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近日仙界都在传，他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法力无边、重情多义又精明睿智的司法天神杨戬竟被西海的十三公主耍的团团转。

“为何法力无边活了几千年的上神会输给区区不足百年仙龄的小仙？为何区区一个西海小公主就能轻易将大神级别的人物拿下？为何大神和小仙之间频频有故事发生？是神识的扭曲还是仙识的沦丧？且听本小仙娓娓道来……”

有无良小仙以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那个具有标志性历史性的时刻，唾沫横飞，周围的各路神仙、妖魔鬼怪把无良小仙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听得甚是入迷。

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我，咽了咽口水，假装从容的舔了舔手中的糖葫芦，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禁感叹:“我差一点都信了”

然而事实是，根本没有这回事儿，司法天神的尊容岂是吾等小仙说见就能见的，他行踪不定，能见到他本尊的人并不多。之于司法天神，大多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容，奈何人家的魅力就是那么大，仅凭流传下来的故事和偶尔出席的宴会，迷妹就一抓一大把。

传说司法天神曾大闹过天宫，法力无边，是玉帝的亲外甥，连玉皇大帝都要让他让他三分，传说他喜欢游历人间，传说他还是一个痴情种子，钦慕仙界第一美人嫦娥仙子，上神对其是情有独钟，奈何嫦娥仙子已心有所属，即使如此，司法天神还是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旁，还说过什么愿为她下界竖旗为妖。

还传说他未曾担任司法天神之前有过一个妻子，说他为了担司法天神之位，休了他的结发妻子。

“本公主自幼天资聪颖一身正气胆识过人还活泼开朗善良可爱落拓大方，如今本公主的一世英明就要这么毁在你这个无良蛇妖的嘴上了？”身为堂堂西海十三公主，集四海宠爱于一身的我很是不能淡定，糖葫芦六连发，却支支都被跑着过来的刚刚唾沫星子飞遍天的蛇仙无凛准确无误的接住。

“哎呦敖晚儿，蛮横、无理、凶狠、没有脑子还冲动鲁莽的才是你吧~”无凛白眼一翻，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你个妖怪，居然敢这么说本公主，有本事你再给本公主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是这样的，还有，是我愿赌服输了好不好，是你说的，让我帮你和你的仰慕的司法天神编一段完美的邂逅，然后讲给路过的仙人听的嘛，谁知道反响那么大啊~不能怪我。”然后无凛自顾自感叹“唉~谁叫我口才那么好呢说得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反正都怪你，你个妖怪，果然，妖怪和神仙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眉一挑白眼一翻一脸嫌弃。

“喂~敖晚儿~能不能摸着你的良心说话啊~我对你不好吗？我也是个神仙好不好，再说了，常言道，龙蛇本一体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无凛有些不高兴。

“谁跟你一体啊，你是小蛇，我可是神龙，你是蛇妖，我是神仙，小心我一个摆尾，把你扇下九重天啊~”我一脸神气的对无凛笑道。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蛮不讲理，不想与我多争执。

自打我记事以来，对爹爹就没什么映像，小时候会吵吵嚷嚷着说要找爹爹，娘亲总是耐心安抚我。

无凛是我最好的玩伴，他是蛇，我是龙，我们在一起就经常玩闹，虽然我经常对无凛进行毫不留情的诽谤，可是要是除我之外的人说他是蛇妖啊妖怪啊之类的，我第一个不准。

忆儿是我的堂姐，我叫她小九，在什么堂哥堂姐堂中我排行十三，所以他们喜欢叫我十三。娘亲说我来的晚了些，故给我娶名为晚儿，无凛的娘亲因生他时难产而死，无凛的爹爹与我祖父交情不浅，可是在一次混战中他的爹爹为救我祖父而牺牲了，自那以后他就被祖父带回了龙宫，祖父收他为义子。

年幼时的我呢有些体弱多病，却偏偏是喜欢胡闹捣蛋片刻也闲不住。娘亲不得已把我送到九重天陌玉仙人那里，于是乎，陌玉仙人门下的唯一一个入室弟子便是我了。陌玉仙人有着不老容颜，什么叫丰神俊朗，他就是。娘亲每年都会带很多好吃的来看我，有时候堂哥堂姐们也会来。关于无凛的事，娘亲也跟我讲过。

时光缓喘，十几年过去了。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就悄悄的打道回了龙宫。

【二】

龙宫沸腾了。没错，沸腾了。因为——我回来了。

来西海告状的各路神仙络绎不绝，我就是喜欢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没想那么多，谁能料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前来告状，我表示很不开心。

初见无凛，落落少年郎模样，他微微颔首:“见过晚儿公主~”

我灿然一笑:“别那么客气，叫我十三公主就好~”

他一愣，我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他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之后的之后，只因娘亲一句“无凛，十三生性顽劣，还爱玩，你平时看着她点~”他与我就几乎形影不离，我就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我的小跟班了，不管去哪儿都必须带上他，闯了祸往他身上推，烂摊子全让他收。

可是这次似乎玩大儿了，关于我和司法天神的流言蜚语传遍各界，震惊三界，玉皇大帝出面下令压下了这件事，然而，我也被挨批了好几顿，不过还好，总算没有知名的不知名的妖魔鬼怪小仙大仙来找我单挑下挑战书了。果然，有些人是惹不起的，太受欢迎守护着的人太多，听说被爱着的人都是极其嚣张的。

翌日。水晶厅。

“小蛇，我闲得慌啊，要不我们去人间逛逛呗~”我一脸献媚的对着无凛眨巴眨巴眼。

“敖晚儿，别忘了你现在是被禁足期间，你娘亲说了，七天，就七天不得离开龙宫半步，这才第一天，第一天，不过也快了，只剩六天了~”无凛神态自若的吃了一口颗葡萄不看我。

“你个妖怪你个蛇妖，说什么风凉话，谁允许你吃我的葡萄的你给我吐出来~”我拍桌而起怒瞪无凛。

“你还是安分点这几天~给~”无凛很自然的把葡萄皮吐在掌上给我。

我把眼睛瞪得老大，一巴掌铺在他脸上，说“你滚~”

唉~感觉失宠了，今天很不开心。都怪那条蛇，不打算陪我去人间就算了，居然陪小九去了九重峰，说是去看日落。看什么日落啊，那条蛇真是有了新欢抛旧爱啊，算是看清了。不对，细想，我才是新欢，好像挖墙脚的是我。

一晃神，我已破海而出化作翩翩少年模样，折扇一开，感觉被自己给帅到。

刚出海面，两道紫光闪过，迎面有两条龙现人身，我顾不上耍帅，往后跑去，又有光闪过有龙现身。

“十三，你又不乖了喽~”三太子，也就是我三堂哥敖子见坏笑道。

“十三妹，你这么老不听话老长不大呢~”二堂哥敖子逸对我这个妹妹很是头疼啊。

“老十三，你不要仗着我们对你的宠爱你就为所欲为啊~”五堂哥敖子辞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晚儿，你别老是胡闹行吗？”八堂舅敖春平时最宠我了。

“哎哎~停~太吵了，我去玩玩就回啦不用担心我~”我朝他们扮了一个鬼脸化作一道银光走了。

娘亲说我的性格脾气很像年轻时的她，娘亲会常常讲些人生感悟给我听，我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对了，我娘亲可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她是西海三公主，她叫敖寸心。

【三】

人间街道热闹非凡。我用手中的扶扇轻挑起一样貌清秀的女子的下巴，刚想说话，扶扇就被挑开了。

“谁啊？谁？居然敢妨碍小爷的办正事儿~走开啊~”我一脸不爽。

“怎么说话呢？”对方大呵。

“六……六哥，六哥你好，六哥再见。”我一溜烟只顾着跑，管不了后面的呼喊声。

我在人间逍遥似神仙啊，不对，我本来就是神仙，还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神仙。可是呢，我不得不回龙宫了，因为，得带六哥去陌玉仙人那里吃药，我六哥哪里都好，文能赋诗武能挥剑，人又长得又好看，唯一的不足就是怕喝药，他居然怕喝药，我也想不通，想当年，我在陌玉仙人那里的时候，每年六哥都会来喝药，他还不肯喝，每次都得我先喝一遍他才肯喝，其实我也怕喝药，药挺苦，要不六哥平时宠我，要不是为了六哥鬼才会喝那个苦苦的药。

龙宫。

“小蛇~猜猜我是谁？”我蹦跶着从身后蒙住无凛的眼睛笑道。

他把我的手扒开，“回来就好，这几天你都去哪儿啦？”他看着我的眼神多了一丝柔情与怜惜。

“喂~妖怪，你没事儿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我避开他的视线。

“你以后不要再乱跑了。”无凛哀怨的语气。

刚入口的水被我喷了出来，呛到不行。

“哎呀~小蛇你今天很是不正常啊，居然没反驳我叫你妖怪~”我真的觉得有些奇怪。

“唉~可能是我平时嬉皮笑脸惯了，稍微正常一点你就觉得我不正常了~”无凛故做深沉。

“你少来~”我白眼一翻一巴掌铺到了他脸上。

“你还知道回来啊~”娘亲假装生气的看着我，我一脸欣喜的扑上去抱住她撒娇“娘啊~我好想你啊~我好饿啊我在外面都没吃饱过啊~”

娘亲一脸无奈的点了点我的头“你啊~早就给你备好吃的啦~走吧，吃东西”

我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是一个拥抱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再抱紧点撒个娇啊。每次惹娘亲生气我都是这样就转危为安的。

陌玉宫。

“师傅~我好想你。”见到不远处久违了的面容我很欢喜的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陌玉仙人。

“你啊~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啊~”陌玉仙人点了点我的头，我白了他一眼跑开了。

“敖子渊，看着~”我把一大碗黑漆漆的药一饮而下，我故作高深故作淡定走过去，拍了拍六哥的肩，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说“男子汉不要怕，要勇敢，要大口喝酒大口喝药~”然后拉着无凛去找糖葫芦去了，那药是真心的苦啊。

龙宫有稀客，传说中的司法天神居然降临龙宫。溯其原因竟是那场流言蜚语，司法天神说他想亲自见一见他千秋万世以来第一次“输”给的小不点长什么样子。

我有些紧张，是的没错我就是紧张了，毕竟是见仰慕已久的偶像，而且还是大神级别的人物，更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见到的。我一直掐着无凛手臂不肯放，无凛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就是不说话。

司法天神见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后来我发现，大神也不是那么难处的嘛，还有就是，没见到传说中和他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哮天犬，我们相谈甚欢啊，司法天神说以后有时间可以去找他玩，他还留了一枚乳白色玉佩给我当做见面礼。我比较讲究礼尚往来，所以，回送了一个拥抱给他，我很开心。

事后我就急忙跑去娘的寝宫去看她，无凛说娘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大殿，可是我见娘面色红润，不像生病的样子啊，我也没多问。

八堂哥敖春，噢~不，是八堂舅，他嫌我叫他舅舅把他叫老了一直说让我叫他哥，后来，我干脆也叫他老八，平辈了，年轻了吧，他一脸黑线。

老八告诉我三圣母夫妇在华山开了一间书院，司法天神常常会在那儿小住，偶尔还会给学子授课，书院名为华山书院，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立刻拉上无凛打算去找司法天神，结果，无凛半路被小九截了去，不对，明明是无凛要跟着小九去的，小九说她要去找陌玉宫备点药，无凛说去陌玉宫途经魔焰谷一个人去危险，就陪她去了。我酸溜溜的说了一句“难道我一个游历人间就不危险吗？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去？”

无凛白眼一翻“说的跟真的一样，你又不是第一次跑出去玩~只怕危险的是别人不是你~”

唉。交友不慎啊。想想算了。见司法天神才是正事儿。

于是乎，我就以新学子的身份入学，妄想能与司法天神上神朝夕相处。可未曾想，有那么多人排队欲入华山书院，而且还名额有限，说名额已经够了，好巧不巧，入学那天他正好在，我想着一定要留下所以把他送的玉佩在他面前晃悠他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把书房腾出来让我住。那段时间我吃他的，住他的，感觉自己都是他家的了。

“小蛇小蛇~我在华山书院，你记得来接我回家啊”我千里传音给无凛。

不知为何，近日感觉法力下降，内丹不稳，体虚，可能是太久没回水里了吧。

是夜，月朗星稀。我吐出内丹，想让它吸吸月光，吸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增强些法力。可就是这段时间，睡意来袭，我居然靠着大石头睡着了。醒来，内丹不见了，我开始慌了，没内丹没法力了，司法天神也不在，前几日传言嫦娥仙子身体不适，他就去看她了还没回来。

老八也是，带着未过门的妻子什么赵小姐和他的好兄弟刘沉香还有沉香的媳妇儿小玉去云游四海了，都不带管我的。我又和三圣母夫妇不大熟。心里暗暗骂了无凛千百遍了。没回我的千里传音就算了，居然还不来接我。

我左手杵下巴，右手转茶杯，在书房里望着窗外发呆，盼着司法天神能咻的一下就回来，更盼着无凛能够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然后我又报怨着一巴掌铺在他脸上，再然后他就带我回家。嗯，这很完美。可事实是，窗外只有几片落叶辗转飘零。

这几天学院休假，留院的人不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冤家路窄，这不，在书院里闲逛也能碰到平时与我不和的公子哥儿赵书臣，也是赵小姐的亲弟弟，我有点心虚，没了法力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好像打不过赵书臣一干人等，可是转念一想，我可是堂堂西海十三公主啊，又是一身男子装扮，就吸了一口气本着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原则，大步向前走去。

果然，被赵书臣拦住，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你为何那么讨厌我？为何处处针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确实，他没有得罪我我也是处处针对他，只因我看他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那个样子我恍若看到了无凛，可能是平时和无凛闹惯了吧。

“没有为什么，我喜欢我高兴。”我踮起脚与赵书臣对峙，身高输了气势不能输啊。谁也没有料到，下一秒我就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醒来，口干。“小蛇，水……我要喝水”我以为我在龙宫，我以为无凛在身旁。

看见赵书臣递水过来我一脸惊愕，原来不在龙宫啊，内丹也弄丢了怎么回龙宫啊，小蛇不在司法天神也不在，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无助，就嚎啕大哭起来，赵书臣被我吓到了，就呆呆看着我哭，也不安慰，我哭着哭着一把扯过他的衣袖，揩眼泪揩鼻涕，然后不哭了。

对着一脸错愕的赵书臣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他一脸迷茫，答了一个字:“好。”

他知道了我是女子，他说我的手很凉，怎么捂都捂不热。我笑答是天生体寒。总不能告诉他我是龙是冷血动物吧。

赵书臣带我回家了，真的，可是，他带我回的是他家。看着眼前偌大的“赵府”两个字，我的内心思绪万千。

赵书臣和无凛真的很像，虽然面容不像，但是性格和言行举止极其相似。

【四】

赵府的人都误以为我是他们未来的少夫人。我换回了女装告诉赵书臣我不叫敖子晚，我叫敖晚儿。他叫我晚儿姑娘，司法天神叫我晚儿，那条蛇叫我敖晚儿，哥哥姐姐们叫我十三老十三小十三，可这些名字中，我最喜欢无凛一口一个的敖晚儿，听似最陌生却又是最亲切。

最近有些多愁善感了，可能是年龄渐长吧，过几个月就是本公主的生辰啦。

再一次，我走着走着，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色惨白，喝再多水也没用了，看来得尽快回龙宫，不然会被渴死。

赵书臣告诉我，大夫说我脉象奇特，把不出是什么病，我告诉他我从小就得了怪病，但我却在心里咆哮，我可是龙，神龙，岂是尔等凡人能够知晓的。

后来，我和赵书臣说我想看海，很想，他便带我来到了海岸。我们坐上了一艘小船，小船向海中央划去。四海相连的嘛，不管这个是不是西海，我很是激动。

我对赵书臣说:“赵书臣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我要回家了我要去找小蛇了~咱们有缘再见喽~”

赵书臣先是一愣，然后愣愣的看着我从船上跳入水里，待他反应过来也跳入了水中。

我闭眼往下沉，一直手把我捞了出了水面。

赵书臣欲把我往船上拖。我大惊，我是要回家的人啊，我欲挣脱赵书臣的束缚，一阵怪浪袭来，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顿时慌了神，潜入水里找寻他的身影，却不见踪影。

我还是找不到赵书臣，我害了一条人命，我慌的哭了起来，天上的雨也随着我的哭声越下越大。

我跪地，海浪拍打在我的腰间，我哭的天花乱坠的朝水面大喊:“赵书臣，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是我害了你~”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闪开。时间静止，我看见云端那头显现出无凛的面容，他踏着七彩祥云逆光而来，我喜极而泣，朝他挥手“小蛇~我在这里”下一秒我愣住了，因为我看见出了云层他手中怀抱着的是小九。他就这样抱着别的女子从我身边掠过落入海里，那条蛇居然对我视而不见，小九这是怎么了?

我忘了我是怎么被无凛身后的六哥和司法天神带回龙宫的。我求六哥帮我救了赵书臣，六哥说他是被水怪卷走了的。

这几天我精神有些恍惚，心里空落落的。自打回龙宫以来就没见到过无凛，听说他都在照顾小九，可是每次我去看小九也没见到他。

司法天神把我的内丹还我了，至于在哪里找到的，我也没多问。吞了内丹后的我感觉一身轻松，法力恢复了不少。又成了那个没脸没皮的我了。

龙宫很是喜庆，没错，今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本公主的生辰。

赵书臣居然也来了，是老八带他来的，想来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毕竟是老八准媳妇的弟弟嘛，今后都一家人。

陌玉仙人也来了，给我带了一大串糖葫芦，还带了六哥最怕喝的药，这一次，我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抢过豪饮，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六哥，六哥缓缓走过来轻轻替我擦去我嘴角的药渍，也把药一饮而尽，明明是多么欢乐的场面，在场的人眼中却都蓄满了泪光。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我余光瞥见无凛的手紧握住了小九的手，像是安慰，又不像。

我趁机打破沉默，逮着无凛和小九的手:“哈~好你个小蛇，居然当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子面前非礼一个在她心目中最好玩的玩伴，侮辱一个那么冰清玉洁的无暇少女~”

没人笑，没人接话。着实让我很尴尬。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莫名又两眼一黑，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迷迷糊糊的听见陌玉仙人说什么时间不多了。

【五】

其实我最怕喝药了。自己生病从不肯喝药。可是我这些年来为了六哥敖子渊硬生生喝了自己年龄的双倍的药。

近日龙宫里都在传，无凛和九公主在一起了，不久之后便会成婚。听到这个消息，我不自觉握紧茶杯，碎片上沾着绿色的血，虾兵蟹将跪满一地，什么时候，我和他竟变得如此陌生，连要成婚了也不知会我一声。

虾兵蟹将退下不久无凛便走了进来，我下意识把划破了的手藏入袖中。“这是我的房间，谁允许你进来了~”我没有抬眼看他，但我知道是他。

他没有停住脚步自顾自坐下，“谁让你坐下啦，这里没你的位置”，终于，我对上他的眼，一脸倔强。

“敖晚儿，你闹脾气，是因为你吃醋了，你是在赌气，因为听闻我和忆儿要成婚然后你不高兴，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无凛一脸玩味儿的淡笑。

呵~叫我敖晚儿叫小九忆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她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才是般配的一对？我知道的，很早我就知道了。

我不禁失笑:“别自作多情了小蛇，要知道，你是蛇妖，我可是神龙，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啊~”违心话说的我面不改色。

“再说了，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如何”我又补充道。

突然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丝严厉，仅片刻，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我说笑呢不要当真，我先走了，准备一下，明天带你去九重峰看日出日落。”

我一脸不屑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和忆儿其实没什么的。”九重峰顶，等日出。无凛唐突的说了一句。

我微微一愣，道:“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不看他。

黎明破晓十分，震撼美。

无凛跟我说了很多很多话，我只是静静的听着。

他说，我一口一个小蛇妖怪的叫他，刚开始他也很不乐意，觉得我是爱闹脾气的娇纵小公主，所以本着远离我相敬如宾的态度和我相处，可是我偏偏不放过他，去哪儿都拉上他，闯了祸统统赖在他身上。

他说，当我第一次闯祸赖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知道，我还是个孩子，他说只有孩子才会害怕承担责任，他说只有孩子才会把过错都推给别人。他还说自那以后，他就把我当个孩子看待。

他说，刚开始他的确是不喜欢我，因为我老是欺负他。可是后来，他发现我对他的嫌弃是假嫌弃，在乎是真在乎。因为别人叫他妖怪叫他小蛇，我就会发火。

他说，他永远记得那天他把我惹生气了，只因他说过要陪我去看水灯当天他却失约了，我一气之下放了好多好多雄黄在他的茶杯里，然后，他就现原形了，是条大蛇，我把他变小，然后把他扔到小碗里各种虐他，

他说，就算我闯了祸不往他身上推，他也会自己揽责的。他还说他见不得我受委屈。他告诉我，那天不是陪小九去看日落，而是去陌玉仙人那里打探六哥的病情，他还告诉我那日送小九过魔焰谷后他就返回来了，途中被派去执行任务了，我的千里传音他一听到就赶到了书院，可那时我在赵府。他忘了小九回龙宫还要经过魔焰谷，只顾着找我，后来感应到小九的求救，后来便是看见我在海边狼狈的模样。他说当时他不是故意不理我，而是情况危急，况且司法天神和我六哥都在知道我会没事的。

他说，以后，他会一直陪着我，不管我做什么，是对还是错。

我没有说话。

【六】

日复一日。无凛做到了，他真的都陪在我身边，我无理取闹他也会跟着我胡闹。

我最近有些疲劳，总是嗜睡。在不经意间都能睡着，好几次在吃东西的时候就睡着了。最幸福的莫过于，每次睁开眼就能看到小蛇。

“小蛇小蛇~你答应过我的待会儿我带六哥喝完药后带我去九重峰看日落的，不准忘记。”我一脸坏笑的对无凛说。

“好。”他疲惫的笑了笑。

这几天也真是难为他了，我随时会睡着，他得送我回房，还得给我准备好我爱吃的，他老爱叫我别睡，他说怕我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来了，我又一巴掌铺在他脸上，居然敢诅咒我。然而大多时候是他醒着把我带出去又把熟睡的我背回来。

我真是怀疑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但他们告诉我是我玩得太累了。

我像往常一样蹦跶着去抢药碗，一接过药碗，居然无力的把药碗打翻了，碗碎了，药渣冒着热气。我有点惊慌失措的看了一遍周围的人，人人都面色沉重，我急忙去捡碎片，口中一个劲儿的道歉，“六哥对不起……对不起”，无凛制止了我的动作，把我扶起来轻轻安抚我，说“没事的没事。”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在哭啊”我很是不解，六哥在哭，小九在哭，老八和娘都在悄悄抹眼泪。

突然又睡意袭来，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我在娘亲轻柔的呼唤声中醒来，睁眼发现一脸憔悴的娘眼中泛着泪光，看得出娘一脸心疼，我扯出一丝笑容，帮娘揩了揩眼泪“娘，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

原来，恶病缠身的人是我。

原来，我所仰慕的司法天神竟是我的爹爹。

原来，我娘为了爹爹付出过那么多，可爹爹终究是负了娘。

娘亲并没有和我讲过爹爹的不是，倒是从照顾我娘的婢女、龟丞相、祖父那里知道了不少。

我暗下决心，誓要杨戬加倍奉还他让我娘亲吃过的苦。

娘说她是被囚禁西海后才发现怀了我的，那时她已与爹爹彻底断绝关系，她因落入过弱水而留下病根，继而导致我体弱多病，娘还告诉我她怀我的时候几次都差点滑胎，多亏我命大。娘怀我也受了很多的苦。还差点一尸两命。我刚出生他们都说我养不活，娘不听闲言闲语，对我细心呵护加倍照顾。我身体的种种迹象表白我活不长，可是娘渡了她五成的法力给我，为了让我多活几年就把我送去陌玉仙人那里，那里极具灵气。娘知道我极怕喝药，也是为了我能平安的长大，还知道我和六哥关系最好，所以她说了一个谎，让我以为生病的是六哥，她说只想让我开开心心的，不想让病魔扰到我的心情，所以他们总是宠着我，惯着我。

悲伤的气氛弥漫了龙宫很久很久。因为这次病情恶化，娘把她毕生法力和内丹都给了我，我醒来，身体好了一大半，可是娘已经躺在冰棺上了，我不知道娘什么时候能醒来，是否还会醒来。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美丽善良天真可爱的娘亲，要遭受那么多苦。

我越想越气，我把所有的缘由都怪在了杨戬头上，我不想再称呼他为司法天神，更不会叫他一声爹爹，也不愿认他，估计他也不会想认我吧，我甚至为我曾那么仰慕他而感到可笑。

龙宫似乎很冷清。

我听说天河底有一片小小的生地，那里有可起死回生功效的聚魂果，哪怕魂飞破散了也能聚魂回生，可是天河弱水，红毛不浮，飞鸟不过，如若进去，定必死无疑。

我不再爱闹，活泼开朗的性格不再，多了些乖张戾气。我不再爱笑爱闹爱跳爱玩，我四处拜师学武拜师学艺，苦苦寻找能就醒娘亲的法子。我想要让自己变强，想要救娘亲，想要让杨戬不得安宁。

龙宫又沸腾了。因为传出了无凛和小九即将大婚的消息，喜帖都传到了各界有头有脸有身份的神仙手上。

我不禁失笑，无凛明明和我说他和小九没什么的，他明明说要一直陪着我，他明明知道我是很喜欢他的。

果然，男人的话是不可信的，我不愿再相信任何人。

【七】

红绸铺天盖地，万灯如织，西海九公主大婚，四海同庆，金殿饮宴。今日无凛和小九成婚，我也偷偷穿上了嫁衣，记忆回溯，忆起与无凛的种种，我不禁失笑，嘴角微微苦涩，不知为何竟掉了眼泪，此刻的无凛和小九应该在拜堂。

我以为我没有勇气参加他们的婚礼，可是我还是去了，我到的时候他们已拜好堂。我找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角落和陌生的宾客吃着喝着，却好像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缓缓把酒杯倒满，轻抿，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不远处的才子佳人。

微醺的月光弥散于他的华裳，月光掩映出他淡笑的脸庞，他身旁的她红衣灼灼，一身严妆明艳动人，她在他耳边细语，他的眼突然对上了我的目光，他笑容一僵，仅一瞬，然后不动声色的拥着小九去向各位来宾敬酒了。

不一会儿，杨戬和嫦娥仙子并肩走进金殿，我抬眼，心里冷哼，好一个一个天作之合，继而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敖子渊不知道何时坐到我身边的，他惆怅的强行抱住我把我的头往他肩膀上按，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哥哥在”，“我为什么要哭？”我不解的推开敖子渊。“哥哥都知道，哥哥知道你难受，没事儿，晚儿乖啊”敖子渊又试图抱我，这次我任由他抱着。

敖子渊喝多了，居然说要帮我我抢婚，还说要打无凛一顿，兵器都幻化出来了，我看着他的样子，想哭又想笑的，我抱抱他，说“哥哥，谢谢你”。然后施了昏睡诀让龟丞相送他回寝宫了。

尽管我已经是又换了一桌尽量躲着他们了，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无凛小九端着酒杯向我走来，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故意弄掉筷子，蹲下身子去捡筷子试图逃离他们的视线，我钻过一张又一张桌底就像当初和无凛一起逃离不喜欢的喜宴一样，我探出头来，不巧，被无凛逮个正着，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哎呀~这个筷子不乖居然自己跑那么远真是不听话啊”我一脸谄媚的笑呵呵试图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晚儿你这么这么晚才来啊~来，喝杯喜酒润润喉”小九笑着递过来一杯酒，旁边的侍女也递给无凛一杯酒，我笑容一僵没接稳，酒杯滑落，我急忙抢过无凛的酒杯与小九碰杯“祝你们长长久久早生贵子啊~”说着我自顾自打算一口闷。

“哇~这酒真是苦啊~”无凛小九听见我这句话变了脸色，以为我在挖苦他们。

“不是，这什么酒啊真的苦，不信你们舔舔看？”我连忙解释。

我酒杯还没递到无凛嘴边海底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危难时刻我下意识的抓紧无凛的手臂，却发现他下意识护住的是小九，他紧握她的手，我一愣，恹恹的松开他的手，不敢再看他，默默的走开了，果然，他已不再是我的小蛇。

摇晃停止，喜宴已一片狼藉。一时间我体内似乎要有一股力量窜出，痛苦不堪，旁人一惊，我瞬间不受控制的化为龙形四处攻击在场的来宾。

我失去意识见谁伤谁，或许潜意识的怨念太深吧，戾气绕龙身的我主攻嫦娥仙子，杨戬当然是护着她的了，他与我打斗试图控制住我，奈何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功力大增，他困不住我。

“司法天神手下留情她是晚儿啊~她中了魔咒”无凛挡下了杨戬挥向晚儿的三叉戟，正是此时，我龙尾一甩，杨戬无凛撞柱倒地受伤吐血，众仙纷纷合力欲捉住我，奈何我中的魔性太深，龙身灵活逃过一招又一招。

我蓄力撞到嫦娥仙子之际，杨戬用天眼一股强大的力量向我袭来，杨婵用的宝莲灯的锋芒也是袭向我，他们没想到他们会是同时使用杀手锏，两股致命的力量重重打在我身上，我连撞断几根金殿的擎天柱龙身重重的摔到地上化为了伤痕累累的人身。

无凛欲跑来扶我，我推开他，幻化出剑，缓缓起身，把剑挡在胸前，想要保护自己，踉踉跄跄往后退，敌视的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我不能死，我还要救娘亲，我不断后退。

“晚儿~”敖子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被剧烈摇晃震醒后就急忙奔向金殿，看见的真是一脸惊恐伤痕累累的我和一群向她逼进的神仙。“哥哥~”我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我终于安心的倒在了敖子渊的怀里。敖子渊一时红了眼，大呵“是谁把她伤成这样的，为何要伤她。”

无凛想过来扶我，却被敖子渊呵住“让开，别挡路”。敖子渊抱着我急急向陌玉宫奔去，无凛小九等人也急急跟去。

【八】

有人想害无凛，想搅了他的婚礼，结果是我误喝了那杯有魔咒的酒，所以借我之手闹了这么一出。喝杯喜酒差点把自己小命都弄丢了。

醒来后的我对那天的事记的不是很清楚，西海的人也是默契的对那天的事只字不提。醒来后的我看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无凛，他靠在我床边睡着了。

嘿~我毫不客气的叫醒他。他醒来看见我似乎很开心，急忙跟我道歉，我想应该道歉的是我吧，好好一个婚礼被搅成那样。“哎呦全身都痛啊，是哪个王八蛋把我打成这样啊~”我不禁抱怨。

幸得陌玉真人相救，又捡回了一条小命。

这不没两天，困于四海结界的千年魔蛟又开始闹腾了，水灾泛滥残害无辜生灵，无凛大婚的那日就是魔蛟闹腾导致的摇晃。

络绎不绝的小恶蛟袭上天庭，玉帝命杨戬率十万天兵天将除了魔蛟，让嫦娥天蓬哪吒等人辅助。

抵挡小恶蛟小九受了重伤，无凛很是心急，“敖晚儿跟上”他打横抱起昏睡的小九匆匆说了一句就腾云而去，终究是伤得不够深，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想依赖他。他已经成婚了，我提醒自己。

我的左臂在颤抖，绿色的血一滴一滴的从指尖落下，他没发现其实我也受了伤，一口血喷出，强撑着腾云跟上去，途中却被什么气流撞了一下，本就体力不支，便掉下界去。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魔蛟救了我。他说，你若肯拜我为师，我就将能颠覆天下的法术传授给你，你帮我解封印，你若不肯，就只能和我一起困在这里千千万万年了。

经过我三思三思再三思，权衡利弊之后，决定拜他为师。我先是忽悠他召回小恶蛟，再忽悠他不再乱闹腾泛水灾，三界似乎平静了，众人都在讶异为何魔蛟突然不闹了。

其实魔蛟并不坏，他闹腾只是因为不想被困在这里，千年前犯了错的不是他，是他的族人，玉帝却将他们一家赶进杀绝他幸运的逃过一劫，继而玉帝命人把他封印困于四海结界。

我破了他的封印，他自由了。

魔蛟说过他体内有聚魂果，他说出去以后他就会把聚魂果给我让我去救娘的，可是现在杨戬要除他，已带天兵天将把四海结界处围得水泄不通，我只能帮他。我站在在了敌对的阵营，所有人都讶异，我说魔蛟不坏，他们以为我又中了魔咒，不听我任何解释。

对打时哥哥们舍不得伤我，一边让着我一边又想抓住我，他们始终不信我坠入了魔道。我却是不得已狠心的伤了他们一个又一个，小九不是我的对手，她法术本就比我弱，再加上魔蛟传了法术给我，她就更打不过我了，我不想伤她，她却一次又一次的阻拦我。我不得不伤她。

和无凛对打的时候我也没有手软过，招招狠厉，直到魔蛟伸出魔爪欲偷袭置他于死地，我飞身挡在无凛面前，我的利剑刺入魔爪的同时无凛的剑也刺穿了我的右肩，魔蛟狂啸一声化为人形踉跄了一下，杨戬蓄起法力三叉戟向魔蛟挥去，“不要~”我顾不得其它就挡在了魔蛟身前，杨戬没想到我会挡在魔蛟的前面，法力却也没收住，直到看清了是我才一脸错愕的收回三叉戟。无凛刺伤我再到杨戬误伤我仅在一瞬之间。

魔蛟化为龙形绕着我，划出了一道结界，我没有一丝力气，感觉额间有些许滚烫，想必是流云纹显现了，我瞥见杨戬一脸惊愕。

他们想要救我，却闯不进结界。

我想起娘亲，不禁觉得委屈，眼泪滑落，喃喃道:“娘亲，都怪晚儿没用，救不了您了~”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哭喊声，咆哮声，弥散于我的耳际。

【九】

我居然没有魂飞魄散，醒来便看见娘亲对我笑，我喜极而泣的抱紧了娘亲，这不是梦。

娘亲说是魔蛟拿聚魂果救了她，玉帝当初下令让杨戬斩了魔蛟，可杨戬念在他救了我便偷偷饶了他一命，魔蛟答应过我会救娘亲，便用尽法力救回了娘亲，他大伤元气，变成了手指大小的小蛟龙。

娘亲还告诉我，说我睡了好久好久，我当日差点灰飞烟灭，我这条小命是杨戬这些年大费周折集零散的魂魄度了法力才救回来的。

娘亲说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缘分是强求也强求不来的，她说她从未怪过杨戬半分，让我也不要记恨他。

痊愈后我随同娘亲去真君神殿向杨戬道了谢也道了歉。

自那以后，杨戬便隔三差五谴哮天犬往西海送东西，有时亲自前来，会和娘亲说几句话，就远远的看着我，也不上来搭话，看了一会儿便又走了。

在凡间花灯会上偶遇了小九无凛。

“无凛，花灯会上人多手杂，你可得保护好小九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啊”我笑意盈盈望着小九隆起的肚子对无凛说。

“会的”无凛闻言拥紧了小九。

又寒暄了几句我便找借口离开了。

一转身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往夕历历在目，不论曾经的誓言多美好，他终归不再是我的小蛇了。

小蛟龙从袖口窜出来，舔了舔我的眼泪，试图安慰我，我扯出一丝微笑。

后来的后来，我带着小蛟龙四处云游。