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唐善初送霍春花一套定制的口红,二十四管,足够用到孩子出生。
霍春花爱不释手,迫不及待地挨个上嘴试。唯独有一管荧光粉,挤出来看了看膏体,没动。
唐善初靠在窗边刷新闻,分神看她一眼,问:“怎么不试?”
“马小玉说这个是芭比粉,最丑。”
“我以为你喜欢粉色,你不是有好几件粉裙子?”
“是几十件,”霍春花拿湿纸巾擦掉嘴上的口红,问他,“难看吗?我说裙子。马小玉说难看。”
唐善初一愣,没答。
“小时候没机会穿,长大又不适合了。”
唐善初没有违心地告诉她适合,“怎么没机会穿?”
霍春花笑道:“我成暴发户也就这几年的事,以前没钱,穿不起。”
唐善初从小家境优渥,对穷没有概念,但也明白,很多时候,贫穷意味着求而不得。
霍春花没再说下去,对着镜子涂那只芭比粉,涂完扭过头问他:“好看吗?”
“嗯。”
霍春花不大信,马小玉说过,这是死亡芭比粉。
但她其实是冷白皮,什么颜色都好驾驭。
作为回礼,霍春花送唐善初一套价值不菲的男士香水。
唐善初哭笑不得,他哪用得了这些?
“我回礼,你说我不想欠人情,你呢,有什么说法?”
“我想让好朋友高兴啊。”
她说得坦荡自然,他倒听得不好意思。还有,他什么时候成她好朋友了?
两人吵过架,反而不像以前隔膜,相处起来轻松很多。
霍春花一心想弄假成真,但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这瓜还不好拧。有时候又想,拧下来就好,管他甜不甜?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她那些追求的小伎俩多半对他起不了作用,打定主意干脆破罐破摔顺其自然,可偶尔又贼心不死。脑袋里仿佛有俩小人打架,左右拉扯神经,闹得不可开交。有天醒来,突然大彻大悟似的,意识到眼前最要紧的是孩子,其余不妨先抛诸脑后。
在她看来,唐善初显然是“小题大做”。
“你会不会太紧张了?听说外国人生孩子跟下蛋似的,月子都不坐,没那么多讲究。你在国外长大,不知道这个?”
“体质不同吧,小心点总没坏处。”
“产检我会按时去,书我不看,你也不要管这管那,我心里有数。”
唐善初对她的“心里有数”很有意见。
这女人不吃早饭,因为他,才慢慢改过来。
一个人懒得动锅,以前经常图省事点外卖,还爱吃垃圾食品,且无辣不欢。
有次赶上钟点工请假,她趁机跑到附近小摊吃麻辣烫。
满满一大碗端上来,加足辣椒,汤面飘了一层红油。
她刚拆开筷子磨掉木刺,就被路过的唐善初发现了。
“这个不能吃。”
周围食客听了,纷纷停下筷子,紧张地看着他,以为有什么问题。
老板脸色一变,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犹豫要不要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找他理论。
霍春花舔舔嘴唇,目光不离汤碗,说:“钱都给了,不能浪费。”
唐善初坐下,把麻辣烫往他面前拖,离近了,辣味冲鼻,呛得他侧过身,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霍春花犹不死心地把筷子往碗里伸,被他截住。
让她垂涎三尺的美食顿时成了他的,然而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人家皱着眉毛,每夹起一块东西都要挑剔地看两眼,而后隐忍地放入口中咀嚼。
食客、老板见他吃了,纷纷放下心来,各做各事。
霍春花猛吞口水,如数家珍地告诉他,这是北极翅,那是甜不辣。唐善初除了辣,什么也尝不出。一碗下去,嗓子简直要冒烟,不停喝冰水。
唐善初回家做好饭,喊霍春花来吃。霍春花还惦记那碗被他夺走的麻辣烫,兴致缺缺地吃了几口,就撂下筷子。
唐善初没说什么,她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嫌自己矫情,人家百忙之中抽空跑回来给她做饭,她就吃这么点。
周末,唐善初做了水煮菜,装在大汤碗里,自己调了酱,端上桌。
霍春花闻了味儿馋得不行,两眼盯着碗,乐得直点头,拿起筷子,埋头就吃,手机震动也没顾上看。
唐善初站在她身边,不经意间扫了一眼。
霍春花吃完,接过唐善初递的纸巾擦嘴,一抬头,就见他盯着她,眼神怪怪的,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怎么了?”
“你有微信。”
“哦。”
拿起来一看,是她一个老乡,金小辉,约她滑冰。
她滑得不错,肖逸教的。
太久没滑,难免技痒。她随手回了个马上到,摸摸肚子,懒洋洋地站起来,准备先叫个车回去取鞋。
“我出去一趟,晚饭不回来吃了。”
“去哪儿?”
“一个朋友约我出去玩。”
“溜冰?”
霍春花点头,猜到他可能看见了。
“你疯了?”
霍春花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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