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老是正常的吗(老恋是什么意思)恋老是正常的吗(老恋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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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老是正常的吗(老恋是什么意思)

恋老是正常的吗(老恋是什么意思)

中国人一向很喜欢格言体短句,在中国文化中,说话一直比较简洁,《易经》云:“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



翻开一部中国哲学史,几乎所有哲学家的著作都是用散文诗一样的短句写成的,类似弗洛伊德、海德格尔那样绕来绕去、长篇论证的书籍几乎没有。

所以,弗洛伊德在中国也经常被简单化、格言化,比如《性学三论》这本书,就可以把它格言化为以下几句:

人生的动力就是性欲;一切神经症都是性变态;所有儿童都是性变态;5岁之前,你一辈子的性生活就被决定了。

看起来骇人听闻,但是这几句话其实也离题不远,全部贯穿于《性学三论》的脉络中。



在此需要特别提请读者们注意此书的第三部分——“青春期变化”。

我认为,这一部分的理论到今天仍然有意义。不少父母、老师和青少年治疗师,居然不敢正视青少年是性心理发展高峰时期这一特点,错过了预防和早期干预的大好时机。

弗洛伊德特别提出教育心理学的建议——健康的性生活应该从娃娃抓起,应该从8岁起到青春期,家庭和学校教育中就树立生殖器性欲的主导地位。

但是对性生活的关注,从吃奶时就要注意了,弗洛伊德认为,乳房是儿童性欲最早关注的对象,是所有情爱关系的原型。

而且孩子们会激活母亲们的性欲,母亲们在各种各样的抚摸、亲吻、摇晃的活动中,也会激活孩子们的性欲,弗洛伊德告诉母亲们,不必为此感到自责,因为母亲们育儿的天职,就是教会孩子们如何去爱,孩子们理应成为性欲旺盛的强壮能人,并且在生活中实现自己的本能需求。

同时弗洛伊德警告父母们,对子女的娇生惯养,会造成孩子们以后忍受不了孤独,没有爱就活不下去,或者只有强烈的爱才能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

弗洛伊德说有病的父母才会娇惯子女,“格言体”再次出现——父母通过这种溺爱,把自己的神经症直接传染给了孩子,远胜过遗传的力量。

也许弗洛伊德也发现了自己的观点有些偏激,所以在总结时,他又回到了医学文本中常见的论述方式,四平八稳地总结了多种致病因素,包括体质遗传、早期经历、创伤等,比较类似于今天医学的“生物—社会—心理”三合一模式。

既然弗洛伊德名满天下,三十二次获得诺贝尔奖提名,《性学三论》又是其奠基之作,按照医学理论的正常发展途径,其后应该是朝着临床和科研两个方向发展。



在临床上,精神分析师应该打出招牌——专治各种性心理障碍——露阴癖、窥阴癖、易装癖、易性癖、性施虐、性受虐、恋物癖、恋兽癖、恋尸癖、恋童癖、恋老癖、性摩擦癖(frotteurism)、性欲减退、性交疼痛、性欲旺盛、心因性阳痿早泄等。

在科研上,应该是一方面做病理病因学研究,研究心理病变中究竟有多少性心理的因素,弗洛伊德到底说对了还是说错了;另一方面做疗效研究,看看上述那一长串性心理障碍在做精神分析治疗后效果究竟如何。

但实际情况是,在临床上,精神分析的培训班中,基本上就没有上述性心理障碍的专题培训,不少精神分析心理治疗师甚至连性生活问诊都羞于启齿。这让人不由得怀疑,弗洛伊德的后续者们,是不是弗洛伊德的敌人派来的间谍?

少数作者,康伯格(Kernberg)等,虽然也论述过各种性心理障碍的治疗,但是要说发展到专门的治疗手册,做随机对照试验研究——那我们还不如寄希望于游走于江湖的医师们。

对于性心理发展的研究,当然也有一些,但是基本上也不是精神分析师们进行的,在精神分析对婴儿观察的文献中,我们惊奇地发现,通篇都是客体、自体、依恋关系,很少有对婴儿性欲的直接描述,除了利希滕贝格(Lichtenberg)等的少数研究和总结。

法国精神分析师格林(Green)不由得拍案而起,写了篇论文,题目是《精神分析和性欲还有啥关系吗》,拷问大家那堕落的灵魂,是否存在欺师叛祖的嫌疑?要知道,就连一向反对性欲理论的荣格派,也出了一本关于“性变态”的书啊。

《性学三论》的后续研究,同样是“门庭冷落车马稀”。我搜索了众多数据库,总共才找到九篇论文和一本书,而且将近一半以上的作品都出自一个叫奥特(Haute)的哲学家。

总体上看来,这些论文集中于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弗洛伊德的性欲理论的革命意义,以及对西方社会的影响;另一个方向是性欲和客体的关系。

首先,说说性欲理论的革命意义——

欧洲当时正在酝酿一场性革命,不仅仅弗洛伊德一个人在研究性变态,把性变态当作人类本性,这是欧洲人性爱观的一次重大转变。当时不少人认为性变态是性激素不足或者过剩引发的,而弗洛伊德只是部分赞同这种生物学理论,他提出了众多性变态行为的发展和后天心理发展的密切联系,尤其是同性恋,并不被认为是完全天生的。(Davidson,1987;Flax,2004)

弗洛伊德的性爱观,解构了“正常性行为”和“异常性行为”的二元对立,遥相呼应日后福柯的医学话语哲学。人性,在精神分析里,被解构为“有病的动物”,弗洛伊德用的是性变态模型,克莱因使用的是“躁狂—抑郁症”模型,拉康用的是偏执狂模型,这样他们的理论可以形成一种新的临床人类学理论。(Haute,2006,2009,2013,2016a,2016b,2017)

其次,说说性欲和客体的关系——

显然,精神分析的主流历史,是客体关系替代了性欲理论。但是,始作俑者,也还是弗洛伊德本人,前文已经介绍过他那东飘西走的文风,《性学三论》是个典型,它开篇是医学论文的问题,写着写着变成鲁迅体杂文,最后居然成了哲学反思和教育学呼吁了。

而性欲,在其文章的各个版本中,一会儿好像是纯粹的生物学本能,一会儿又好像是指向客体的一种心理能量。一头雾水的学者们不得不启用一种防御机制,叫作“看不懂怪翻译”,翻出了德文原文,说是英文翻译者翻译错了,这个机制用过度了,逼得英文标准版的翻译用了另外一种防御对抗,叫作“这是老爷子恩准的”,在英文标准版的广告词上醒目地标注——这是唯一一套弗洛伊德本人亲自审查过的版本,所以叫作“标准版”,事实是显然的,标准版的编辑团队中有几个人就是德国人,包括弗洛伊德的女儿安娜,美国人说德国人德语不好,是不是二战留下的创伤还没有结疤?(Person,2005;Haute,2017)

“客体”这个词,最早就出现在《性学三论》中,当代的一些研究也发现,婴儿的皮肤性欲也是一开始就和客体相联系的。康伯格提出,力比多是一种心理意义上的驱力,而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本能,科胡特(Kohut)也提到过,性爱成瘾可能是用来防御自体崩解的。(Person,2005)弗洛伊德的观点,有一部分是建立在达尔文生物学基础上的,认为性变态是用来防御一种生物本能的发展,也就是俄狄浦斯情结的正常发展,而从客体关系角度来看,则倾向于认为它是防御客体关系的。性别身份认同,也更多地被看作社会建构,就像克莱因提出的抑郁心态和偏执—分裂心态,人们可以终生多次造访这些心态,多种性身份认同共存。(Parsons,2000)

这场纷争的起源,在熟读易经辩证法和熟背辩证唯物主义的中国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他们居然在争论性欲究竟是一种本能还是客体关系——我们中国人简直不用考虑,性欲和客体难道可以二元对立、水火不融吗?

《信心铭》中说:“欲知两段,元是一空。一空同两,齐含万象。……一切二边,良有斟酌。”

毛泽东同志,1937年在《论矛盾》中说:“矛盾存在于一切客观事物和主观思维的过程中,矛盾贯串于一切过程的始终,这是矛盾的普遍性和绝对性。矛盾著的事物及其每一个侧面各有其特点,这是矛盾的特殊性和相对性。矛盾著的事物依一定的条件有同一性,因此能够共居于一个统一体中,又能够互相转化到相反的方面去,这又是矛盾的特殊性和相对性。”

1937年,弗洛伊德时年80岁,正在写《可终结和不可终结的分析》,他的敌人和朋友阿德勒死在他前头;他的朋友、曾经的美女莎乐美死了,让他很伤心。

他还没有准备好,一年后他将会如一只白头仙鹤般飞离故乡——因纳粹极权的寒冬——他将降落在伦敦那散发稻香的池塘,鳣鲔鳇鲤,众多饶有,度过他生命的最后一年。

老年之死,被雅称为“驾鹤西游”,素笔玄墨,勾勒苍白挽联,情人的皓齿明眸,父亲那鹤发松姿,袅袅飘散于天青色烟雨中。

性欲和客体的非二元见地,一直到七十九年后的2016年,才由以色列精神分析师布拉斯(Blass)明确提出来,她提出客体和性欲的冲突是人性的本质,不能把本能性欲简化还原为客体。(Blass,2016)

非二元见地,则一直是荣格的思维模式,福斯也注意到了荣格对弗洛伊德的影响,他考察了弗洛伊德在1914年《性学三论》第三版的前言,发现它和同年发表的另外两篇文章《论自恋》和《精神分析运动历史》,有内在的逻辑联系,一方面弗洛伊德向荣格看齐,提出了非性化的本能观点;另一方面,性本能又被弗洛伊德神圣化和全面化,类似于荣格所说的自性化本能。(注:弗洛伊德和荣格的理论,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一直存在此消彼长、相互竞争又相互吸收的关系。)


弗洛伊德(左)与荣格(右)

在我看来,性欲理论被客体理论代替,还有如下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精神分析的个案群体发生了变化。弗洛伊德本来面对的个案群体是维也纳的中产阶级,主要是在弗洛伊德为代表的个人诊所中进行治疗的人群。二战后期精神分析的重心转移到了英国伦敦,进入了精神病院,对象人群变成了精神分裂症患者、严重人格障碍者、战争创伤的儿童等。这一类个案的主要心理病变,并不是性欲问题,而是客体关系问题。随着他们客体关系的修复,直到治疗中期,才出现性欲的问题。比如在移情焦点治疗中,性的问题也是放到治疗中期后段才开始的。(伊利·扎列茨基&季广茂.2013)

第二,精神分析在二战后的根据地——英国和美国,在性欲问题上都是保守的,尤其是在中产阶层和富贵阶层,他们对弗洛伊德的性欲说比较反感。精神分析也不得不为英国而改变。有个分析师写了篇论文,探索这种文化气候,《不要说性,拜托,我们是英国人:英国和法国精神分析中的性欲》(Harding,C.2001)

第三,性解放。性心理障碍,已经面临逐渐被精神病学诊断系统排除的境地,不再列入精神医学治疗的对象中。最典型的就是,“同性恋”在1980年代被踢出。

当然,弗洛伊德的后人们,也不是完全对性欲三缄其口,也有继承者们。

值得关注的人物之一是大卫·萨夫(David Scharff),他整合了依恋理论、客体关系和弗洛伊德的性欲理论,提出客体关系会被投射到各个性感带,形成各式各样的性生活困难,在临床技术上,也及时引入了行为主义的性治疗和家庭治疗的其他技术,非常实用。他本人也热心于在中国教学和培训,十数年如一日地帮助中国同行,让人感动。(大卫·萨夫,李迎潮&闻锦玉,2009;David E.Scharff,&Jill Savege Scharff,2011)

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人是康伯格,他提出成熟性爱的“诊断标准”,包括三点:(1)能够把性欲区的生理冲动整合,建立起完整的客体关系;(2)这种性欲是全面的性愉悦,既包括婴儿的抚摸触觉快感,也包括各种各样的性别身份认同;(3)成熟的性爱价值观,具有个体化的性爱道德观及性爱道德理想,并且认同此理想。

和成熟性爱的三点相对应的是性爱成熟度五级别——

级别一,社交孤立的自恋者,仅仅在混乱的、性倒错的手淫幻想中可以建立关系,其建立爱情关系能力最低下;

级别二,具有性乱行为的自恋者;

级别三,具有混乱的、多种性倒错行为的边缘患者;

级别四,具有多种性禁忌,有受虐倾向的爱情关系的神经症患者;

级别五,能够把生殖冲动转化为温柔和建立稳定、深刻爱情关系的成熟者。(Kernberg,1974a,1974b,1980)

这些标准对于临床工作,有非常好的指导作用和预后评估作用。

康伯格也多次访问中国,并且和康宁集团下属的杭州怡宁人格研究所建立了培训合作关系。

在中国培训期间,他惊奇地发现,中国的治疗师们居然认为二十多岁的女青年没有手淫、没有性生活是正常的,尤其让他奇怪的是,同行们也羞涩地犹如情窦初开的大姑娘一样,不问性生活历史。

来中国培训的德国老师们,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他们同样叹为观止地发现,一群中老年红男绿女,居然在公众场所眉来眼去,打情骂俏,说黄色笑话……

《易经》中观卦,有一个文化哲学原理——“观其生而知反观我生,故能观国之光,观天下之治乱”。

通过观察他人的性爱观,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自己的性爱观。在进入下一部分,反思我国当代性爱观之前,我们首先需要理解西方当代的性爱观变迁。

欧洲在弗洛伊德时代之所以追求奔放的性自由,是对欧洲中世纪僧侣式性道德的革命。这种性爱婚姻观带有强大的欧洲文化基因,可以叫作“白中基”——白人、中产阶级、基督教。

它的要义有以下几条:

(1)家庭关系的核心是夫妻关系,因为夫妻关系是神赐予的,具有神圣意义;

(2)丈夫和妻子的肉体,以及性爱本身,也同样具有神圣意义,因为人类的肉体是照着神的形象塑造的;

(3)联结夫妻关系的基石,是共同信仰(三观一致),而非财产、美貌等。

(4)上帝作为神圣信仰的人格代表,是夫妻关系中的神圣第三者。无论小三、公婆还是岳父岳母,都没法替代上帝的位置。

(5)婚外恋、离婚、通奸都是对这种神圣性爱观的攻击和破坏,要遭受极为严重的道德惩罚;

(6)人们应该把性爱婚恋当作一种终身修行活动。夫妻关系中最重要的是神圣之爱,温柔之爱。康伯格甚至引用了性学研究,反驳中老年夫妻就审美疲劳、性欲下降这种说法。(Kernberg,2012)

(7)正因为婚姻是性爱合一、灵肉合一的,所以一旦发生婚外恋、嫖娼等出轨行为,出轨者应该感到内疚,而不是仅仅觉得羞耻,不让别人知道就没事了,夫妻治疗师会鼓励出轨者坦诚忏悔,同时鼓励另外一方宽恕、原谅自己的配偶。

“白中基”性爱婚姻观随着婚恋家庭心理咨询界进入当代中国,它的移植效果如何呢?

一方面当然是有很好的效果。但另一方面,也让人思索,比如说有本婚姻自助书籍叫作《外遇,可宽恕的罪》,我推荐给来访者看,她泪如雨下,在她的原生家族中,从来没有宽恕这个概念,父辈们外遇都是拼命隐瞒,用钱堵嘴,而母亲们都是一辈子不依不饶,在怨恨中走向坟墓。

对于中国的治疗师和来访者来说,反思性爱观的变迁是不可回避的历史责任,就像弗洛伊德当时不得不面对这个任务一样。

那么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我想,对于意图建立婚姻家庭、养儿育女的人群来说,拥抱吸收“白中基”性爱婚姻观,是现代城市公民不可跨越的一步,当然,“白中基”也必须和儒家遗留的家庭主义、集体主义、权威主义的文化根基整合。道家和佛教的超越性和基督教的神性主义,可以共同铸就守护婚姻的神圣第三者。道教的养生医学、丰富的性爱技能,则可以很好地补充“白中基”中被忽略的肉体愉悦感,奠定婚姻的性爱基础。

对于另外一个日益庞大的“剩男剩女”群体,其实他们大部分都是优质青年,是独身主义者,但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自己是独身主义者,只好用“宅男”“剩女”等各种名称来污名化自己,他们需要的是拥抱自由主义、灵性运动,理直气壮地树立自己的独身主义性爱观,而不是首先伪装自己是个失败的成家主义者,或者随便找个人结婚育儿,最后在十多年后离婚,造成人生悲剧。直男走直男的阳光道,弯女走弯女的独木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心灵自由者,没有必要看到对立面就冒邪火。

对于学校和家庭教育层面,也许比较成立的是——

我们首先要确认“性欲”在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地位,它必须被看到、被反思;其次要民主地讨论,在性欲多元化、无中心的中国社会,什么样的性爱婚恋观是理想的,什么样的性禁忌是不可触碰的底线。

而作为心理咨询师,也应该勇敢地承担起自己建构社会文化的历史责任。我们需要不断反思、评点、导读古往今来的各种性爱婚姻观。

弗洛伊德当然就是我们必经的起点。这个工作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很多任务要完成,所以此文把标准版全部集中起来,弗洛伊德从1898年到1940年的所有篇目列为附录,期待有心人开展这方面的工作。

从性压抑到性解放,这是性革命的初级阶段,弗洛伊德的性理论也只是和这个初级阶段配套的。性解放必然会由约炮式的性放纵,演化到做爱的男女们,从性爱中发现“肉身愉悦”的存在主义的深意,肉身愉悦从单纯的本能堆积紧张释放,变化为两情相悦的客体依恋,再领悟到客体和自体的有无相生,从而达至与宇宙万物、黄花青草的感应道交,无性之性,无爱之爱。儒家所颂扬的君子之德,也可以在占据阳具之位的同时,不必然造成性欲阉割。康伯格等倡导的“白中基”性爱婚姻观与儒家接壤,会不会创造出一对对既有君子贤妻之德,又有自由温柔性爱的夫妻?这会不会是一场后续的、正在静悄悄潜伏的性革命,把之前被革掉的性爱之神又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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