胁，但装备不良，无法应对无人机等不对称空中威胁。”

他补充说，当基础设施的许多重要部分——“存储、处理和压缩机组——位于一个小区域内时，脆弱性就会增强。”

这些袭击吸引了国际社会的关注。美国宣布，如有必要，准备开放其战略石油储备，美国总统特朗普致电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

目前，市场上有充足的石油。石油输出国组织及其产油国盟友俄罗斯今年已减产以支撑油价。但沙特阿拉伯通常是该组织的“摇摆生产国”，有能力根据需要减少或增加石油流量。这种能力目前受到限制。

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损害报告，以及可能采取何种“变通办法”来恢复全面生产并安抚市场的紧张情绪。

沙特阿拉伯将如何以其他方式做出回应——比如加大对也门胡塞武装的军事打击力度——还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