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医生，麻烦你把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做掉，不管多少钱，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来到这个世界！”

魔都最顶级的私人医院，医生正在为孕妇检查，一个贵妇对医生嘱咐，语气恶毒。

检查床上，一个腹部刚刚显怀的女人猛然睁开眼睛，困惑惊慌地看着正说话的贵妇，不是说带她来检查吗？

“牧太太，孩子周期太大，现在做流产会很危险，况且……”

医生为难地看着B超检测屏幕，画面显示是双胞胎，各类指标都很健康，一时面色有些为难。

“我不管，总之这个孽种绝对不能出世，你自己看着办！”

贵妇双手环臂，逼迫性地看着医生。

孽种？

唐妩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地捂着腹部，孩子怎么就成了孽种？

嫁进牧家，唐妩是为了救唐家。

她名义上的丈夫牧辰，在那方面有问题，唐妩是以精子植入怀孕为代价进的牧家。

之前，眼前这个女人说孩子得之不易，是上天赐给牧家的礼物。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孽种？

“妈，您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孩子是牧家的，再有几个月都要出世了！”唐妩扶着腹部站起来，愤怒和困惑让她忍不住发声质问。

“啪”牧太太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唐妩的脸上。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亏心不亏心？你用别人的孩子来冒充我们家牧辰的种，你以为我们姓牧的全是傻子，好糊弄？”

唐妩摔倒在地，腹部痛得像被剑刺穿一样，好一阵站不起来。

王医生看到唐妩倒下，拦住正要动手的牧太太，劝道，“牧太太，您不要这么激动”

这时，唐昭走进来把几页纸递给牧太太，牧太太冷冷看了几眼，然后把那些纸页抛到了唐妩脸上。

亲子鉴定书？

唐妩瞠目结舌，翻开鉴定书，里面的内容让她震惊。

内容显示，她肚子里的孩子跟牧辰基因相似度是零，孩子不是牧辰的？

这不可能，当时明明是牧辰……

接着，牧太太就把一张离婚协议书摔到她脸上，“马上把离婚协议书签了，给我滚出牧家，最好永远都不要让我看到你！”

怀孕的事情是经过牧家首肯的，整个过程都是牧家一手安排，应该不会出差错才对。

唐妩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妈，这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景辰的，医院的医生都是你们安排的”

“唐妩，你在这装什么装？一开始你就不愿意嫁进牧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把我们唐家人的脸都丢尽了！还不快点签了离婚协议，从这里滚？”

唐昭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怎么帮着牧家人抹黑她？

唐妩痛心不已，她扶着墙壁站起来，“唐昭，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在外面有奸夫，想让牧家替你们养大孩子！”唐昭一盆脏水扣过来，唐妩连气都喘不上来。

奸夫？

抹黑她，对唐昭有什么好处？

“唐昭，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如晴天霹雳，唐妩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漆黑。

唐昭朝她冷笑，眼神里全是嘲讽和鄙夷。

接着，唐昭对牧太太说，“牧太太，唐妩做这件事情我们唐家真的不知道！我爸说了，如果牧家同意，我愿意替唐妩嫁进牧家，虽然我样貌不如唐妩，可是论学历、品性我都比唐妩高出许多，而且，我是真心喜欢牧辰！”

牧太太打量着白昭，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厌恶地看着唐妩说，“在我反悔之前，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留着这肚子里的笑话，丢我们牧家的人！”

离开牧家后，各种舆论像炸弹似的炮轰唐家，唐妩拼了命地护着腹内的双胞胎，才保住了两个孩子。

后来，唐家逼着唐妩出国，去一个非常贫穷落后的小国。

出国前，被软禁的唐妩给住在疗养院里的母亲打电话，本来是想告诉母亲发生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疗养院的人告诉唐妩，她妈妈已经离开了疗养院，去哪里他们都不知道。

打完电话后，唐妩就晕倒了。

六年后。

唐妩改名为秦姝，以迪尔达全球AI智能研发科技公司总监的身份回国。

来到魔都，第一件事情，就是接洽迪尔西智能产品进驻牧氏集团旗下酒店的事宜。

跟牧氏谈生意，免不了要见到唐家的人，这一点秦姝给自己设了心理防线。

避免秦姝在见到唐家人后因为恨意而失态。

六年前，她被牧家赶出门后，唐昭就代替她履行婚约，嫁给了牧辰，婚后还生下一个孩子。

这几年，秦姝的变化太大，唐昭并没有认出她来。

冷气十足的办公室里，谈判的气氛始终处于僵持状态。

唐昭作为酒店业务经理，坚持以原本价格八点五的折扣购买，秦姝不答应。

秦姝坐在桌前，神色镇定，她抬头看了一眼唐昭，“此次的智能机械购买，是牧氏和迪尔达首次合作，我们已经降价九折销售，诚意十足。如果你们坚持八五折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们，谈判结束。”

“秦总监，你这条件未免苛刻，不愧是销售女魔头！”唐昭毫不客气，挖苦秦姝，秦姝神色淡然，坚持自己的底线。

唐昭掀眼眸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样子很像一个人，可是她又有些不敢认。

那个女人，早就被她给赶到某个小国，现在，估计都落魄成乞丐了，怎么可能是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秦姝。

唐昭手里的笔一下一下地点着桌子，思忖着这会不会是一个巧合。

员工休息室里，一个长得很帅很可爱的小男孩拿着手机，正看着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

“糖糖，今天妈妈谈判好像是遇到了困难！”他转头对一旁的小女孩说。

正在玩乐高的小女孩抬头，大眼睛眨巴一下，“凉凉，我给妈妈纽扣上装微型摄像头，就是想让你帮妈妈，你到底行不行？”

被质疑的凉凉脸上浮出郁闷，接着他转头，迅速分析起画面里人物的举止言谈。

“牧氏谈判的人叫唐昭，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吗？”安安蹙着眉，作沉思状。

小女孩静静不屑地嘟起嘴，“你的读心术就是用来测算名字的？”

糖糖看了一眼视频，唐昭打量妈妈的时候，眼神里的信息非常复杂。

糖糖抿着嘴看了一眼凉凉，“我们在国外的时候，权叔叔就帮我们调查过唐家，唐家的另一个女儿就叫唐昭，是妈妈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初有可能就是她害的妈妈。”

“不会这么巧吧！回国第一次谈判，妈妈就遇到了以前的对头？”糖糖停下手里的乐高，心里有些不安。

毕竟，当年害妈妈流落到国外的就是这个女人。

“不怕！我们这就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不敢再跟妈妈作对！”凉凉说完，瞄了糖糖一眼，“这下，该轮到你上场了。”

糖糖点了点头。

她通过会议名单找到唐昭的电话，然后将以前调查过唐昭私下收取回扣的资料发了过去，发送完毕，凉凉朝着糖糖做了一个鬼脸，“等着看好戏吧！”

会议室里，唐昭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脸色突然白了。

她猛地抬头，看着神色泰然自若的秦姝，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认为是秦姝用这种手段逼迫她签约。

过了一会，唐昭脸色难看地起身，“秦总监，刚刚我们内部交流了一下，同意迪尔达的签约提议，就按九折的价格签约。”

秦姝大笔一挥，签了协议，礼貌地跟对方点了点头，转身出了会议室。

2

秦姝从会议室出来，就来到休息室。

双胞胎毕竟才六岁，让他们单独呆在休息室两三个小时，她觉得自己做妈妈好失职。

进门，就看到凉凉抱着手机，眉开眼笑，就故作生气地说，“玩手机太久，会坏眼睛，不是都让你跟糖糖玩乐高吗？”

“那个太小儿科，不好玩”凉凉连忙把手机监控关掉，趁机从秦姝衣服上摘掉了那个微型的监控器，然后嘟着嘴把手机还给了秦姝。

两个萌宝狡黠交换个眼神，他们不想让妈妈太担心他们，所以有些事情还是瞒着秦姝比较好。

秦姝无奈地看了一眼儿子，明明是一对双胞胎，可是两个人性格却有很大诧异。

糖糖喜欢动，凉凉却喜欢静，本以为两人会玩不到一块，可是却是动静相宜。

“好啦，糖糖，收拾好乐高，妈妈陪你们一起出去吃大餐，庆祝妈妈签约成功！”秦姝很开心，这次签约成功后，她就成为魔都西南大区的销售总监。

糖糖收拾好乐高，拉起凉凉欢天喜地跑出休息室。

秦姝追在后面，“慢点，你们两……”

话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一个尖利地声音呵斥，“哪来的野孩子，这么没教养，怎么净往人身上撞？”

秦姝慌忙追出去，看到唐昭端着的咖啡洒了一身，月牙白的套裙已经脏了，唐昭夸张地拿开咖啡杯，用力推了一把糖糖大骂。

“对不起，孩子太调皮了，我帮你擦擦”秦姝把糖糖拉到身后，然后向唐昭道歉。

唐昭抬头，生气的眸光突然变成厌恶，她冷笑地说，“原来，是你的一对野种！唐妩，你行事放荡无耻就算了，怎么还连带两个野种也变成这种随处撒野的性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当初的事情让唐家有多丢人？”

从进会议室的那一刻起，唐昭就怀疑秦姝就是唐妩。

直到她收到自己收受回扣的信息，而对面的秦姝却气定神闲地等着他们的决议时，唐昭就认出了她就是消失了六年的唐妩。

当年，被牧家赶出门，又被唐家断绝关系的唐妩，没想到，她改名换姓还敢回来。

刚刚在谈判桌上，她真想一把掐死这个唐妩，最起码，也让唐妩失败而归，没想到唐妩会查到她私下收回扣的证据，真是可恨！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在孩子面前，秦姝不想跟人吵架。

况且，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她拉起凉凉和糖糖的手准备离开。

不料，唐昭却拦住了他们。

唐昭脸上显出恶毒，继续讽刺道，“唐妩，你回来，莫不是还想着要回唐家吧！我告诉你，唐家已经没有你的地方了，连你当初睡的卧室也改成了杂物储存间，你带着这两个野种回家，只能睡天台！”

“啪”秦姝一巴掌狠狠打到唐昭脸上，“给你自己的孩子积点德，嘴巴放干净点！”

唐昭发怒，红着眼睛扑过来，像匹饿狼一样。

凉凉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恶毒的女人，从言行举止看得出，这个不停找麻烦的女人心理极其扭曲，简直就是个魔鬼。

当初，一定是她害了妈妈，才让妈妈被牧家赶出来。

他跑过去，推了一把唐昭，“你走开，都说你认错人了，眼瞎了吗？”

秦姝一把拉过凉凉，“小孩子，不准说难听的话！这个阿姨眼睛不好使，她自然会去看医生，我们管不着！”

唐昭差点没气翻了，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猖狂？

“唐妩，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不敢承认，是你怕在两个孩子面前说出真相吧，你敢说，当初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唐昭就是想狠狠地羞辱唐妩，今天谈判桌上的失利，她要在这里全部拿回来。

她不可能，再让唐妩有勇气回唐家。

与唐家断绝关系后，唐妩就更名秦姝，听到唐昭一口一个唐妩，还处处侮辱她，秦姝冷冷地看着唐昭，“唐妩的事情你也插手过，你就不怕，唐妩回来是找你复仇的吗？”

唐妩清湛的眸子闪过深邃，语气幽幽，既没有说她是唐妩，也没有说她不是。

心里积聚的恨意潋滟成不散的浓雾，让人瞬时感觉一阵寒噤。

唐昭愣了一下，眼皮微垂，尔后眼睛慌乱的转动几下。

这时，有同事叫她，唐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姝，转身离开。

这些微动作都尽收在凉凉眼里，他小声对糖糖说，“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我们得好好查查她，她做贼心虚！”

“好，回去之后，我就查她的相关资料，一定不能让妈妈白白这么受气！”

唐昭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父亲唐文韶打电话。

“爸爸，唐妩回来了！”唐昭的声音里带着些后怕，脑海里还是唐妩在说复仇两个字时，眸底里的森寒。

她打了一个哆嗦。

“什么？她不是被你安排在一个小国家监控起来了吗？她怎么回来的？”电话里的唐文韶也吓了一跳，声音有些紧。

对唐妩突然回来的事情，唐昭摸不着头绪，但知道，她此次回来肯定不会是善意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安排她进了黑市的舞厅，花重金请的保镖24小时轮流监控她，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逃回来的！不过有一点确定，她说她要复仇！”

“就凭她？一个舞女？”唐文韶冷笑。

这一点，让唐昭尤为着急，现在的唐妩可不是六年前的唐妩了。

“爸，她现在的身份可不低，是迪尔达AI智能研发的总监，牧氏现在都在跟她合作。而且，她带着野种回来了……两个！从时间上算，的确是当时被牧家赶出去时受精怀孕的种！”

“查，一定要查清楚，那两个孩子到底是谁的种！千万不能让牧家的人知道她就是唐妩，万一当时的事情败露，牧家指不定要怎么样呢！”唐文韶越发的慌乱地说，电话这边的唐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快查清楚，爸，那我先挂电话了。”

唐昭挂了电话，思忖片刻，接着又拔通了一个电话，“喂，有活，三百万，接不接？”

3

“什么活？”电话那头的声音低哑诡谲，带着某种嗜血的兴奋。

唐昭眸光里闪过一抹阴森，“给我找两个孩子，找到他们，然后把他们带到我指定的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交！”对方痛快答应，挂断了电话。

唐昭把偷偷拍到两个孩子的照片发给对方后，顺手把手机丢在了桌上。

她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活得那么滋润。

不仅生了一对龙凤胎，竟然成了迪尔达的销售总监，唐昭脸上浮出一抹嫉妒地狠意，她一定要让唐妩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魔都，华灯初上，繁华的街头涌动着许多的人群。

秦姝刚回魔都，凉凉和糖糖对许多的事情都新鲜的不行，秦姝下班后，就带他们去魔都有名的游乐场玩了一圈。

回来的路上，她牵着凉凉和糖糖的手，糖糖蹦蹦跳跳的走着，凉凉则是一副沉思状。

“凉凉，在想什么呢？”虽然是自己的孩子，但是秦姝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凉凉和糖糖的超前思维，有时候，她都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

凉凉仰头，看了一眼秦姝，“我在想，如果今天游玩的时候，爸爸也在就好了！这样，妈妈就不用那么累，也可以被爸爸像宝贝一样宠着！”

莫名的，秦姝心头一怔。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是回避的，但是看着凉凉亮晶晶的眼睛，秦姝又突然有些心疼。

之前唐昭在休息室门口吵嚷，说了很多难听话，肯定让两个孩子心里有阴影。

她把两个孩子拉到路边的木椅上坐下，她叹息一声说，“凉凉，糖糖，你们是不是还在介意那个阿姨骂的那些难听话？妈妈之前就跟你们说过，嘴是别人的，心是自己的，我们不能被别人左右我们的心情！”

听出妈妈还在逃避话题，凉凉和糖糖互相望了一眼，“妈妈，你说过，你小时候一直都呆在魔都，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爸爸也在魔都，而且有可能，我们会找到他！”

找爸爸？

连秦姝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这有些荒唐，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现在想查，也是千头万绪的，工作这么忙，她哪有时间去找一个像影子一样的男人，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不过，看着孩子们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秦姝点点头答应，“好，我们一起努力，找到爸爸！”

母子三人回室新租的公寓，已经是凌晨。

刚要开门，就看到一个男人跌跌撞撞走过来，秦姝惊讶地看着走路不稳的男人，“牧羡之，怎么会是他？”

走廊的灯照在牧羡之的脸上，五官俊逸，浮光为他平添几分矜贵，酒醉的样子不显得狼狈，却透着几分男人的魅惑。

凉凉小声嘀咕，“这个叔叔好帅，喝醉的样子都像是妖孽！”

牧家的男人，都很帅。

牧羡之是牧辰的小叔，属于牧家羡字辈的。

当初，牧辰就让很多女人尖叫，没想到，牧辰的小叔牧羡之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是一群妖孽。

秦姝在电视上见过几次牧羡之，传闻他为人深沉、低调却又像是头狼一般的机敏。

没想到，这么巧，新租公寓的对门就是牧羡之的家。

“喂，你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牧羡之酒醉，视线有些晃，只看到一个漂亮利落的女人带着孩子站在走廊里，不进也不退。

当初秦姝嫁入牧家的时候，牧羡之恰好不在，没见过她。

这一点，减少了没必要的尴尬，秦姝指着身边的门说，“新邻居，刚来的，以后请多多关照！”

说完，转身就回到了家里。

秦姝去厨房切水果，凉凉和糖糖立刻跑到客厅里，把电视音量加大后，凉凉说，“糖糖，刚才妈妈看到那位叔叔的时候，眼神很古怪，这中间，有故事哦！”

“凉凉，你看谁都能古怪，最好说详细一点，妈妈刚才怎么了……”

“我觉得妈妈可能认识这个叔叔，当时妈妈看到叔叔的时候，眼神明显一怔，大概是察觉叔叔没有认出妈妈来，妈妈又放松下来。”凉凉若有所思，像是侦探一样思索的样子很专业，就像一个读心大师一样。

糖糖撇了撇嘴，从玩具箱里拿出刚买的乐高摆弄，被凉凉很鄙视地看了一眼。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糖糖掀起眼皮问了一句。

“我觉得，这跟我们找爸爸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以后，我们要找机会去这个叔叔家，想办法查查他的资料。”刚刚说完，秦姝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凉凉和糖糖的谈论立刻变成了电视剧。

“糖糖，这种电视太幼稚了，我们看看心理犯罪的电视剧好不好？”凉凉央求。

糖糖一把抢过遥控器，“我不，这是我最喜欢看得动画片，我想知道，喜洋洋最后救回自己的爸爸妈妈没有！”

“你小儿科啊，当然没救回来了，它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肯定是用科技手段储存记忆……”

听着两个萌宝的口水大战，秦姝笑着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他们就是她的全部精神支助，拼命工作，也都是想让孩子们过的更好，接受更好的教育。

“凉凉，糖糖，过来吃水果！”秦姝把水果盘放到桌上，然后用动物牙签都给他们插好，因为糖糖和凉凉平时不喜欢吃水果，这让她很头疼。

糖糖跑过来，抢了两个喜欢的动物牙签。

凉凉则是不慌不忙地随手拿了一个慢慢吃，他看着秦姝满脸笑意，“妈妈，对门的叔叔，你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啊，为什么这么问？”秦姝微微挑眉表示惊讶，凉凉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可能，凉凉那么小，肯定是胡乱猜测的，想到这，秦姝又递给凉凉一个水果。

这个心理活动完全被凉凉捕捉到了，他确定了刚刚自己的判断，等晚上回到卧室，他从用脚踹了一下糖糖的上铺，“糖糖，明天我们去叔叔家借牙签吧！”

“好困啊，明天再说吧！”糖糖咕哼一声，然后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睡眠。

4

落地窗前，玻璃里倒影着慕羡之双手插在裤兜的形象。

窗外魔幻般的灯火笼罩出他的轮廓，棱角分明的脸若冰山，眸子里闪烁的是洞悉事世以及十分自律的寒凉。

玻璃里映射出萧寒挺拔的身影，在许东眼里，他就是一棵风雪里的树。

“许东，今天牧氏与迪尔达商谈怎么样了？”慕羡之转头看着许东，眸色带着一种洞悉事世的敏慧。

迪尔达AI创新，是领先于全球新型行业。

牧氏选择与迪尔达合作，是想站在时代的前沿。

借着迪尔达的风帆，牧氏也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许东沉思片刻，“嗯，这个事情有点微妙！按照您之前的嘱咐，鉴于我们这是第一次与迪尔达合作，所以想把购买的价格压到一个较低的水平。一开始商谈的时候，完全是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可是后来，唐经理突然就转变了态度，直接以迪尔达要出的价格签约。”

“始料未及的结果！”许东有些忐忑，补充了一句。

唐昭是牧辰的妻子，牧辰又是牧羡之的侄子，这一点让他很难办。

牧羡之转身，看着一脸诧异的许东，“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怎么说？”

许东困惑，如果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那依着牧总的性格，就该自己出面谈判。

看着牧氏吃亏，而且是一个大亏，这不是牧羡之的性格。

“这次迪尔达的销售总监，秦姝，你有没有调查过她？”

咖啡壶发出沸腾的声音，许东忙转身过去沏咖啡，脑海里还回想着牧羡之的问话，“调查过些，秦姝，26岁，刚从国外回来，是闻名于迪尔达内部的销售魔鬼，据说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得被剥三层皮。”

咖啡的浓香在寂静的空气里散播，大晚上喝咖啡，真是没谁了。

许东消受不了这样的福气，只给牧羡之倒了一杯，却听到牧羡之冷声说，“没抓住重点，秦姝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在谈判过程中，她善用计谋，往往都是出奇不意致胜！十个唐昭，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话怎么有点灭自家威风，长别人士气的意思？我说，牧总……”许东刚刚想说，也许秦姝并没有那么厉害，说不定是唐昭从中拿了回扣，或者吃了好处也不一定，反正牧辰的行事做风，他是不敢沟通。

“对，你还要查，唐昭是不是手脚不干净，查到后先不要声张，告诉我，我来处理。”牧羡之很果断地说，轻抿一口咖啡，抬了抬手，“还有，秦姝这个女人也要给我查清楚底细，既然从国外调回的来的，就给我查查她在国外的经历！”

有这必要？

许东不解，就算与迪尔达的合作十分重要，可这也不过是众多生意中微不足道的一单。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我很好奇这样的一个女魔头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培养出来的。”牧羡之说完，一杯咖啡也饮尽，站起来对许东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许东早习惯了牧羡之这种行事作风，全不在意地点头，转身。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牧羡之说，“对了，我有邻居了……”

许东有点懵，不解牧羡之这一句是纯粹是描述，还是在向他表达什么信息。

“嗯，我知道了！”

“我是说，我想让你查查，这个邻居的来头，我不想让不相干的女人住在我的附近。”牧羡之霸气说完，许东听得一脑门子汗。

牧家诺大独立别墅不住，非要住公寓。

然后，他又不要邻居，这是什么逻辑？

“好，我去查！”许东答应后，转身出门，默默望了一眼对门，满腹感慨。

清晨，牧羡之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极为大声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昨夜晚睡的他眉头皱成川字，心想如果是许东，那他死定了。

刚刚打开门，他突然被两个圆团团的东西给撞了一下，然后就是奶声奶气的声音，“早上好叔叔，我妹妹早上吃东西的时候被苹果卡牙了，现在需要牙签救命，叔叔你这有没有？”

牙签？五点半？

牧羡之怒火如淘淘江水滚滚而来，脸黑得如同雷雨天的乌云，“没有！”

“叔叔你好吓人，起床气这么重！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大清早对人发脾气是会影响人一天心情的吗？”糖糖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怒气的牧羡之在她眼里看起来到有几分可爱。

“……”牧羡之无语。

这两个圆团团的家伙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牧羡之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很好脾气地一字一句说，“小朋友，我家没有牙签，你可以去别处借！”

“啪！”牧羡之说完，就啪地关上了门。

门口，吃了闭门羹的糖糖和凉凉对视一眼，然后蹙着小鼻子，“一会得告诉妈妈，我们的邻居很凶！”

凉凉拿手就给了糖糖一个爆栗子，“你笨啊，我们过来是想要通过他来寻找爸爸的，现在门都没有进，就被拒绝了，你不觉得我们很失败吗？”

“那怎么办？”糖糖看着凉凉，心想总不能拿着玩具枪然后闯进去吧。

凉凉白了糖糖一眼，好像在说我又不是叮当猫，哪里有那么多的答案。

糖糖的眼睛咕噜噜一转，然后狡黠笑了一下，“我有办法了，你看我的……不过一会你一定要想办法看出这位叔叔到底跟爸爸有没有关系，不能白白让我浪费苦肉计。”

“嗯，我保证！”凉凉郑重其事地说。

房间里，牧羡之已经没有了睡意，正准备去洗手间冲个凉，然后去上班。

敲门声又响了，这回比较温柔。

牧羡之走到门口，犹豫一下，但还是没忍住开门了，刚开门，就听到一个尖厉的哭声，“哇，我的牙齿好疼，我要死掉了！哇……有没有人救救我……哇！”

牧羡之愣了一下，继而冰川一样的冷脸上浮现哭笑不得的无奈。

这小孩子怎么这么难缠？

5

清晨五点，牧羡之穿着睡袍，手托着门框看着这个粉嫩嫩地娃。

女娃娃苹果般粉润的脸上挂着水晶珠子一样的泪滴，连牧羡之这么冷硬坚持的男人，也不得不让步三分。

“我不用牙签，但是我家里吃水果用的竹签……”牧羡之的话刚落，糖糖和凉凉就像是冲锋一样跑进房间。

牧羡之挑了挑眉，表示暂且容忍这两个奶娃，然后转身。

哇，房间好整齐。

糖糖惊讶到了，一律冷色调的房间，除了墙壁上挂着的抽象画，家里干净的一尘不杂。

凉凉也呆怔原地，等牧羡之从厨房拿出竹签递给糖糖时，凉凉才想起他们来的目的，“叔叔你好，我叫凉凉，她叫糖糖，我们是龙凤胎！”

牧羡之抱臂，似乎对凉凉的自我介绍不敢兴趣，凉凉双脚撑开学着牧羡之的样子抱臂，扬着下巴说，“我们是邻居耶，叔叔难道不懂得自我介绍是基本礼貌吗？”

奶娃又在训他？

今天这可是牧羡之第二次被人训。

要知道，在公司里，每个人都绕着牧羡之走，他不说话，没人敢吭声。

“牧羡之！”

牧羡之明白，如果今天他不开口，这两奶娃不会放过他的。

他伸手示好，不料凉凉还是环着双臂，好像故意在还击他刚才不懂礼貌，牧羡之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你姓牧？”装模作样挑牙的糖糖听到牧姓，突然停下动作，与凉凉交换了一个眼色。

凉凉怀疑的没有错，这个邻居，果然跟妈妈的过去有瓜葛，说不定还会认识他们的爸爸。

也难怪，妈妈看到他时，神情都不对了。

“那你认识牧辰吗？”

凉凉看到，牧羡之眉毛突然一挑，眸色里闪出几分警惕，尔后是释然，显然是不担心他们两个孩子会有什么企图。

“牧辰是我的侄子，你们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现在我妈妈正在跟牧氏……”凉凉说了一半，就听到秦姝在喊他们，凉凉和糖糖互换了一个眼色，凉凉拉起糖糖就往门外跑去。

看到两个孩子从牧羡之的房子出来，秦姝呆了一下。

“我不是说过，不准你们乱跑的吗？你们怎么跑到对门去了？”

“妈妈，我带糖糖去借牙签，她牙齿被卡住了！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你放心，我们会乖乖呆在家里，绝对不会捣乱的。”凉凉举着手指发誓，秦姝着急上班，没时间追究他们的淘气。

等秦姝一离开，糖糖立刻就跑到凉凉身边，“刚刚你为什么要说谎？我们明明是在找爸爸！你直接告诉他，牧辰有可能是我们的爸爸，事情不是会更简单？”

“你笨啊！当年妈妈是被牧家以不洁的名义赶出门的，如果我们直接说出目的，那个冰块脸牧羡之可能会把事情直接戳到牧家，然后我们又得被赶走！”

糖糖点头，觉得凉凉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我们就从唐昭开始查，毕竟当时那件事情，最后得益者就是唐昭！如果查出，她当时为什么要害妈妈，或许我们就可以找到爸爸了。”凉凉突然想到什么，看着糖糖，“刚才，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糖糖狡黠地笑了笑，“没，我把窃听器沾在他牙签桶凹槽了！”

“那太好了，如果以后牧羡之和牧辰联系，我们就可以监听到了。”凉凉说完，眉毛微皱，“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哪里不对？”糖糖眨巴眼睛。

“牧羡之是牧辰的叔叔，可是却不认识我们的妈妈，那……妈妈进入牧家这段时间，牧羡之去哪了？”

凉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拔通了权琛的电话，“权叔叔，我们好想你做的披萨！”

“哈哈，你们不想我吗？只想着披萨？”权琛做特工一向严谨，可是每次跟两个萌宝通话，都严肃不起来。

“当然想，我们一直都想着权叔叔永远留在我们身边，如果妈咪同意，我们很想让你做我们的爸爸……”那样，我们就不用找来找去了。

权琛愣了一下，心里浮起一抹苦涩，他低沉问，“你们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权叔叔，你不是说过，当初妈妈离开牧家轰动了整个商界，那为什么牧羡之不认识我妈妈？”

“牧羡之当时因病住院，一直在疗养院呆着……而且他也是一个非常冷郁的人，对别人的事情，从来不关心。”权琛脑海里浮出报纸上对牧羡之的描述，冷郁、霸道，做事另僻蹊径，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原来是这样！妈妈前天谈判就遇到唐昭，我们准备从唐昭入手，还有，你知道我们现在的邻居是谁吗？竟然是牧羡之……简直就是一个大冰块！”凉凉形容牧羡之，电话那头的权琛笑了。

“嗯，我知道了，你们做事要小心，千万不能让牧家发现你们，等我手上的任务结束，就去陪你们，你们自己当心。”权琛说完就挂了电话，糖糖和凉凉开始商量，怎么去查唐昭。

牧氏集团办公室，门开着。

牧羡之这有不成文的规定，如果门开着，有事就可以找他，如果门关着，那就是十万火急也只能发邮件或者信息，不能面谈。

许东敲门进去，看到牧羡之正低头看邮件，“牧总，有两个消息，唐昭在酒店内部装饰招标过程中的确收了很多回扣，而且，有人早就在暗中查她，这个人很秘密，目前我们还没有查到对方是谁。”

果然不出所料。

牧羡之并不惊讶，毕竟采购是块肥差，既便唐昭是侄媳妇，也难免会对这块蛋糕下手。

“另一个消息呢？”

“另一个消息就更雷人……”

“别卖关子！”牧羡之眸光犀利地看了一眼许东，提醒他。

“你的邻居就是跟唐昭商谈合作的秦姝，迪尔达的销售魔鬼，据说是个美女，你见着了没？她漂亮吗？”许东斜睨着牧羡之，就见牧羡之神色不动，像北极的冰山一般，“没注意！”

“噗，她可是迪尔达的铁娘子，据说迪尔达内部许多的老总轮番上阵，硬是没有拿下，你就不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为什么这么妖魔化？”

本来，许东不至于这么八卦，但他的牧总也恰好是钻石王老五，如果这两人擦出火花来，那他岂不是又多一件功德。

你想啊，秦姝都主动搬到牧羡之隔壁了，这要没点苗头，天理难融。

牧羡之手里的笔一直没停，听到许东停下，掀起眼皮，“说完了没？说完就走……门在那边！”

6

洞开的门仿佛在召唤许东，让他快点滚。

许东站在原地没走，事情还没解决呢。

“唐经理那边怎么办？要换人，也需要你出面下个正式文件吧，毕竟是牧辰的妻子，我要出面估计老太太得把我家掀个底掉！”许东有些忧心，毕竟牧辰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子。

牧辰做事，向来不着调。

家里有唐昭，外面也是沾花惹草不断，老太太护短护得厉害，硬是不让人指责一句。

估计牧羡之也头疼，许东说完一直等牧羡之的指示。

“与其在小事责而不化，不如让他遇大事悔过！牧辰的事情你别管，至于唐昭，我要你留心她最近的动向……”

“意思是不管她？任由这蛀虫啃噬下去？”许东有些困惑。

“牧家没让她委屈到收受回扣的地步，她这么做，必然还有别的原因！我让你留意，不要打草惊蛇，就是根治这个问题。”牧羡之笃定地分析，让许东立刻恍然大悟，果然是偏僻入里，一针见血地指到了关键所在。

唐昭，是牧家的媳妇。

牧家的家产已经不是许东能估量的，那么，她私下收取回扣就是不合理。

至于答案，恐怕在唐昭那里，他只需要按着牧羡之的指示去查，就能知道了。

领了旨，许东转身要走，刚走几步被牧羡之叫住了。

“还有别的事？”

“女邻居的事！”牧羡之停下手里的笔，合上文件夹，这件事情他不得不重视。

既然秦姝是迪尔达的销售，那她突然出现在他家隔壁，这就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

毕竟，牧氏旗下产业众多，是一块众多商家都惦记的大蛋糕。

再加上，秦姝在跟唐昭谈判过程当中玩的手段，这个女人让他不得不防。

许东脑子短路了一瞬，看着牧羡之揣测，老板到底是想搭上这位美女销售呢？还是想让他把她赶走？

这两种场景，都是超乎许东想象力范畴之外。

他感觉，牧羡之的话肯定是雷动三千，会让里焦外嫩。

“接下来，迪尔达跟牧氏所有的合作，不论大小，都由我来接手！包括AI智能机器入驻酒店的项目，我们要重新洽谈……”牧羡之果断做出决定，尔后站起来往门口走，今天老太太说要过他那里看看，他必须早点赶回去，以免老太太在太阳下等。

许东愣了一下，接着快步追上去。

“可是你手头还有别的项目……”

“推了！”

“迪尔达的项目，唐经理已经签署，现在已经在走流程了，这时候重新谈判，恐怕对我们牧氏的名誉会造成损失！”

牧羡之突然的决定，让许东大脑回路都烧焦了。

“我没说要毁约，而是要给她一块大蛋糕，我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少心机，有多大的胃口！”

钓鱼！

许东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词就是钓鱼，刚刚还血往脑门上冲的激动，突然就变成了一种兴奋。

本来，牧羡之突然的决定，让他措手不及。

毕竟日程什么的都得重新安排，但现在他脑海里全是魔鬼对野兽的精彩画面，想象着秦姝与牧羡之对对碰，那画面定然会让人热血沸腾。

说不定，牧羡之能双赢，既赢了商战，还能赢得美人！

……

烈日之下，牧老太太坐在车内，空调开到最大依旧感受到外面的炙热空气。

看到牧羡之的车子停进车库，老太太下车。

牧羡之撑着伞，走过来遮到老太太头顶，“妈，这大热天，您不用这么辛苦跑来跑去，我会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一周吃六天三明治，剩下一天喝咖啡，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想象你过的什么日子！你要不想让我劳累，就给我回家住，那么大的别墅搁着，非跑出来住公寓？”老太太唠叨着，命随同的两个佣人带着保温桶一起来到公寓门口。

牧羡之是她的老来子，与牧辰的父亲相差28岁，自从牧羡之生病后，就以怕人打扰为由搬出了牧家别墅。

一个人住在这边，牧老太太心里不放心，经常带着做好的饭菜过来看看，顺便让佣人替他收拾家。

“妈，这都这么大了，您别劳心我的事情，好好保养好自己身体，我就开心了！”牧羡之让老太太先进电梯，他随后才进。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你要现在成个家，有个女人，我劳心你的事情干嘛？”

说着，电梯到了。

刚出电梯，就看到两个娃娃坐在牧羡之房子门口，听到脚步声，两个娃娃也回过头来看着他们。

糖糖齐额刘海，脸上有一对酒窝，十分可爱。

凉凉丹凤眼，西瓜头，透着几分机敏，简直就跟牧羡之小时候一模一样。

牧羡之一下愣了，“你们在这里干嘛？”

“他们是你的孩子？你什么时候生的娃，怎么瞒得这么紧？”老太太盼孙子心切，看到娃娃坐在牧羡之的家门口，立刻就激动起来。

“两个娃娃一模一样，还是龙凤胎？我就说，老幺怎么会连个女人都没有，原来连娃都有了，来来……过来让奶奶看看！”老太太招手，两个孩子也就屁颠屁颠过去了，牧羡之看着这一幕，有一种他走错门的错觉。

两个佣人欢喜嘀咕，“少爷的孩子真是好看，老太太都要高兴坏了！”

“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老太太抱着两个孩子，左瞅右瞅，回头瞪牧羡之，“瞎说！明明和你小时候一个样子。”

“他们是我邻居的孩子，是单亲家庭，大概是什么原故回不了家了吧！”牧羡之解释，心想这个秦姝可真是不简单，做销售做到登峰造极，连孩子这一招也想出来了。

他活这么大，还没有跟哪个女人在一起过。

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有了孩子。

老太太不肯相信，只摸摸凉凉的脸蛋，“牧羡之，你可别拿我们牧家的血脉开玩笑，否则我可不饶你。”

“妈，真不是！你天天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什么时候见我身边有过女人？”牧羡之这么一说，老太太心凉了半截。

虽然依旧觉得孩子的外貌像牧羡之，但她知道，牧羡之没有骗她。

“叔叔，我们在等你回家！我妈妈今天有事，让我们自己呆着，可是我们两把钥匙反锁在房间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们一会？”糖糖和凉凉齐声说道。

“不行！”牧羡之开门，一边冰冷拒绝两个娃娃的要求。

老太太看到两个粉嘟嘟的萌宝，心都化了，拍了牧羡之肩膀一下，“你怎么这么冷血无情，你把两个孩子放门外，放心吗？”

说着，就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进了房间，糖糖和凉凉互换了一个眼色，狡黠地笑了。

7

进了房间，两个孩子乖乖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糖糖和凉凉在自己家里玩，一看到牧羡之家里来客人，故意把自己锁到门外的。

他们想知道更多关于六年前的信息，不能问秦姝，当然要想想办法。

牧老太太目光注视着两个乖巧的孩子，跟牧羡之说，“小辰的孩子也五岁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你现在都快成牧家的焦点人物了……要不，我再给你安排几个名门闺秀，你试着处处？”

“妈，我身体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重孙子都有的人了，还这么急着催我结婚干嘛？”牧羡之知道老太太不喝咖啡，特意沏了茶，又给两个小家伙拿了果汁。

这时，凉凉扭过头，萌哒哒地看着牧羡之，“叔叔！你是不是有结婚恐惧症？你身边有人在婚姻里受过伤吗？”

牧羡之一愣，眸子微沉。

这孩子说话，都是随了谁？

“是你妈妈教你的？”

“也不是……”凉凉回答的时候，留意到牧老太太的神色有些异样，凉凉继续说，“妈妈结婚后，就被我爸爸给骗了，她一个人带着我们长大，她说以后都不想结婚！人们说，这就是结婚恐惧症！”

一定是那个秦姝教的，说不定，只是想博取同情。

心机真是深不可测！

牧羡之不以为意，刚转头，就看到老太太心疼地看着他，“羡之，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当年小辰那桩婚姻的事情耿耿于怀？都跟你说过了，你嫂子查觉那女人不忠于小辰，所以才决心要把她的孩子流产！”

提及当年，牧羡之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他把茶端给老太太，眸光里显出几分凝着，“妈，不是！”

糖糖和凉凉听到关键事件，注意力自然不在动画片上，立起耳朵听这母子两的对话。

“当时，这件事情是闹得沸沸扬扬，媒体也太过夸大其词，事实是，我们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也只是协议离婚，让她净身出户而以！你因为这事，回家里来跟我们大闹一场，说我们牧家做事不仁不义！”牧老太太有些激动，如果因为这件事情给牧羡之留下心理阴影，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

“看来，这个冰山并不是那么冷酷无情呢！”凉凉听出，牧老太太嘴里的那个女人就是指妈妈。

这么说，当时牧羡之是为妈妈说过话的。

糖糖点点头，小声说，“听他们还会说些什么！”

牧羡之坐到老太太对面，眸色里暗含着无尽的波澜。

似乎刚刚的话，挑起了他似冰山一般的情绪，他抬起头，“妈，当年那件事情，也许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你不觉得，最后的结果很蹊跷？唐昭拿给大嫂亲子鉴定，最后又是唐昭嫁给了小辰！说不定，是我们冤枉了唐妩，还害她身败名裂！”

“你见过唐妩？这么关心她的安危？”老太太诧异。

“妈，我只是就是论事，这种荒唐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在我们牧家！”牧羡之眸光有些躲闪，心底那隐隐约约，似梦似幻的情形到现在还经常出现在梦里。

他是和一个女人有过肌肤之亲的！

看到老太太眼里的疑惑消退，牧羡之又补充说，“妈，我不结婚，真心是没遇到那个合适的人，您也不想让我的婚姻不幸吧！”

牧老太太的眸光这才从两个孩子身上移开，她抿了一口茶，“得，儿大不由娘，我管不了你！饭我给你带来了，你自己慢慢吃，我带她们先走了，省得碍了你的清静！”

老太太离开后，牧羡之情绪不平，立刻就去了书房。

沙发上，凉凉皱眉，“牧羡之有秘密！”

“什么秘密？你快告诉我……”

“正如老太太所说，他对妈妈很关心，这有点不正常！”凉凉回想刚刚牧羡之说话时的表情，皱眉，“妈妈跟权叔叔说过，当时牧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可是她没有提到过牧羡之！”

“牧羡之当时就不在牧家，根本就没有见着妈妈，怎么可能替妈妈说话！”

“这里逻辑相悖！你会关心去逝的祖姥姥经历过什么事情吗？”凉凉反问。

糖糖立刻摇头，“我都没见过祖姥姥！”

“这就对了，牧羡之既然没有见过妈妈，就不可能替妈妈打抱不平……就算他有正义，也不可能给没见过面的人，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可能认识妈妈！”凉凉话刚说完，电话手表就响了，肯定是秦姝下班回来看不到他们，所以打电话呼叫。

糖糖站起来，狠狠白了凉凉一眼，“傻不傻，要是牧羡之认识妈妈，那天晚上初见妈妈的时候就不会问她是谁了！”

凉凉和糖糖站起来，跟还在书房的牧羡之告别，然后离开了牧羡之的房间。

秦姝站在落地窗前，等着糖糖和凉凉回来。

她的手机上有定位系统，看到两个孩子就在附近，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脑海里还盘旋着助理跟她说过的话，牧羡之要亲自接洽与迪尔达的所有的合作，她不认识牧羡之，但这并不代表两人见面就没有尴尬。

毕竟当年的事情瞒不了太久，她不太想把私人的事情搅进生意当中。

这时，门开了。

糖糖飞奔过来，扑进了秦姝的怀里，“妈咪，我好想你！”

“不过是几个小时没见！小丫头！”秦姝半蹲着身体，看着糖糖水汪汪的眼睛，烦心的也就抛到了脑后，“你们两个去哪了？”

“去邻居家里了！”

牧羡之？

秦姝眼里闪过困惑，凉凉立刻插嘴，“妈咪，刚才我们不小心把门反锁了，正好隔壁的叔叔回来，所以去坐了一会！”

“嗯，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跟妈咪打电话！现在，你们乖乖去洗漱，妈妈先去隔壁一会，回来再帮你们做饭，好不好？”秦姝拍了拍凉凉的肩膀，让他带糖糖去洗手间。

去谢谢牧羡之关照她的孩子，这个举动，应该不会太唐突吧！

想到这，秦姝转身往对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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